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話 子彈
「哎?」安室透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貝爾摩德白了他一眼,「叫你抱就抱著。」
「哦。」戴著手銬的安室透只好從七槻的頭往下套進去,從背後抱緊了七槻的腰。
「把她的上衣脫了。」貝爾摩德繼續說道。
「嗯……?」安室透抬手,但好像發現哪裡不太對勁。
「你們幹嘛呢?」他小聲地問向七槻。
「大概是手術……」
「不準咬耳朵!脫!」貝爾摩德一聲呵斥,兩人立馬乖乖閉嘴。
然後各自吐槽為什麼會有到一種奇怪的威嚴感?
「脫啊。」貝爾摩德又重複了一遍。
安室透準備上手。
「哎!!等等!我自己來就好了。」
七槻按下安室透的手,輕輕說道:「把眼睛閉上。」
「嗯。」安室透也乖乖閉上了眼睛。
七槻解開襯衣的扣子,將整條左臂露出來后又把還能扣的扣子都扣上,剛好可以遮到胸部以上。安室透也睜開了眼睛。
「好了……唔!」還沒等她說完,只是稍稍一起身扣子就崩開了一個,被遮住的胸部暴露無遺,驚得她立馬捂住。
安室透也很配合地撇過了頭。只不過心情嘛,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溫熱而帶著她專屬味道的氣息若有似無地徘徊在鼻尖,微微側臉就能碰到她光滑的肌膚。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著,雙手已不經意間將她抱緊。
「喲,沒想到波本你是草食系的啊,明明一副肉食系的樣子呢。」貝爾摩德不禁調侃,「我還以為你們倆肯定已經睡……」
「沒有!」兩人異口同聲地否定道,臉都是通紅通紅的。
貝爾摩德也不再逗他們,打開了門,一個眨眼的功夫又回來了,手裡提著一個急救箱。
閃回速度之快,讓兩人不禁讚歎。
進行局部麻醉之後,割開了她肩膀的皮膚。傷口有些深,裡面已經化膿,血水連帶著膿水一同流了出來。
安室透微微皺眉,有些不忍。
「疼嗎?」他問向七槻。
「不疼啊,麻醉了嘛。」七槻倒是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貝爾摩德抬眼看了看兩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傷口處理起來不是那麼容易,不過也不是什麼大手術,難不住她。但比較頭疼的是,這孩子傷口癒合的速度太快,還沒處理好呢,切開的皮膚都要長一塊去了,必須加快速度。
將子彈取出來已經是二十分鐘后,而此時傷口也已經癒合地差不多了。
「不用縫合了,省事。」貝爾摩德簡單給她塗了葯再綁上繃帶,想著這不到一天應該就能全好。
也許旁人看到會羨慕吧,可誰又曾知道這份恩惠也伴隨著死亡的威脅。
月讀千夏也說,研製出來的解藥可以抵制排斥反應是一部分,但最根本的是消除那種藥物對身體的影響。也就是說,服下解藥后,七槻將不再擁有傷口快速癒合的能力,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那位大人不知道她們在進行解藥的研究,因為他怎麼可能允許那種藥物在這世界上唯一的實驗品就這麼沒了呢。
「這個……是從我身體里取出來的?」七槻擦掉了子彈上的血跡,看著它的形狀顯得有些意外。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貝爾摩德看那也不過只是一種很普通很常見的子彈啊。
七槻沒有說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盒子。盒子里放的是那顆碎掉的螢石,還有本來嵌在裡面的子彈。
而兩枚子彈竟然完全一樣,明明是從不同型號的手.槍中發射出來的。
「哈哈哈!!這可真是太好笑了,笑死我了,哈哈哈……」七槻突然笑了起來,狂笑著捶著安室透的肩膀,然後笑著笑著哭了出來,痛苦地抓著他的背,額頭上青筋暴起,眼淚流了滿面。
安室透也十分震驚,緊緊將她抱住,眼眶跟著紅了起來,蓄滿了熱淚。
嵌在螢石里的無疑是風見莎華的子彈,如果兩枚子彈完全一樣的話,那就說明……
真正打出那槍,讓七槻鬆開了小智手的人,不是白木未咲,而是——風見莎華!
這也能解釋得通她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卧底身份暴露的事情,因為她當時,就在現場!
和小智無冤無仇的她為什麼一定要置他於死地?答案很簡單,就是想讓鬆開了弟弟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七槻痛苦萬分。
多麼無聊的動機!而小智就因為這麼無聊的動機……
不可原諒!
「對不起,我要出手了。」越水七槻鬆開了安室透的脖子,眼中蓄著的淚水滑落,留下的是決絕。
安室透輕輕笑了笑,擦了擦她臉上的淚,「別做得太過,給自己留條後路。」
「為她斷送後路?」七槻冷笑了一聲,「就她也配?」
「貝姐,走了,幹事兒。」七槻爬下了床,喊了一聲從剛剛開始就處於懵圈狀態的貝爾摩德,先一步走出了房間。
「嗯?」
貝爾摩德反應過來后發現……她怎麼改稱自己貝姐了?
哎呀,算了不管了,也沒什麼不好的啊。
「等等,貝爾摩德。」安室透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她。
「那件事怎麼樣了?」
是指讓七槻離開組織的事,在這之前需要先拿到解藥。
貝爾摩德頓了頓,轉身笑道:「才一周呢。總得給小姑娘一點時間吧?」
小姑娘當然是指進行藥物研究的千夏。
——
兩天後。
「你調查她幹嘛?她人不就在那關著嗎?」貝爾摩德看著七槻拿著一堆風見莎華的資料不禁疑惑,都是瓮中之鱉了,想對她做什麼不可以
七槻理了理資料,眯眼笑道:「所謂醫者父母心,知道她什麼病,我也好對症下藥。」
去你的醫者父母心……貝爾摩德不禁吐槽,這話是應該從一個滿臉寫著「我要弄死她」的人嘴裡說出來的嗎?
「那調查得怎麼樣了?」吐槽完又問道。
「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除了小時候意外失蹤過三個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個人了。所以需要一點額外的信息來源。」
「走吧。對了,她人呢?」七槻將資料裝進了一個袋子里,問道。
「喏,在這呢。」貝爾摩德倚著門框,將門外的人拉了進來。
是白木未咲。
「那一槍根本就不是你開的。」這是七槻開口的第一句話。
聽到她的話,白木未咲先是有些震驚,隨後又像苦笑一般,說道:「那又有什麼區別?是我推他下去的,如果你沒來的及時,不用那一槍,他也必死無疑。而且,如果重來一次,我同樣會這麼做。」
「啊,是。」七槻瞥了她一眼,「所以我也沒打算原諒你,不過看樣子,別人怎麼看你你根本就不在乎。」
「你所需要的,不是我的原諒吧。」
她刻意咬重了「我的」這兩個字。
白木未咲低著頭沒有說話。
「讓他一輩子背負這樣的痛苦。你的傷害,已經遠大於保護。」七槻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自己思考吧。」
白木苦笑了一下,「純也他不會原諒我的吧。」
「這種問題——」七槻不禁笑了出來,「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我還有事,先走了。」
貝爾摩德抬腳準備走又忽然頓住,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勾唇笑了笑,對白木未咲說道:「不忙的話你也一起過來吧。」
於是乎,三人一同前往了目的地。
她們來到的地方是風見莎華所居住的公寓,一打開門,三人皆驚出一身冷汗。
牆上、衣柜上、門后,到處都是降谷零的照片,從視角就可以看出,有些是正式場合拍下的照片,但大部分都是偷拍的,還有些是將自己的照片P在一起的。
「唔……」白木未咲捂著嘴巴,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一地,「不好意思我有點反胃,衛生間、衛生間在哪……」
然後發現浴簾上也印著降谷零照片的未咲吐得更厲害了。
七槻打開了衣櫥,櫥壁里也是降谷零的照片。
「哎,這個我熟。」旁邊的貝爾摩德撕下了一張照片,用碳素筆在上面畫了個大叉,接著一支飛鏢連帶著照片一起釘在了牆上。
「是不是立馬變味了?」
「……」
完了完了,又瘋一個。
「我想起了年輕那會兒……追星的時候。」吐完的白木未咲扶著牆走了出來,臉色蠟黃蠟黃的。
「年輕……那會兒?」不知道比她年長多少的貝爾摩德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呃……我是說我上學那會兒。」白木尷尬地笑了笑,「不過我可沒這麼瘋狂。這個,有點,噁心。」
對於房間這般景象,七槻正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說到底這是人家的私人空間,只要不打擾到旁人,想怎麼處理是她的自由。不過……這真的沒打擾到安室先生嗎?他又不是什麼大明星,知道了肯定很生氣的吧。而且就算是什麼大明星,這種偷拍的跟蹤狂行為也是非常給人帶來困擾的啊。
而且,我很生氣!
放在床頭柜上的是唯一一張兩人同框沒有經過PS的照片,看起來像是某次慶功宴。兩人中間隔了許多人,但也許……這是最寶貴的一張。
多麼卑微啊。
抽屜里的是她的日記,厚厚的有十幾本。
裡面奇奇怪怪的話很多,她似乎沉浸在了和降谷零戀愛的幻想中,看得七槻寒毛直豎。
大概明白她是怎麼一回事了。
「瑪爾薩拉醬?」貝爾摩德回頭卻發現白木未咲看著其中的某一本日記,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小葡萄……」未咲拿著日記的手止不住地顫抖,「原來她就是小葡萄……她沒死……」
當然也看到了小葡萄因為那件事這麼多年的痛苦,更加無法釋懷。
小葡萄?
七槻知道白木未咲小時候的事情,也知道小葡萄的事。只不過沒想到小葡萄就是風見莎華嗎?
看著她的日記,那些孤獨和痛苦都能夠切身體會到。
不被愛的人,所以才陷入了「被愛妄想」嗎?
真是可憐。
可這也不是你就能殺害看守先生、陷害我、置小智於死地的理由啊。
不好意思,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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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劇情解說的時候啦,昨天的作話不知道為什麼沒發出去……這些是我覺得可能從文裡面看得不是特別明顯的地方,大家對劇情有什麼疑惑也可以直接在評論區提出來哈
1.雖然提醒了七槻給自己留條後路,但透子也是十分信任她不會幹出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的(咕咕精:殺人放火就BE啦)
2.七槻會提醒未咲關於純也的事情,也只是因為這是小智未完成的一個願望而已。但是也不會過度插手別人的事,畢竟自己還有一堆頭疼的事。她本人對於未咲的態度雖然不恨,但也不想和她多說一句話。
3.風見莎華的被愛妄想並非達到了被愛妄想症的程度,因此她所有的行動都是很清醒的。
4.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七槻在透子面前總會顯得相對柔弱一點點,這絕對不是故意的,就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可能是覺得「emm,算了我A不過你,讓著你還不行嗎」。誰讓透子看起來(劃掉)就是肉食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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