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出師門
身體突然被抱起,羽夜夜頓時僵住。下一瞬間,她的身體上下晃動了兩下。
羽夜夜驚訝地張著嘴,晃動的眸光定定望著依然一臉淡漠之色的青帝。師父,師父剛剛竟然像對待小孩子一樣顛了顛自己。
在她還處於震驚狀態的時候,青帝慢慢將她放了下來。他冷眉微凝,思索了片刻,神情嚴肅道:「夜夜,你在這裡等為師,為師很快回來。」
羽夜夜怔怔望著青帝沉著臉轉身走出房間。良久,她僵硬的身體恢復了一絲知覺。她的手指一抖,湯匙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悅音。
臉頰莫名有些發熱,羽夜夜連忙深吸一口氣,驅散自己不自然的反應。她低頭望著手中的白粥,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湯匙,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吃。
羽夜夜糾結了好一會兒,忍痛放下手中的白玉碗。剛剛師父抱了自己之後,臉色無比凝重。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太胖了,他抱不動。
羽夜夜仔細打量了下自己,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腰。
就在這時,青帝的身影出現在敞開的房門口。他清冷的雙眸剎那間捕捉到羽夜夜掐腰的動作,眸底飛快掠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羽夜夜抬頭看到青帝,立刻正襟危坐,雙手乖乖併攏在身前。她看到青帝手中端著的一個鍋,不解問道:「師父,這是什麼?」
「白粥。」青帝將粥放下,沉聲道,「你的身體是普通人的身體,需要進食。為師每日喂得太少,讓你消瘦了。這是為師的疏忽。」
青帝眸色微暗。他不知道普通人每日正常的飲食量是多少。他每日三餐喂她一碗白粥,自覺已經足夠。直到他剛剛看到她一連吃下幾碗,還意猶未盡的樣子,他立刻意識到自己每天喂得完全不夠。她消瘦的責任在他。
「我瘦了嗎?」羽夜夜低頭,又掐了掐自己的腰。
青帝看見,移開視線,面色平靜道:「為師剛剛抱你的時候,感覺比第一次抱你的時候明顯輕了許多。」
羽夜夜怔了下。剛剛師父顛了顛自己,原來是在稱體重。小孩子,他真的當自己是小孩子。
雖然自己在活了千年的師父面前,年齡和小孩子差不多。但是,當真的被當成小孩子看待,羽夜夜的心中不免有些不開心。
青帝見羽夜夜突然安靜下來。他將白粥端到她的面前,聲音平靜道:「如果不夠,為師再去煮。」
羽夜夜眼睛直直盯著飄來淡淡幽香的白粥,終究沒忍住誘惑,端起白粥吃起來。只是這一次,她的眉頭緊蹙,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青帝看著她和剛剛完全不同的反應,薄唇微抿。他凝神思考了片刻,目光不經意落向自己的手。自己剛剛抱她了。
青帝緩緩將手置於身後,不動聲色向後退了一步。
沒過一會兒,羽夜夜放下見底的白玉碗,解脫般長舒一口氣,仰首道:「師父,我吃飽了。」
青帝的目光掠過她嘴角沾上的粥水,迅速收拾好碗和湯匙,正色道:「你枕邊的是龍炎爐,可以抵禦星落峰的嚴寒。你要隨身攜帶。」
羽夜夜輕輕舔了下嘴角,好奇地拿起龍炎爐。剎那間,一股炙熱的氣息從她的手心侵入身體。羽夜夜的心臟驟然收縮,龍炎爐從手中翻落下去。
幾乎同一時刻,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穩穩接住龍炎爐。
「師父,對不起。」羽夜夜慌忙道歉。
青帝神情淡然道:「不是你的錯,是為師未將龍炎爐的溫度調整到適合你的程度。」
青帝望著手心的龍炎爐,修長的手緩緩拂過,月白色的靈力頃刻間源源不斷注入其中。
片刻后,青帝將龍炎爐遞給羽夜夜,叮囑道:「龍炎爐消耗靈力,每隔十日,你來找為師注入靈力。」
羽夜夜小心翼翼接過龍炎爐,驚訝發現龍炎爐不僅一點不熱,還變得十分溫暖,和師父懷抱里的的溫暖極為相似。
她不禁露出歡喜的笑容,開心說道:「謝謝你,師父。」
青帝望著她頃刻之間展露出的笑顏,語氣平淡道:「這幾日,你好好休息。等你的身體恢復之後,去斜陽峰一趟。」
羽夜夜好奇問道:「師父,我去斜陽峰做什麼?」
青帝回想了一下,不甚在意道:「逐陽前幾日傳音找過你,應該是關於新入門弟子的相關事宜。」
羽夜夜一聽,連忙掀開被褥,作勢就要起床:「我現在就去。」
她剛剛坐起身,肩膀上輕輕落下一隻手。
青帝看似沒有用多大力氣,卻讓她完全無法動彈:「為師剛剛說了,這幾日,你好好休息。」
青帝的聲音明明和平日一樣平靜,聽在羽夜夜的耳中,莫名讓她的心底生出一絲寒意。
她迅速扯過被褥,忙不迭點頭答應道:「好。」
**
羽夜夜這一聲「好」,讓她在床上又多躺了三天。
當青帝終於點頭答應她出門的時候,她再也按捺不住雀躍的心情,飛奔出星落峰。
羽夜夜長久沒有看到其他人,就算此時看到曲逐陽也覺得比平日親切了幾分。曲逐陽卻陰沉著臉,冷冷看著她。
「師父說你找我。」羽夜夜不由搬出救兵。
曲逐陽聽到她的話,冷笑一聲:「師父?你很快就要被逐出師門了,就快沒有師父了。」
羽夜夜詫異地望著他,不解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曲逐陽將手中的一本名單扔到她的手中,嘴角微揚道:「新入門弟子的一個月考核期,你因為缺席,成績是不及格。」
「一個月?」羽夜夜握著名單的手顫抖起來。她的視線劇烈搖晃,獃獃地望著名單上自己名字後面那個大大的紅叉。
曲逐陽臉色一揚,反問道:「帝君說你病了。你難道真的病了一個月?」
「啪!」羽夜夜手中的名單剎那間被她揉成了一團。自己竟然昏迷了一個月。難怪師父給自己喂飯的動作那麼熟悉,他在這一個月內已經養成了習慣。
羽夜夜慌忙問道:「不合格要被逐出師門嗎?」
曲逐陽正色道:「除非你在第三個月的考核得到前三名的好成績。」
羽夜夜一聽自己還有救,頓時撫著胸膛,暗自鬆了一口氣。
曲逐陽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過,你是不可能有成績的。」
「為什麼?」羽夜夜立刻反駁道,「我還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曲逐陽笑著說出殘酷至極的話:「第三個月的考核針對新入門弟子的境界修為設置。你連練氣都不是,根本沒有參加的資格。」
「又缺席?」羽夜夜緋唇發抖。
「缺席直接不及格。」曲逐陽輕笑道,「這是玄天山的門規,就算是帝君都不能徇私。」
羽夜夜心頭一顫。下一刻,她深深呼吸幾下,強迫自己振作起精神,大聲道:「我一定會在兩個月內練氣成功。」
放下豪言后,她轉身飛快向外跑去,連曲逐陽「你去哪裡?」的問題都沒有聽見。
曲逐陽下巴微揚,隱隱約約聽到羽夜夜越來越遙遠的呼喚師父的聲音。
他不由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這一次你可是找錯人了。整個玄天山誰都有可能教會你練氣,只有帝君不會。」
**
星落峰。
青帝遠遠聽到峰下羽夜夜恍若撕心裂肺般的呼喚聲,剎那間,瞬行至她的面前,沉聲問道:「夜夜,怎麼了?」
羽夜夜看到青帝,立刻像溺水的人見到了救命稻草。她腳步沒停直接撲過去,雙手緊緊抓著青帝的衣裳,仰首問道:「師父,你教我練氣好不好?」
青帝俯視著她神情驚慌,雙眸中波光粼粼搖晃的樣子,微微頷首:「好。」
羽夜夜頓時露出安心的笑容:「師父,你真好。」
「這本就是為師該做的。」青帝神情淡然道。
一個時辰后,羽夜夜端端正正坐在星落峰的山巔之上,仰頭望著天空中飄來盪去的白雲。她終於忍不住問道:「師父,我們這是在做什麼?」
青帝緩緩睜開眼睛,淡淡道:「與天地同眠,日月同露。假以時日,你自然會凝氣,進入練氣期。」
羽夜夜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問道:「假以時日是什麼時候?」
青帝仰頭望著頭頂的青天白日,輕描淡寫道:「或許一天,也可能一個月,甚至一年。你無須焦慮,這不僅要看你的悟性,也要看你的機緣……」
三天後,羽夜夜坐在山巔之上參悟。
七天後,羽夜夜依然坐在山巔之上等待機緣。
半個月後,坐在山巔之上的羽夜夜再也按捺不住。她一邊揉著自己發麻的雙腿,一邊委婉說道:「師父,我想出去走一走,或許可以參悟明白。」
青帝沉默了片刻,輕輕點頭同意。
羽夜夜不禁長舒一口氣,逃也似地從星落峰上向下奔去,就和她半個月前跑回去求救一樣。
青帝望著她薄紅色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她徹底消失在他的眼中,青帝從衣袖內取出一本《練氣入門》。書頁已經被翻得破舊不堪,裡面的文字也早已深深記在他的腦海中。
青帝眸色一沉,將手中的書冊扔到一旁,抬手飛快在身前劃下數道龐大而複雜的陣法。
月白色的光芒同時驟現后,一本純白之色的書卷出現在他的面前。
「天問,」青帝聲音冰凝,「如何讓一個普通人最快達到練氣期?」
一陣寒風掠過山巔,純白之色的書卷卻巋然不動。
忽然,一聲低低的笑聲響起。原本白色的書卷漸漸變為漆黑之色,一個少年含笑的清朗聲音從黑暗之中傳來。
「最快的方法非常簡單。你和她脫光了衣服,並排躺下,緊緊摟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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