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芙蓉帳》22
李二自坤寧宮出來后,整個人的魂魄猶如被人抽走,行屍走肉地停在了午門外。他回頭望著坤寧宮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
他與陸九霄不和便也罷了,怎的姑母瞧著比他還恨陸九霄?
可往前,宮中但凡有個大宴小宴的,姑母待那位世子爺,可是關懷備至,簡直比待他這位親侄子還親。
怎麼就……
李二回頭,皺眉問小廝道:「陸九霄人在何處?」
「二公子,陸世子昨兒去了酒庄,還沒回呢。」
聽「酒庄」二字,李二便不快地哼了哼聲。
正此時,原艷陽高照的天兒忽然飄來幾朵烏雲,說時遲那時快,「轟隆」一聲,小雨淅淅,李二冷不丁被澆了一頭,忙捂著腦袋鑽進了馬車。
京郊酒庄。
因這突如其來的陰雨,陸九霄改了原定今日回京的行程,也就是說,她起碼還要在此處住上一晚。
既如此,沈時葶便想著將馬車上的書冊拿進來,打發時間。
她昨夜摔的那一跤還未好全,走路姿勢稍許有些艱難,沿路的丫鬟僅是瞧一眼,便紛紛低下頭去,暗暗紅了耳根。
待抱著書冊沿途返回時,恰好幾個長工將封好的酒罈擺置在院子中央,滿滿七八行列,約莫有上百壇。
老管家站在廊下,扶了扶鼻樑上的凸透鏡,念著手中的冊子道:「襄州,臨塘,錦州,丹陽……」
沈時葶腳步猛地一頓,扭頭看過去,瞧見部分酒罈上貼著個偌大的「錦」字。
撐傘的小丫鬟不明所以,輕聲喚道:「小娘子?」
她回頭,抿了抿唇問:「這酒,是要送往錦州嗎?」
小丫鬟愣了愣,才笑道:「小娘子不知,世子在錦州還有一處酒庄呢,可要比這兒還大上兩倍,那些酒不僅要送去錦州,還有襄州丹陽這些地兒,都是好酒風的地方呢。」
沈時葶一時有些呆怔,好半響才糯糯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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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陸九霄踏著黃昏的餘暉,推門而進。
這邊門才「吱呀」一聲打開,那邊便「呲」地一聲,沈時葶從圓凳上蹭的起身,帶著凳子腿與地面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響。
她目光熠熠地望向他,那雙本就大得像葡萄的雙眼,顯得更大了幾分。
男人眉頭一蹙,徑直走至桌邊,還沒來得及提壺斟杯茶解解渴,便有隻雪白的手腕先他一步,將涼好的茶水捧到他面前。
陸九霄頓了一下,伸手接過。
這時,沈時葶挪過桌角的食盒,變戲法似的變了碗綠豆湯,推過去給他,溫聲細語道:「世子,涼過的,溫的,不燙。」
終於,陸九霄側頭看她。
靜默半響,陸九霄似要從她那張面賽桃花的臉上看出個好歹來,小姑娘藏在袖口中的芊芊十指都攥成拳頭。
忽的,陸九霄勾唇笑了一下,「怎麼,這是又給我找了什麼麻煩?」
聞言,那顆簪著素釵的小腦袋瘋狂搖頭,搖得簪子下的海棠花在髮髻上一甩一甩的。
陸九霄睨了她一眼,扯了扯衣領往湢室的方向去,卻聽身後小姑娘拉開了門,喚了熱水。
簡直殷勤得讓人生疑。
不多久,湢室氤氳。陸九霄對著梨木架子,扯去鞶帶,層層衣裳落地,僅一件暗紅色的寢衣貼在男人精瘦的身子上,領口處被扯得歪歪扭扭,露出一對鮮明的鎖骨。
他一手正扣上衣帶,便聽「吱呀」一聲,一抹嬌小的身影抱著兩身衣裳走近。
至他面前,小姑娘仰起腦袋,誠然已竭力鎮定地看他,可兩邊的耳朵卻是充了血似的,紅得不成樣子。
陸九霄甚至覺得,再過一會兒,就能直接熟了。
他淡淡垂眸掃了一眼她懷中的衣裳,眯了眯眼道:「你幹什麼?」
沈時葶避開他的目光,踮起腳尖將衣裳掛在高高的梨木架子上,又拿過澡巾,「我,我伺候世子沐浴。」
若是不磕巴那麼一下,倒還像那麼個樣子。
然,陸九霄卻是嗤笑一聲,「我讓你伺候了嗎?出去。」
沈時葶那好端端的鎮定自若險些瓦解,要知道,她沒事才不敢招惹他。
可眼看男人側身要走,她腦袋「嗡」了一聲,眼疾手快地捉住那隻手腕。
這還不夠,她順著他的手腕,摸上了他的衣袖,拽了兩下。
不知道哪裡學來的撒嬌手段,竟是渾然天成。
「世子。」她討好地仰頭看他。
那雙媚意橫生的眼睛啊,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你,誰也受不了。
對視半響,陸九霄眼底浮出些許戲謔,「沈時葶,你有本事,出了這門再給我來這招。」
小姑娘一噎,但到底沒鬆開他的袖子。
佯裝聽不懂他話里的諷意,她道:「那世子是要我伺候還是不要?」
陸九霄沒應聲,彎腰撿起地上的澡巾,塞進她手中。
……
……
須臾后,浴桶中的水漫出,滲進木板的縫隙中。
沈時葶跪坐在他懷中,衣裳浸濕,貼在傲人的溝壑之上。桃花面上浮起兩團粉暈,她高高抬起頭,舌尖抵著上顎,被他咬疼了,便輕輕哼一聲,不曾喊疼,也不曾推開他……
除了最後那步,該做的都做了。
這男人約莫是屬狗的,沈時葶想。
出神之際,陸九霄捏住她的下頷,將她的腦袋扣了回來,指腹在那上頭摁了兩下,「有事說。」
被看破了心思,她臉熱了一下。
但此刻也容不得她矯情,兩手垂在陸九霄的臂膀,咬唇道:「我原是錦州人。」
陸九霄闔了下眼,他當然知道。
「家中橫生變故,阿娘便將我送給了石媽媽。」
「送」都是客氣的,那個字,用「賣」更合適些。
難得照顧她的臉皮,陸九霄輕輕掀了下眸子,沒揭穿她。
沈時葶抿了抿唇,放在他肩頭的手握成拳頭,「我想知道,我阿娘……」
說及此,她忽然頓住,眼神沒有著點的落在氤氳的水汽上。好似一下回到去歲十二月,大雪紛飛的錦州——
延平巷末的破落宅院,糙衣婦人將她推出門外,相跪哭道:「阿葶,阿葶啊,娘求你,你救救你哥哥吧,你救救他,他要有甚三長兩短,你要我怎麼活啊!你聽娘的,待家中境況好轉,我一定讓你哥哥將你接回來,啊?你聽話,你聽話……」
小姑娘拉著她的衣袖,泣不成聲:「我不去,阿娘,求求你,阿娘你別不要我,阿娘……」
婦人狠狠抽出手,像是怕被她纏上,跑著回到宅院中,那扇搖搖晃晃的門,就在她眼前「砰」地一聲闔上。
她怎麼拍,都拍不開。
那日的雪太冷了,落在她手背上,化作水,沁入手心,冷得一顆心都在疼。
陸九霄又掐了掐她的下頷,看她眼底暈出的紅,挑眉道:「話說一半,怎麼,讓我猜啊?」
沈時葶回過神來,道:「世子能否,遣人去我家中瞧一眼,只要打聽一下家中境況就好……」
說罷,她屏息看向陸九霄。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沒說應,也沒說不應。
「勞煩世子。」她語氣近乎懇求道。
靜默半響,陸九霄唇角溢出一聲似有若無的笑。
他抬手捏住她耳下那顆霧藍色珍珠,在指腹間來回碾過,慢慢道:「沈時葶。」
說實話,若非有求於人,她此刻很想抬手捂住耳朵。
陸九霄那張嘴,她是真真怕極了。
果然,男人毫不留情面地挑了下眼尾,「你想靠你那個沒心肝的娘和那個蠢貨哥哥給你贖身,你還不如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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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等著葶葶求他給贖身的騷bi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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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篇基友的古言甜文~正文完很肥了可宰~
《寵妻如命(重生)》林中有霧【本文正文已完結】
眾人皆道,平北侯府陸家三郎通才識達,文采斐然,曾三元及第,步入官場后扶搖直上。可惜身邊美婢甚多,京中貴女望而卻步,最後婚事落到江婉容頭上。
江婉容重活一時,深知此人殺伐狠絕、野心昭昭,他日必重兵垂境,萬人之上。
正是因為知道,她決定嫁到陸家,好好的當她的陸家三夫人,不談情愛,從此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直到後來,她覺得男人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當她趴在床上差點喘不過氣時,她才發現她不談情愛,有人想談!
小劇場:
江婉容嫁與陸謹言之後,為了顯示夫妻恩愛,最喜在旁人說陸謹言待她如何如何好。:
她說得繪聲繪色,連時間地點都分毫不差,久而久之,京城所有人都相信權傾朝野的陸首輔寵妻如命。
陸瑾言被氣笑了。
「聽說我愛你如命?」陸謹言看著面前恨不得將自己頭都埋到地下的妻子,似笑非笑地補充了一句,「離了你都不能活了?」
江婉容滿臉尷尬,鳳眼濕漉漉,直說:「誤會誤會。」
喉結滾動,男人忽然欺身而上,女子緊張地攥緊身下的被子,結結巴巴道:「你想如何?」
男人輕笑,聲音低沉沙啞,一字一頓敲在耳膜上,「我想試試,我如何離不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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