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老腰

一把老腰

唐山寨里的海棠開的嬌艷,風景怡人,不停有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水流不急不緩,荷花隨風輕擺,淺粉的花瓣如仙衣飄展。

寨內後山開了一塊葯田,種了許多旁人叫不上名字的藥材。葯田旁立了一大片杏林,黃澄澄的杏果掛在枝頭,壓的樹枝微彎。寨子里的人或踩著樹榦分叉摘果子,或拿著網子鐮刀將果子打下。

空氣中都是杏果的酸甜,甜香勾人,彷彿時光都停在了寨中。

然而,這靜謐卻被屋內的動靜打破。

佟彥之怒吼:「你們兩個,好好跪著,不反省一夜不許起來!」

離家出走這事的罪魁禍首是燕英和沈澈,他們二人一言不發,緘默保命。

一切緣由,都要追溯到三天前。

那日無風無雨,天氣朗朗,蘇修羅診出自己有孕,興高采烈。

生了佟妞妞后,佟彥之就刻意避孕,原想著年紀大了,不會再有孕,也就放鬆了些,誰知放縱了幾次,竟給佟家又添了個孩子。

關於孩子的性別,四個孩子好奇心使,匯到一處討論起來。沈澈說是妹妹,燕英說是弟弟,燕遙遙說是弟弟,佟妞妞說是妹妹。

一言不合,佟妞妞就和燕英頂起來了,又一言不合,沈澈幫了燕英一嘴。和自己統一戰線的人倒戈,佟妞妞怒上心頭,覺得自己父母不疼叔叔不愛,連阿兄也不向她,她夥同燕遙遙,偷了杜忘憂的離火令,趁夜離開。

想起這事佟彥之就來氣,提了劍,要劈死兩個小崽子。

鬧了一通,派出去的司徒回來道:「二兄,妞妞去江北了,現下在路上,不願回來。」

去江北免不了要被杜家發現,蘇修羅霎時放心道:「她去江北找舅母告狀了?」

司徒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但他們覺得,這個可能極大。

杜忘憂道:「妹妹呢,她在哪兒?」

阿德無比驕傲道:「咱遙遙娘子更厲害,自己個兒闖蕩江湖去了。」

燕珩輕飄飄扯了扯杜忘憂手腕,杜忘憂望向他,他又不著痕迹地將手收回。

杜忘憂額頭冒汗,完了完了,燕珩這是要秋後算賬!

齊宋看燕英跪著不舒服,直接在暗處現身道:「主子,要不,咱們派暗衛去跟著?」

杜忘憂道:「不用,她出不了事,讓她玩個痛快再回來。」

沈澈跪著也不老實,撓撓脖子,或是眼睛滴溜,總之,知道自己不會挨打,態度隨意。

佟彥之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給了沈澈後腦勺一巴掌。

沈澈捂著頭,求救地偷偷看看杜忘憂。

杜忘憂順順蘇修羅的背道:「你有孕,還是回去歇著吧,妞妞氣消了就回來了。」

蘇修羅點點頭,她這胎是意外,必須得小心養著,佟彥之再氣,也只能先顧著蘇修羅,攬著蘇修羅要離開。

杜忘憂抬腿碰碰跪著的兩人,指點道:「你們兩個,還不快伺候著。」

燕英和沈澈機靈地起身,賠笑,扶蘇修羅回佟府。

他們一走,杜忘憂也想逃,還沒走,就被燕珩提著領子,身體離地。

杜忘憂雙腳無處安放,綳著腳尖,在燕珩手中晃蕩。

燕珩靜靜道:「你故意放遙遙出去的。」

杜忘憂嘻嘻哈哈道:「我睡著了,她自己拿的令牌。」

燕珩揭穿她,道:「你不放在顯眼的地方,她怎會發現?」

齊宋跟著燕英離開了,屋內還有司徒幾人,小金替杜忘憂捏了一把汗,幾人躡手躡腳,慢慢往外挪。

杜忘憂看他們要走,暗罵他們沒義氣,耍橫道:「你什麼意思,興師問罪來了?」

幾人腳步又停了,想聽杜忘憂和燕珩吵架。

杜忘憂被揪著,嘴上卻不示弱:「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小心眼,真是過分。」

她不就是瞞著他把令牌給遙遙了,瞧他氣的,小氣鬼。

燕珩眸子眯起,語氣透著危險道:「你說誰一把年紀了?」

男人,不能說年紀大。

燕珩本就比杜忘憂大,也經常擔心自己老的太快,被杜忘憂嫌棄,杜忘憂一說年紀,他就沉眸,臉色不佳。

杜忘憂氣死人不償命道:「你,就是你,你瞪什麼你?也不怕閃了老腰!」

燕珩也才四十而已,佟彥之又得了一胎,他卻被人說閃了老腰。

老腰!

閑雜人等再不敢聽了,默默離開,不想攪入兩人的戰場。

他們都在心裡給燕珩鼓勵,支持燕珩重振雄風!

燕珩將杜忘憂夾在腰和胳膊間,往房間走。

杜忘憂好像預見了自己稍後的命運,她想求饒,但燕珩深邃的眸子里都是幽光,跟晚上林間的鬼火一樣,一簇一簇在燒。

杜忘憂噤聲,乖乖地被扔到床上,燕珩讓幹啥她幹啥,她甚至自己把自己扒乾淨了,主動奉上。

所謂寶刀不老,杜忘憂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不能質疑男人的一把老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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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關雎鳩珩以慕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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