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
第一百六十六章——深巷
郁安聽了沈輕別的話,沉默著。
卿卿說自己的內衣內褲好看,這倒是很符合卿卿的腦迴路。但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卿卿還要加一句,她的身體也好看。
郁安心跳有些咚咚的,之前被沈輕別看過全身的灼然感又重新燒了起來。她明明知道沈輕別不可能有那個意思,依然忍不住為沈輕別的無心之言牽扯心弦。
沈輕別背對著郁安站著,聽見床上的郁安沒有回應了,覺得奇怪,忙轉過身去想看看。
結果這一看,正好又對上郁安的身子,郁安慌忙用毛巾將自己前頭擋了擋,說:「不是讓你轉過去別看嗎?這……這是我個人隱私。」
沈輕別趕緊再度轉過身,解釋說:「我聽見你沒聲了,不知道你怎麼了,就想看看你。」
「我……挺好的。」郁安這回不咸不淡地說著,低頭擦拭。
她就不能對沈輕別抱有什麼太大的希望。可是那希望卻又由不得她控制,郁安習慣了運籌帷幄,她很不喜歡這種過於被動的感覺,卻又無可奈何。
這回沈輕別學乖了,郁安沒說讓她轉過去,她就不動,不過嘴上還是忍不住想和郁安聊天:「阿郁,今天祭祀慶典有小燈籠許願,大家把很多小燈籠掛在樹上,再把寫有願望的紙藏進去,說不定心愿就能實現呢。」
郁安從不相信這些:「假的,沒什麼用,就一個形式。」
「啊?」沈輕別被她毫不留情地戳破幻想。
「也就你會信。」郁安很理智,向來不喜歡這些,一邊擦身上的汗,一邊說:「什麼對著流星許願,將願望放進漂流瓶許願,還有什麼轉發錦鯉許願,全都是無稽之談。想要實現願望,當然要靠自身的努力,別把心思放在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上。」
「我當然知道要靠自己努力。」沈輕別卻說:「可是有時候信這些,也很有趣啊,也和自身要努力不衝突的。更重要的是,我覺得很浪漫。」
「浪漫?」郁安停了手。
沈輕別說:「滿樹的小燈籠,在裡面寫上願望掛起來,難道不浪漫嗎,還很美呢。當時我寫的時候,你也不在,沒看到那場景,不過我也給你寫了個願望,幫你掛起來了。」
「你也幫我寫了嗎。」郁安這回眼中有了笑。
她想象了下沈輕別在滿樹的小燈籠下幫她認真寫願望的模樣,突然又覺得沈輕別說得挺對。
是很浪漫。
郁安這才有些明白,原來浪漫的並不是許願本身,而是因為有沈輕別在。
「當然了。」沈輕別有些得意:「而且我還把你的小燈籠掛在最高的樹上了,鎮子上的人說小燈籠掛得越高,離天神越近,願望就越容易實現。我和阮阮都沒掛那麼高,小燈籠太多了,等我想再換地方的時候,都找不到我們之前掛的。」
她說著,後退著走到床邊,向郁安勾了勾手:「你把毛巾給我,我幫你浸熱水,毛巾都涼了。」
郁安看著沈輕別的背影笑,也不跟她生氣了,哪能生那麼多氣。沈輕別似乎有一種魔力,上一秒能把她氣得半死,可下一秒又能讓她感到無比歡暢。
郁安把毛巾放到沈輕別手上。
沈輕別蹲下來,重新給郁安換了熱毛巾擰乾,還是背對著遞過去,說:「你的願望肯定是最靈的,不枉我爬了那麼久的樹。」
郁安面色一冷:「你爬樹了?還爬很高?」
她停下擦拭:「你怎麼能做那麼危險的事情,摔下來怎麼辦?」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沈輕別知道自己犯錯了,也不狡辯,老老實實地說:「就想著幫你把願望掛高一點。」
郁安心中五味雜陳,既擔憂,又為沈輕別這一根筋的熱情所感動,簡直拿沈輕別沒有辦法。
「你別擔心,我現在好端端的。」沈輕別說到這,興奮起來:「就是中途出了點小差錯,我上去后,不敢下來,打電話給你,你也不接,阮阮那邊又找不到我的位置,在樹上等了好久。」
郁安一想到自己錯過了沈輕別那麼多消息和電話,更在沈輕別需要她的時候沒有及時出現,更是愧疚不已:「卿卿,怪我。」
「你生病了,怎麼能怪你沒接電話。」沈輕別笑著說:「不過還好有一位洛小姐路過,把我救下來了。」
沈輕別越形容,幾乎有些眉飛色舞:「那位洛小姐長得也太漂亮了,顧岑之前見過她,說從沒見過這麼美的人,我還以為顧岑是誇張形容,結果我看見她的模樣,太美了,真的是直女看了都想和她搞姬。」
郁安:「……」
「你說什麼?」郁安心裡一跳。
「我說那位救我的洛小姐,美到直女看了都想和她搞姬。」沈輕別以為郁安沒聽清,再度重複了一遍。
「你這個直女也能接受和她搞姬嗎?」郁安知道沈輕別是一個接受度很高的人,直女姬姥地掛嘴邊,沈輕別都懂。沈輕別並不是不能接受兩個女人相戀的觀念,而是沈輕別實在是太直了,她看上去對郁安沒有任何越過友情界限的反應,這才是郁安最難過的地方。
比起被世俗規矩所束,沈輕別這種毫無反應,更讓郁安無奈。當她聽到沈輕別形容一個女人的美貌,居然是用的「直女看了都想搞姬」這種說法,她心裡其實是泛酸的,她忍不住會想沈輕別沒有反應,是不是因為自己還不足以吸引沈輕別的緣故。
「我可沒有一點這個想法啊。」沈輕別連連擺手:「我就是形容她有多美而已。」
郁安聽了她的回答,略微鬆一口氣。
「我可是直女。」沈輕別又說:「不搞姬。」
郁安:「……」
她心頭被沈輕別無意識地刺了好幾針,感覺頭更疼了。
「可我也從來沒什麼喜歡的男的。」沈輕別卻嘀咕起來:「但我又不搞姬,那我是什麼?」
郁安一臉麻木,擦拭著自己。
「難道我其實是無性戀?」沈輕別卻還背對著她,在認真思考關於自身感情的哲學問題:「還是,我自戀?」
郁安:「……」
……行吧,你開心就好。
郁安擦完身子,將毛巾遞給沈輕別,穿好睡衣躺進了被子里。
她側躺著,看著沈輕別在那忙活,心中不舍,嘴上還是冷靜地說:「你明早還要拍攝,別待在這了,回去睡吧。」
「我不回去。」沈輕別翻找著郁安的行李箱:「我今天就睡在這。」
郁安怔了怔。
在聽到這個回答的那一剎那,郁安毫無疑問是欣喜的,可理智卻在幫她說話:「我感冒了,你待在這幹什麼,傳染了怎麼辦,趕緊回去。」
「就是你生病了,我才要待在這裡,不然我怎麼照顧你。要是你夜裡發燒燒糊塗了,沒有人送你去醫院,又怎麼辦,你身邊肯定要留人的。」沈輕別將郁安另外一身睡衣拿出來,說:「再說你戴了口罩,我身體也好,沒那麼容易染上,你就放心吧。」
她怕郁安趕她走,再度強調:「反正我是不會走的。」
郁安嘆了口氣,不再強求她,心中卻隱隱又有幾分矛盾的竊喜。
「我還沒洗澡呢,衣服也沒帶,睡衣我就穿你的吧?」沈輕別說。
「你穿吧。」郁安應了聲。
沈輕別說著,又拿了一條郁安的內褲出來,仔細看了看,是真的好性感,說:「阿郁,你的內褲我也……」
她話還未完,郁安看見她居然在那麼仔細地端詳自己的內褲,驀地漲紅了臉,拒絕說:「我帶的內褲都是我穿過的,沒有新的,你……你不方便穿。」
沈輕別一想也是,內褲這麼私人的衣物,是不能和阿郁混著穿,就說:「那我不穿內褲好了,明天早上我回房子里再換。」
郁安:「……」
「你說的這像話嗎?」郁安越發頭疼。
「別人又看不到。」沈輕別滿不在乎:「沒人知道的,就只有你知道。」
郁安:「……」
沈輕別拿好睡衣,徑自進了浴室去洗澡,很快浴室里就響起了水聲,淅淅瀝瀝的。
郁安頭昏腦漲地躺在枕頭上,用手蒙住了自己的臉,壓抑地咳了幾聲。待會沈輕別洗澡完,就會與她睡在同一張床上,她一時之間覺得自己是發燒了在做夢,一時又有些緊張。
畢竟,她以前還沒有和沈輕別在一張床上睡過。
沈輕別洗完澡,坐在床邊上隨便給自己吹了下頭髮,渾身帶著隱約的水汽與沐浴后的香氣。她低著頭,用手撥弄著熱風吹拂中的髮絲,脖頸微彎著,肌膚是最嫩的牛奶肌。
郁安目光瞥去,看著沈輕別的長腿。
她一想到沈輕別現在並沒有穿內褲,底下真空的,她感覺血壓都要衝腦,發燒更是好轉不了。
「我關燈了。」沈輕別終於忙完,說。
郁安含糊應了一聲。
沈輕別熄了燈,房間里頓時陷入一片昏暗。郁安側過身體躺著,沈輕別掀開被子躺了進來,十分自然地從後面抱住了郁安。
郁安背對著,渾身一個哆嗦:「……」
「阿郁,你冷嗎?」沈輕別感覺到郁安在自己進被子時,似乎有些發抖,忙抱她更緊了些,安慰說:「沒事,我抱著你,你就沒那麼冷了。」
郁安蜷縮著身子,被沈輕別圈在懷裡,從後面摟著,拿沈輕別沒有任何辦法,說:「我都發燒了,我只會熱,怎麼會冷?」
沈輕別這才笑了一笑,伸手摸了摸郁安的身子,感覺她的確是渾身滾燙,這才鬆開了她,只是將手搭在郁安腰上,說:「這樣呢?」
「……你隨便。」郁安的臉頰陷在枕頭裡,感覺心臟的躍動速度在不斷折磨她。
沈輕別在後面像只小狗似的湊過來,輕輕嗅了嗅,說:「阿郁,你之前沒洗澡的時候都挺好聞的,現在擦乾淨了,就更好聞了。」
她喜歡聞這個氣息。
「……別聞了,我都沒洗。」郁安出了不少汗,本想去洗個澡,但無奈全身沒多少力氣,只能先將就擦拭一下,她其實怕這氣息會讓洗過澡的沈輕別覺得不舒服,本就有些拘謹。
「好聞的。」沈輕別抱著她,說:「我以前都沒怎麼看你生過病,這次把我嚇壞了。」
郁安能感覺到沈輕別說這話的焦急,心裡有了暖意,說:「是人就會生病,只是我以前生病時沒有讓你看到而已。」
「你怕我擔心嗎?」沈輕別問她:「就跟這次一樣,感冒也不跟我說。」
郁安沒有吭聲,心想這會倒不傻,又問了沈輕別一個問題:「你給我許了個什麼願?」
沈輕別頓時來了興緻,說:「我幫你許的願望你肯定會喜歡的,就是我們要永遠做最親最親的好姐妹。」
郁安:「……」
郁安頓時有點絕望,自己現在還是死了的好。
沈輕別知道郁安需要休息,也不敢跟她說太多話,說到這就打住了,忍著說:「快睡吧,阿郁,晚安。」
然後她果然信守承諾,後面都再沒吱聲,這對沈輕別而言實屬難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郁安逐漸昏沉起來,卻又並沒有真正睡著。她知道沈輕別躺在她身後抱著她,沈輕別呼吸均勻,早已睡了,她在沈輕別的懷裡轉了個身,能感覺到沈輕別帶著熱意的呼吸噴了過來。
郁安戴著口罩,那種溫熱只能隱約感覺到一點。
但這足以讓郁安心跳如狂。
郁安呼吸急促,也因為發燒,沒辦法保持平常的冷靜。她的手指在黑暗中摸索,尋到了沈輕別唇的位置,感覺到那裡的水潤柔軟,腦子驀地像是嗡的一聲放空了。
郁安手指輕顫,將自己的臉湊近了去,隔著口罩,在沈輕別的唇上吻了一下。
口罩的觸感和肌膚不一樣,更感覺不到多少唇的存在,沈輕別睡得迷迷糊糊的,還以為被子蹭到了她。
郁安立即轉過身去,緊緊閉著眼。
她心想,她肯定是燒糊塗了。
才會這麼荒唐。
阮夜笙在房間里等待,終於等來了出門的時間。她早就把衣服換好了,一個人在房間里踱步,尋思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和奚墨說了聲,悄悄溜出了房子。
昨晚有過一次相同的經歷,阮夜笙這回輕車熟路,很快就快抵達了和奚墨約定好的那棵樹。
遠遠望去,那樹下站著奚墨高挑的身影,身邊蹲著寶來。遠處微微有些光滲過來,在奚墨的身影上染了一道逆光的邊,冬夜更為她披上寒氣。
「奚墨。」阮夜笙快步奔去。
奚墨看著阮夜笙朝自己跑來,步子不自覺地往前邁了幾步。阮夜笙很快就跑到她面前,看著她笑,說話時呼出白氣:「等得辛苦了,我們回去吧。」
「……還好。」奚墨低聲說:「不怎麼辛苦。」
寶來仰著頭,看著阮夜笙。
阮夜笙蹲下來,笑著揉了揉寶來的腦袋:「寶來,也辛苦你了。」
兩人,一條狗,在逐漸寂靜了的路上行走著。為了避開鎮上三兩晃蕩的行人,她們選擇了相對比較安靜的路,有寶來在,阮夜笙相對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很冷吧?」阮夜笙走了一陣,伸出手,攬住了奚墨,想幫她擋一擋冷風。
奚墨身體微有了些緊繃,不過還是任由阮夜笙攬著她,說:「現在不冷了。」
阮夜笙低著眉眼笑。
兩人途徑了一個小巷,寶來卻停了下來,嘴裡發出警惕的齜牙聲,喉嚨里更是有了低低的威嚇。
「寶來?」阮夜笙順著寶來轉過去的腦袋方向看去。
奚墨也投去目光。
巷子口黑漆漆的,裡面沒有燈,黑暗甚至連影子都吞噬了,她們都看不見裡面有什麼。
但寶來齜起的牙卻越發兇狠,像看見了什麼不懷好意的窺探。它吠了幾聲,突然朝那巷口沖了過去,衝進了巷子里。
「寶來!」阮夜笙嚇了一跳,和奚墨兩人趕緊跟過去。
她們跑到巷子口,阮夜笙點開手機的手電筒光,往裡照去,裡面是一條狹窄的巷子,上面還牽了不少雜亂的電線,左右是高高的圍牆,石板已經很舊了,有著歲月的殘缺痕迹。
巷子里空無一人,寶來也不見了,巷子往前拐彎,寶來已經不知道追到哪裡去了,只能看到一個垃圾桶孤零零地擺在那。
阮夜笙看著這幽深的巷子,本能地感覺到恐懼,奚墨的面色也沉沉的。
現在寶來進去了,她們不可能放任寶來不管,就算寶來再聰明,她們也無法放心。可如果兩人貿然進去,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她們兩人和崔嘉魚還有林汀雨不一樣,沒有什麼身手,進去后反而會添麻煩。
阮夜笙呼吸發緊,趕緊撥打了顏聽歡的手機。
還好顏聽歡現在醒著,很快就接通了:「阮阮,什麼事?」
「你在睡覺嗎,我和奚墨這邊遇到點麻煩,你能不能過來一趟。」阮夜笙很信任顏聽歡,更知道顏聽歡的本事。
「我還沒睡,在外面。」顏聽歡的聲音驟然警惕:「告訴我詳細位置。」
這邊鎮子上的定位並不准確,跟著定位走反倒容易迷路,阮夜笙就形容了周圍的標誌建築物。顏聽歡來了之後,特地花費了許多時間將鎮子轉悠了一遍,對鎮子上的一些道路分佈和標誌建築有所了解,說:「我知道那,我就在附近,等我,我很快來。」
顏聽歡平常說話不靠譜,但這種時候來得比誰都及時,很快她就找到了巷子口的所在,與阮夜笙還有奚墨會合了。
「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在外面?」顏聽歡皺眉。
這種時候肯定無法隱瞞,阮夜笙低著頭,只得老實交待前因後果:「奚墨來接我去她所在的房子里,為了安全,我們就帶了房主阿措叔的狗寶來,但是剛才寶來經過這個巷子口,突然很不對勁,像是看見什麼,一下衝進去了。我和奚墨也不好貿然進去,就叫你過來,我們好一塊進去找寶來。」
顏聽歡掃了她們一眼,目光意味深長。
奚墨:「……」
阮夜笙:「……」
阮夜笙不用猜,都知道顏聽歡現在在瞎想什麼有的沒的。
「進去吧。」顏聽歡一手打著手機,另一隻手在嘴巴處接著,將身體里養著蟬放了出去,她在前面引路:「我們跟著蟬走。放心,有我在。」
阮夜笙這下也不怎麼緊張了,與奚墨一起跟在顏聽歡身後。
手機的光芒幽冷,落在地上,幽深的巷子里響起了她們三人空寂的腳步聲,身影更是拉得很長。
「有什麼事就及時叫我,我過來就是保護你們安全的。」顏聽歡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輕聲說:「還好你們沒有兩個人先進去,不然就跟電影里演的臉探草叢那樣了,你們又不會打架,進去就是送一血,直接被殺人魔滅掉。」
阮夜笙說:「你就積點德吧。」
奚墨十分謹慎,聲音放得很低:「別說話了,如果附近真的有什麼人,會聽見的。」
顏聽歡倒是很有自信:「現在蟬的範圍內沒有人影,也沒有狗。如果看見了人,我會知道。」
她冷不丁又問一句:「阮阮,奚墨接你去她房子里睡覺啊?我記得你睡覺之前要錄一段的,這大半夜的,再把你接過去?」
阮夜笙:「……」
……她就知道逃不掉這個坎。
奚墨:「……」
……現在是適合說這個的時候嗎。
阮夜笙悄然說:「是奚墨找我商量……很重要的事情。」
「哦。」顏聽歡回頭看了她們一眼,笑眯眯的,沒再吭聲了。
不過有了顏聽歡與她們說話,這巷子里瀰漫的那種未知的冰冷詭異消散了不少,至少阮夜笙沒有感覺到那麼窒息。
又走了幾分鐘,顏聽歡臉色凝住了,沒再說話,而是向她們做了個不要發出任何聲音的手勢,並把手電筒熄滅了。
前面出現了一個岔口,三個人貼著牆壁一側,能聽見不遠處響起了快速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巷子里奔跑,而且腳步聲很雜,聽著不止一個人。但是這裡的巷子四通八達,又隔著牆壁,其實阮夜笙並不能確定這聲音究竟是在哪個巷子里。
奚墨沒聽見寶來的吠叫聲音。
阿措日則說寶來是很有靈性的狗,如果在追擊中,是不會發出聲音的,就像是森林裡的那種獵豹,在追上獵物之前,它會把自己隱藏起來,不會暴露。
只聽響動越發清晰起來,似乎是有人翻過了牆壁,落到了地上。
跟著又是一聲跳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像是有個人也緊隨在後跳了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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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郁還是沒忍住,隔著口罩親了卿卿一下,卿卿你可長點心吧【。
阮阮和奚墨都是普通人,沒有身手,其實她們如果要進入這種巷子,是非常危險的,寫的我都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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