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又名公子白
「不可,不可。」藍衣女子抓住白夜城的手臂,淚眼迷濛,嬌容寒如冰玉。
白夜城回頭看去,怒容盡消,粲然笑道:「可以的。」
白夜城眉目疏朗,神明爽俊,又有幾分潤雅,雖臉有塵垢,也不失英氣。就像是一顆蒙著灰塵的珍珠,既然貨真價實,又豈會被灰塵蒙住珠華。
他這一笑之下,便似塵沙四散,珍珠盡綻珠華,奪人目光。
藍衣女子淚眼看去,不禁呆了少許。
那朗星般的眼眸間,流淌著柔和難言的情愫,似乎透散著三個字。
「相信我。」
藍衣女子心頭暖和,又是歡喜又是憂慮,晶瑩淚珠滾落,嬌軀輕顫,她終究點了點頭,雙手抓著白夜城的臂彎不敢放。
她怕這一放開,心頭的溫暖就會和美夢一樣脆弱,被風掀起,就破碎不堪。
白夜城面向瘦老頭,道:「先前那次我贏了,我便再讓讓你。說吧,這次又要怎麼賭,還是那句話,我說一不二,全然聽你的。」
藍衣女子身心一緊,纖纖玉手多加了幾分力,又想到少年滿目信心,便逐漸放鬆下來。
「好,算你爽快。」瘦老頭嘶聲大吼,見梨魘族美人緊緊依偎著白夜城,心都快滴血,這一局還未賭出個輸贏,這小美人心已經被白夜城贏去了。
白夜城道:「別拖拉了,快些說吧。」
瘦老頭飛身跳起,像是一隻瘦猴子在空中機靈飛竄。他落到內院中心,指著空場子道:「賭法是這樣的,老頭我在這裡畫出一個一丈方圓的圈子,你站中央,老頭我便在這個圈子裡來回,你若能在三十個數之內抓到老頭我,便算你贏,否則,嘿,你就把自己輸了,乖乖等著下油鍋。」
白夜城默然不語,暗暗思忖著:五脈會劍的時候,夏畫嵐不知使用什麼法子,隱去身形,想伺機敗我,不過最後被我看破,這瘦老頭該不是也用那套吧,不過瘦老頭十分捨不得這梨魘族女子,他既然提出個這樣賭法,必定很有把握。
眼見白夜城長久不語,藍衣女子以為他心裡沒底,想到他如果輸了就要下油鍋,成為瘦老頭的口中餐,一時心頭罪疚不已,苦聲道:「公子,我們不賭了,不賭了,你別贏瀟奴了,瀟奴是自願…跟著老主人的,瀟奴不要跟著公子你了。」
白夜城哪會不知她心意,當下坦然笑道:「放心吧。」
野泯被攪得心煩,咆哮道:「賭法已定,誰來點念三十個數。」
瘦老頭朝野泯行禮道:「還請野泯當家的幫這個忙。」
敢情是把我當手下使了,野泯在心裡暗罵,可這一賭決定梨魘族美人的歸屬,他點頭道:「那好,必不徇私。」
一丈方圓的圈子畫出,白夜城站到圈子中央。
這賭局有梨魘族美人作為籌碼,自是引來不少異族人的目光,他們紛紛圍過來,想睹個精彩。
「那我開始了。」瘦老頭剛跳到圈子裡,野泯也正報出數目「一」。
這場賭局算真正開始。
瘦老頭衝出時速度並不快,可才跳到圈子裡,晃悠飄忽的身影立即化成了一陣風,繞著白夜城急速行走。
白夜城站在圈子中央不動,眾人各有心思,藍衣女子急得不停拭淚。
瘦老頭再次加快速度,一道淺影好似一條漣漪,微微蕩漾來,變成兩條、五條、十條,本來瘦老頭的速度就快,要找准方位很難,這下虛虛實實,更是無法琢磨出他的身影在哪。
眾位異族人大是詫異,不曾想過瘦老頭已是半隻腳入黃土了,還有這等本領,但是接下來的變化,卻直接讓眾人瞠目結舌,眼珠子都差點瞪碎。
瘦老頭不見了。
白夜城的身旁,沒有蕩漾的漣漪影子,沒有飛閃的身影,什麼都沒有。
「他要輸了。」有異族人如此說道,藍衣女子櫻唇煞白。
在野泯數到「二十五」的時候,白夜城肅然消去,綻放微笑,他腳尖輕瞪,人如利劍斬天而起,飛到半空雙手一掃一拽,把一團影子扔了下來。
那團影子和南瓜一樣在地面滾了幾轉,大聲叫痛,正是瘦老頭。
一些異族人細想后恍然大悟,這瘦老頭不知使用什麼法,造成自己一直在圈子邊緣飛轉的假象,實際上早就隱去身形躲在半空。
這想法著實妙得緊,要是尋常人,被身邊虛虛實實的影子晃得眼花,心裡必然焦急不堪,哪還有心思去想其他,三十個數,轉瞬就數完,不輸都難。
但白夜城贏了,這已成事實。
藍衣女子美顏上淚水縱橫,嘴邊輕笑如煙花綻放,心安下她不顧所有撲過去,摟住白夜城的胳膊,心裡開心得緊,分明想開懷笑出,又想到過去委屈,不禁哭出。
喜極而泣,就是如此了。
瘦老頭氣得哇哇吐血,頹然無比,本以為到梨魘樓佔了個大便宜,卻不料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失魂落魄下,瘦老頭大喊:「賭癮害人呀,賭癮害人呀!」
異族人不以為意,反倒詛咒瘦老頭早死早超生的人多,這麼個死糟老頭子,還留戀美色,迷醉聲色犬馬,活該如此。
野泯心有喜色,白夜城贏得好呀,他等下準備劫白夜城的道,這梨魘族美人自然也要搶回來。
藍衣女子抹了眼淚,嬌顏如雪,清麗低笑道:「贏了。」
白夜城點頭道:「贏了。」
「瀟奴就是公子你的了。」
白夜城咳了一下,道:「我的了?」
藍衣女子歡喜得緊,連連點頭道:「是公子你的了,公子姓什麼?」
「白。」
藍衣女子柔軟叫了一聲:「公子白。」
「公子白?」
衣女子梨渦淺笑:「公子白,我們梨魘族是這麼稱呼的。」
畢竟梨魘族被驅逐出人族多年,風俗漸變,和人族不同也是理所當然,這樣稱呼不足為奇,白夜城會意,點頭笑道:「隨你,那就叫公子白了。」
白夜城又道:「對了,你叫什麼?」
「瀟奴。」
白夜城皺眉,輕聲道:「瀟奴?你是瀟,不是瀟奴。」
「公子白,我是瀟奴。」
白夜城搖頭道:「記得,從今以後,你是瀟,沒有瀟奴。」
藍衣女子困惑道:「可從小到大,族人都是叫我瀟奴。」
「那瀟奴你聽不聽我的。」
藍衣女子毫不猶豫點頭道:「聽。」
「那好,好好記得,你是瀟。」
藍衣女子細笑一聲,認真點頭道:「好,我是瀟,不是瀟奴。」
狂血堂的內院,叫喊吵鬧聲不斷,不少異族人賭得正火熱,一些異族人不時瞥著白夜城,艷羨不已,又移過目光看向瀟,吞著口水。
瘦老頭被氣得真吐了幾口血,搖搖晃晃出了狂血堂,野泯則是站在內院門邊,暗自冷笑。
這時,南面有陰沉沉的聲音冷笑道:「不識貨就滾開,這是『五印魂祭真法』,你不和我賭,我還看不上你手裡那點貨呢。」
《五印魂祭真法》,白夜城眉梢微跳,總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腦海念頭閃過,細細想去。
白夜城面露喜色,是了,《螭龍鼎綱要》里提及諸多法門可以提升螭龍鼎的威力,有一種叫做魂祭,和血族的血祭同屬祭煉法寶的法門,這《五印魂祭真法》想必就是魂祭的法門典籍。
沒想到在這裡有人拿來賭,白夜城心頭火熱,想要贏回來。
瀟見白夜城俊朗面龐連番閃過笑意,也隨之綻放微笑,雪顏燦若桃花。
一陣陣清晰的吞口水聲響起。
白夜城豪邁大笑,道:「哪位兄台的『五印魂祭真法』?我和你賭。」
(瀟不會是花瓶,我不會為了女人而寫女人,瀟既然出來了,說明她是有大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