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定失敗的暗戀
星期六早晨,哈利跟隊員們一起下樓吃早飯,他們似乎都認為火_弩_箭需要一支儀仗隊。哈利走進禮堂,同學們都把腦袋轉向了火_弩_箭,禮堂里一片興奮的嘰嘰喳喳。哈利看到斯萊特林的隊員們一個個目瞪口呆,不由得感到極大的滿足。
「你看見他的臉了嗎?」羅恩回頭看看馬爾福,開心地說,「他不敢相信!真是太棒了!」
伍德也為火_弩_箭的輝煌感到得意。
「把它放在這裡,哈利。」說著,他把掃帚放在桌子中央,小心地轉動著,讓它的牌子朝上。很快,拉文克拉和赫奇帕奇的同學紛紛過來觀看。塞德里克·迪戈里上前祝賀哈利得到這樣一把出色的掃帚來代替那把光輪,珀西的女朋友佩內洛·克里瓦特問能不能讓她拿一下火_弩_箭。
「好了,好了,佩內洛,不許破壞!」佩內洛仔細端詳火□□時,珀西興奮地說。「佩內洛和我打了個賭,」他告訴隊員們,「十個加隆賭比賽結果!」
佩內洛放下火□□,謝過哈利,返回她的餐桌去了。
「哈利——你們可一定要贏啊,」珀西急切地低聲說道,「我可沒有十個加隆。來了,來了,佩內洛!」他趕緊跑過去跟她一起吃一塊烤麵包。
一直冷眼旁觀的托尼在珀西離開后,對唯二沒有上前湊熱鬧的,邊吃吐司邊埋頭讀書的赫敏說:「我要是佩內洛,一定會在珀西取走自己的十個加隆后立刻跟他分手。」
或許是太突然,也可能是很好笑。總之,赫敏被吃到一半的吐司噎住了,整張臉憋得通紅。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托尼不住地道歉,他一邊拍著赫敏的後背,連忙抓起一杯南瓜汁遞了過去,「快把它喝了!」
赫敏喝過南瓜汁,呼吸終於變得順暢,臉色也好了很多。
「你沒事了吧,赫敏?」托尼一臉擔憂地說。
赫敏從鼻腔里發出了一個輕輕地「嗯」。
「那麼,你願意原諒我的無心之過嗎?」托尼一語雙關地說。
「別這麼說,」赫敏不好意思地說,她聽出了另一層含義,「其實我也有錯,我不該沖你發火。」
「那個紅頭髮的不懂事的傢伙呢,你會原諒他嗎?」托尼暗指羅恩說,雖然他知道這兩個人不但會重歸於好,甚至還會成為戀人,但是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他們握手言和的時間能夠提前一點兒。
「說不上原諒不原諒,」赫敏輕聲說,「也許真的是克魯克山……可是羅恩……」她的眼睛微微發紅,聲音也有些哽咽,「你當時也看到了,他前天晚上真的太氣人了。」
托尼微微一笑,他輕輕地撫摸著赫敏的長發,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傻姑娘,你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嗎?『成長最大的悲劇莫過於同齡的女孩永遠比男孩成熟。你可以慢慢包容等待,他總會有成熟的那一天。』當然,前提是你認為這個人值得你這樣做。」
如果說出這句話的是一位父親或母親,赫敏會坦然接受,並且毫不猶豫地撲倒在對方的懷裡大聲哭訴。然而,此刻的她只是獃獃地看著面前的托尼,好像根本不認識他似的。
通過赫敏的表情,托尼明白無誤地意識到自己在無形中又做了一件,對於她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非常驚世駭俗的事情。他立刻把手伸了回來,輕咳兩聲,故作尷尬地說:「別誤會,我看電視上都是這樣來安慰女孩子的,所以就……」
「哦……原來是這樣,」赫敏說,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不過還是謝謝你,托尼,你說得——」話未說完,她忽然皺起了眉頭,「看,是馬爾福,他準是過來找茬兒的。」
托尼轉過頭,果然看到了一臉欠揍的馬爾福。他似乎也是過來看火_弩_箭的,身後還跟著克拉布和高爾。
「你對付那把掃帚沒問題吧,波特?」他用冷冷的、拖腔拖調的聲音說。
「我想是吧。」哈利漫不經心地說。
「它有許多特殊性能,是不是?」馬爾福說,眼睛里閃著不懷好意的光,「真可惜它沒有帶著降落傘——以防你跟一個攝魂怪靠得太近。」
通常來說,此時的克拉布和高爾應該發出哧哧的笑聲來配合馬爾福。可是沒有,他們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全都眼觀鼻、鼻觀口,像兩尊蠟像一樣矗立在他的身後,一動不動。
包括馬爾福在內,所有人都以為是托尼對他們用了無聲的全身束縛咒。但是這次可真的冤枉了他,他只是懶洋洋地看了克拉布和高爾一眼而已。
「真的,我什麼也沒做!」托尼一臉無辜地說,「那兩個傢伙屬於條件反射。條件反射是什麼?呃——是高級神經活動學中的一條核心理論。簡單的說,就是他們只要一看見我就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格蘭芬多的同學們哈哈大笑。馬爾福眯起灰色的眼睛,一臉憤恨地走開了。大家注視著他走到斯萊特林的其他隊員中間,他們把腦袋湊在一起,無疑是在向馬爾福打聽哈利的掃帚是不是真的火_弩_箭。
不過,托尼認為事實恐怕並非如此。因為他剛才通過攝神取念,在馬爾福那顆長滿了淡金色稻草的小腦袋瓜里,看到了一些讓他很不高興的畫面……
十點三刻,格蘭芬多隊出發去更衣室。托尼在十分鐘后也離開了禮堂,不過他不是去球場,而是以隱身的狀態跟隨在馬爾福、克拉布、高爾,以及斯萊特林的隊長『巨怪』弗林特的身後,他要弄清楚這幾個傢伙究竟在搞什麼陰謀詭計。
馬爾福帶著他們來到了二樓的女生盥洗室,他從工具間里拿出了一件帶兜帽的黑袍子和一個面具,看上去像是某種嚇唬人用的道具。
高爾打量著手中的面具,神情緊張地問:「真的要這樣做嗎,德拉科?」
「怎麼,害怕了?」馬爾福輕蔑地說。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對波特沒什麼用……」高爾小心地看著著馬爾福的臉,吞吞吐吐地說。
「我知道,」馬爾福冷冷地說,「雖然我也希望他從掃帚上掉下來摔死,但是很可惜,那個泥巴種肯定不會讓我如願以償的。」
「那你為什麼還……」克拉布不安地環顧了整個女生盥洗室,確定只有他們四個人後才小聲地說,「你就不擔心沃德在事後報復你嗎?」
「我說過多少次了,叫他臭烘烘的泥巴種,克拉布!」馬爾福咬牙切齒地大聲嚷道,「再說我為什麼要擔心,難道他報復我報復得還少嗎?!」下一刻,憤怒從他蒼白的面容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得意又不失惡毒、殘忍的笑容,「實話對你們說吧,我希望那個泥巴種來報復我,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從霍格沃茨永遠消失!」
克拉布、高爾和弗林特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馬爾福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憑你們的腦子當然不會明白,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們吧。」馬爾福獰笑著說,「我敢肯定那個泥巴種在學習黑魔法,只是沒有證據證明……不過沒關係,只要我們在波特摔下來的時候阻止他上前營救,並且同時用惡毒的語言激怒他,讓他徹底失去理智……到時候,他會親自當著全校老師和學生的面,演示給我們看的……」他咯咯地笑著,笑得身旁的三個同夥汗毛倒豎。
「值得嗎,馬爾福?」弗林特猶豫不決地說,「萬一他要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弗林特。」馬爾福胸有成竹地說,「放心好了,我相信那個泥巴種還不會不可饒恕咒。不過說句真心話,他要是真的對我用鑽心咒,那就更好了。這樣我爸爸就可以把他送進阿茲卡班,讓攝魂怪吸走他的靈魂!」
話音剛落,一個冷酷且憤怒的聲音憑空冒了出來。
「休想!」
餘音未消,數道如同利刃的白色光芒電射而至,全部沒入了馬爾福的胸膛。緊接著,一陣氣浪把盥洗室里所有的門震得嘎嘎作響,克拉布、高爾和弗林特的身子飛了起來,撞到牆上,然後順著牆滑到地上,頭髮里滲出一股鮮血。
「救命……咳咳……快救我……」馬爾福口吐鮮血,痛苦地哀求著。
弗林特第一個掙扎著站了起來,克拉布和高爾緊隨其後。然而當他們見到馬爾福的時候,全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馬爾福整個人就像是泡在一個血池子里似的,渾身是血不說,胸前的傷口更是猙獰可怖、血肉模糊,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用大木槌狠狠地砸了幾下。
「快……救……」馬爾福極其艱難地說出了兩個字,然後眼睛一閉,昏死過去。
克拉布等人終於回過神來,連忙抬起馬爾福往校醫院跑去。他們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兇手」也在這支急救小分隊里……
雖然狠狠地教訓了馬爾福一頓,但是走在通往球場路上的托尼並不感到開心。因為他這麼做的目的不是為了獲得快樂,只是希望通過這種手段來讓馬爾福有所收斂。可是馬爾福不但死不悔改,還變本加厲,希望他和哈利徹底死掉。
「得想個辦法,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個麻煩……」他微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這時,一股涼爽的微風從他的身邊掠過。他收回思緒,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球場的入口。
可是托尼卻沒有朝觀眾席繼續走去,因為發生在球場中央的一幕使他的雙腿如同灌滿了鉛一般,無比沉重——
他看到哈利的眼睛好像黏在了秋·張的臉上,直勾勾地盯著她看。而秋·張也在微笑地看著哈利。
那一刻,托尼感到有什麼東西壓在自己的心口,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拼了命似的想要把它搬開。
他成功了,卻又後悔了。
因為那無形的重物消失的同時,有一種酸楚、難受的感覺從心口噴涌了出來,它迅速地流變全身並且抽幹了所有的力氣……
他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雙手抱膝,把臉埋在膝蓋里,彷彿一個被玩伴拋棄的孩子一般,低聲抽泣……
不知過了多久,霍琦女士吹響了哨子,比賽開始了。托尼抬起頭,默默地望著空中的找球手,久久不語。
但——不是哈利,而是秋·張。
「如果我是她,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