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節
人世間最美麗的話語,莫過於此。
金陵月看過許許多多的書卷,那些甜美的字也看的數不勝數,還有那些讓人讀了心中悸動的橋段,每每都讓金陵月覺得那是當時來看最動聽的情話。
可是今天,白玉輝僅用短短的幾個字,就讓金陵月的餘生都打上了一個專屬烙印,那是白玉輝獨有的標記。
我想你了…….
這幾個字太有魔力了。
他告訴金陵月他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他所有的情感都是有回應的。
金陵月的唇被白玉輝撕咬的生疼,可是他高興的不得了。
他的手指輕輕撫上白玉輝還沒有完全消退的疤痕,白玉輝略微一頓,眼睛睜了一條縫兒笑道:「不用擔心,會好的。」
是啊,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兩個人忘我的抱在一起,直到小安抱著被子累的氣喘吁吁的趕過來,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差點把被子直接扔到了水裡。
「你真的是白藍?」白玉輝拉著金陵月從地上站起身,笑盈盈的走到小安身邊,圍著他轉了幾圈,調笑道:「這臉蛋……」白玉輝作勢就要去揭掉他的面具。
小安把被子往兩人頭上一兜,躲得老遠。
「我可沒你這麼心大,我臉上也有疤,完全好之前,我是不會揭下來見人的。才一會兒工夫,怎麼感覺你倆都變得奇奇怪怪的?剛才發生什麼了?」小安頂著自己平常用的毛巾邊說邊走近那隻自己費了好大力氣才提上來的小箱子。
他回去拿被子的時候還順手拿了開鎖的工具。
三下五除二的,陳舊的銅鎖就被小安打開了。
白玉輝樂呵呵的蹲到小安身邊,故意把自己頭髮上的水珠子甩到了小安剛剛擦乾淨的臉上道:「沒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我想起來一些往事。」
「那有什麼,金大人不是都說了嗎?怎麼?他騙你了?」小安一臉的不屑,手上開箱子的動作絲毫沒有減慢。
「我想起來你是誰了?白藍,你原來跟我在白府的時候,做飯手藝可沒有這麼好啊。是不是故意藏起來的手藝?」白玉輝說著也湊頭過去看箱子里有何寶貝。
「小心。」
金陵月一手一個,提著兩人的后衣領把兩人往後扯了半個身子的距離。
幾個飛鏢嗖嗖的在空中畫划大大的弧度掉入水中。
「嚇死我了。什麼寶貝還設這種機關?」白玉輝作勢就要伸手直接去拿箱子里的東西。
金陵月阻攔道:「小心一點。」
不過他的話還是沒有更加猴急的小安的手快。
小安快速的掃視了一遍箱子里的東西。
和這個沉重的重量不相匹配的是,這箱子里的東西並沒有那麼多。
如果說這是滿滿一箱子的金銀珠寶,小安也會覺得自己不算太冤枉,好歹能花。
可是這箱子里看上去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小安大體抖落了一下,幾本簿子,一張地圖,還有幾塊牌子。別無其他。
白玉輝看到那簿子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
那簿子皮有些眼熟,讓他有些想吐。
他在某個抽屜里見過差不多的簿子,有人拿他寫了噁心人的日記。
突然映入腦中的日記上的文字,讓白玉輝遍體生寒,他恨不能現在就時光倒流,當場把由七抽皮扒筋挫骨揚灰。
他側頭望向金陵月,金陵月也在盯著他。
「師兄,沒事的,都過去了。」
他居然猜出了自己所想?
白玉輝忍著噁心把簿子從箱子里拿出來,深吸一口氣,翻開第一頁。
簿子上的筆記明顯比由七的更為清秀,有點像是女孩子家的字跡。
第一頁只有五個人名。
其中一個還是白玉輝和金陵月認識的。
胡行一。
這是他們師父最初的名字。
兩個人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皆是一驚。
這個地方這個箱子里能找到和自己師傅有關的東西,這是什麼運氣?
白玉輝心中的噁心頓時少了一大半,他現在好奇心正濃,想要看看這簿子里到底記載了一些什麼東西。
「師兄,你有沒有覺得這牌子有些眼熟?」金陵月看到小安手裡正拿著幾塊小牌子在把玩,轉頭問白玉輝道。
那小牌子確實眼熟,白玉輝接過來仔細看了看,認真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
三個人異口同聲道。
「百兵閣閣主的令牌。」
「阿嚏。」白玉輝抽了抽鼻涕,準備繼續研究手裡的簿子。
「不行,這裡太冷了。我們帶上東西先出去吧,反正已經在我們手裡了,等暖和過來了再看也來得及。」金陵月拿小被子裹住白玉輝的身子催促道。
小安也覺得自己鼻涕流的都難以自制了,忙利落的把小箱子重新收好跟著兩人一起回到白玉輝的房間。
這麼一折騰,天都快亮了。
小安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給大家熬了薑湯水端過來。
白玉輝和金陵月正一人抱著一本簿子坐在床上背靠著背認真細看。兩人還用一床被子繞了半個身子,烏黑的長發因為還沒有完全乾透的原因濕漉漉的貼在臉上滴著水。
小安喊他們下床喝薑湯的時候,兩人同時回了個頭,小安差點把整碗的薑湯水直接扣到兩人的頭上。
兩個人和連體雙頭蛇一樣,要不要這麼嚇人。
「怎麼,簿子上記錄了了不得的東西?看你們這凝重的表情,天要塌了還是我們要死了?」小安打趣道。
白玉輝給金陵月試了試薑湯的溫度,把自己手裡的遞給金陵月道:「先喝點暖暖身子。」
小安白眼一翻:「這是三碗,人人有份,用不到從這客氣。」
「你這叫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奧,對了我想起來了,白藍,你是有家室的人啊。」白玉輝笑道。
!!!
「你說什麼?我有老婆?誰?在哪兒?」小安激動的把手裡的薑湯灑出來大半碗,仍舊不死心的拉著白玉輝的手問道。
「在聖金,有時間我領你回去回憶回憶。現在有要緊的事情要辦。如果這簿子上寫的是真的。呃……師弟,我是不是成了龍岩的罪人啊?」白玉輝心虛道。
金陵月搖頭:「不知者無罪。如果你有罪,那我也逃脫不了。畢竟你只寫了信,而我才是最後的執行者。聖金今天能夠依然昌盛,我們都是功不可沒的人。這個沒什麼好狡辯的。我們目前最該做的,是確定一下這簿子上寫的是不是真的。不然我們再自責也都是白費功夫。」
「你倆到底在說什麼?」
「小安,我之前不是把百兵閣的令牌交給你保管了嗎?替我聯繫他們,叫他們今天晚上來我院子集合。」白玉輝吩咐道。
「你周圍還有百兵閣的人?」金陵月笑道。
沒想到白玉輝即便是失了憶,也還有這麼多忠心耿耿的人追隨,這讓金陵月又驚又喜。
「嗯,他們非說認牌子不認人,一直在我周圍暗中保護,也挺有意思的。」
「你想從哪裡驗證這簿子上的真偽?」金陵月問。
「他上面的內容我幾乎從未聽說過,你突然這麼問我還真沒什麼想法。怎麼?師弟有什麼意見,說出來聽聽。」白玉輝道。
「老一輩的事情既然不好找,我們就從同輩熟悉的事情裡面找。而且我恰巧也想起一個人,她說她有一個秘密,說出來就可以讓國之大亂。我在猜想她說的秘密會不會就是這個簿子上的秘密。」金陵月想起了那個牢房裡雖然落魄但是依然讓人不能小覷的朝暮公主。
「同輩?你是說我們先去止息找聞子瑞的底兒?這倒也行?不過我覺得秦威這邊的底兒也挺好打探的。畢竟那個皇帝看上去更沒有腦子的樣子,我比較有信心。」白玉輝笑道。
金陵月道:「莫不是師兄捨不得去直接查聞子瑞的老底兒?」
「胡說,比起那個,我現在更想去秦威把那個暗中收集這些邪mo歪道的狗皇帝拉出來打一頓。怎麼?師弟不恨他嗎?沒有他,我們可不會白白錯過這麼多年啊。」白玉輝說的有理有據,很容易的就打動了金陵月。
「沒錯,秦威該死。所以我們接到秦威戰書,也是欣喜若狂的很。不過今天這樣,我覺得我們都沒有打它的必要了。」金陵月道,「一個虛假的繁榮,有什麼臉來和我聖金對打?」
「師弟,要不我們設個局,把他們所有人都請到一起?聊聊?」
「你是說所有的國主?這樣會不會……」
「師弟,一個一個找太麻煩了。而且難保會不會半路走漏了風聲,讓他們有所防備。你如今在我龍岩,神不知鬼不覺的,咱們就把他們都誑進來,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瓮中的老王八,我們怕什麼?刺激不?」白玉輝想想那雞飛狗跳的畫面,就覺得激動萬分。
「是很刺激。師兄打算怎麼把他們誆騙進來?看你這樣子是不是有主意了?」
白玉輝點頭,「我有一招險棋,不知道你敢不敢下。」
「刀山火海,與君共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