第一百七十章
御花園內陽光明媚,夏蟬輕鳴四月低的京城已經開始熱起來,現在月溪最喜歡的就是到御花園內吹吹風,感受一下初夏的陽光,遠遠地就看見白芙蓉扶著雪蘭在御花園散步,按白芙蓉的地位是完全沒必要對雪蘭這樣的,可是她慣會在別人面前做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想讓別人看見她對有身孕的嬪妃是多好的,讓別人下意識的認為白芙蓉賢良淑德乃宮中典範,而鈺貴妃善妒不容人將來不配正位中宮。
那邊的兩個人看見她,雪蘭本想當做沒看見轉身離去,白芙蓉拉著她說:「妹妹,她現在是貴妃,你再恨她也要忍著,見到她要行禮,不然她告到皇上那裡妹妹又要挨訓斥了。待孩子生下來了再對付她也不遲,她再得寵也無子,以後就該是她給你行禮了。」
雪蘭本不想聽她的,可是最後一句話完全說到她心裡了,想到以後她畢恭畢敬向自己行禮的樣子就接的解恨,所以還是依著白芙蓉的上前行禮,不過這個禮行的極為草率。
而月溪看到她明顯隆起的肚子,想到那裡是皇上唯一的孩子,對於她草率的行禮也沒說什麼,讓她們起來之後看著雪蘭說:「張美人休養了這一個多月身體如何了?」
「多謝娘娘掛懷,嬪妾已無大礙,御醫也是小皇子很好。」雪蘭看著她說,心裡想的卻是,那天你沒一下弄掉我的孩子,現在是不是後悔當日下手太輕了。
「無礙便好,本宮看張美人氣色不太好,可讓御醫看過了?」其實月溪關心的是她的孩子,而不是她,畢竟一個背叛自己的人有什麼好關心的呢。
張美人以為她在詛咒她,不客氣的說:「每日晚上孩子鬧騰,嬪妾休息不好才顯得氣色差。娘娘未生養過自然不知道懷孩子的辛苦。」話一出月溪臉色瞬間白了一半。
白芙蓉假意攔著雪蘭說:「妹妹可不許胡說,娘娘獨寵在身,有身孕是遲早的事。」
「獨寵近三年還未有身孕,娘娘身體怕不是有什麼頑疾吧?」雪蘭看著月溪帶著嘲諷的說,她早就聽說鈺貴妃身體不好,極難有孕,這話說出來雖然大不敬,可是現在皇上不在,自己肚子有孩子鈺貴妃肯定不敢懲罰她,能讓她心裡難受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
就在雪蘭驕傲的以為自己讓月溪難受了的時候,跟在月溪身後的花蕊忍不住了,上前「啪啪啪」打了雪蘭幾巴掌,覺得解氣了站了回去。
雪蘭捂著臉大聲叫到:「大膽賤婢,既然敢打我,你手爪子是不是不想要了?」
「皇上有令,誰敢對娘娘不敬,我皆可以教訓。」不過皇上說的是對娘娘不敬的奴才,最後半句話花蕊沒說出來。
「花蕊,張美人好歹是皇帝妃嬪,你不過是個奴才,誰給你這樣的膽子打張美人的。」這話不就是說花蕊仗著主子的恩寵所以才敢這樣嘛,甚至說是鈺貴妃嫉妒張美人有孕,所以吩咐婢女毆打張美人。
花蕊聽出她話里的意思回到:「皇上給的,白良媛不信可以去向皇上說,有任何責罰花蕊一人承擔,與我家娘娘無任何關係。」
白芙蓉欲再說什麼,月溪搶先說到:「花蕊,皇宮之中怎能隨意打入,趕緊給張美人道歉。」雖然她也知道花蕊是為了給她出氣,可是花蕊身為婢女打了嬪妃,這事傳出去花蕊一頓板子少不了。
花蕊上前兩步三鞠躬然後說了一句:「張美人,對不起,是奴婢不識禮數。」說完之後也不等雪蘭說話就退到了月溪身後。
雪蘭見她三鞠躬言語無任何歉意,被打的臉也火辣辣的疼,咬著牙說:「娘娘身邊的奴婢如此沒規矩,娘娘就這樣輕輕放過?」
月溪眼帶嘲諷的看著她說:「你曾經也是本宮的婢女,本宮宮裡的規矩如何你沒數?」
雪蘭最恨的就是別人說起她曾經是月溪的婢女,這在提醒著她,她是利用主子的恩寵才有的今天,而不是皇上看中了她。月溪見她不說話了,帶著花蕊走了。
雪蘭捂著臉瞪著遠走的主僕二人,白芙蓉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說:「妹妹,這次就算了吧,她仗著皇上的寵愛在後宮作威作福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難道我的打就白挨了?鈺貴妃打的也就罷了,偏偏還是一個身份不如我的婢女,讓我以後出去怎麼見人。」
白芙蓉伸手撫上她的肚子說:「妹妹有了孩子就是後宮最尊貴之人,誰敢對妹妹不敬?更何況是個婢女,若皇上知道了....」這話是什麼意思不言而明。
「可是皇上最不喜嬪妃告狀啊。」為了面子她沒說皇上不許她去紫薇殿。
白芙蓉點了她一下額頭說:「那你就不會讓皇上來華清宮啊,聽說孩子出事了,那個做父親的不來看?」
雪蘭一聽明白了,看著遠去的兩個背影露出一絲得意,然後隨著白芙蓉回華清宮了。
....
月溪帶著花蕊會辰夕宮,一邊走一邊說:「我知道你剛剛是為了我,可是你這樣動手打她,被別人知道了又是一場風波。」
「可是娘娘,她說的話太可惡了,皇上要罰奴婢罰就是,可是奴婢不能讓娘娘受委屈。」
月溪嘆口氣說:「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讓你以後做事三思而後行,剛剛她出言不敬我可以罰她,現在你一打我們成理虧的了。」
「奴婢知道了,以後一定不這麼衝動。可是娘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張美人不會告狀說是娘娘指使的吧?」她不怕自己受罰,她趴連累自家娘娘。
「那就我們先告狀,走,紫薇殿告狀去。」
花蕊雖不知道她要告什麼狀,但還是點點頭跟上了。
紫薇殿里雲子辰正看奏摺處理政務呢,突然聽到一道哭聲:「皇上,你要給臣妾做主啊。」
雲子辰從一堆奏摺中抬起頭,好笑的看著假哭的人說:「愛妃這是怎麼了?誰欺負愛妃了?」
月溪剛打算說話,姜公公就進來了說:「皇上,華清宮派人來說張美人受了驚嚇現在腹痛不止。」
「這麼快,比我都快。」月溪低聲說了一句。
「什麼這麼快?你剛剛說要我做主和華清宮有關?」
「走了,先去看看。」月溪一邊拉著雲子辰一邊說。
雲子辰帶著月溪來到華清宮萬蝶閣時,就看到張美人躺在床上抱著隆起的腹部滿頭大汗,看見她們來了掙扎著要起來行禮。
「不用行禮了,好好躺著吧。」雲子辰說完之後又看著一旁的御醫說:「張美人這是怎麼了?」
「回皇上,張美人這是受了驚嚇動了胎氣,微臣給美人開幾服安胎藥,張美人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雲子辰點點頭讓御醫下去開藥,坐榻上看看床上的張美人,再看看身邊的月溪,明白了,肯定是張美人又那裡得罪了月溪,被月溪罰了所以受的驚嚇。可是張美人有孕在身,按月溪的性格應該不會重罰啊,想了想開口問:「怎麼回事?張美人為何好好的會受驚嚇?」
白芙蓉上前一步說:「今日嬪妾與張美人在御花園散步,剛好碰見鈺貴妃,上前打了個招呼,說了幾句話可能是得罪貴妃娘娘了,娘娘身邊的婢女衝上來就打了張美人幾耳光。」
白芙蓉避重就輕的說完有些洋洋得意,按照一般情況下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只要是婢女敢打嬪妃的,都會直接拖下去打死,更何況打的有身孕的嬪妃。一般男人一聽自己最寵愛女人居然派人毆打有孕的妾室都會覺得面上無光,氣急之下都不用等花蕊解釋就會被拖走,只要花蕊一被打鈺貴妃肯定會求情,到時候她一著急就想不到其他,那還不是隨自己怎麼說嘛,到時候有張美人作證,這次鈺貴妃肯定要挨訓斥。
只是令白芙蓉沒想到的是雲子辰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很冷靜的問:「花蕊,你為何打張美人,你可知婢女毆打嬪妃是什麼罪?」
花蕊在他面前跪下說:「皇上,奴婢是打了張美人,可那也是張美人說話太過分,奴婢才會忍不住的。」
雲子辰剛準備問張美人說了什麼,誰知道白芙蓉搶先說到:「不管張美人說了什麼,你一個婢女也不該動手打人,打的還是六品美人,如此大不敬合該直接打死。」她說這話就是想激起雲子辰的怒氣,不過雲子辰的怒氣起是起來了,不過卻不是對花蕊。
「白良媛,現在是朕問話,你搶著說是為何?莫非你與張美人串通好了要屈死鈺貴妃?」雲子辰說完之後盯著白芙蓉。
把白芙蓉盯的有些發毛,尷尬的笑笑說:「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心疼張美人罷了。」說完退後了兩步
雲子辰看了一眼白芙蓉之後又看著花蕊說:「你接著說,張美人說什麼了。」
「此等大不敬還會讓娘娘傷心的事,奴婢不敢說。」
雲子辰見她為難的樣子就知道張美人說的肯定是極難聽的話:「有什麼就說,朕不會怪罪你。」
「張美人說娘娘獨寵近三年還未有身孕,是身體有什麼頑疾。」花蕊說完之後也是心疼自家娘娘,自那次娘娘在宮外看過大夫之後,孩子一事一直是娘娘心裡的痛,可是這次張美人卻拿這事氣娘娘,她自然不能忍,皇上要打要殺隨便,只是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娘娘。
花蕊一說完白芙蓉和雪蘭都不敢出聲了,她們以為皇上一聽自己最寵愛的妃子居然指使身邊的婢女打人,會覺得自己面上無光還會認為鈺貴妃囂張跋扈,不會聽花蕊解釋就直接打死她,到時候不就隨她們怎麼說了嘛。也認為花蕊會嚇得魂不附體忘記說,沒想到一個冷靜的聽解釋,一個冷靜的說著前因後果,這讓她們後面的計劃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