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4）
「可我記得……」聽到莫嬌嬌這麼說，腦海里浮現出某個場景的謝笑笑有些眉頭打結地說：「其他人也沒有都無視他，有不少人還是會和他打招呼的。」
「誰？」聞言，扭頭看向謝笑笑的莫嬌嬌不愉快地皺起了臉——自從楊曦打她的事情傳開后，所有人都避開楊曦了，怎麼還會有人理他？
「顧從楊啊。」謝笑笑想想說了一個名字：「我上次還瞧見對方和他打招呼呢，而且楊曦……」
回憶著某次瞧見的事情，謝笑笑繼續說道：「貌似很禮貌的和對方回了。」
話音剛落，端著餐盤的莫嬌嬌立馬挑了挑眉毛：「顧從楊？你沒看錯？」
「沒有啊……」確定了一遍自己的記憶，謝笑笑十分肯定她絕對沒看錯。
「是嗎……」因為謝笑笑的話，莫嬌嬌陷入了沉思。
不懂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想的謝笑笑覺得莫嬌嬌有些奇怪，隨即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從思考中抽出思緒的莫嬌嬌看著謝笑笑困惑的眉眼，搖頭：「沒什麼，就是有些奇怪而已。」
「有什麼奇怪的？顧從楊人那麼好。」想到對方幫過她好幾次的謝笑笑倒是對此沒有任何疑點：「很正常。」
不料，莫嬌嬌對此冷笑一聲：「我可不覺得，和藍婉一起玩的能是什麼好人？」
一想到當初在餐廳被對方絆倒摔地四腳朝天的模樣，莫嬌嬌便覺得心跳飛快，連語氣中都有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要不是她……我也不會丟那麼大的人！」
話音一落，露出不解神情的謝笑笑就忍不住想說點什麼，可她又不知道怎麼說。
說句實話，站在食堂里的謝笑笑一點都不懂莫嬌嬌到底憑什麼認定當初的摔跤是藍婉害的。
「明明……」腦海中浮現出當初景象的謝笑笑疑惑地思考：「……明明對方離她和莫嬌嬌有些距離，怎麼可能是對方？」
這樣的話，謝笑笑曾和莫嬌嬌說過，可對方就是一口咬定是藍婉做的。
「為什麼？我們和她又沒仇。」當時的謝笑笑如此問道。
對此，莫嬌嬌沒有回答……
見莫嬌嬌仍舊對當初的事情生氣，謝笑笑不好再為顧從楊說話，只得沉默。又等了好一會，站在人群中的兩個人才搶到空位坐下。此時，吵吵鬧鬧的食堂仍舊被聊天吃飯的學生擠得滿滿當當。
終於可以坐下的謝笑笑將口袋裡的紙巾拿了出來，分給莫嬌嬌幾張。等桌面被衛生紙擦拭乾凈，謝笑笑方才開始享用午餐。可吃了幾口，莫名又想到楊曦的她看著對面的莫嬌嬌，有些糾結地開口：「額……你對楊曦的事情……，知道些什麼嗎？」
正吃紅燒魚片的莫嬌嬌抬起布滿疑惑神情的臉龐看向謝笑笑——她不懂，為什麼謝笑笑突然問起這件事。
「我記得你說過……」猶豫的謝笑笑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含含糊糊：「你和他初中是一個學校的……」
咽下魚片，審視一番謝笑笑的莫嬌嬌過了好一會才說話：「雖然我和他是初中同學，但我們很少講話。」
「為什麼？」好奇的謝笑笑低聲詢問。
聽到這個問題，坐在謝笑笑對面的莫嬌嬌注視著她的眼睛，反問了幾個問題：「在度假別墅時，你瞧見他和誰說話了嗎？開學都一個星期了，你又看到有誰和他聊天？」
對此，謝笑笑想了半天，發現好像真沒看到有誰和楊曦聊過天，就是對方的同桌也基本不和他說話。
「額，好像真沒有誒……但他成績不是很好嗎？」回憶完畢的謝笑笑想想，說道。
「成績好又怎麼樣？難道成績和人緣是掛鉤的嗎？」拿著筷子的莫嬌嬌不屑一顧地反問，然後好像想到什麼似的補充道：「不是誰都和邱雲澤一樣……」人好長相好出生好人緣也極好，完美的不可思議，完美到了虛假。
被莫嬌嬌的話說得啞口無言的謝笑笑想了半天才接話：「也對，世界上也只有一個邱雲澤而已。」對人又好又體貼……
一直到現在，謝笑笑都記得上次聖誕節，邱雲澤給全班女生準備的禮物，簡直周到到讓無數女生的情書如紙片一般飛入他的抽屜。其實謝笑笑也寫過，不過沒送出去。
瞥了一眼贊同自己的謝笑笑，有些話沒說出口的莫嬌嬌繼續表示：「年紀小又每天陰沉沉的不說話，就算成績再好也讓人無法喜歡……不欺負就不錯了。」最後的話語含糊其辭的非常小聲，謝笑笑沒聽到。
喧鬧的食堂里人來人往，坐在位置上咬著筷子的莫嬌嬌略微想想，接著說：「其實，關於他轉學過來的事情，我非常吃驚。」
「為什麼？一高不好嗎？」在珞珈市的公立高中里，一高可是排名第一，謝笑笑想，她當初可是費了牛鼻子的老勁請了無數的家教才考上這裡的。
「不是說一高不好，而是因為……楊曦初中還沒畢業的時候，曾有一所很厲害的私立高中找到我們學校讓他免費入學。」看了看周圍，不想讓其他人聽到的莫嬌嬌低聲說道：「據小道消息，當時楊曦是答應了，還簽了協議的……」
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回事的謝笑笑發出疑惑的詢問詞：「誒？」
「所以才奇怪啊，」用筷子戳了戳不太想吃的飯菜，莫嬌嬌淡淡道：「而且更奇怪的是，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轉學？」
聽到莫嬌嬌這麼說，謝笑笑也有些奇怪楊曦轉學的時間。一般來說轉學的時間都是開學之前，或是中途，但楊曦轉學過來的時間卻在高一下學期期末考試的前兩天，迫不及待的彷彿多等一天都不行。
思考小半會的莫嬌嬌小聲猜測道：「……所以我在想，會不會是因為對方做錯事情被開除了……」
「要是被開除，他怎麼可能來一高讀書？」謝笑笑不太相信這個，因為一高對學生檔案記錄的檢查非常嚴苛。
但莫嬌嬌卻仍舊懷疑對方用了什麼旁門左道：「也許他有其他辦法……」
看著滿臉懷疑之色的莫嬌嬌，對於對方說的其他方法，謝笑笑依舊不相信楊曦會這麼做。儘管她知道的確有一些灰色辦法可以做到，但一想到連著好幾次瞧見楊曦在啃麵包的模樣……她就覺得不可能。
注視著謝笑笑不太相信的眼神，莫嬌嬌擦了擦嘴唇，提出另一個可能性：「又或許是因為他被同學排擠，在私立高中呆不下去只能轉學。」
「為什麼排擠他？」聽到莫嬌嬌這麼說，停下筷子的謝笑笑不自覺地皺了皺眉，畢竟就算楊曦打了莫嬌嬌，謝笑笑也沒見班上的人排擠他，頂多就是沒事不和他說話而已。
「排擠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可莫嬌嬌卻露出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你說越寒說話難聽，那我告訴你，楊曦他說話更難聽。」
眨了眨眼睛，謝笑笑懷疑地反問：「他平時不是不怎麼說話嗎？」
嘴角勾起一抹嗤笑的莫嬌嬌：「就是不說話的人一說話才難聽，就像不叫的狗咬人才狠。」
覺得莫嬌嬌臉色不對的謝笑笑沉默一會，說：「你討厭他？」
「他打我，難道我還要喜歡他嗎？」覺得謝笑笑在問傻問題的莫嬌嬌放下手中筷子，拿起一旁對方買的飲料，喝了一口。
發現自己的確問了一個蠢問題的謝笑笑頓時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緊接著也放下了筷子。
把手中飲料杯放下，用手拂了拂劉海的莫嬌嬌看向眼前的飯菜，陷入回憶般地說道：「其實，以前我也沒發現他居然會是這樣的人……」
聽起來似乎有什麼故事，注意到這點的謝笑笑頓時豎起耳朵、安靜地聽后話。
瞄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謝笑笑，看了看左右邊的空位，莫嬌嬌方才繼續：「我初中的時候也和你現在一樣，別人這麼和我說的時候我根本不相信。我當時一直覺得楊曦是因為年紀小所以才那副性子，但……」
聲音頓了頓，眉心皺緊的莫嬌嬌像是想到什麼不好事情般神色不愉的接著說：「有一次，我拿著卷子去問楊曦題目，你知道他是怎麼和我說話的嗎？他一句話都沒說，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直接把我的卷子扔到地上去了。」
沒料到楊曦竟然這麼不禮貌，謝笑笑聽得嘴唇微張。
「……成績不好吃他家大米嗎？關他屁事啊。」說到這裡，莫嬌嬌憤憤不平甚至有些發抖，「不想教直說好了，露出一副我是傻子沒救了的笑容是什麼鬼？要不是女孩子要溫柔，我早就一卷子糊在他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