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金庸武俠小說中主人公的豪言壯語
10.韋一笑:「趙姑娘,你要毀了周姑娘的容貌,那也由得你。你如此心狠手辣,我姓韋的卻放不過你。你今日在周姑娘臉上劃一道傷痕,姓韋的加倍奉還,划傷兩道。你划她兩道,我划你四道。你斷她一根手指,我斷你兩根。姓韋的說得出,做得到,青翼蝠王言出必踐,生平沒說過一句空話。你防得我一年半載,卻防不得十年八年。你想派人殺我,未必追得上我。告辭了!」
評註:青翼蝠王的這一長篇大論當真說得痛快淋漓,讓人擊節讚歎。而且邏輯嚴密,各種可能性都考慮到了,也還是很有趣的,尤其是最後一句話。
9.黃藥師:「桃花島就算只是光禿禿一座石山,也未必就有人能來傷得了黃某人去。」
評註:這個比較勉強,黃老邪一向自負,歐陽鋒居然敢瞧不起他,是可忍孰不可忍?有點氣話的性質。
8.俞蓮洲:「大哥說得是。咱們即日回山,請師父指點。日後武當派捲土重來,待這少年傷愈之後,再決勝負。」
評註:武當七俠中,唯一找不出什麼缺點的人就是這個俞二俠了,相比之下,宋遠橋和殷梨亭缺少原則性;張松溪又失之圓滑;俞岱岩因為自己受到的傷害而過於拘泥正邪之分;唯一比較可愛的當屬莫聲谷,可惜又死得早。此人武功在七俠中稱冠,又急難好義,面冷心熱,兼且心胸開闊。這番話雖是自認不足,卻說的光明磊落,豪氣逼人。俞蓮洲確實是好漢子。
7.虛竹:「大哥,三弟,你們喝酒,怎麼不來叫我?」
評註:這句話本身很簡單,但是環境太重要了。虛竹的性格內斂,能如此出頭當屬不易。他當時的心理,一是對蕭峰極為心折;二是對自己的武功有信心。但是這種信心只是對擊敗星宿老怪而言的,決不是自己可以裝一把英雄而又能全身而退的信心。否則虛竹就可以和慕容復並列了。
6.段譽:「大哥,做兄弟的和你結義之時,說什麼來?咱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大哥有難,兄弟焉能苟且偷生?」
評註:少林寺一戰,危難見真情。以段譽的為人,不顧性命到並不稀奇,可是連王語嫣都可以棄之腦後,才是真正的不容易。
5.張無忌:「峨嵋、武當兩派若有哪一位不服在下調處,可請出來較量。」
評註:張無忌肯定不是一個大智之人,但是大仁大義大勇則全被他給包了。一心調節武林無謂的爭端,甚至連性命都可以犧牲,想到的只是化解糾紛,而根本不去考慮自己重傷垂死。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是用言語來擠兌六派,而是真地做好了應戰的準備。我對張無忌的喜愛和敬佩遠遠超過楊過和令狐沖,就是從這番話而來的。
4.張三丰:「說來文丞相也不免有所拘執,但求我自丹心一片,管他日後史書如何書寫!」
評註:天下第一高手,大宗師兼養生主張真人,終其一生堅持操守,此刻面對可以摧毀自己和武當派的強敵,毫無懼色,甚至可以放棄剛剛創作完成的太極拳劍,甚至可以放棄史書的評價,這份心胸,當真令人佩服之至。
3.楊過:「叛就叛到底了。王祖師和祖師婆婆英雄豪傑,勝過你我百倍,可是他們便不敢成親。兩位祖師泉下若是有知,未必便說咱們的不是!」
評註:楊過本身比較具有爭議性,但在愛情上卻絕對沒有動搖過,也足以令人欽佩。而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已經在世俗的網中掙扎了很久了,終成正果。同時收斂了自己的狂氣,顯示出對兩位前輩武學宗師的敬仰崇慕之情。非常難得。
2.郭靖:「蓉兒,咱們行事但求無愧於天、無愧於心。為抗蒙古,幫手越多越好。這武林盟主嘛,是誰當都一樣。再說,邪不能勝正,這幹人若是真有歹意,咱們便跟他們周旋一場,你的打狗棒法和我的降龍十八掌倒有多年沒動了呢,也未必就不管事了。」
評註:郭靖與蕭峰不同,他是一個大俠,而且為人比較保守,所以很少豪言壯語。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這句話卻說得相當有魄力和信心。首先是堅持自己的信念絕不動搖;其次是對功名利祿視如敝屣;最後則是在武功上有著相當的自信,根本沒把楊過的那些蝦兵蟹將放在眼裡。
1.蕭峰:「蕭某大好男兒,竟和你這種人齊名!」
評註:蕭峰的豪氣在金庸書中可以排第一,這是毫無疑問的。而他所說過的話中又以這句最為痛快。在少林寺中痛斥慕容父子的話應該算作大義凜然,所以這句可算蕭峰的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