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賊
儘管賽前發生的那一幕讓托尼十分傷感,但他畢竟是一個心智早已成熟的人,類似的事情也經歷過不止一次,所以沒用多久便平靜了下來。
事後想想,他覺得自己挺可笑的。現在只是見到哈利盯著秋·張就感到如此難以接受,要是日後再一次看到他們在槲寄生下接吻,還不得當場瘋掉?更不要說在她之後還有個金妮·韋斯萊呢!
一想到金妮,他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為什麼同樣是哈利喜歡且與之交往過的女孩,她就沒有讓自己生出過羨慕與嫉妒之心呢?
不過,托尼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為他看見哈利抓到了金色飛賊,很快就要返回地面。現在,他必須走進球場,去祝賀這個自己深愛著的男孩了。
「飛得真棒,哈利。」他走到哈利身邊,輕聲說道。
哈利離開掃帚,開心地想要給托尼一個擁抱,然而他的手臂剛剛抬起就收了回去,臉上的笑容也隨之凝固,換上了一副費解的表情。
「你的眼睛怎麼了?」他納悶地問。
托尼疑惑不解地看著哈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可是並沒有感到有什麼異常。
「有什麼問題嗎?」
「你兩隻眼睛都紅通通的。」
托尼眨了眨眼,接著便假裝恍然大悟地說:「噢,是這樣,剛才有沙子跑進了眼睛里,我用手揉了揉,可能是揉得太用力了。」
哈利還沒來得及發表自己的看法,弗雷德便出現在他的身後,一本正經地說:「他在騙你,哈利。」
「我敢打賭他是因為難過,所以眼睛才變得那麼紅。」喬治接話道。
「難過?」哈利茫然地看著托尼,「發生了什麼事?」
「你居然相信他們的鬼話?」托尼沒好氣地說,但他的底氣不是很足,「這兩個傢伙一向沒正經。」
「我們可沒有胡說。」弗雷德用右手指著托尼,另一隻手勾著哈利的脖子,信誓旦旦地說,「他一定是看到安吉利娜她們剛才在空中親吻了你,所以——」
「——這和我們可沒關係。」安吉利娜突然插話道,她和凱蒂、艾麗婭走到哈利身邊,笑眯眯地看著他說:「托尼是因為你在比賽前一直盯著拉文克勞的找球手看,他認為自己沒有機會了,所以感到非常難過。」
托尼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著安吉利娜,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片子看似玩笑的一句話,居然一語道破了真相。幸運的是,他不需要費心思去反駁和解釋,因為身後響起的一片喧囂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回過頭,看見一群格蘭芬多的支持者們正飛快地跑來,跑在最前面的是羅恩。幾乎是一瞬間,他們就被歡呼的人群團團圍住了。而哈利,自然成為了大家給予讚美最多的那個人。
「贏了!」羅恩喊道,使勁地把哈利的胳膊舉向空中,「贏了!我們贏了!」
「幹得漂亮,哈利!」珀西顯得很高興,說道,「我贏了十個加隆!對不起,我得找到佩內洛——」
「你可真棒啊,哈利!」西莫嚷道。
「實在太精彩了!」海格在格蘭芬多人群的頭頂上粗聲大氣地說。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讚揚著哈利的「豐功偉績」,似乎怎麼也說不完。直到喬治大聲宣布了一件事情,他們才把注意力從他的身上移開。
「聯歡會!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現在!」
同學們「哦哦」地歡叫著跑出了球場,哈利也和隊員們拿起各自的掃帚,向城堡走去。回去的路上,他小聲地問托尼:「安吉利娜說的是真的嗎?」
「那只是個玩笑,哈利。」托尼口不對心地說。
哈利狐疑地看著他,說道:「可我覺得不像玩笑。」
「那是因為你的幽默感與情商值一直保持在平均水平線以下。」托尼故意用無奈的語氣說道。
哈利停住腳步,一臉迷惑地看著他,非常認真地問:「什麼意思?」
托尼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兩下。此刻,他不再羨慕秋·張和金妮·韋斯萊,反而對她們充滿了無限的憐憫與同情。
「親愛的,」他緊緊地摟住哈利的肩膀,真切地說,「以後就跟我在一起生活吧,別再想找女朋友的事了,因為沒有哪個女孩子能忍受你的低情商。」
哈利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他放棄了……
感覺就好像他們已經贏得了魁地奇杯。聯歡會開了一整天,又一直延續到深夜。弗雷德和喬治在中途消失了兩個小時,回來的時候懷裡抱著一大堆黃油啤酒、南瓜汽水和滿滿幾大袋蜂蜜公爵的糖果。
「你們怎麼弄到的?」喬治把薄荷蟾蜍拋向人群時,安吉利娜問道。
「靠了月亮臉、蟲尾巴、大腳板和尖頭叉子的一點幫助。」弗雷德對著哈利和托尼的耳朵低聲說。他們露出了一個微笑,但是笑得有些勉強。
只有一個人沒有參加慶祝活動。赫敏這時居然坐在牆角,埋頭閱讀一本名叫《英國麻瓜的家庭生活和社交習慣》的大部頭書。哈利和托尼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一起離開桌子,朝她走了過去。
「你沒去看比賽嗎?」哈利問。
「當然去了。」赫敏說,她連頭也沒抬,「我很高興我們贏了,我認為你的表現確實很棒,但我需要在星期一之前把這本書讀完。」
托尼伸出一隻手,蓋住了赫敏正在看的那部分,對她說:「來吧,過來吃點東西,你不能總是這樣勉強自己。」
「是啊,放鬆一下吧,赫敏。」哈利附和道。
「謝謝你們,但是不行,我還有四百二十二頁要讀呢!」赫敏說,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歇斯底里了,「而且……」她瞥了一眼羅恩,「他也不希望我參加。」
哈利和托尼想要再勸勸她,可是羅恩偏偏在這個時候大聲說道:「如果斑斑沒被吃掉,就可以吃幾塊這種乳脂軟糖蒼蠅了,它以前特別喜歡的——」
赫敏哭了起來。沒等他們再說什麼或做什麼,她就把大部頭書夾在胳膊底下,一路哭著跑向女生宿舍的樓梯,消失不見了。
「你就不能放過她嗎?」哈利頗為不悅地問羅恩。
「不能。」羅恩一口回絕,「哪怕她表現出一點難過的樣子也行啊——可是她死活不承認自己錯了,這就是赫敏。先是火_弩_箭,然後是斑斑,她從來不把別人的東西當回事兒。」
「羅恩!」托尼厲聲說道,「火_弩_箭的事情不能怪赫敏,她只是擔心哈利,這是我們都清楚的事。至於你的老鼠——」他的眼中閃過一道憤怒的光芒,「就算真的是被克魯克山吃掉了又怎麼樣?它只是做了一件所有的貓都會做的事,你不能因此就把過錯都推到赫敏的身上!還是說,你把寵物看得比朋友更重要?」
羅恩的面龐泛起了一團紅暈,但他仍然不依不饒地嘟囔道:「只要她把那隻貓弄走,我就跟她說話……」
「羅納德·韋斯萊!」托尼驚怒交加地低聲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啊?居然說出這麼幼稚可笑的話!要是赫敏不把克魯克山弄走,你就要和她徹底決裂,是嗎?」
羅恩緊咬著嘴唇,眼圈變得通紅,看上去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可是托尼並不打算照顧羅恩的情緒,他舉起一隻拳頭,惡狠狠地威脅道:「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明天必須去跟赫敏道歉!你要是不去……我會打得你,連韋斯萊夫人都認不出來!」
至於羅恩是否同意並且按照自己說的去做,托尼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穿著格子晨衣、戴著髮網的麥格教授就突然出現在了公共休息室里。她語氣嚴厲地命令同學們中止這個瘋狂的聯歡會,必須立刻上床睡覺。而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又被盧平帶到尖叫棚屋,開始了關於幻影移形和顯形的練習,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關注這件事。
「在開始之前,我必須要提醒你,」盧平站在尖叫棚屋的會客廳里,不苟言笑地說,「學習幻影移形和顯形並不是一件簡單、輕鬆的事情。如果你不能順利通過考核,即便會影響到鄧布利多的安排,我也不允許你使用這個咒語。」
看到萊姆斯嚴肅的表情,托尼非常鄭重地點了點頭。
「很好。」盧平滿意地說,「接下來,我詳細講解下什麼是幻影移形和顯形,以及練習時可能會發生的危險,請仔細聽好。」他拿出魔杖在空中寫了兩個單詞——移形和顯形,「移形是離開某地,而顯形則是指在某地出現。這兩個步驟加上移形前的原地旋轉構成了整個幻影顯形的過程,即從一個地方消失,一眨眼又在另一個地方重新出現。」然後,他又寫了一個詞——分體,「使用幻影顯形要格外慎重,如果做得不對就會身首分家,被釘在幻影顯形的地方,兩邊都動彈不得。只能等逆轉偶發事件小組去處理這件事,還會被處以高額的罰款。」
托尼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一想到自己的腦袋和身體有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不同的地方,他就感到毛骨悚然。
「看樣子,你已經將我說的全都牢記在心了。」盧平說,這似乎就是他想要的效果,「那麼,現在……」
他一揮魔杖,在托尼的面前變出了一個老式的木圈。
「幻影顯形時最重要的是記住三個D!」盧平說,「即目標,決心,從容!」他指了指地上的木圈,「第一步:把注意力集中到你的目標上,也就是你面前的這個木圈。」
托尼凝視著木圈,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塊灰撲撲的圓形地面上。
「現在進行第二步:」盧平接著說,「決心去佔據你所想的那個空間!讓想要進去的渴望淹沒你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托尼將視線集中在木圈中,努力去想自己將要到達的那個位置。
「第三步:」盧平繼續說道,「等我下令之後,你就開始原地旋轉,讓自己進入虛空狀態。切記!動作一定要從容,否則很容易出現分體的情況!現在聽我的口令……一——二——三!」
托尼沒有傻乎乎地原地旋轉便直接進入了虛空狀態,他感到身體的每個部位都遭受著擠壓,像是被塞進了一個厚厚的橡皮管子里。當這種恐怖的感覺即將超過他的忍耐極限時,無形的管子突然崩裂開來,他的身體再次顯現,並且準確無誤地出現在了木圈之內。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盧平既吃驚,又激動地說,「你沒有原地旋轉就進入了虛空,而且一次就成功了!要知道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巫師少之又少,更不要說是在你這樣的年紀!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托尼被誇得很不自在,全身長滿了雞皮疙瘩。在他看來,只要集中注意力,腦子裡想著要去的地方,然後默念咒語就可以了,遠沒有盧平說得那麼難。不過他沒有把心中所想表達出來,認為這樣做會讓盧平覺得自己太過自大。
「下面我們來練習一下稍遠距離的移形!」盧平說,他笑著指了指頭頂上方的天花板,「小天狼星正在上面的房間里睡覺,我要你現在去叫醒他。」
話音一落,托尼便毫無徵兆地消失在了原地。幾分鐘后,他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身後還飄著一個人。是小天狼星。他全身動彈不得,只有眼睛向外凸出著,看上去非常憤怒。
「他不肯起床,還粗魯地要把我趕出去。」托尼漫不經心地對盧平說,「於是我就給了他一個全身束縛咒,把他強行帶了下來。」
盧平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好了,快解除他的咒語吧。」
「撲通」一聲,小天狼星掉到地板上,濺起了一大片灰塵。他咳嗽著從地上爬起來,氣急敗壞地指著托尼大喊:「你這個壞小子,居然惡人先告狀!萊姆斯,別信他的鬼話,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大腳板,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向家長哭訴的孩子?」盧平忍俊不禁地說。
「不許占我的便宜,月亮臉!」小天狼星陰沉著臉警告盧平。隨後,他把目光轉向了托尼,沒好氣地說:「這麼說,你已經學會了幻影移形?」
「是的,而且我確信它已經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托尼平靜地說,儘管從開始學習到現在,他只進行了兩次成功的幻影顯形,卻有一種已經經歷過上千次的感覺。而且,他確信這絕不是因為自信心膨脹所造成的幻覺或錯覺。
「別說大話,年輕人。」盧平微微皺了皺眉,「我承認你在幻影移形方面的確很有天賦,但還遠未達到你所說的那種程度。」
「也許他並不是在吹牛,月亮臉。」小天狼星神色複雜地說,「忘了告訴你,這個壞小子作為一名非法的阿尼馬格斯已經快一年了。」
「什麼?!」盧平驚呼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托尼。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好嗎?」托尼無奈地說,「我必須提前學會一些高深的咒語,否則就不能……」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盧平一眼,然後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現在我帶你們兩個去見我媽媽,今天是星期日,她正好在家。」
盧平仍然有些遲疑,但是小天狼星卻說:「來吧,萊姆斯,就當是帶著他進行遠距離移形的練習好了。」說著,他緊緊地握住了托尼的小臂。
「好吧。」盧平說,也將手伸了過去。下一秒,三個人在原地消失不見了。
即便是休息日,沃德夫人也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就算想偶爾晚起個一兩次,生物鐘也不允許她這樣做。每當清晨的陽光悄悄爬進她的起居室,她就會自然而然地睜開雙眼。
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現在的沃德夫人不再像以前一樣醒來后就起床洗漱,而是要先靠在床頭,拿起枕邊的相冊翻看一會哈利和托尼的照片。這是她最近才養成的一個新習慣。
沃德夫人這麼做也是出於無奈,因為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學校里。而她又沒辦法前去探望,只能以此來緩解心中的思念之情。
「不知道他們最近過得怎麼樣……」她一邊輕輕地撫摸著照片,不無擔憂地喃喃自語道,「希望不要惹出什麼麻煩,托尼的脾氣真是……他到底像誰呢?弗蘭克可一直都是個非常溫和的人啊……」
沃德夫人無聲地嘆了口氣,將相冊翻到了下一頁。這一頁只有一張照片,是聖誕節時在陋居拍的三個家庭的合影。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張照片,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因為它是用魔法相機拍攝的,上面的人物會動。只要用手指輕輕一戳,裡面的人就會驚慌失措地躲到照片兩側,然後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向外張望,別提多有意思了。
「只可惜不是彩色的。」她頗為遺憾地嘟噥道。
沃德夫人合上相冊,準備下樓做早飯。可就在她推開房門時,忽然聽見樓下有人在說話,而且不止一個。
「這房子真不錯,比我那個家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其中一個男人說,他的聲音里同時包含著嚮往與厭惡。
另一個男人壓低聲音提醒他說:「小點聲兒,大腳板。」
沃德夫人心中一驚,沒想到家裡居然進了賊!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悄悄地走到字台旁,拿起電話準備報警。可是剛剛拿起話筒,又把它放下了。她擔心那兩個蟊賊會趕在警察到來之前跑掉,於是心一橫,決定先抓住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再說。
沃德夫人用鑰匙打開了一個上著鎖的抽屜,從裡面取出了一支史密斯威森短管左輪手木倉,然後輕手輕腳地離開起居室,朝客廳走去……
客廳里,那兩名「闖入者」此時正坐在沙發上一邊閑聊,一邊優哉游哉地喝著咖啡,完全沒有想到他們已經被這裡的女主人發現了。
「托尼到底是個孩子,」一個衣著襤褸、頭髮有些花白,看上去十分憔悴、疲倦的男人抱怨道,「他應該直接帶我們去見他媽媽,而不是要搞什麼驚喜。萬一沃德夫人下樓時看到我們,可能會受到驚嚇。」
發牢騷的人正是盧平,他和小天狼星在十分鐘前被托尼用幻影移形帶到了這裡。盧平提議立即去見沃德夫人,但是托尼不同意,說是要給媽媽一個意外的驚喜。然後他就把兩人扔在客廳里,自己一個人進了廚房。
「別杞人憂天,月亮臉。」小天狼星不以為然地說,「我見過他媽媽,她可沒你想得那麼脆弱。」
話音剛落,他提到的那個人就俏沒聲兒地出現在了他們身後,沃德夫人用手木倉對準兩人的後腦勺,大喝一聲:「舉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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