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兩人出門的時候已經是片刻后了,外頭的雨早已經停歇,有暖陽緩緩升起。
微涼見不得光,所以躲在雲殊的懷中不願意出去,眼裡有些無奈。
「我不能見光,會疼。」他抬眸看著雲殊,輕聲說著。
方才太高興了,結果就忘記自己莫名其妙得了不能見光的病,看來烤鴨是泡湯了。
唉——
低聲嘆著氣。
「不能見光?」雲殊聽聞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懷中的人,見微涼眼裡頭的無奈時心疼不已,指尖輕撫著他的眼角:「我瞧瞧。」
說話間他運用術法開始窺探微涼的魂魄,注意到被金蓮珠聚回來的魂魄還有些稀薄想來是沒有穩下來,至於那光應該是被灼燒后魂魄還未修繕。
意識到這兒,他輕輕地撫了撫微涼的眉眼,笑著道:「無事,我們撐著傘出去便可以了。」
「撐傘?」微涼一聽那是一臉的疑惑,自己可是包著衣裳都被燒的疼痛難忍,這傘能擋去什麼。
可很快他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就見雲殊那把摺扇化為了青玉傘,傘柄與傘骨都是由青玉所制,傘面畫著精緻的紅梅,精妙絕倫。
入傘時還帶著一抹淡香,遮去了外頭刺眼的光亮只餘下了清冷。
微涼還是有那麼一些擔心,可這會兒站在傘下時沒有感受到一絲疼意反倒是清清涼涼的很是舒爽,他快速抬起了頭:「真的不疼!」笑了起來。
「以後出門我就陪著你,你只要乖乖在邊上走,我替你撐傘就好。」雲殊笑著點了頭,這才摟著人一同出去了。
這六月天路上撐傘的丫鬟並不少,所以他們二人入街時也沒有引起太大的喧鬧,到是微涼自個兒像只被放出籠子的雀鳥一般到處跑,惹得行人紛紛將目光放了過來。
直到入了一家酒樓他才消停了下來,兩人在酒樓中坐了一個下午,很快便入了夜。
微涼因為吃多了肚子有些撐,這會兒正倚在雲殊的懷中低聲呢喃著:「吃撐了,神君你給我揉揉。」
「方才就叫你少吃些。」雲殊伸手就去揉微涼軟乎乎的小肚子,期間還故意在上頭掐了一把,然後又道:「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被掐了的微涼並沒有覺得疼反而覺得很是舒適,半闔著眼靠在雲殊的懷中,嘴裡頭卻是嘀嘀咕咕著也不知是在說什麼。
可就在邊上的雲殊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可不就是在抱怨這具屍軀之前不能吃東西,現在能吃了當然是要多吃一些,可把他給惹笑了。
淺淺地笑聲環繞在兩人的四周,本還昏昏沉沉的微涼一下就聽出了是在笑話自己,他輕哼著低眸靠在了雲殊的頸窩處並未打算起身。
要笑就笑吧,本來就是事實。
之前就是因為自己吃不了東西才覺得難受,這會兒能吃了當然要多吃些,誰知道下回會不會又碰上不能吃東西的時候了。
這般想著,他越發的心安理得了,半個身子全掛在了雲殊的身上。
又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離開。
可微涼有些犯困,以至於出酒樓的時候連步子都有些走不穩,一雙小手攥著雲殊的衣擺只打哈欠。
這模樣要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惹得邊上的行人連連將目光放了過來。
只是這一幕卻是惹惱了雲殊,掀了衣裳就將微涼整個兒給藏了起來,接著便用著染滿冷意的鳳眸瞧著四周的人,直將眾人嚇得紛紛逃離。
「神君。」微涼從衣裳裡頭探出了頭,在聽到雲殊的輕應后,又道:「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雲殊並沒有很快回答而是輕輕地揉了揉微涼的手臂,待兩人入了一處小巷子時他才開了口:「明知故問。」說完后還故意捏了捏微涼的鼻頭,惹得微涼淺淺地笑了起來。
笑嘻嘻的微涼他這會兒還真是明知故問,就是知道要去見雪神,可就是想從雲殊的口中聽到。
這會兒聽到了,別提有多高興。
兩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小巷子中,暖風襲來吹散了落在地上的花瓣,一片寂靜。
再出現時是在一處別院中,院子裡頭有些破舊,到處都是碎屑枯木,小道上更是長滿了野草一時間竟是無從下腳。
微涼瞧著這兒不免覺得心裡頭有那麼一絲膈應,總覺的自己這是又回到了晴瑤別院裡頭。
雖說這兒應該不是,可如此荒涼他還是覺得不適應。
於是伸手扯了扯雲殊的衣擺,又將自己的手藏到了雲殊的掌心裡頭,出了聲:「神君,我們來這兒做什麼?雪神會在這兒嗎?」
這雪神娘娘看著就是一副高傲的模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真的會來這麼破爛的地方嗎?
意識到這兒,他抬眸去看雲殊,可瞧見的卻是雲殊俊美的笑顏。
「你猜。」雲殊只說了一句便再沒有開口了,握著微涼的手輕輕地捏了捏,然後才拉著人一同走了進去。
微涼雖是猜不透可卻也知道,既然都來了這兒,那這人定是在這兒了,就是不知道在這兒做什麼。
「放開我!!」
也在這時,屋中傳來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片刻后還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曖昧之聲,一道道無不在驚嚇著微涼。
這聲音他記得清清楚楚,就是雪神的。
可裡頭的其他聲音是......
他慌忙便看向了雲殊,見雲殊眼含冷意縮了縮脖子往後頭退了一些,這裡頭髮生的事情他有些不想去看,應該挺噁心的。
「我們進去看看。」
只是他想著不進去看,身側的人卻是直接打散了他的念頭,牽著手便領著他走了進去。
入門時,屋內便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旖旎氣息。
不過是嗅到了一些微涼便覺得胃裡頭一陣翻江倒海,噁心的他有些想吐,伸手擋去了口鼻,這才堪堪遮去了那股子氣息。
可那氣息仍然是能夠嗅到,以至於他側眸靠在了雲殊的懷中這才掩去了,只聞到雲殊身上那淡淡的冷香味兒。
「神君,我們......」還是走吧。
他低著聲念叨著,可隨後卻被裡頭的場景給驚到了,噁心的感覺更是直接湧上了他的喉嚨,險些直接便吐在雲殊的身上。
只見不遠處的草堆上頭躺著一名渾身赤、裸、的女子,而她的邊上還有四五個不知樣貌的人,可依著他們的身形竟不像是人倒像是什麼修羅惡鬼。
而他們此時所做的一切皆是令人不敢直視,甚至連多待一刻都不敢。
女子也不知道已經在這兒多久了,渾身上下都是傷痕更可怕的是她本還在哭喊可隨後卻是在迎合了,場面一度陷入了混亂。
微涼這麼個清清白白的小龍王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就是與雲殊行著一些事時也都是香香的甜甜的,甚至雲殊都不曾對他用過強,每次都是極其溫柔。
他慌忙低下了頭躲在了雲殊的懷中,可耳邊的聲音卻仍然是不斷地傳來,這讓他在下意識間側眸再次看了過去。
只是這回什麼都還沒有瞧見,就被雲殊摟著按在了懷中,衣裳擋去了他的視線。
「不許看,臟。」雲殊低聲說著。
微涼撇了撇嘴又在雲殊的懷中動著,就是想要掙脫出來,可這人也不知是怎麼了力氣大的很,一時間也有些掙脫不了。
這讓他有那麼一絲不滿,不滿著神君還在看卻不讓自己看。
於是他探出了腦袋,接著還伸手捂住了雲殊的眼睛,這才道:「你也不準看,臟。」
真的臟,從沒有想過如此冰清玉潔的雪神娘娘竟然會與這些人苟合,看這情景好似是不情願可這會兒又好似情願了。
所以這到底是情願還是不情願呢?
而且人這麼多,這孩子是誰的?
疑惑之下,他出了聲:「所以,那個孩子是誰的?」
「誰知道呢,也許都有份。」雲殊笑了笑,可眼裡頭卻都是冷意。
微涼一見便又縮了脖子躲了回去,只是耳邊那些聲音卻是源源不斷的傳來,越發的令人作嘔了。
他扯了扯雲殊的衣裳,道:「我們還是出去吧,太噁心了。」然後才拉著雲殊出了門,一路走到了別院外頭才停了步子。
回眸時,見整個別院都籠罩在黑暗之中,裡頭的聲音緩緩傳來,並不重可卻依稀能聽見。
微涼拉著雲殊一同坐在了院門口的台階上,這才出了聲:「你讓人家這般對雪神,明日她會不會告去天帝那兒?」話音中帶著一抹擔憂。
雖然自己是被雪神給整的極慘,自己也想要報復回來,可是卻有些不想拖神君下水。
不僅僅是不想更多的還是不舍,不捨得神君替自己去背這些債,剔骨台一個人跳過就夠了,不想第二個人再去跳了。
想到這兒,他低眸靠在了雲殊的肩頭,眼中帶著一抹無奈。
「乖,她暫時不會記得,給她餵了忘塵丹。」雲殊揉了揉指尖下的墨發,低聲說著:「再者,就是記得又能怎麼樣,等過些日子我就帶你去瞧瞧那孩子是個什麼模樣。」說著還笑了起來。
不過這笑落在微涼的眼裡有那麼一絲涼意,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些好奇的出了聲:「她懷孕也就這些天吧,不該是十月懷胎嗎?要怎麼看?」
其實他並不想看雪神的孩子,但是被雲殊這麼一說總覺得那孩子定是會生的奇形怪狀的,就從那幾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來看應該是好不到哪裡去。
可,那孩子終究是要十月懷胎,這還未到十月要如何看。
想到這兒,他越發的疑惑了,瞧著雲殊的目光中也帶著不解。
而他的這麼一副模樣很是可人,雲殊伸手摟著他的頸項便吻了上去,淺淺地細吻帶著淡淡的香味兒,很是好聞。
至少微涼很喜歡,與方才屋內的氣息完全不同,雲殊身上有著醉人的香味兒,他很喜歡。
寂靜的院門口傳來了淺淺地喘息聲,微涼被摟著跨坐在了雲殊的身上,兩人親昵纏綿著。
約莫片刻之後,早已經渾渾噩噩的微涼才被鬆開了,他睜著一雙疲倦的眼瞧著雲殊,在看到雲殊的唇瓣上染著水漬時忍不住上前吻去了。
「神君,你是不是又偷偷吃糖了,好甜。」他說著便笑了起來,眉眼間布滿了暖意。
「凈胡說。」摟著人的雲殊聽聞也跟著笑了起來,指尖輕撫著微涼的後背,道:「那孩子過兩日便能成形,到時候你就能看了,而且不止你能看。」
「恩?」
微涼獃獃的應了一聲,什麼叫不止自己能看,難不成其他人也會瞧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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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更新幾天就完結了,突然好捨不得啊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