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又是一年好春色。
身著紅色披風的男人靠在剛剛抽枝發芽的柳樹上,使勁的推著想要撲向自己的男人。
「師兄,你冷靜點,這裡是別人的後宮。」
「師弟,我忍不了啊。他奶奶的剛才那個貴妃垂涎我的美貌,給我下了加料的葯啊,你快幫我解一解。」邊說著,男人已經開始抽掉身上的腰帶,準備撲過來。
「你昨晚才...你受不了的。」
兩個人拉扯間,身後過來一個身著寶藍色仙女裙的貴婦。
「呵呵,你要做什麼我管不著,只不過我不背黑鍋。剛才我給你的酒里是加了東西,不過是些調養氣血的東西。而且你一口都沒喝,所以你和他龍飛龍舞也好,雙龍抱窩也罷,那是你們願意,不是我的關係。呵,還挺冷的。本宮就不打擾你們的興緻了。」貴婦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抱著暖手爐走了。
被當眾揭穿把戲,白玉輝面上一紅,彎腰拾起地上的腰帶。
結果剛彎下去,就被人一把打橫抱起。
「師兄,我們去屋裡。」
「師弟,你耳朵紅了。」被金陵月抱在懷裡,白玉輝笑著說道。
「你再撥弄我,我現在就在這辦了你。」
「沒關係,回頭我再辦回來。我有的是...嗯嗯?」
金陵月一把將人扔在床上,快速欺身而上,用自己的嘴封住了對方喋喋不休的嘴。
金陵月總結的經驗就是,讓白玉輝閉嘴最好的辦法,就是做到讓他張不開嘴。
好在金陵月喜歡這簡單有效的方法。
兩人進行了一番深入交流后,金陵月笑著問盯著床帳子安靜的和小啞巴一樣的白玉輝:「看什麼呢?半天不眨眼。」
「唉,有點後悔了。」
「什麼?」
「在聖金國的朝堂上,我見到你的時候,就該......」白玉輝翻身壓在金陵月身上,洋洋得意道:「早知這般滋味,當年就不該拿捏作勢,白白浪費了大好時光。我得補回來。」
......
補吧,慢慢補,往後日子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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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金國的二月,依舊是寒風蕭蕭,雪花飄飄,茫茫千里,白雪皚皚,美麗且凍人。
通往京城的一條羊腸小道而上,背插旗子的小兵馬不停蹄的在路上賓士著。
呼嘯而過的寒風就像是一柄柄凌厲的刀子劃過臉頰,若不是小兵手中死死的攥著馬兒的韁繩,恐怕早就被這疼痛給疼到馬下去。
小兵一路上換了三匹馬,終於看到了京城的城門。
守城的衛兵遠遠的瞧見那面迎風飄展的旌旗,忙從臨時搭建的小暖棚里跑出來,將熙熙攘攘的行人驅散開,把城門開的再大一點,讓駿馬不受阻礙的奔進城門。
「嘖嘖,跑的這麼急,估計不是什麼好事。」士兵甲抱著紅纓槍,吐出幾個瓜子皮,眼神隨著那匹跑的越來越遠的駿馬而望去。
「可不是嗎?我印象里上次這旌旗入京,報的前朝太子死在齊州的消息。」士兵乙呵口熱氣接話道。
「對啊對啊,我也記得。從那以後天下才開始大亂,咱們如今的聖上……」
後面湊過來的士兵正準備聊聊八卦,瞧見士兵甲給他遞了個眼色,忙住了嘴。
「大人,今天要出城?」殷勤的士兵乙已經一臉諂笑的湊到了一輛頂闊氣的馬車前,攀話道。
「怎麼?我們大人出城,還要提前和你知會一聲?我倒是不知道你如今的臉面已經如此之大了。」坐在馬車前手握馬鞭的小哥看上去年紀不大,但是脾氣不小。
小哥瞧見一個守門的竟然敢來打聽自己主子的事兒,忍不住想要教訓兩句。
「不敢不敢。」士兵們忙抱拳低頭,一連聲的賠不是。
馬車的車簾微微挑起,一隻纖長白皙的手搭在小哥的肩膀上,隨即一聲好聽的聲音便透過厚厚的棉帘子傳出來。
「生什麼氣,嚼舌根的,掌嘴即可。」
守城的士兵沒想到今天黃曆不好,有些悔不當初。
但是身為守城的首領,就這麼莫名其妙被掌了嘴,怕是以後更不好服眾。
小首領只得抱拳作揖,盡量平穩的請求道:「還請大人恕罪,小的教導不嚴,失禮於大人,還請大人看在小的……」
「白藍,掌嘴。」
啪啪兩巴掌,瞬間在這冰冷的冬日裡炸響起來。
小首領捂著疼痛的臉頰,準備反駁。
馬車裡的人補了一句:「背後議主,當殺之。」
士兵們忙把涌到喉嚨里的話語硬生生吞了回去。
幾個人將腰彎的更低,頭埋得更低,聲音更加顫抖的回道:「謝大人教誨。」
「走吧。」
馬車繼續前行,不一會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待馬車走遠了,幾個人才湊到了一起,小聲嘀咕:「今兒這大人怎麼了?心情不好還是怎麼的,怎麼火氣這麼大?」
士兵丙才調來不足半個月,尚不識得這位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主子是誰,不由問道:「他是誰啊?譜兒這麼大。」
士兵乙冷笑道:「笑面狐大人聽過嗎?這位便是。」
士兵丙長吸一口氣,恍然大悟。
笑面狐白大人,京城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朝堂上除了幾個和皇帝有血緣關係的爺之外,最為風光的就是左右二丞相。
丞相之下,便是六部。
左丞相末之和右丞相孟則各自擁有自己的擁護者,在朝堂上形成了兩大水火不容的勢力。
其中六部中的吏部戶部刑部中頂事兒的基本都是左丞相末之的學生,所以自然是擁護左丞相。
剩下的兵部禮部工部中大部分都是右丞相孟則的人,所以一心維護右丞相。
兩邊整日里在朝堂上明爭暗鬥不說,私底下也是一個個的攢足了勁兒的打壓對方陣營。
左丞相陣營里,年輕人多,愛出風頭,做事張揚,比如身為吏部尚書的白玉輝,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右丞相里的人,多為穩重的中年,相比較於年僅二十一便坐上了尚書之位的白玉輝而言,就顯得各方便都有些平平無奇。
這位吏部尚書,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半年前,揭發了兵部尚書貪污受賄,在朝堂上直接將一本本罪證陳列於皇上面前不說,還搜羅來了幾個石錘的人證,將兵部尚書一擊斃命。
沒出一個月,兵部尚書便斬首於菜市口。
據聞那日行刑,白尚書還親自到場,同將死的兵部尚書密談了幾句。
不知道怎麼刺激到了兵部尚書,被繩子捆得嚴實的兵部尚書竟然提著一口怒氣,用頭撞向了幾步開外搖扇輕笑的白尚書,圍觀的人驚得一身冷汗。只見白尚書不急不忙的收好扇子,一個側身,讓這一撞撲了個空,兵部尚書直接撞到斬頭台的石牙子。
還未行刑,兵部尚書已經是滿臉鮮血,甚為嚇人。
始作俑者白尚書單手拂去衣擺上被濺上的血珠子,嘴角笑意更加燦爛:「大人,一路走好。」
一拱手,兵部尚書人頭落地。
那顆血腥的人頭滾到白玉輝腳邊,白玉輝還蹲下來細心的將他的眼睛合上,臉上自始至終掛著淺淺的笑意,讓人看得不寒而慄。
笑面狐狸的綽號不是白叫的。
兵部尚書是右丞相的人,損失了一員猛將,朝堂上勢力的天平自然是稍稍傾斜了一些。
次日,白玉輝上朝的時候,甚至感覺到了右丞相的那雙橫眉冷對的眼刀子,想要把自己活剮了。
但是,他依舊淡淡的笑著,好像昨日那顆血淋淋的頭顱並不曾滾到腳下一般。
很快,朝廷又指派了新的兵部尚書,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他原本是兵部的一個掌事,準備年底就可以告老還鄉,沒成想還能碰到這麼一出,讓自己的官場生涯還迎來了人生的小巔峰。高興之餘,多飲了幾杯,將幾十年的舊疾一併引了出來,整日里不是在喝葯,就是在請郎中,兵部一攤子自此陷入混亂。
左丞相瞅準時機,準備安排一個自己人進入兵部,接替之前的掌事一職,算是給右丞相的眼睛里,扎一顆要命的釘子。
右丞相自然是不允的。
兩邊展開了這許久的拉鋸戰,直至今日,那個兵部掌事一位,依然空懸。
皇帝知道兩位丞相的心思,卻也不敢明目張胆偏袒任何一方,只能睜隻眼閉著眼,看著兩邊互相較勁。
好在今兒早朝,這個掌事一位,終於是有了些許眉目。
出來舉薦的是皇帝的親舅舅,安平候,他舉薦的這個人,是從地方上一級一級推舉上來的,走的是正規路子,無功無過,不偏不倚,既不是左丞相的門客,也不是右丞相的學生,皇帝聽了很滿意,當即拍板決定,讓這位終止了兩方割據戰的神人速速來京述職。
白玉輝今兒沒有上朝,自然是沒有聽到這個消息。
此時的他正在城外的一處荒山,背手站在寒風刺骨的山頭,看著渺小的京城,內心感慨。
名叫白藍的小哥從車裡取出暖手的湯婆子,遞於白玉輝。
白玉輝格手推開,笑道:「一個大男人,老拿著女兒家的東西做什麼?」
白藍賭氣道:「主子,您忘了這是誰給您的了?這可是安平候府的小姐送您的,她可是千叮嚀萬囑咐您一定隨身帶著,我這不才幫您一直帶著嗎?」
「奧,那你一定要好生用著,莫要辜負了侯府小姐的一片苦心。」
白藍咬牙道:「主子,您若是再取笑我,下次等侯府小姐來咱們府上,我一定告訴他您沒生病,沒公務,沒休息,請她入府好好的同您聊聊天!」
「…你在威脅我?」
白藍一哆嗦,「不敢…」
「好了,冷風吹的差不多了,我腦子也清醒了,咱們回府吧。」
隨手接過白藍懷裡的湯婆子,自言自語道:「真夠冷的。」
「活該。難得休個假,不打我去遊玩去逛街,跑這裡吹冷風,不凍死你都是好的。」白藍嘀咕道。
「白藍,你瞅天上,有四個大字,好神奇。」
白藍聞言忙伸直了脖子開始尋找,「在哪兒?我怎麼沒看見?」
白玉輝冷笑道:「那不是寫著嗎?」
「哪兒?」
白玉輝將手指點在白藍的眼前,一字一頓道:「關你屁事。」
......
馬車吱吱呀呀的順著來時的車轍痕迹原來路返回。
行到城門口時,透過顛簸的窗帘,白玉輝瞟見那個守城的首領,臉頰還有些紅腫,不禁輕笑:「自作自受。」
白玉輝才從馬車上下來,便看到了羊角胡管家囤著大肚子一跑一顛的過來迎接。
管家人還沒站穩,便開了口:「主子,今兒朝堂出事了。」
白玉輝頭也沒抬的繼續拾階而上,輕笑道:「兵部掌事的人選出來了?誰的人?」
管家剛要邀功的話被截去了一半,一時間有些尷尬。
「爺您真厲害,沒上朝也能知道朝堂之事。就是那個我們盯了許久的兵部掌事,今兒皇上金口玉言,指派給了安平候推薦的一個地方上上來的毛頭小子。叫什麼……」
安平候?
白玉輝過門檻的腳步微微一頓,稍有詫異。
安平候一向是在朝堂上鮮少發言的,屬於你說什麼他都附和,不支持不反對,和稀泥里的扛把子。
這次竟然能主動出來推薦人選,確實讓人詫異。
幾個侯爺如今能安穩的享受著榮華富貴,最重要的原因恐怕不是那層可有可無的血緣關係,而是他們心中的那些個看破。
不搶,不邀,不關心。
皇帝需要幾個親族的人站在朝堂上,向眾人宣示自己不是冷血無情之人。
安平侯這種無欲無求的人,視為上上之選。
白玉輝走的不快,管家一邊小碎步的追趕,一邊將白玉輝解下的毛絨斗篷抱在懷裡,努力的回想自己方才忘記的名字。
白玉輝剛要進前廳,忽然聞到牆角的梅花香,沁人心脾,便轉了頭去賞梅。
管家亦步亦趨的跟過去,終於,一拍大腿,回道:「我想起來了,是個叫什麼金陵月的。」
啪,一枝含苞待放的梅枝被白玉輝單手摺斷,舉到鼻尖輕嗅。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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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輝:師弟,你說她們會收藏嗎?
金陵月:收藏作者可以,收藏你不行。
......
作者:收藏你大爺,我後面就賣了你們。
利劍警告!
籠殺一共十節。這都第九節了,所以不會更虐了,放心哈。我原本看存稿的時候覺得字數很少,分出來個四五節就差不多了,沒想到會分出來這麼多,失誤了。籠殺結束后,那個我倆打成狗,你們別插手就來了。原本這段裝b的一百多節,應該出現在二百多節後面,屬於半回憶。但是我看了看,怕你們一邊甜一邊回憶,有損甜度,就直接全部提到了前面。嗯,如果你還覺得虐,那...就關了吧。我也沒法給你抱抱給你玉米糖,但是還是要感謝你一直以來的陪伴。舊話重提,這文開的很早,有些虐的梗我在發文的時候已經刪掉了,我現在就想甜甜的戀愛。可能導致有些地方看著比較跳躍,沒關係哈,我後面會開始修文,盡量讓它通順起來。最後再啰嗦一句,感謝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