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話 谷底
中村智看了看高高的懸崖,深不見底,「老師喜歡這種地方嗎?」
「嗯,還好。」她笑了笑,從背後掏了一把槍。
「對了老師!」中村智突然轉過身,「既然你是純也的姐姐,那我可以叫你未咲姐嗎?」
女人背後緊握著槍的手下意識地鬆了一些,她垂眸輕輕一笑「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我想知道你們小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出來可能會讓你有些為難,不過看你們倆一直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你不想和純也相認嗎?」
白木未咲下意識地捏了捏手中的槍,深吸了一口氣,低著頭看不見表情,「我不能。」
「沒關係的。」男孩的笑像極了一隻小太陽,「慢慢來就好了,反正今天你叫我出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聽到他的話,白木未咲的心猛地顫了一下,她笑了出來,「哈哈,原來,原來這就是你什麼都不問就答應出來的原因啊……是不是傻呀你……」
背後手中的槍越握越緊,手卻顫得越來越厲害。
小智有點摸不著頭腦,「什麼意思啊?我當然是因為覺得未咲姐你是個好人啊……」
「夠了!不要再說了!」白木未咲咆哮著打斷了男生的話,眼中噙著淚花,慢慢舉起了槍,「中村智,我不是什麼好人,更不配做純也的姐姐……是我親手把你和千夏推入了火坑……」
「下輩子……不要再碰到我這樣的人……」
女人眼淚掉下的那一刻,小智摔下了懸崖。他看著面前的女人,眼裡滿是疑惑和不解,但又好像在身體下落的那一瞬間,明白了一切。
他笑了笑,像極了春日裡的小太陽。
手上的運動手環掉在了草地上。
白木未咲顫抖著看向自己推他下去的那隻手。
「姐姐,我很容易迷路,怎麼辦呀?」
「沒關係,姐姐會用這隻手,一直一直地牽著你,這樣純也就永遠不會走丟啦。」
「嗯!」
小智的笑臉印在了她的腦海里,與十年前的弟弟的笑容重疊在了一起。
鬆開他的是只手,拉走千夏的是這隻手,推下小智的也是這隻手。迄今為止,她到底毀了他多少東西?
「小智!!」
一個清脆的女聲拉回了她的思緒,面前是奮力趴在地上拉住了中村智的越水七槻。
「姐……」看到七槻的小智,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會想死呢?死亡,是很可怕的啊。
「小傻瓜,哭什麼啊,姐姐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說著別哭的七槻,自己的眼淚卻不停地掉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又像平常一樣調侃道:「某人不是說自己可以做一百八十個引體向上嗎,我都拉住你了,還不趕緊上來?」
「嗯!」小智笑著伸出了手,準備搭在懸崖邊上。
就在這時,一顆子彈從背後射中了越水七槻的肩膀,鮮血噴濺的同時震得胳膊脫臼——拉住小智的手在那一瞬間不受控制地鬆開。
越水七槻就這麼看著、看著自己鬆開了本可以得救的弟弟的手,看著他直直地地掉了下去。
「不要、不要!小智!小智!!」
撕心裂肺的聲音回蕩在山谷,驚飛了幾隻崖壁上棲息的烏鴉。
——
紫丁香發圈突然斷裂,烏黑的長發散落,實驗室里的月讀千夏顫抖著撿起地上的發圈,心臟一下一下地抽著痛。
「不會的……不會的……」
她衝到了實驗室的門口,掙扎著想要出去。即使有人告訴過她,強行逃離這裡會立刻被擊斃。
幾個黑衣人攔在了她的面前。
千夏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正當她不顧性命地想要往前沖時,一縷陽光穿過雲層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臉上,溫柔得不可觸碰。
眼淚倏地滑落了下來。
——
尾田純也后一步趕到了現場,持槍的白木未咲、跪坐在懸崖邊看不見表情的七槻、掉落在草地上中村的運動手環、七槻血流不止的肩膀……所有的一切連起來,他明白了。
「為什麼……為什麼!!」男生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驚恐逐漸變成了難過、變成了憤怒、變成了憎恨,他咆哮著質問那個持槍的女人。
白木未咲眼中的淚花還未退去,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純也,「我沒……」
話說到一半,她停住了,笑著看向面前的男孩,「對啊,是我殺了他。但我是壞人啊,壞人不就是破壞美好的東西,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眼淚笑著掉了出來。
「所以你可以利用他想幫我們的善心騙他出來?」尾田純也顫抖著握緊了拳頭,「你太卑鄙了!」
說要給他帶好消息,以中村的腦迴路,好消息還能是什麼意思?
「那是他傻!他活該!」白木未咲咆哮著喊出這些話。
「你!」
尾田正想挪步上前,越水七槻先一步衝到了白木未咲的跟前,一個迴旋踢將她踢到在地,她手上的槍也掉在了地上。
七槻的眼神裡帶著一絲紅色的凶光。
白木未咲雖然立馬站了起來,但不知是她無心應戰還是恢復了記憶的七槻太強的原因,面對身體狀況大不如前並且受傷的七槻,她竟然絲毫占不到優勢。
幾個回合下來,越水七槻掐著白木未咲的脖子,將她按在了地上。
就在此時,一顆子彈忽然從背後穿透了她的右腹,不偏不倚地嵌在了距離白木未咲只有一厘米的地面上。
白木未咲趁機推開了她,同時也看清了開槍的人,竟然是朗姆。
「七槻同學!」尾田純也上前查看七槻的傷勢,鮮血不停地流出來,女孩面色慘白,額頭冒著冷汗。
朗姆舉起槍,不斷地逼近越水七槻,他的槍口冒著白煙。
尾田純也忍著眼淚,擋在了七槻的面前。
朗姆的槍仍舊沒有放下。
「不要、不要傷他……」白木未咲站在他的面前,眼神中帶著乞求。
「喂……你那是什麼意思啊?哈哈哈,太搞笑了吧……」尾田純也不禁笑了出來,眼眶中卻帶著淚,「哦,我想起來了。你……」
說到這裡,男孩哽咽了一下,「你是我姐啊!這麼拚命地保護我……我好感動啊……」
他不知何時撿起了白木未咲掉落的槍,對準了面前的女人。
伴隨著一聲槍響,子彈嵌進了左肩,他自己的左肩。
「純……純也……?」白木未咲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看著鮮血不停地從他的身體的流出來,她心如刀割,眼淚不停地流出來。
「喂,你那副表情是什麼啊?心疼我嗎?哈哈哈……你也會心疼啊……」尾田純也笑著舉起槍,對準了自己的右腹。
他淡淡一笑,扣下了扳機,鮮血噴濺了出來。在他開第三槍之前,朗姆先一步上前打暈了他。
白木未咲跪在了地上,心如刀絞。
「我已經叫了救護車,這小子沒打中內臟,死不了。」朗姆一邊對白木未咲說一邊將槍口對準了七槻的額頭,「不過她可不能留。」
仔細一看,他突然發現她身上的傷口血流竟然已經止住。
他曾經聽那位大人提起過,有一個服用了組織藥物的小姑娘,身上的傷口可以快速止血。
「原來就是你啊。看來你暫時還不能死呢。」他放下了槍。
雖然他不願意那些奇怪的研究再進行下去,只不過剛剛過來的時候有那麼幾隻小老鼠偷偷跟著自己,他知道這些人是BOSS派來監視他的,不能輕舉妄動。
正當他抬手想拉起七槻時,一個身影突然衝到面前,一腳將他踢開。那個人戴著帽子,看不清相貌,但毫無疑問的是,他想保護那個女孩。
朗姆勾唇笑了笑,「看來不是跟著我的那群小老鼠裡面的啊,那……你是誰?」
話音剛落,上前就要掀他的帽子,但那個人及時擋住了他的手。
朗姆的體術明顯佔優勢,纏鬥之餘,一個櫻花證件掉在了地上。
證件上的是降谷零的照片和名字。
證件平時是不會帶在身上的,只是,剛剛他還在用公安的身份調查一些事情。
「波本?」朗姆先是有點驚訝,然後又笑了笑,「看來你才是最大的那個老鼠啊。」
安室透緩緩地拿下帽子,抱起了意識有些不清醒的越水七槻,「幸會。」
警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安室透撿起了自己的證件,帶著七槻離開了現場。
朗姆拉起了跪在地上的白木未咲,未咲輕輕摸了摸純也的臉,撿起了地上小智掉下的運動手環。二人不宜再逗留,也離開了現場。
越水七槻獃獃地望著天空,那一片片白雲慢慢地染上了墨色,湛藍的天空不再純凈,幾滴雨滴在了臉上,滑落。她掐著身上的傷口,鮮血再次流了出來,可是,為什麼不疼呢?
腦海中閃回著關於小智一點一滴的記憶,定格在了自己鬆手的那一刻。
安室透輕輕將七槻放在一棵樹前,替她接好了脫臼的手臂後接到了風見裕也電話:
「降谷先生,越水小姐逃獄,殺死了看守的警員,公安現在正帶人大肆搜捕她。消息似乎對您封鎖了,但我覺得您有必要做出自己的判斷。」
「好,我知道了。」安室透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越水七槻!你為什麼要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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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我……小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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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各位,這幾天生了場病,也沒來得及跟大家講就斷更了。不過現在已經好多啦,emm……不管怎麼樣,總要給自己筆下的故事和角色一個結局,給小七和透子,還有一堆原創的寶寶們一個交代。雖然感覺寫得坑坑窪窪奇葩操作不斷,不過,寫完一本自己也能長進不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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