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話 雙

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他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嗯，沒關係，我知道，肯定不好受的吧。那，你知道如何一句話得罪四個人嗎？就是『你和隔壁老王長得真像』哈哈哈！抱歉抱歉，不過，有沒有好受一點啊？」

「噗……笨蛋……」降谷零破涕為笑，眼淚笑著流了出來。

「啊！別以為我不知道，零你現在肯定在罵我笨蛋吧？雖然我有時候是有那麼一點笨啦……但是啊，我真的要好好跟你道歉，畢竟最後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啊，對不起對不起！你是不是在哭啊……可是，如果在你的懷裡死掉，讓你每天都看著那個不會說話的我，那也太殘忍了啊。」

「以後的春夏秋冬，就沒有我在了啊。哎，別傷心嘛，不還有柯南、小蘭、小梓、志保……再不濟還有風見警官嘛！啊，我沒有在說他壞話，絕對沒有！振作一點啦，以後肯定會有比我可愛一千一萬倍的女孩子出現的！雖然我覺得我已經很可愛了……」

「那個……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呢。總之，很感謝你。謝謝你一直以來都陪在我的身邊，保護我。對了對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其實小零哥哥是我的初戀哦，不過那個時候還小還不懂啦。是不是很開心？順便提一下，我知道你的初戀不是我，所以想想就覺得來氣……騙你的啦！」

「嗯……好像說了很多廢話呢。零有沒有嫌我煩啊，再說下去MP3要沒電了吧。對了！差點忘了！我跟你說的那個九州南邊的小島，一定要過去啊，我的屍體是找不到了，不過，那個人的就在那裡哦。嗯，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吧？」

「那，就這樣了。拜拜。一定要幸福啊，零。」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玩笑般的話治癒著他千瘡百孔的心。

「沒有你的未來，你讓我怎麼幸福啊……七槻……」

金髮男人將那個MP3緊緊握在心口，眼淚一滴滴地打在地面上，濕了一片。

——

他回到了警察廳，迎面再次碰上了風見。

「降、降谷先生。」風見微微頷首，站著有些不自在。

「走了，風見。」降谷零看了他一眼，徑直向前走，「工作開始了。」

風見猛地抬起了頭，微微愣了幾秒鐘，回答得比任何一次都要響亮：「是！」

——

時間飛速地流轉，這樣梅雨的天氣漸漸變得炎熱起來、然後是落葉歸根、白雪皚皚……熟悉的事物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變化，四季更迭、陰晴圓缺、潮起潮落，世界每天都在有序地運轉，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的消失而改變。

後來，那個叫尾田美咲的女人親手殺了Boss,她也在那一刻想起來了，自己根本沒有聽從那個人的命令，那個人笑著說「你終於學會自己選擇了呢」，隨後便扣動了她的扳機，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中。

後來，她去自首了。

那天，櫻花爛漫，春風微暖，降谷零在監獄里看到了她和純也有說有笑的場景。他笑了笑，離開了。

後來，那個存在長達半個多世紀的組織終於覆滅了，自殺的、入刑的、漏網之魚的，歷時了三年，事情總算是完全平息了下來。

不過，那天的慶功宴，他沒有去。

他為七槻澄清了一切，把原本屬於她的榮耀全都還給了她。組織消失后，這件事情就變得非常容易，他們也相信她了，從某種方面來說，怪諷刺的。

他辭掉了公安警察的工作。景光和七槻的離去才讓他明白，他不適合這份工作，或者說，他無法接受身邊的人因他犧牲。

以後作為一個普通人，活下去。

柯南吃了解藥變回了高中生的模樣。

據說他把一切告訴那個女孩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被她打到骨折的準備。但，那個女孩只是愣了幾秒，然後緊緊把他抱在懷裡。

「謝謝，新一。謝謝你一直都在我身邊，保護我。」

看到那個場景時，降谷零隻感覺鼻子一酸，然後微笑著祝福兩人。

小哀也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不過……

「你真的不打算和赤井先生他們一起回英國嗎？」工藤新一問她。

「不用。我習慣了一個人。再說……」宮野志保看向旁邊黃昏戀的兩人，「博士和芙莎繪小姐也沒有兒女，我想留下來照顧他們。」

又到了櫻花的季節。

今天是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大婚的日子。

「降谷先生……果然沒有來嗎？」一席婚紗的毛利蘭接過降谷零託人送來的新婚禮物，心裡很不是滋味。

「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嘛。畢竟越水……」工藤新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抬頭看著天花板，眼神中閃過一絲惆悵。

有時候他在想，能這麼快土崩瓦解，他和小蘭、還有那麼多人能夠得救，也正是因為越水七槻的離開吧。

到底……該怎麼說呢……

「平次！你怎麼穿得這麼隨隨便便就來了啊！」

「還不是你一直在催催催！」

啊，來了呢，那兩個花了好幾年時間終於告白了的笨蛋。

此時的降谷零，再次來到了九州南邊的那個小島，這裡有一棵巨大的櫻花樹，淡粉色的花瓣隨風飄落，落在海面上，隨風聚集在岸邊，引來一群魚兒。

「景光，我來看你了。在這裡還好吧？」他將手中的白菊放在櫻花樹下，微風輕輕拂過他的劉海。

七年前，景光的遺體是交給卡爾瓦多斯處理的啊，本以為屍骨無存了，沒想到，在這裡啊……

謝謝啊，哥哥。

「高明哥也會時常來看你吧，他說這座小島上到處都是你的影子，帶不回去的。不過，如果你想家了，記得告訴我……」他伸出手輕輕扶在樹榦上，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我帶你回家。」

他告別了朋友，離開了這裡。

櫻花片片飄舞，隨風盤旋在空中，遲遲不肯落下。

東京的街道，繁華而喧鬧，風中當中穿過，留不住。

他來到了她曾經工作過的咖啡廳。忽然。他看見了那個女孩，他看著她，有些吃驚，直到她喊他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安室先生，好久不見了啊。」

安室透啊，聽到這個名字，好久違啊。

他輕輕笑了笑，「原來你還活著啊，小千夏。」

「嗯。」女孩抬頭看著天空，聲音帶著疲憊，「是那個人……霧原瞬救了我。」

那天，他衝進了快要坍塌的研究所，把她塞進了一個密道里。

「這裡沒有人知道，從這裡一路往前就能出去了。」

「我本來就沒想活下去，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你是第一個問我名字的人。」霧原笑著回答道，臉上的面具開始融化，「我的父母是組織的研究人員，而我從小就因出色的模仿力被要求假扮成各種各樣的人，他們從不在意我是誰，只關心我演得像不像。我努力地去成為他們，卻還是會被以各種不滿的理由責罵。其實……我好想做一次自己啊……」

「所以，謝謝你，月讀千夏。還有，對不起。」

「他說完這句話就把我推進了密道里，實驗室的藥品開始爆炸，他關上了密道的入口。我活了下來。」月讀千夏看著手中的那杯咖啡，微微苦笑。

「原來是這樣啊。你沒事就好。」降谷零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桌上的咖啡還冒著熱氣。

「你小子打工又遲到了吧？！」

降谷零走到門口時，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生剛好進來，前輩一看到他便火冒三丈。

「抱歉抱歉，扶老奶奶過馬路，耽擱了點時間。」男生摘下了帽子，笑著撓了撓頭，手腕上戴著一個紫丁香發圈。

降谷零看了看男生，有些吃驚，隨後淡淡一笑，離開了這裡。

「去你的！那邊桌美女的，速度！」前輩將一個放滿食物的托盤遞到了他的手上。

男生單手拖著托盤，穩步走到千夏桌旁，微微俯身。

「客人您好，您的布朗……」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端著盤子的手都開始發顫，臉頰和耳朵瞬間發起了燒，「尼……尼尼尼尼！！！！」

千夏聽到他的聲音一瞬間有點發愣，慢慢轉頭看向他，隨後一聲尖叫：「有鬼啊！！」

但，嘴上是這麼叫，雙手已經上前一把將他抱住。

笨村……

「等等！！」中村智扶著她的肩膀慢慢推開，滿臉通紅，「怎麼又是你啊？」

「又？」

——

咖啡廳外，陽光明媚，櫻花絢爛，偶爾有幾隻流浪小貓竄過，一切都顯得十分祥和。

降谷零抬頭看著湛藍而純凈的天空，輕輕笑了笑。

七槻，今天我遇到了兩個奇迹，小智和千夏他們都沒事哦。

我真的好希望，這樣的奇迹……也可以發生在你的身上啊……

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了波洛的門口。

新一和蘭今天婚禮，波洛和樓上的事務所都沒有人在，門外散落著許多彩色的絲帶，幾隻氣球飄在空中。

很漂亮啊。

「救命啊！有人搶劫！」忽然，一聲尖叫打破了他的思緒。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個持刀的搶劫犯綁架了一個女人。

女人身穿短裙配黑色長筒靴，戴著風衣帽，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臉。

他正準備上前，忽然，那個女人一把抓住了搶竊犯的手用力一擰，隨後便是一個過肩摔，搶劫犯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我說……」女人拉下了風衣帽，一頭茶褐色長發披散下來，「我才剛回來啊，就不能讓我消停會嗎。」

降谷零傻傻地盯著她的背影，面前女人說話的聲音，是他這些年來，無數次想要聽到的那個人的聲音。

女人慢慢轉過了身，微風吹起她的長發，她將碎發挽到了耳後，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閃閃發光。他看清了她的臉，還有那雙刻在他腦海里的水藍色眼睛。

女人看見了他，微微一笑，朝他慢慢走來。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聲音卻像是卡在了嗓子里一樣，什麼也說不出來。

女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卻在離她的臉只有一公分時停住了，然後輕輕放下。曾經無數次，在夢裡，他見過這樣的場景。每次想要衝上去抱住她的時候，她就會突然消失。然後從夢中驚醒，獨自一人在黑暗陰冷的房間里。

「「又」是夢嗎？」

女人聽見了他的話，眼淚涌了上來，撲在了他的懷裡。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回來了，零。」

咫尺間，依舊是他最熟悉的氣息。

是她啊，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她啊。

眼淚在那一瞬間全都涌了上來。

「笨蛋，你都去哪了啊。」

降谷零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將臉埋進她的頸窩，嗅著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

兩個人緊緊相擁在一起，永遠不會分開。

手指上的戒指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七彩光芒，圓月和星星靠得那麼近。

陰晴圓缺，潮起潮落。

這世上沒有永不分離，但我期待所有的別離都能重聚。

有時候，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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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稍微遲了一會。

就，完結了呢。好像有點捨不得……

先撒把花再說。

感謝各位小可愛的一路陪伴和支持，一年零六個月六天，一路走來，沒有你們也許我會堅持不下去。第一次寫文真的碰到了很多事情，也肯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劇情和迷之操作，不過真的，寫完這篇文也教會了我很多。寫文的時候，也會跟著它又哭又笑，可能這篇文虐的地方真的很多，我也跟著哭成傻子好多次……emm，不說廢話了，總之以後，慢慢加油吧！

接下來我會把專欄那篇if線的坑給填了，然後再寫幾篇甜甜的番外（總得整點陽間的東西啊/哭/），最後，再次感謝大家一路的陪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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