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奏對2
王守仁看著一臉推脫的劉謹,無奈搖搖頭,自顧自地專心寫了起來,這邊劉謹陪著王守仁熬夜寫著奏對,皇上朱厚照卻是抱著劉蘭兒直接睡覺去了,畢竟只是個不通男女之事的少年,周圍一圈太監不會提起,那些侍讀誰敢教太子這些,至於為什麼抱著劉蘭兒,單純是因為朱厚照習慣了劉蘭兒身上的氣味,感覺喜歡,而且全身軟軟的倒像是團棉花,抱著睡覺簡直舒服!朱厚照是舒服了,但是劉蘭兒卻是悲憤不已,被皇上寵幸她還不至於沮喪,畢竟入了宮,除了侍候皇上得一個名分,只能外放淪為娼妓,但是少年皇帝這是什麼意思?抱著自己睡覺,卻又不寵幸自己,她雖然也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但是侍候太后近有十年了,沒吃過豬肉,卻是見過豬跑的!可是,她了解的也很是有限,她入宮的時候實在太小了,父母送她入宮完全是為了讓她吃飽而已,哪裡會教給她房中術!對此她也只能儘力抱著朱厚照!
不過,小皇帝哪裡是乖孩子,弓馬嫻熟的朱厚照,覺得自己呼吸困難,雙臂一合,劉蘭兒吃痛,不由得悶哼一聲,力道小了大半,朱厚照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不過劉蘭兒身上的淡香讓朱厚照興奮異常,當然,累了一天的正德皇帝不過是在做夢,但是卻可憐了劉蘭兒,當了一夜的胭脂馬!谷大用在房外侍候,聽到一夜聲音沒停,頓時敬佩不已,心中暗道:「陛下自小苦練騎射這身子骨可真是壯啊!操勞了一天,晚上還片刻不停歇!」不過榻上的朱厚照迷茫地睜開眼,頓時覺得全身無力,心中暗道:「又不是第一做這種戰場廝殺也從沒這樣過啊?莫非昨天去了趟詔獄,走的路多了?」不過就等他想掀開被子起身的時候,突然感覺右臂抬不起來,用左手輕輕掀開錦被,只見一個白花花的身體依偎在自己身體右側,榻上一片狼藉,劉蘭兒身上也有些紅痕,朱厚照仰天長嘆道:「這個,尼瑪,什麼情況?以前做夢也沒這麼誇張啊?」正在朱厚照打算起身準備商議年號的事,卻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太后駕到!」這句話讓朱厚照一驚,急忙又躺了回去,不知道是朱厚照動作過大,還是外面的聲音吵醒的!「陛下?」劉蘭兒氣若遊絲,她實在沒想到看似瘦弱的皇帝,不光身材勻稱,還力大無比,單手都能隨意舉起自己!「噓!」朱厚照,連忙止住了劉蘭兒的話,十分熟練的脫掉了中衣,並把錦被蓋在身上,也遮住了劉蘭兒的身體,張太後走進來,作為過來人她自然覺察到一種特別的氣息,雖然殿中燒著麝香,但是朱厚照並不是醒著寵幸劉蘭兒,而是做夢的時候,稀里糊塗破了身子,更重要的是皇帝還做的是戰爭的夢,雖然力竭幾次,卻為了保命,不得不上馬再戰!「皇兒你怎麼還沒起來?」張太后明知故問道。以往每日朱厚照都早早的去給她問安,今天沒去,一開始還以為又去哪裡胡鬧去了,等她發現服侍自己的女官沒有露面才想起來,昨天被自己留下照顧皇上了,猶豫了良久,張太后就打算過來看看,如果皇上沒寵幸那女官,她就換個更漂亮的過去!當然她不是嫌棄劉蘭兒的姿色,而是她已經習慣了劉蘭兒的侍候,昨天也是臨時起意沒想這麼多!跟她去的宮女也就這個劉蘭兒性子沉穩能讓她放心,結果只過了一個晚上她就不適應了!「這個……」朱厚照小臉發熱,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個……兒臣……那個……感了風寒,對感了風寒!」「哦?」看著如此失態的朱厚照和往日一派小大人什麼都能搞定的模樣一點不同,張太后玩味笑道:「皇上龍體微恙,怎麼不見蘭兒在旁服侍著?」朱厚照只覺得自己的右臂一緊,原本噴在身上令人發癢的呼吸也變得微不可聞,朱厚照機智突生急忙開口道:「母后,這個蘭兒已經照顧朕一個晚上了!反正也有劉謹照顧著!劉謹劉謹!」「老臣在呢!」劉謹顫顫巍巍走了進來,臉色蒼白,眼中血絲密布,一看就知道一晚沒休息!朱厚照心中一突,暗道:「壞了壞了,這一著急竟然忘了劉謹陪著王守仁寫奏對了!」張太后狐疑地看了看鼓起的錦被,那裡面明顯還有一個人,又看了看一臉疲倦的劉謹,開口問道:「劉謹啊!本宮看你一臉疲憊,是為何啊?」劉謹此時腦袋幾近成了漿糊,如果不是來之前冷水敷面,灌了兩壺濃茶,這才不至於昏睡過去,聽到太后發問,良久才反應過來,說道:「回稟太后,這個老臣是和王守仁談心來著,一時忘了時辰!」「王守仁?」太后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看向皇帝,朱厚照諂笑道:「這個王守仁就是狀元王華之子!被他打板子的那個!」太后聞言臉色一肅說道:「你去行私刑了?」她平常經常聽外朝文官們說宦官常設私刑,聽到太后這麼說,劉謹差點沒暈過去,急忙解釋道:「太后,這怎麼敢設私刑啊!而且王守仁行事規矩,老臣只是氣憤他不便是非,所以敲了四十板子!」張太后眉毛一簇,她雖然不懂政治,但是她知道劉謹不敢騙她,尤其是在這種大是大非的事情,莫非是那群熟讀孔孟的人在騙她?看著張太后臉色變化,朱厚照卻是心中微喜,猜到定是那群文官又對自己的母后灌輸宦官多麼惡毒可惡的觀點了,於是開口說道:「母后,這劉謹有沒有錯,朕尚不清楚,不過最近內閣遞了幾批摺子,說是地方一些人熟讀大明律,做了頌師!為不懂文墨的百姓代為訴狀!亂了大明律!」張太后聞言一怔,說道:「他們熟讀大明律怎會亂了大明律?」朱厚照露出一絲無奈地表情說道:「朕也很疑惑,內閣給的理由是他們對大明律太熟了,能找到其中的空隙,讓罪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張太后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朱厚照,說道:「照兒的意思本宮清楚了!好好照顧蘭兒!」說完轉身離開,一個面色妖艷的宮女臉色一青,狠狠盯了一眼錦被,眼中殺意一閃即逝,其他人沒什麼感覺,不過朱厚照卻是敏銳地覺察到了,雖然那股殺意不是針對自己,但是習武多年養成的直覺卻做不得假,等太后一行人走遠,正德開口問道:「剛才那個最漂亮的宮女是誰?」
「回皇上,是崔麗!」劉謹等了半晌才知道朱厚照問的是自己,連忙回答道。
朱厚照知道劉謹是因為熬夜才如此,並沒有因此罰他,反而輕聲問道:「蘭兒得罪過她?」「俾子和她並不熟識?」劉蘭兒對朱厚照的問話很是不解,原本她以為皇上問名字是看上了對方,卻沒想到問了這麼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劉謹派人盯著這個崔麗!」朱厚照低喝道:「看她平日與誰接觸,一同盯著!」
劉謹吃驚地看著皇帝,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大動干戈,卻聽朱厚照寒聲道:「崔麗?催立!枉論廢立!」
「陛下,一個名字?不至於吧?也許只是個意外。」劉蘭兒低聲道。這時她已經把小腦袋鑽出了錦被,在正德耳邊怯懦地說道。
「是與不是等時間久了就知道了!」朱厚照寬慰道,不過目光卻是冰冷地盯著劉謹,劉謹自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微不可查的點點頭應下了,他雖然疲倦卻也知道皇上不會因為一個名字對一個女子如此戒備!因為平時皇帝從來對那些不能上馬廝殺的女子有些許蔑視,當然也有一種保護的一種莫名的責任。
「好了,去找內閣學士去朕的書房議事!」朱厚照看劉謹應下接著吩咐道。
「是!」劉謹應和一聲,急忙跑去找內閣學士去了。
「俾子服侍陛下更衣。」劉蘭兒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朱厚照一把按住,笑道:「你還是在此休息吧!等身子好些,記得去母后那裡請個安,大用,大用!」看著劉蘭兒神色有些黯然,朱厚照叫來了谷大用吩咐道:「一會兒等蘭兒姑娘休息好了。你陪她去給母后問安,朕覺得今天不一定能搞定年號!」聽到皇上如此安排,劉蘭兒縮了縮腦袋又把自己埋在了錦被裡。
「記得,以後蘭兒的飲食單獨採購,安排!你親自去!」趁著劉蘭兒不注意,朱厚照低聲在谷大用耳邊說道,谷大用身子一顫,低聲應下。
劉蘭兒看著朱厚照穿衣,那速度簡直飛快,當然,皇帝穿的卻不是正統的中衣,而是一身武士短衫緊裝,然後再將龍袍一披,混亂的頭髮也被他飛速的盤起,看那速度,顯然不是第一次,而是平日里都是這麼做的!心中暗自讚歎:「太後派她過來侍候皇帝果然是明智之舉,這群宦官竟然敢讓皇上自己做這些雜事!」想著想著,又沉沉睡去……
朱厚照一路小跑,到了書房,卻見三位大學士已經在殿里候著了,三人正在私語,聽到門開,三人一齊轉身,見到皇上,想要躬身行禮,朱厚照卻是大手一揮,說道:「三位愛卿免禮,此次詔三位大學士前來是為了商議年號一事!」聽到皇帝這麼說,首輔謝遷聞言「嘭」的一聲跪倒在地,聲音悲怯地說道:「陛下,年號一定,擅自更改恐不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