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十一年的謊言,別無其他

第127章 十一年的謊言,別無其他

「阿笙!」傅言算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抬手摸了摸額頭,滿頭的冷汗。

他做了個可怕的噩夢,夢見慕笙被人關起來毒打,她渾身是血站在他面前,問他:「阿言,你為什麼不救救我?」

傅言算坐在床上喘著粗氣,心臟砰砰狂跳。

他看了看房間,地上滿是煙頭,昨天找了大半夜,他抽了大半夜的煙,到天亮的時候才眯了一會。

肖寒推門進來,看見傅言算眼下的烏青,說:「總裁,你休息一下吧,我帶人出去找。」

傅言算揉著眉心,說:「不,找不到她,我休息不好。」

他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問:「怎麼樣了?」

肖寒低下頭,說:「按照您的吩咐,莊園內部都找過了,今天早上連言老和玉貞小姐的別墅都找了一遍,沒有任何痕迹。」

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傅言算嘆了口氣,問:「監控呢?還沒修好?」

「沒有,」肖寒搖搖頭:「原本言老就不喜歡莊園里安裝監控,除了大門口和後門裝了兩個,其餘的地方都沒有監控。」

傅言算閉了閉眼,說:「派一隊人出去找,樹林里,山腳下,都找一遍,如果還找不到……報警,發尋人啟事。」

肖寒一怔:「總裁,要是讓外界知道您有個軟肋,對言家……」

傅言算捏著拳,冷聲說道:「慕笙重要,先找人。」

「是。」

這一天,傅言算帶著另一對人將莊園的每一處角落都找過了,就差將草坪都掀起來找她,可是一無所獲。

言老就坐在別墅里由著他翻找,言玉貞也在一邊看著,時不時勸他休息一下。

言隨則是跟平時一樣,除了吃飯的時候出現,就是在上午去花園澆澆那片玫瑰花,然後就回去躺著了。

傅言算站在寬闊的草坪上,烈日照在頭上,他的汗順著臉頰流下來,襯衫挽起,露出精壯的小臂。

可他孤零零的站在那裡,看著凄涼無比。

傅言算捏了捏拳,呢喃著:「阿笙,你在哪裡……」

慕笙如果是逃跑,他可以放人滿世界去找,跟慕笙有關係的人就那麼幾個,她想總得有人幫忙。

可是他一直派人監控著慕笙的幾個朋友,他們這幾天沒有任何動向,慕笙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就這樣消失了。

此刻,言隨的密室里。

慕笙坐在那套合金桌椅上睡著,言隨直到早上去吃早飯,都沒有把慕笙解開。

他澆完玫瑰花之後,回到密室,看見滿桌子的血,皺了皺眉,說:「嘖,真煩。」

他抓起一張濕巾粗暴的給她擦拭著,勉強將這裡收拾了一下,也終於將慕笙弄醒了。

慕笙的一張小臉因為失血和藥效蒼白如紙,她無力的抬眸,問:「又要幹什麼?」

言隨瞥了她一眼,說:「手心的傷口,又不是手腕,你別裝死,起來。」

慕笙扯著嘴角笑了笑:「你綁著我,我怎麼起來?」

言隨將她的手銬和腰上的束縛都解開,扯著她的胳膊將她扔在了床上,就像扔掉一個破布娃娃一般。

他又爬到床上拍了拍她的臉,說:「起來,講故事。」

慕笙閉了閉眼,說:「言隨,我很久沒有吃東西了,我餓了。」

言隨嗤笑一聲:「慕笙,我才關了你十五個小時而已,你別裝可憐。」

慕笙咬咬牙,這個該死的男人,簡直是個瘋子!

言隨把她拉起來,讓她靠坐在床頭上,說:「別裝了,給我講後面的事情。」

慕笙微微喘息,說:「什麼後面的事?」

言隨支著下巴想了想,說:「運動會之後呢?後面還沒講。」

慕笙覺得有些茫然,她閉了閉眼,說:「不記得了。」

言隨使勁拍著她的臉蛋:「那就想,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吃飯。」

慕笙閉著眼睛,呼吸越來越輕,她好像壓根沒打算講,就想這樣睡過去。

言隨逐漸沒了耐心,她揪著慕笙的頭髮將她扯起來,喊道:「我讓你講故事!沒讓你睡覺!起來!」

慕笙微微睜開眼看他,扯著嘴角笑:「為什麼呢?言隨,你為什麼想知道我和傅言算之間的事情?」

「我們什麼時候牽手,什麼時候接吻,過去有多甜蜜,跟你有什麼關係?」

「啪!」

言隨竟抬起手,狠狠地扇了慕笙一個巴掌。

他的力氣太大,將慕笙整張臉都打的偏轉過去。

慕笙的嘴角滲出血跡,她卻沒力氣抬手去擦,只冷漠的說:「言隨,我沒什麼好說的。」

「什麼叫沒什麼好說的?」

慕笙自嘲的笑了笑:「過去那十年,不對,十一年了,有十年他都在欺騙我,那些牽手和擁抱都是假的,最後那一年是我在欺騙他,接吻和甜蜜也都是假的,有什麼好說?」

她蒼白的臉上浮起笑意,可眼淚卻從眼角滑下來,她輕聲說:「你想聽後面的事情是嗎?十一年的謊言,別無其他,他從未愛過我,我也從未愛過他,就是這樣。」

她再次閉上眼睛,言隨用力的拉扯她的頭髮:「慕笙,你在騙我,你想讓我放過你是不是?」

他的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意:「慕笙,我不會放了你的,我會殺了你!」

慕笙的睫毛微微顫抖著:「是嗎?」

她竟勾著唇角笑了一下:「那你動手吧。」

言隨的呼吸一滯,這可不像是跟著傅言算回家做媳婦的女人,那些女人應該是激動的、興奮的,得知自己美夢落空時應該是失望和歇斯底里。

可慕笙平靜的靠在床頭,平靜的接受了現實,她說:「你殺了我吧。」

良久,她似乎又想起什麼,微微睜開眼睛,說:「拜託,把我的屍體送到傅言算面前。」

「為什麼?」言隨竟不由自主的問出口。

慕笙笑了笑,說:「我想,看到我死,他應該會難受一下。」

「哪怕一下也挺好。」她這樣說。

她的腦子有些混沌,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還是因為藥效,又或者是因為缺乏睡眠,亦或是餓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邏輯,她只是想,傅言算看到她死了,會難受。

難受就好,她想。

言隨將她拉扯起來,說:「睜開眼睛!慕笙!」

慕笙被他吼得腦袋疼,皺眉看著他,問:「還有事?」

言隨說:「事情還沒講完。」

慕笙又閉上眼:「我說了,十一年都是謊言,沒什麼好講的。」

言隨將她拉扯著,說:「那我大哥總有對你很好的時候吧?哪怕是假的。」

慕笙的睫毛顫了顫,說:「如果說假的那部分,他對我一直都很好。」

「比如說呢?」

慕笙的唇瓣微不可查的抖了抖,說:「同學往我的書包里放毛毛蟲,他把人打了,被老師叫了家長。」

慕笙扯著嘴角笑:「但是我爸爸很疼我,也疼他,知道他為我打架很高興,還獎勵了他一個模型。」

「我被老師罰抄課文十遍,他替我寫了一整夜,熬得眼睛都紅了。」

「替我買過幾次衛生巾,怕我覺得丟臉傷心,帶我去玩抓娃娃機,很溫柔很貼心。」

「給我做過很多奶茶,很好喝。」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眼淚卻如開閘洪水一般,傾瀉而出。

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手抬起來捂住了眼睛,可淚水從指縫間大顆大顆的漫出來,悲傷快要將她吞噬。

言隨看著她掉眼淚,沒有絲毫情緒。

沒有感動,沒有可憐,沒有惋惜。

他就那樣漠然的看著慕笙,良久,勾出一個惡作劇小丑一般的笑容,說:「可是都是假的。」

慕笙的呼吸頓了一下,點點頭,說:「對,都是假的。」

她甚至都顧不得思考自己現在在言隨這個變態的手裡了,她滿腦子都在想。

是啊,都是假的。

怎麼能有人將假戲做的那樣真實?怎麼能將一分的感情表現成十分的深愛?

言隨拍了拍她的臉蛋,說:「真可憐。」

他嘴上這樣說著,可卻絲毫沒覺得慕笙可憐。

他又將人拉起來,說:「慕笙,你想割手還是割腿?」

慕笙淚眼婆娑,她看了一眼言隨,輕聲說:「言隨,你真的有病,比我還有病,要去治。」

言隨也不惱,說:「是啊,我知道我有病,可我不想治。」

他抓起慕笙的右手看了看,手心的傷口深的嚇人,皮肉被刀割的翻出來,看著噁心又可怖。

他咂咂嘴,說:「今天換左手吧。」

他拿出匕首,扯著慕笙的左手,在她的手心再次劃了一刀。

鮮血瞬間湧出,他笑的得意又滿足:「慕笙,你要記住,這是我大哥送給你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和他的過去。」

他勾起慕笙的下巴,打量著這張蒼白卻精緻的臉,問:「你和大哥還沒上過床是吧?」

慕笙一怔,問:「你又想做什麼?」

言隨笑著說:「很簡單,不想讓你們上床。」

他走到床頭正對著的那面牆便,伸手將巨大的隔檔推開來,慕笙回頭一看,腳底生寒。

後面竟是個巨大的鐵架,上面掛著鐵鏈,像極了重刑現場。

言隨將她拖過去,把她的手腕綁在上面,伸手在旁邊一拽,慕笙就這樣呈大字型直直的被掉了起來。

他拎著刀走到慕笙面前,刀尖輕輕一劃,慕笙身上的衣服瞬間脫落。

純潔與血腥形成鮮明的對比,慕笙垂著頭,彷彿古典時代受難的女巫。

言隨的刀在她身上輕巧的劃開一個個小口子,看著血液流出,似乎不大滿意。

他又去柜子里翻出了鞭子,揮起來發出劃開空氣的「咻咻」聲,聽得人心驚膽戰。

纖細的腰身上瞬間出現青紫,血氤氳開來,言隨才輕聲說:「慕笙,你知不知道夜場有一種很有意思的玩法?」

慕笙沒答話,言隨卻自顧自的說下去:「就是用水果,你想試一下嗎?」

慕笙狠狠的打了個寒顫:「瘋子!」

言隨很滿意她的反應,笑著說:「我沒法找別人來侮辱你,不過這樣也算侮辱吧?你說大哥還要你嗎?」

他四下看了看,說:「你等著我,我上去拿個果盤下來。」

他起身往外走去,身後突然傳來慕笙虛弱的聲音。

她輕聲問:「你覬覦的是傅言算,是嗎?」

言隨的身子猛地頓住,慕笙低低的笑了,可笑聲在寂靜又封閉的密室中格外明顯。

她輕聲說:「我沒猜錯的話,你架子上擺著的那些破舊玩意,都是傅言算用過的是嗎?你撿回來,當寶貝一樣收藏著。」

「可你不敢告訴他,你怕他噁心你,你怕他毀了這一切,言隨,我不可憐,就算是假的,可傅言算裝模作樣的愛了我十年,你呢?」

言隨猛地轉身衝過來,掐住慕笙的脖子,眼眸猩紅:「你懂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慕笙被他掐的呼吸困難,臉色一陣青白。

言隨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的骨頭都捏碎。

他說:「慕笙,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大哥那麼好,他那麼好!」

慕笙覺得自己快要被掐死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可言隨突然鬆開了她。

他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說:「慕笙,我大哥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那十年是你的榮幸。」

他轉身走了出去,可又頓了頓,折返回來。

他從柜子里翻出兩顆葯塞進慕笙嘴裡,說:「可別死了,我還沒玩夠呢!」

言隨離開了密室,回到自己的房間,他走下樓,傭人恭敬的問:「隨少,您午睡好了嗎?今天比昨天睡得少呢!」

言隨心情極好,擺擺手,問:「我大哥呢?」

「大少去找慕小姐了,還沒回來。」傭人說。

言隨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這樣啊,真是辛苦呢!」

他坐在自己的別墅門口,看著家裡的人來來回回的進出,一遍一遍的打電話,所有人都為尋找失蹤的慕小姐而忙碌。

可沒人知道,慕笙近在咫尺。

傅言算回來的時候,言隨正坐在門口發獃,他看到傅言算,眼神亮了亮。

言隨起身跑到傅言算身邊,笑著問:「大哥,找到了嗎?」

傅言算連眼睛都懶得抬,說:「沒找到。」

言隨狀似懊惱:「說不定慕小姐在這裡住的不開心就走了呢,大哥也不要太擔心了。」

傅言算輕聲說:「她不會走。」

言隨的眼中閃過怨恨,問:「是嗎?大哥這麼有自信?」

傅言算點頭:「是,她的病需要吃藥,葯在我手裡,除非她不想活了,否則她不會亂跑。」

言隨一皺眉:「什麼病?」

傅言算抬了抬眼,狀似十分心痛:「哮喘。」

他瞥了言隨一眼,說:「言隨,你沒看見她,對吧?」

言隨點點頭:「當然,當然沒看見。」

傅言算嘆了口氣,走回了自己的別墅。

言隨想起慕笙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呼吸幾乎都快沒了,難不成真的有哮喘?

要是人死在他的密室里,那還有什麼意思?

他是將人抓來取樂的,又不是抓來玩屍體的!

言隨這樣想著,心中逐漸不安起來。

熬到晚飯,傅言算也沒過來吃,大概是跑了一天累壞了,也沒什麼心情吃飯。

言隨吃過飯之後,溜出了莊園。

房間里。

肖寒低聲彙報著:「總裁,隨少出門了。」

傅言算捏著手中的酒杯,冷聲說:「跟上去,看他去哪裡。」

「是。」

言隨離開莊園后,開車直奔他熟悉的一家私人醫院,拿了些治哮喘的葯。

這種葯都是需要醫生處方的,沒有處方平常醫院是不可能給開藥的,所以言隨只能跑到這裡來拿。

他取了葯,開車回到莊園,卻在停好車的那一刻被人圍住。

言隨下了車,有些茫然的看著傅言算,笑著問:「大哥,你這是幹什麼?」

傅言算冷聲說:「言隨,慕笙在哪裡?」

言隨仍是笑著:「我不知道。」

傅言算使了個眼色,肖寒立刻搶走了言隨手中的包。

他將包里的東西全都翻了出來,裡面有兩包葯,正是治療哮喘的。

傅言算抓起來,問:「這是給誰的?」

言隨倚在車邊,舔了舔下唇,說:「慕笙。」

傅言算的眸色瞬間冷冽起來,他咬牙問:「言隨,我再問一遍,慕笙在哪裡!」

言隨竟站直了身子,他往前走了一步,拉住了傅言算的衣角。

他攥著傅言算的衣服,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輕輕的晃了晃,說:「大哥,你不要慕笙不行嗎?」

他說:「我幫你問過了,慕笙不愛你,她那樣虛偽又做作的女人,配不上你。」

可就是言隨拉著傅言算衣角的這個動作,讓傅言算低頭看了一眼。

然後,他看見了言隨袖口的一滴血跡。

血液已經乾涸,可印在傅言算的眼中,卻是那樣的刺眼。

他揪著言隨的領子,將他重重的撞在車前的引擎蓋上,厲聲問:「你打她了?」

言隨被撞得咳了兩聲,看著傅言算眼中的緊張與慌亂,心中恨意更盛。

他扯著嘴角笑,抬手捧住傅言算的手,輕笑著說:「嗯。」

「大哥,我把她殺掉了,這樣就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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