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天尊呢?」
「你的問題太多了,」安首仁已經部署完了自己的銀針,「現在我需要你來搭把手。」
「我能幫你做什麼?」言無純可不願意幫著他分屍。
「把你的內力打一部分入此人身體。」
「你讓我幫你殺了他?」
安首仁不耐煩道:「我是讓你灌入內力,三成即可。」
言無純立馬照著他所說去做,因為想著只要趕緊幫著做完他要求的事,自己就能趕緊問更多問題。
然而當他把手剛搭在對方身體上,那人脖頸處的銀針便飛了出來。
「你用了幾成內力?」
「兩成。」
「嚯,該料想到你的內力異於常人,」安首仁重新插了一根銀針進去,「看來你只能用一成內力。」
言無純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只管照做,不過他連一成內力也未用上,因為要保證釋出去的內力不至於會傷對方性命。
這次銀針沒有飛出,一切都似安然無恙,但只片刻后,那人忽是坐起了身,言無純一看安首仁一臉喜悅,即知是在其意料且期待之中。雖然如此,言無純仍舊不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那人坐起后眼睛直勾勾盯著言無純,但未發一語也沒有任何情緒傳達,就像是個假人一般。
安首仁滿臉期待地拿起一把小匕首,示意言無純再往後退幾步,接著故意走到那人身邊,猛地一匕首刺向那人的腹部,頓時鮮血四濺,然而對方甚至連眉頭都未皺一下,仍舊目不轉睛看著言無純。
「這是什麼情況?」言無純感到毛骨悚然。
「還沒完,你站在原處不準動。」安首仁說完就拔出匕首朝著言無純方向刺過來。
但兩人之間已有一段距離,加之安首仁並不會武功,對言無純來講這一下是根本沒有任何威脅。然而甚至無需他躲閃或出手,坐起來的那人猛地跳下來一把抓住了安首仁的手腕。
他的腹部還在不斷往外淌血,可這人手上的力道以及神色,根本就如一個健康的壯年一般。
「你冷靜一點,不要對我起殺心。」安首仁離自己還有好幾步的言無純說。
「我還想問你需不需要我幫忙。」
「你看到了嗎,」安首仁激動地說道,「根本不知道疼痛,沒有自我的意識,然而只要你感覺到了威脅,他就會出手。」
言無純聳聳肩:「我並未感受到威脅。」
「也許是他認為你受到了威脅,」安首仁將手中匕首扔到地上,那人即鬆開了手,安首仁的手臂處已經有一道深深的紅印,不過他一點也不在乎,「不明白嗎,我成功復刻了他們的手法,雖然並不完善,但起到了相似的作用,此人便是你的『死侍』。」
言無純難以置信地重新打量起那人:「他現在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除了能動這一點外,在任何意義上都應該算是個死人。」
「你不幫他把傷口給止住嗎?」
「沒有這必要,」說完這話,安首仁便拔去了對方額頭以及脖頸上的幾處針,「我已知曉當中玄機,除非你想要帶著這個人,為你賣命。」
「我不想,」言無純立馬拒絕,「這其中玄機是什麼,為什麼他會這樣?」
「西域的蠱毒噬其腦,」安首仁將銀針拔完之後,將那人重新放倒在台上,「以銀針封住穴位,再灌入外人內力,保其一絲游氣,封不同的穴位以及不同的數量,應該會對此人所保留的意識都有影響,但我現在還沒摸索出來,只能弄一個最簡單的——就是這種沒有自我意識,不怕死不怕痛的人傀——再往上應該就是保有部分自己意識能夠與人交流說話的人傀,我大概摸清楚了他們的組成,分為三個階,眼前此人就是原本在第一階屬於控制者,而被他們搶走的那兩具屍體便是第二階,而這地牢中的一地屍體以及此人現狀便是第三階,解決第二和第三階的人很容易,只用破壞掉他們封住脈穴的銀針,經脈一通暢,體內內力便會散開。」
這些之前言無純實也清楚,只不過一直不懂其中原理,就是現在安首仁說得這麼詳細,他也還是一知半解。他看到台上那人雙眼失了光澤:「所以我已經沒有機會再問他其它事情了?」
「你問得也差不多了,這人在「正元天教」中不算什麼大人物,所知的事不見有多少,」安首仁說,「告訴我,剛才你有什麼感覺?」
言無純搖搖頭:「沒有任何感覺。」
「沒有一種靈魂被分裂開來,一個人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的感覺?」
言無純聽得是雲里霧裡:「完全沒有,就跟平時沒有任何兩樣,我沒有控制他,也沒有對他下任何的命令。」
「心裡在想什麼?」安首仁仍舊不放棄。
「就只是好奇,你在做什麼,他又是怎麼回事,」言無純並不懷疑他剛才所言,因為那人的確是突然出手阻止了安首仁,顯然是在幫自己,但搞清楚這些對他而言並不是那麼重要,「安大爺,你有從他的嘴裡問出秋池姑娘或歐陽盟主被關在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你大可自己再問問,此人身體壯實,內力和真氣也都比常人要強勁,桌上的葯應該還能讓他在血流干之前恢復些理智,不過以他的傷勢和剛才我們在他身上做的事,就算能回答你問題,恐怕也撐不到幾句話,所以建議你選一個他最可能知道的問題來問。」兩人此刻關心的事都不在一個方向,安首仁擺擺手,言無純和台上之人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現在他亟需把自己的成果給記錄下來。
言無純沒有多想,便將安首仁指的葯餵給了台上之人。他眼見到對方的兩顆眸子又恢復了些光澤。
他已經想好該問什麼:「你們的人從「千流谷」劫走一位叫秋池的姑娘,你們要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
言無純已經做好一無所獲的準備,可對方居然開了口,許是恢復了部分自我的知覺,他的眉頭緊皺一處,聲音顫抖,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在中原的所有「正元天教」教徒,皆要護她前往「西域葯往——」
此人話沒說完,眼睛和鼻子就開始流血,接而沒了生氣。
「他沒說完的話應該是——」
言無純不用安首仁來解答:「「西域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