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我一臉血
原來,尺子兩側都是參差不齊的鋼邊兒,沒刀片那麼鋒利,可又鈍又尖,勾在皮膚上不一定得多疼了!
這會,肖獎右側小腹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有血痕,大概還有血液慢慢往外流,笮銘抓緊他的胳膊,覺得呼吸都不順暢了。
「我沒事兒。」肖獎左手碰上他的手,將它從手臂上剝離了下去。
「是我輸了。虎哥,咱們的賬,是不是也該清了。」
「沒沒沒,上次其實就已經清了,成,以後咱們相安無事,有事兒你說話,我會跟熊剛他們一樣,賣你個面兒。」
「多謝了。」
飛虎跟飛車黨的人看起來心情都不錯,他們幾個終於走出了這片區域。
「誒肖獎,你你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一人能幹一條街的風流老大獎大神?」
李東鵬坐在程彪自行車後座上看著他,嘴都禿嚕了,激動得不行。
「什麼叫風流?」
「就是……都那麼傳,說你身邊總跟著一堆迷妹女拉拉隊什麼的。」
「靠……」肖獎樂了,溜了幾步踩上了滑板,「還有這版本呢。」
其實他大概能知道,這些是因為他融入社會的時候追求者太多,才被別人結合了他「老大」的角色混在一起瞎傳造成的。
「獎……」
「就叫我肖獎就成,我是你們同學,又不是社會壞分子。」
「哦哦,」程彪從善如流,「肖獎,我有個疑惑。」
「嗯?」
接著,程彪問出了一句十分二缺的話:
「獎大神,為什麼不姓蔣啊?」
「噗……」不光肖獎笑了,李東鵬跟笮銘也笑得不行。
而目光一轉,笮銘又笑不出來了。
「誒,別笑了,你不疼啊。」
伸手下意識想彈他的腰,心裡罵了一句「傻逼,人家腰受傷了!」
「成成成……呵……」
肖獎掐了自己胳膊一下,才及時止住了,接著看向程彪:
「你是不是忘了,我叫肖——獎,你獎爺我姓肖,不姓蔣。」
「啊……嗯我忘了我忘了……」程彪拍了自己腦門兒一巴掌,不好意思的笑了。
「肖獎,笮銘,今天謝謝你們了。以後,咱們就是好哥們,兩肋插刀!」李東鵬一拍胸脯,牽動了胳膊,疼的他一咧嘴。
肖獎一擺手:「行了行了,你回家好好養著吧,傷筋動骨一百天。」
「哎……我也是累了,我得反思一下我自己了,不能成天這麼沒正形,自己挨揍不說,還連累朋友。」
「呦嚯,覺悟挺高啊李董。」笮銘為他拍了拍巴掌,看得程彪跟李東鵬自己都愣了。
「卧槽?你是真的我銘哥嗎?假的吧……」
「你嘛意思?」
「太不真實了……是吧老程?」
「嗯嗯嗯……」程彪瘋狂點頭。
「靠……」笮銘很肖獎都樂了。又扯了兩句沒用的,程彪跟他們告別:
「那,我先送他回家,回頭也好跟老吳請個假。」
肖獎點點頭:「嗯,回見。」
一會的工夫,程彪的自行車就蹬遠了。
肖獎放慢了速度看著笮銘:
「看吧,還是我比較有親和力,人家知道我是混混,大混混!這怕我的程度都沒怕你的程度大,可見你啊——」
「我怎麼了?」笮銘揣起了胳膊仰著臉瞅著他。
「太不卡哇伊了。」
「噗……」
笮銘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脾氣才沒上去把他拽下來暴打一頓:「你大爺的,憋他么笑了,沒完了是嗎?」
「有有有……有完有完,社會我銘哥,咱可惹不起,惹不起……」說著,這位就又憋不住笑崩了。
而胳膊突然就讓人給抓住了,臉上的笑瞬間僵住。
「去醫院吧。」笮銘擰著眉看著這個流著血還要踩著滑板的傢伙。
「不用,去這邊的俱樂部就成,那的人受個傷什麼的都是家常便飯,他們有清理傷口的東西。」
「你下來。」
「我下來你幫我拿滑板。」肖獎笑了笑。
「成。」
笮銘沒傻到抱著滑板走,他自己踩上去,時不時遛一遛,掛著小風還挺舒暢。
「唉,你怎麼知道我在那?」
肖獎瞅著他神秘一樂:「因為朕的眼線遍布天下。」
「卧槽?」
「呵呵,你還沒到我就去了。」
「啊?」
「不信?」
笮銘一偏頭:「信。」
心裡升騰起一絲異樣的感覺,煩躁度上升了好幾個等級。
這個人,幹什麼非要管我的事!
[跟我走吧。
人是我的。
我的人,現在,包括以後,一根汗毛都不許給我動。]
我今天特意不告訴他,那他是特意來找我的?
操……
「銘哥。」
「嗯?」肖獎這一突然叫他,讓他晃回了現實。
「雖然知道你會打架,也能打,但我沒想到,你那麼……」
「什麼啊?你要說我傻逼別怪我抽你。」
「沒有沒有,」肖獎趕緊擺手,「我是說,你挺勇猛。一個打三個,眉頭都沒皺一下。」
「那是。」
「你不怕自己吃虧嗎?」
「哎,那有什麼辦法,猛獸總是獨行,只有牛羊才成群——」
「噗……哥你真厲害,道理一套一套的,我服你了。」
「我他媽也服你了!誒你是不是故意讓他划你的?你個孫子兒。」
想起來那下之前明明是肖獎差點划拉上飛虎,飛虎勉強躲過去才「出其不意」傷著的他,笮銘這氣兒就不順當。
肖獎也不否認,沒怎麼當回事:「是啊,這樣大家都高興,有什麼不好的。」
笮銘睫毛動了動,沒有再說什麼。
沒有多遠,「逸滑行」幾個字映入眼帘。俱樂部還不小,進去有工作人員專門休息的地方。
「哎呀肖獎,你都多久沒受過傷了,這怎麼又打架了!」
一個長相很酷穿著也很酷的女生給他們送進來了碘伏紗布膠布等等,瞪著肖獎,有些生氣。
笮銘反應了一下:這應該就是在肖獎家見過的那個女生。
「不久啊,一年都不到。」
「我呸,別給我嬉皮笑臉的,消停一年,對你這個玩意兒來說,已經很長了好嗎,不許反駁!」
「哦。」
「衣服脫了,我看看傷口。」
肖獎沒動。
「你個大男人怕什麼?讓你脫就脫,麻溜的!」
「不,我拒絕,你出去。」
「嘿——翅膀硬了是嗎?你小時候我還看過你噓噓呢!」
肖獎一瞪眼:「媽的,你出去!再不出去我……」
「哎呦呦,你怎麼著?你想怎麼著?打架你還有理了是嗎?」
「姐——我錯了,但你還是得出去,我自己就可以,不用你管。」
硬的不行,那就換副臉——
獎神一直以來的宗旨之一。
「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是現在。」他又補充了一句。
葉萌插著腰瞪了他一眼,手指拉下眼皮沖他「略」了一下,轉身出去「嘭」的一下關上了門,臨走前留下一句奇怪的話:
「多麼珍貴的血液啊,能供你活這麼大真是不可思議。」
肖獎坐在床邊,輕輕撩了撩衣服。
「幫我一下。」
「嗯?」
「衣服黏上了,疼。」
「哦哦。」
笮銘趕忙過去配合他,最終是把衣服剪開,直接輕輕扯下去了,因為活動大了這個剛才還牛氣得不行,不拿受傷當回事的傢伙就會抽冷氣,聽得笮銘感覺自己都疼了。
「你自己清理傷口?」
「嗯,可以。」
肖獎腹部有一道三寸長的鋸齒狀的傷痕,皮膚上都是血,看得笮銘一暈一暈的。
但當看到肖獎拿著生理鹽水比劃著打算沖洗傷口的時候,笮銘「哎」了一聲,嚇了肖獎一跳,鹽水不僅澆到了傷口上,疼的他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還順帶灑了他一褲子。
「嚇死我了……你幹嘛?我他媽灑了一身!」
「不好意思啊……可我沒想到你這麼生往上倒啊,誒你到底會不會處理傷口啊,妹把你疼死啊!」
「沒死呢!」肖獎沒好氣道。
而這人直接接過了他手裡的瓶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抽出棉簽來,探向了他的傷口。
「喂,你又會不會啊,別藉機謀害朕啊。」
「操。閉嘴吧你……」
……
「誒?你比劃什麼呢?再嚇著你?」
這位半天了,都沒把棉簽落下來。
「什麼叫嚇著我啊,我本來就是這麼仔細一人,你有意見?」
笮銘抬起臉看著他,那種透過眼神傳遞出來的鎮定和自信讓人心安。
雖然知道他很帥,可他認真的時候,仍能給人一種更為可怕的難言的悸動。
「不說話就是沒意見。」
「嗯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笮銘輕輕擦著他的血漬,修長好看的手指像是在雕琢一件藝術品,小心翼翼,不敢有一點偏差。
疼還是疼的,但享受著這麼溫柔的待遇,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高溫燒得不靈了。
感受了一下,明明上身沒穿衣服,在這沒有陽光的屋子裡甚至皮膚有點冰冰涼,但那種從裡到外的燥熱還是透過氣息傳了出來,他不得不壓抑著呼氣聲,才能把自己的反常給掩藏起來。
他不知道,這個離他這麼近,此時專心給他處理傷口的人其實也好過不到哪去。
一個從領口瞥見他肌膚就驚著的人面對他這直接溜光水滑、大大咧咧的姿態,能定心才怪!
但做人的良心跟做事情的個人準則還是支撐著他強行集中注意力——
他喵的猛獸總是獨行,猛獸見了獵物,會興奮的!
「好了。」
紗布綁好,倆人都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銘哥,幫我從柜子里拿件短袖。」
「哦。」
「那什麼,單褲也拿一條。」肖獎看了看自己潮乎乎的褲子,有些無奈。
笮銘遞給他之後就伸著懶腰活動著筋骨,不再看他。
沒辦法,慫……
等聽見他拉上拉鏈,笮銘心裡的不舒服感還是屁點兒沒減,他很想說:我去個廁所。
「幾點了。」
笮銘拿出手機看了眼:「一點半,沒時間吃飯了。」
「沒事兒,那個門兒里有零食,還有小麵包火腿腸什麼的,能頂飽。」肖獎沖書桌下面的柜子努了努嘴。
笮銘打開櫃門一看,裡面不光有吃的,一些一次性餐具,洗漱用品什麼的還挺全乎。
「我靠?應有盡有啊兄台。」
「那是,你獎爺我就是這麼優秀!」
笮銘回頭看了他一眼。
兩個人開始掃蕩食物。過了能有一分鐘,笮銘突然說了一句:
「你真的很優秀。」
「嗯?」
自成發光體,還是全能鬼才——他是他沒見過的品種。
也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氣質那麼吸引人,那麼不一般的傢伙。
「優秀個頭。」
肖獎痞痞一樂,微眯的眼睛亮晶晶的,從拉著的窗帘上透過來的光在他身後埋著,那張白皙的臉有了一種不一樣的韻味。
「靠。」是,頭也挺優秀,能帥你一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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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早上效率高得多啊——
作者君滿意地打完最後一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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