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個人的季節
劈柴是阿鬼的事情,和我燕三公子何干?
阿鬼,當年江湖綽號鬼斧神工,一把黃金巨斧,力敵霸王,偏偏斧法詭異,揮之無跡可尋,不知砍斷幾許身軀。
後來入了碧玉山莊,專司劈柴,並且燕莊主附贈了一把黑石斧,形狀並不起眼,也頗精小。
等到阿鬼伸手接過,才知道這把斧重逾千金,幾乎提不住,要墜入地里。
頓了頓,咬了咬牙,才停住了身形,兩隻腳已經沒進了地面。
可這把斧子,卻是方才燕夫人婷婷裊裊的,隨手提在手裡,雙手奉送給夫君的。
看著就像紙糊的,雕工也甚好,渾然一體,紋路古樸。
燕莊主也只是一隻手擎著,微笑著遞了過來。
此刻燕莊主仍在微笑,看著阿鬼,沒有說話。
阿鬼的臉已經紅了,遲遲疑疑地說:「這把斧子......莫非是......隕鐵所制?」額角的血管已經在跳。
燕出玉的微笑濃烈了些,略點了點頭,依然沒有說話。
「阿鬼自知一介莽夫,能得莊主相救,已是萬幸,如此罕見的......」燕出玉斂起笑容,站了起來。
阿鬼立刻止住了語聲,低垂其首。
「你心胸正直,秉性卻暴烈。死在你手裡的,為數甚多。其中雖全無清白之人,卻有罪不至死的。你既決意要入山莊,就要應諾,此後直到終老,不得出庄半步,你可願意嗎?」
阿鬼倒提石斧,舉雙臂抱拳,「阿鬼願意此後追隨莊主,終老在碧玉山莊,做此應諾,決不反悔。」
「這把斧子,以後你就用來劈柴吧。」
「是。」
這一劈就劈了二十多年。劈到鬼斧的鬢角已現斑白,斧子也早已經用的如影隨形,輕靈飄逸。
脾氣卻慢慢敦厚下來,逢人就爽朗一笑,溫和淳良。
幫鬼斧劈柴這事,小三子確曾干過,而且不止一次。
每次小三子來了,鬼斧就笑著遞過斧頭,坐在旁邊的一截木頭上,笑著看著,從不說話。
小三子就掄開膀子劈的滿頭大汗,劈完了整堆木頭,就交回斧子,躬身告辭。
從始至終,兩人都沒有一句話。
其實小三子並不是喜歡劈木頭,他只是喜歡鬼斧的笑容,不發一言的默契,還有那把斧子。
兩個人之間說過的唯一一句話是:「公子以後不必再來劈木頭了,這把斧子,已經不能再教給公子什麼了。」
燕碧城謝過,就走了。
以後他的確沒有再去過。
所以不論穆隨風後院的響動是如何導致的,絕對不會是小三子劈柴發出來的。
這一點在場的三個人都清楚。
三個人都清楚的另外一件事情是:楓如畫這些日子時常在穆隨風居處的後院里出沒。
女兒在婚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能多陪陪父親是對的。
準新郎在婚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多陪陪準新娘其實也沒什麼錯。
錯在不能除了新娘,別的一概不理。
大概這是燕出玉說出劈柴這件事的原因。
好在還沒說他在作畫。
不過即使如此,這話小三子是不大喜歡聽到的。
所以小三子看著雲飛臉上有點笑盈盈的,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雲飛立刻咳嗽了一聲,說到:「莊主,其實這份名單,多是喜鵲的功勞,雲飛不敢居功。」
燕出玉點了點頭,「你也不差。」
五花八色門以情報刺探為生,而這個女人的門派其實是韋帆守的工具,利用,以及洩慾的工具。
雲飛原來是韋帆守的頭號手下,所以雲飛對這個江湖的了解,不會比喜鵲差多少。
所以雲飛沒有再說話。
燕碧城卻忽然站起來,「我想出去走走,向父親告退。」燕出玉轉過頭看了他一會兒,就微笑起來:「你去吧。」
燕碧城走過雲飛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門口的時候,燕出玉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嘆息了一聲。
他的背影忽然,有點寂寞。
「雲飛向莊主告退。」雲飛輕聲說,鞠躬,輕聲倒退著,到了門口,才轉身走了出去。
屋子裡安靜下來,几上的茶水,還在淡淡的冒著水汽。
天氣已經涼了很多。
燕出玉轉過身,再次嘆息,卻又忽然微笑起來,並且搖了搖頭。
有些事無法忘記,卻可以在笑著搖一搖頭的時候,釋然。
楓林里也很安靜,鳥鳴,也已經稀落了很多。
葉已落盡。
這是個蕭索的季節。
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他來了這裡,並沒有帶著朝夕相伴的如畫。
他只是一個人站在那裡,仰起他的頭,看著連綿的樹影,他的目光里有些緬懷,彷彿也有些沉痛。
他負起了他的手。
他的身影,就像一具雕塑一樣,筆挺,靜止,並且剛硬而偉岸。
他在此刻,像極了站在夕陽下的衣澗扉。
或許男人之間本就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或許他和衣澗扉本就是相似的男人。
在夕陽下衣澗扉總是穿著一身雪白的衣服,夕陽燦爛的光輝,彷彿可以把這件衣服染成粉色。
就像眸子里的顏色一樣,這是一種燃燒的顏色。在衣澗扉的眸子里,在夕陽下總是會燃燒一些東西。
在這裡,他卻穿著他平素最喜歡穿的,深綠色的衣裳
這讓他的眸子顯得更加深邃,並且迷人。
晚秋的樹木,也已經把他的衣裳染得更加濃重。
可是他的眸子里,卻分明有一些東西,在溶解,就像冰山,在春天慢慢融化在海面上。
於是他的眸子也漸漸平復下來,就像風暴之後的海面,平復之後,卻在涌動著更加迷幻,深遠的色彩。
他高仰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很慢很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他的身影在這個時候,忽然柔和下來,風也開始飛舞,舞起了他的衣袂。
而他已經柔和的,彷彿一片輕軟的葉子,隨時都可以隨著風,飛揚起來。
他轉頭掃視著這片楓林,望不到邊際。
可是他彷彿是剛剛看到這片楓林的樣子,看得很仔細,掃視了一周之後,他忽然笑了起來,並且搖了搖頭。
就像他的父親。
現在他在這裡,一個人,在這個季節里。
這是他,一個人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