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問我們怎麼可能知道，」方司思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我們是第一次離開「千流谷」走這麼遠。」

「我們實際也是第一次來這兒。」言無純說著探出頭去，才注意到周圍的人幾乎都佩著兵器，而且一個個看上去也似練家子。

「停下來！馬車不允許進城！」

終於是有人注意到了他們，幾個大漢走上前來，將馬車攔停。

不等車上人詢問，他們便接著解釋道：「此城規矩，看諸位是江湖人，那就勞煩恪守。」

「這是哪？」方司思問道。

「原來諸位是迷路了，」對方雖然攔住他們，但並不是凶神惡煞那種，「此處「百義城」，諸位是要去什麼東方？」

四人面面相覷一陣，發現彼此都不知道「百義城」這個名字：「我們要去「西域」，這裡還是在中原嗎？」

他們沒想到言無純會如此問，皆愣了愣，然後笑起來：「諸位看來是從其它地方來的，這裡當然是在中原，往東兩百里不到即是「千流谷」，若是要去西域，方向是對了，但具體要去西域什麼地方。」

這是真把四人都給問住了，別說去西域哪兒了，就是讓他們隨便說出個西域的地名，他們也講不出來。

「不願說也無所謂，這不是規矩，但城中不可行馬車這規矩是必須要守的，」對方很堅決地說，「所以要麼諸位繞到而行，要麼就將馬車寄放於城門口。」

隨著他指頭的方向看去，那邊的確城門邊上的確是有一方十分寬廣的空地，上邊已經停了不少馬車。

那群鳥兒正在城鎮的上空盤旋，言無純就算不問凌遜這是什麼意思，也知道他們不得不進去一探。

「我聽說過「萬義城」可真沒聽說過「百義城」，」方司思沖著領他們去停車的人問道，「「千流谷」太遠了，你們周圍有什麼出名的門派嗎？」

「沒有，若是有那些烏七八糟的門派，也就不是「百義城」了。」對方回答她時語氣中莫名有一分驕傲。

「這怎麼說，」對方並不認識他們，言無純便大膽打探道，「我們從「南隅」來，不太明白。」

「這裡是遊俠們齊聚的地方，沒有那些假心假意的門派與派規，沒有所謂的門派大義，大家都是只為一心行俠仗義。」那人只是隨口而說，倒是讓言無純肅然起敬。

停好馬車，言無純就有些迫不及待要進去了，遊俠他是聽過不少，卻他從來未聽說過還有這麼一個地方，無論是從說書人的口中，還是爺爺的故事中。

方司思有些遲疑，尤其在看到言無純一臉興奮的樣子時，她小聲問道：「你知道「萬義城」嗎？」

言無純搖搖頭：「也沒有聽過。」

「「萬義城」就是「錦城」，歐陽俞舟盟主出生的地方，不過在他當上盟主之前都一直叫做「錦城」，之後因為他的緣故，好多新冒頭的小門派都會去那裡『朝聖』或『尋道』，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就被稱作「萬義城」，」方司思說出自己的懷疑，「此處叫「百義城」顯然是根據「萬義城」的名號取來，但聽他剛才那麼說，這裡的人又似乎是故意跟著「萬義城」反著來。」

「言少俠和江女俠未曾聽過這裡？」凌遜一臉困惑的樣子也是未聽說過此處。

「沒有，」言無純甚至第一次知道歐陽俞舟的老家叫做「錦城」，「不過既然是沖著俠義，那這裡也壞不到哪去，誰說無門無派就不能行俠仗義呢。」

江魚瑤點頭附和：「小純子就無門無派，他師父從未說過自己是哪個門派的人，也沒有告訴過他屬於何門何派，但他可是全身都充滿俠氣。」

方司思搖搖手指，倒不是在否定言無純：「絕對有問題，若是這世上有那麼多仗義行俠之輩，就不會冒出「穿影派」、「雲上峰」之類的各懷心思的大門大派持著俠義大旗了。」

這話言無純確實同意，不過他還是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反正也要進城去，到時候就知道了，」凌遜望著城牆頭，已經看不見那些鳥了，不過他能聽見聲音，「人就在其中，至少是從「千流谷」中逃出來的那群人中的人。」

「也就是說秋池妹子就這裡了？」

「不能肯定，」凌遜毫不隱瞞，實言相告，「只能肯定是從「千流谷」逃走的人，但具體那時有多少人逃走了，而你們要找的那位姑娘跟著其中哪一人，還不能確定。」

「至少能確定是帶走她的那群人當中的其中一人是吧，」方司思在得到凌遜肯定的答覆后，一拍手，「那就成了，我們之前是跟著你那毫無根據的話追去西域，現在至少有實質的證明你要麼推測的沒有錯，要麼就是沒有被人騙，反正就是方向對了。」

江魚瑤催促道：「那就趕快吧，趁著那人在城裡歇息，把他給揪出來，就算沒有秋池也至少能問出些有用的消息。」

言無純對此倒是沒有江魚瑤那麼樂觀，因為只要不是親自找到秋池，揪出誰都沒用——如果那些人如他之前所遇到的「正元天教」教徒一樣的話——對方絕對不會告訴他們任何一絲有用的消息。但事已至此，也只有是進去賭一賭運氣了。

他們回到城門處，現在跟周圍人幾乎沒有什麼兩樣，他們並未有多顯眼，比他們穿得光鮮亮麗的有，比他們穿著破爛的也不少，並且江魚瑤這不方便的腿腳在這裡都顯得格外正常，因為不乏有或缺胳膊少腿或沒了一隻眼睛少了一隻耳朵的人。可能唯一的不同就是四人皆未像他們那般高調，十分刻意地將自己的兵器給故意露出來。

「之前說那幾個門派聚集「主谷」是魚龍混雜，我看跟這裡比起來才真是小巫見大巫。」方司思倒是比之前更興奮了，只要是在「千流谷」見不到的，對她來說就都是有意思的東西。

四人跟著人流進到城中，裡面不出所料的人山人海，而與其它城鎮不同的地方在於，裡邊雖然有不少房屋，然而多是破敗不堪，那些掛著＇茶『、』酒『的地方，雖然人聲鼎沸，但都如廢墟一般，斷垣殘壁，有不少甚至連房頂都沒了，然而城中人沒認覺得有什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