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雖然感覺比較投緣,但言無純並不了解眼前之人,所以沒有再說什麼,又將話題轉移到頭頂那些鳥上:「那它們吃什麼又在哪歇息呢,不可能一直在天上盤旋著吧。」
對方倒是很樂意見到言無純談那些鳥兒,而不是鄭禾的身世:「當然。」
說著他便是從腰帶里拿出一個木哨,在一段又長又刺耳的尖鳴聲后,天上的鳥霎時間四散開來,朝周圍落去。
「這就是我們與它們交流的方式,而它們也會有不同的叫聲告知我們對應的信息,」凌遜介紹說,「剛才我即是讓它們自己在周邊活動。」
「我能試試嗎?」
凌遜搖搖頭:「雖然這不是我派的武功,」
言無純覺得這聲響根本無法入耳,要不是那些鳥離得遠,估計一個個都得當場死了。
江魚瑤她們聽到那麼刺耳的哨聲后,自然也注意到言無純醒了過來。
言無純讓江魚瑤別停下練琴,暫別凌遜後主動走了過去。
「小瑤子,你繼續彈琴,我有些話想問方姑娘。」
江魚瑤愣了會兒,立馬明了他的意思,隨即繼續撥弦。
借著琴聲的掩蓋,言無純絲毫沒有繞彎,直言問方司思道:「方姑娘,我剛聽說「霸派」的那位鄭禾主事是西域的人?」
方司思舒了口氣,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對那些鳥感興趣,結果居然是問這件事,不過你怎麼確定凌遜不告訴你的,我就會告訴你?」
言無純毫不猶豫地說:「因為你知道我跟小瑤子沒有惡意,而且在「千流谷」的人里,我最能信任的就是你。」
方司思一樂:「在「千流谷」時怎麼沒發現你還挺會說話,不過現在你這麼嚴肅難不成是擔心他會是「正元天教」的人?」
言無純點點頭。
江魚瑤沒有之前那麼全神貫注在琴上,她滿懷好奇地聽兩人說著,以至於好些地方都彈錯了。
方司思搖搖腦袋,十分堅定地告訴他:「這樣說吧,蒼日翎谷主是「正元天教」的姦細的可能,與鄭禾主事是姦細的可能是一樣的。」
「為什麼能這麼肯定,」言無純並不是在質問她,「剛才凌遜兄弟說到鄭禾前輩是從西域來后,就欲言又止,實際上我跟小瑤子已經不止一兩次跟那些人打交道了,是不是他們的人,光靠這些也推測不出來。」
「那你還問?」
江魚瑤索性停下手中的動作,幫言無純解釋說:「小純子就是想圖個安心罷了,因為我們見識到「正元天教」的勢力範圍,可以說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幾乎都有可能,對我們來說是不願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的信息。」
「哎,是這意思。」言無純立馬點頭附和。
方司思正要往下說,凌遜便在那邊喊道:「如果姑娘已經練完了功,那咱們就該馬上啟程了,現在是要去救人,多停一刻就落後一刻。」
「他就是這樣,小時候便如此,有些一根筋,認定的事情必須要做到為止,」方司思聳聳肩膀,現在肯定是沒有辦法再繼續說,「其實鄭禾叔叔的身世也沒有什麼不能講的,只不過凌遜既然不願說,那我也不好當著他的面講給你們聽,往後找個機會吧。」
方司思並非在有意迴避,是真沒有當成什麼重要的秘密,說完后便是十分愉快地幫江魚瑤收拾起琴來。
在這邊雖然仍舊沒有聽到答案,但方司思如此篤定的態度,言無純暫時也就不再去掛記此事。而且言無純琢磨透了,秋池目前並不會有生命危險,因為他們若要傷她,就不會專門帶回西域去。光言無純自己知曉的內容,對方就只是想讓自己去西域——當然,這一切都得如言無純所猜想的那般,池燎公是這些人的頭頭,且大概率應如此。
所以言無純並沒有之前那般著急,尤其是跟凌遜比起來。之後較方司思所介紹更甚,凌遜一路上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打算,言無純和方司思甚至是江魚瑤,完全屬於輪換著在外邊陪他,而他則是雷打不動穩坐『車夫』的位置。連著兩天兩夜他沒有睡覺,誰勸也沒有用,精神頭似乎就沒有消沉過。
連續兩日的舟車勞頓,在車廂內顛簸著睡覺,即使是新鮮感十足的方司思也受不了了,她提議找個村鎮落腳,還沒等江魚瑤和言無純附和,凌遜就直言否決了,言無純覺得要不是身體限制,凌遜恐早就領著那群鳥兒飛到西域去了,根本不會陪著他們坐馬車。
幸而這日早晨頭上的那些領路的鳥飛進了城裡,否則凌遜恐怕第三天都還不會放下韁繩,仍舊讓馬車在路上賓士。
「總算可以吃頓好的了,」方司思這兩天都沒睡好,完全是因為她在這輛馬車上睡不習慣——顯然跟她自己的馬車比,馬是比不上段紅迤的馬,但車廂內的舒適程度肯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頭腦很清楚,該沖著誰去說這些話,「我覺著要不今天就在城裡邊睡吧,已經連著追了兩天,這馬絕對是我見過肌肉最結實的,那些人沒被追到說明也是連夜在逃跑或者說沒在這個方向,不管是哪種可能,他們都必然會休息,凌師弟你自己想想看,馬都要休息和吃糧草,你這麼拼著命去追,即使是追到了,還有精神氣跟別人打嗎?」
她說完就看向言無純和江魚瑤,想讓兩人幫她接話,雖然他們二人也想要好好休息一番,但是再怎麼說秋池也在別人手上:「睡覺就別了,吃飯倒是可以好好吃一頓,吃完后咱們再繼續趕路。」
方司思並不像他們那般關心秋池如何了,再言無純說完這話后自然有些不悅,而江魚瑤肯定是完全贊同言無純的說法。
「行吧,先進了城再說。」方司思沒有跟三人爭辯。
這裡言無純和江魚瑤從未來過,應屬於一座打城,從城門外看規模跟「琴城」差不太多,只不過看上去總覺得有些髒亂,甚至連城門上掛著的牌匾都看不清楚寫的究竟是什麼。
人倒是不少,熙熙攘攘在城門出或進或出。
「這是哪?」四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問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