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雲墨和沐柔帶著幾個孩子出去玩了,雲子辰有些獃獃的看著床上昏睡了十天才醒的人,她怎麼忘了他了?那他該怎麼辦?真像娘說的當初他忘了她一次,現在到他的報應了?
月溪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人,噗嗤一聲笑了,雲子辰見她笑了,反應過來原來她在戲弄他啊,佯裝生氣的坐她身邊瞪著她說:「剛醒就戲弄我。」
月溪微微起身,雲子辰連忙拿了枕頭放她身下,讓她可以倚靠起來一些,月溪坐起來感覺除了身上還有些疼痛以外,其他什麼口渴,不適都沒有,該是他盡心照顧的原因吧。伸手摸了一下他有些消瘦的臉龐,心中微微刺痛,「看你都瘦了,肯定是因為照顧我吧?辛苦你了。」
雲子辰端起放在一旁的參湯搖搖頭說:「沒事,你醒了就好。再說了,照顧自己娘子不是應該的嘛。」
沒多久花蕊端著東西進來了,看見她眼眶紅了一下:「姐姐,你可醒了,你這一睡就是十天,再不醒皇上非把太醫院的人都砍了不可。」
因為看在月溪的份上,花蕊平常有些無禮的地方雲子辰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加上嫁給閔堂之後,閔堂又寵她到沒邊,現在的花蕊可比以前大膽多了。
月溪看到她端著吃的進來笑說:「看你,都丞相夫人了,還和以前一樣愛哭。還有這些事哪用的著你做,你幫我管理六宮瑣事就應該是委屈你了。」
花蕊噘了一下嘴說:「我即使已經嫁人,可我還是娘娘的奴婢嘛,娘娘許我叫一聲姐姐,那妹妹照顧姐姐不是應該的嘛。姐姐先吃東西,我去看看姐姐的葯好了沒。」
月溪看著她的背影半無奈半玩笑的說:「這些事讓香雪去做就行了,讓閔大人知道該心疼你了。」
花蕊紅著臉跑出去了,雲子辰端起花蕊端來的膳食,安靜的喂月溪,直到膳必兩人未說一句話,月溪看著似是生氣又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的雲子辰,奇怪的問:「你怎麼了?」
雲子辰這才瞪她一眼說:「你又打算扔下我一人。」
月溪這才想起那日自己生孩子時發生的事,「可是每個做母親的都會這樣選啊。」
「你只想著孩子,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怎麼辦?那日若不是爹娘來的及時,你就死了你知不知道。」雲子辰越說越激動,不由得又想起那日的事情,她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樣子,他現在一想想就有些害怕。
月溪坐起身抱住他:「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嘛。」
雲子辰頭埋在她肩窩聲音有些悶悶的說:「那你保證,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許離開我。」
「好,看你跟個孩子似的。我們孩子都沒你這麼愛撒嬌。」
雲子辰緊緊的把這個自己又差點失去的人摟在懷裡,月溪任他抱了一會,輕輕推了他一下說:「我想看看孩子。」
雲子辰依舊緊緊的抱著她說:「看什麼孩子看孩子,你現在只許想著我,那六個兔崽子明天我全部送去大哥府里。」
月溪無奈的笑了一聲:「別鬧了,我都還沒看過他們呢。」自己昏迷前都還沒來得及看一眼,是男孩是女孩自己都不知道。
雲子辰到寢室外面吩咐了一聲,立馬就有宮人去麒麟殿叫乳母抱著孩子來了,三個大個跟著雲墨他們去宮外玩了,所以被抱來的只有三個小的。
三個孩子早已不是剛出生時紅紅皺皺的樣子,白白嫩嫩的很是招人喜愛,月溪看看這個親親那個,逗了三個孩子一會,見孩子都睡著了,月溪這才抬起頭剛想問問是男孩女孩,卻看到雲子辰一臉愁容的模樣。
奇怪的問:「怎麼了?你怎麼還悶悶不樂的?」
雲子辰讓乳母們把孩子抱回去了,想了一下才開口到:「月兒,小六因為胎里不足,加上早產身體很弱,娘說他很難活過三歲。」
見月溪眼睛通紅,快要哭的樣子云子辰又連忙說到:「不過娘和爹商量了,他們把小六帶去我外公的葯廬,他們會盡全力醫治他。我想著至少讓你看看他,所以他們也一直在等你醒。」
月溪雙目含淚看著他,難怪她剛剛看那個孩子比其他兩個小的多,而且也不像其他的兩個有精神。
「在宮裡不行嗎?要什麼奇珍異草宮裡沒有?小六他還沒滿月啊。」月溪一邊說著眼淚掉了下來,她才剛見到那個孩子,他就要離開她了嗎?
雲子辰伸手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月兒,我知道你捨不得他,我又何嘗不是。我外祖父的葯廬遠離城中的喧囂,是個山明水秀的好地方,最適合養病。那裡還有我外祖父記錄治療各種疑難雜症的手札,還有他在世時尋來的各種藥草,方便爹娘治療他,那裡是最適合小六的地方。爹娘答應我了,每年都帶他回來住一段時間。」
月溪知道她再心疼小六也沒辦法,最重要的是治好他,讓他平平安安的不是。
「他們什麼時候走?」月溪幾乎是咬著牙問的。
「娘說越快越好。」雲子辰說完之後低下了頭,他沒告訴她,在她昏迷的這十天,小六就有好幾次差點救不活,御醫束手無策,也許只有把他帶去那裡才能救他吧。
月溪一聽心都要碎了,她才剛見到那個孩子,那孩子還沒滿月,他們就要母子分別。
雲子辰見她又哭了,給她擦著眼淚說:「月兒,你才剛醒這樣哭身子可受不了,娘說坐月子的人不能哭,要不然眼睛會落毛病的。別哭了啊,爹娘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的小六的。」
月溪淚如雨下,抱著他痛哭起來,雲子辰嘆著氣抱緊了她,月溪哭著哭著睡著了。
月溪睡著沒多久雲墨和沐柔就回來了,雲墨看著自己兒子紅紅的眼睛嘆了口氣說:「你和那丫頭說了?」
雲子辰苦笑一聲:「不說能怎麼辦?突然少一個孩子,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
「越快越好,那孩子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拖了。」
雲子辰看了一眼床上已經睡著,眼角還掛著淚珠的月溪,咬牙說到:「趁她現在睡著了你們帶著孩子走吧,要不然她醒了會更傷心的。」本來那孩子早該被帶走了,可是想到月溪一眼都未看他就被帶走,未免有些太殘忍,所以才拖到現在。
月溪醒來時知道孩子已經被帶走自然又是一場痛哭,看到其他五個孩子時月溪慢慢平復下來,她知道現在再哭也沒用,只能把對那個孩子的心疼,愧疚藏心裡,希望那孩子在沐柔雲墨的照顧下能平平安安的吧,所以雲子辰和月溪給他取名雲瑾桉。
他們此時沒想到十幾年後這個名字響徹龍吟國,不是因為他是皇室子孫,不是因為他是王爺,而是他是龍吟國人人稱奇的神醫,他雖醫術高明,能從閻王爺手裡搶人,可他也有三不治,非疑難雜症不治,為富不仁為官不正的不治,他看著不順眼的不治,而窮苦百姓找他醫治,他不僅分文不取,還贈送銀兩。
你問他一個大夫那來的那麼多銀子?自然不是他的俸祿,他的俸祿還不夠他自己霍霍的,誰讓他有一個富可敵國的舅舅和二哥呢,他幾個哥哥心疼他年少分離,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
......
雲子辰剛下早朝就匆匆走回紫薇殿,不是今日事務繁忙等著他處理,而是心裡不放心月溪自己在紫薇殿,雖然有下人照顧,可怎麼也沒有自己在安心,剛踏進寢殿的門,就看見她下了床,四處翻找這什麼。
緊走兩步一把把她抱起,月溪差點驚呼出聲,雲子辰把她放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才說話:「好好的下床幹什麼?忘記娘說的了是不是?你現在要好好養著。」
「我現在都出月子了,你拘著我不讓我出去就算了,怎麼床都不讓我下啊,我天天躺床上躺的渾身都疼。而且你看看外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坐牢呢。」月溪說完皺眉透過窗欞看著外面的侍衛,現在紫薇殿的侍衛比以前多了三倍不止,知道的是他不放心自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看守什麼重要的犯人呢。
雲子辰按下又坐起來的月溪說:「好好躺著,娘說了,你至少要精心養一年。外面那些侍衛你就當沒看見就行了。」
月溪無奈的躺在床上嘆了口氣,這人現在越來越拿她當個瓷娃娃了。
過了一會月溪看著坐在一旁榻上批閱奏摺的雲子辰,這些天他批閱奏摺都是在寢殿里,說是怕出事要時時刻刻看著她,躊躇了一下還是開口問到:「子辰,你有看見我....」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問了,是個男人看見自己娘子找別人給她的定情信物都會生氣的吧。
雲子辰放下筆站起身走了出去,沒一會回來了遞給她一個小木盒子,然後又坐了回去。
月溪微微坐起身打開盒子,裡面躺著一隻白玉發簪,發簪尾部是一朵並蒂蓮,下面垂下一根細銀鏈子,鏈子另一頭銜接著一個銀制的骰子,骰子裡面一個鮮艷如初的紅豆,骰子四周有幾根銀鏈子,下面各垂著一顆小紅豆。
發簪還是那個發簪,只是多了幾處裂痕雖被細心修復,但還是留下了幾條細碎的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