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番外

眼定定的看著前麵茶几上的戒指，季悠辰感覺到了眼眶的溫度。

李律站在一旁擔憂地看著季悠辰。

此刻的他，身上還帶著傷。胡天翔的那一槍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季悠辰的心被傷得很痛。他不懂為什麼他的小狐狸會突然這樣的對他。難道對她而言，他真的一點都不重要嗎？她真的就這麼的恨他嗎？

無力的踏出了腳步，一步步的朝著那戒指步去。季悠辰覺得心好累。不管他如何寵她，愛她，可最終她還是選擇了背叛他。

【這場婚禮無效。】

【別忘了，她終究是姓胡。】

【我從未停止過恨。。。】

耳邊，縈繞著那一句句讓他的心逐漸冷卻的話。

停下了腳步，季悠辰拿起茶几上的戒指。摩天輪上的那一幕閃入了腦海里，淚水朦朧了他的眼。緊緊地將戒指抓在手心中，殷紅的鮮血染紅了鑽石，滴滴滑落手心。

小狐狸。。。張口，卻說不出這三個字。含在口中，覺得喉嚨發痛，晶瑩的淚滴落了下來。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所愛的女人，一個將他傷得徹底的女人。可怎麼辦？他是如此強烈的愛著她，哪怕再痛，再恨，他都不願放手。

腳步聲緩緩地響起，季悠辰猛地回頭，卻看到尹洛站在那裡得意地勾唇笑看著他。

「我就知道你會來。你以為你放她走就能再靠著那戒指追蹤到她嗎？季少，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只是可惜。。。被我們給識破了。」尹洛諷刺的笑聲在大廳中響起，「怎麼樣？失去她，失去寶寶的滋味如何？」

「她在哪裡？」季悠辰快步走向他，聲音冷到了冰點。

「你這是在審問我嗎我可以選擇不答的。」尹洛陰翳地一笑。

「你把她藏在哪了？」季悠辰失去了耐心，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衣襟，吼道。

眉頭微微一挑，尹洛笑得璀璨，「找到她又怎樣？折磨她嗎？為你那個再也見不到的孩子報仇嗎？」

抓著衣襟的手越來越緊握，「她在哪裡？」再次問他，季悠辰的眼中滲入了傷痛。

尹洛扳開他的手，冷冷地嘲笑，「你季少有的是本事，何須我告訴你？何況對你來說她也只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利用完了就該丟了。你何必自找罪受？」

「尹洛！」舉起手臂想要狠狠地打下去，胸口的傷口溢出了血來。季悠辰的拳頭卻停在了尹洛的眼前，久久沒有落下。

尹洛眼也不眨地看著眼前的拳頭，冷嘲道，「為什麼不打下去？是因為我說的很對嗎？你從一開始接近她就是為了利用她。」

季悠辰低低地笑開，推開了尹洛與他擦肩而過。

尹洛的眉頭擰在了一起，眼中有了疑惑的色彩。

李律陰狠地掃了尹洛一眼，跟了上去。

「季悠辰！」低沉著嗓音，尹洛沉不住氣地喊出了季悠辰的名字。

季悠辰繼續前行，對他的呼喚充耳不聞。

尹洛一個箭步向前，李律驟然轉身抓住了尹洛的衣襟，「尹少，夠了。」

尹洛的眸色微微一沉，還未來得及出聲卻聽見了季悠辰冰冷的聲音響起。

「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吧？看不到我季悠辰倒下你們都不肯善罷甘休是不？」緩慢地轉過身來，季悠辰的身上源源透著危險的氣息，「想要我季悠辰死的人多的是。想看我痛苦的人也大有人在。不過很抱歉，我要讓你們失望了。」

尹洛盯著他看，等待著他的下文。

「若她少了一根汗毛，你們誰都別想活。」眼中閃著陰翳，翕動著嘴唇，季悠辰的視線射向尹洛，「我一定會找到她的。哪怕從一開始她就是我的棋子。哪怕這顆棋子我早就棄用了。這顆棋子，永遠都只屬於我季悠辰。就算要利用，也只有我配！你們誰都別妄想得到她。若敢任何人再利用她，我季悠辰絕對會讓他後悔。」森冷地轉身，不帶任何的停留。

看著他如此瀟洒的從他的面前消失，尹洛的拳頭傳出了咯咯聲。

天空不知道何時已經下起了朦朦小雨。

季悠辰失神地抬起頭，眼睛里有著隱約的淚光。

李律站在他身後擔心地看著他。

細小的雨水打濕了他的臉，他痛苦的閉上眼。

【先生，你需要個女人當你的女朋友嗎？】

耳邊響起了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帶著那麼一絲緊張。

如果當時她沒對他說出這句話，那麼他們現在的結局會是什麼？

如果不是她的出現，他也不會正好借這個機會利用她來掩護自己了。

當那些人猜測著他的目的，暗地裡調查胡靈芳的時候，他就已經以另一個神秘的身份將身邊那些對他有威脅的人一一解決了。

這場戲，從一開始他就算計了這個女人，硬生生的將她扯入了他的生活里。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這利用的代價卻是要付出他的心。

當他知道她真實的身份時，他有點驚愕。她竟是他仇人的女兒。

他掙扎過，痛苦過，可是，卻也在同時，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再次利用這個女人。

長長的睫毛一顫，季悠辰張開了眼，唇角的弧度微微勾起，「就算找遍全世界，我也要找到你。。。胡靈芳。。你休想從我身邊逃開。。。」

痛與傷，愛與恨，如此複雜的心情，隨著他深沉的嗓音在空氣中傳遞開來。

伸出手，豆大的雨滴落在了他的掌心裡。耳邊，是那肆意的風聲，伴隨著越來越大的雨襲來。

他痴痴地看著前方，那一幕幕熟悉的情景浮現在眼前。如夢如真。。。。

他看著她無助的走到兩人初次相遇的地方，痛苦地將手放到了胸口。他的心也隨著她的動作狠狠地發痛。他知道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可曾知道，在這愛與恨的路上徘徊的並非只有她？他也好痛，為知道這真相而痛。他最愛的女人，卻是他發誓要報仇的對象。

緩緩地，一步一步的越來越接近她。他的目光中殘留著一種害怕。

他怕失去這個女人，他怕傷了這個女人，他怕痛了她。

越來越近，可卻覺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他看著她寧立在那裡不敢動。他從她的眼中讀出了那絲害怕。那種強忍的目光，讓他明白到她是怕一切都只是一個夢。

他的心蕩起了漣漪，可他卻淡淡地上前一步將她抱入了懷中。如此的緊，讓整個空氣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小狐狸。。。】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如此的沙啞，帶著顫抖。那裡面，有著恐懼。不怕恨她，只怕失去她。【以後不許不聽我的電話。。不許再這樣的消失。。。】他是那麼的害怕再也無法見到她了。

從不覺得失去誰是他不能活的，可那一次，他嘗到了這滋味。沒有了她，生活變得只有恨，只有行屍走肉般的痛。

【你答應過我。。哪怕是地獄，你都會陪著我的。。如果你敢再丟下我。。我會一輩子恨你。。就算找遍全世界，我也會將你再次帶回我身邊。。。。。】

朦朦朧朧中，還依稀聽得見那日的誓言。

「少爺。。。」耳邊響起了著急的聲音。

季悠辰試圖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讓他再也站不起來。也許，他是累了。

眼角暖暖的，那溫熱被冰冷的雨水侵略，將透明的淚水一併帶走了。

「寶寶。。。對不起。。小狐狸。。你怎麼忍心。。。寶寶。。。寶寶。。。小狐狸。。。」碎碎的話語，不停的從他的口中逸出。

李律看著病床上的季悠辰，禁不住落淚了。

他從未看到少爺病倒過。哪怕是夫人過世的時候，少爺都未曾如此痛苦過。他知道這次的事情對少爺來說打擊很大。好好的一個婚禮，誰會想過會變成一場喪禮。

一下子，少爺就失去了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這種痛，需要花多少的時間去治療？

也許，對季悠辰來講，一輩子都不夠。

他知道夫人去世的時候，少爺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其實心裡一直無法面對失去了最親的人。

從他有記憶以來，他就一直跟在少爺的身邊，對季悠辰的一切他都了解的很。所以他心疼，甚至同情少爺。眼睜睜的看著少爺偽裝成一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將那些恨埋藏在內心深處。在那個充滿冰冷的家庭里，那個殘酷的家族中，忐忑地活著。

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少爺差點丟了性命。一次又一次的被那些人逼上絕路，只能一次又一次無情的反擊。他若不無情，誰能保他命？除了自強，他別無選擇。

「寶寶。。別恨媽媽。。。。。爸爸沒保護好你。。。。」耳邊，傳來季悠辰斷斷續續的呢喃，「小狐狸。。別走。。。小狐狸。。。不要走。。。。」

望向窗外，一望無際的黑。

李律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

「就算找遍全世界。。。我都要將你帶回我身邊。。。」額上冷汗涔涔，乾燥的嘴唇不停的張合，季悠辰喃喃地吟著。

低下頭，李律的目光落在了季悠辰的身上。

少爺。。。值得嗎？

他很想這麼問。可是，他早就很明確的知道了這答案會是什麼。

那一碰就痛，一想就傷的疤痕早就烙在了季悠辰的身上，心上。

【念只念，那相遇的一瞬間，

為你把時空穿越。

怨莫怨，這含淚的一雙眼，

轉眼間，滄海桑田。

念的怨的，都說愛是自己的信念。】

歌聲源源不絕地唱著，他獃獃地站在那裡看著她。

鼻尖有種酸澀的味道，溫度湧上了眼角。

怔怔地這樣注視著她，深怕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夢。

一年了，他足足找了她一年。

終於，他還是找到了她。

他多怕自己一伸手，她又變成了幻影。

他多怕她一回頭，那眼中只有陌生的注視。

他多怕她會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里，連恨都變成了多餘。

念著她每一日，期盼能再相遇。

怨著她的無情，卻怕再看到那淚眼。

他無聲無息地與她隔著距離，深深的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有一種衝動，想要就這樣衝上前去。可他還是忍住了。

小狐狸。。。。。

翕動著嘴唇，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出來。

他澀澀地笑開了。那裡面有著欣喜與痛。

隔著車窗，他看著她仰起頭，那張原本平靜的臉有了哀傷的痕迹。

終於，他示意司機將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那雙如星辰般漂亮的眼眸盛著淚水，如那一日，盛著淚水在他的眼前消失。從此後，這淚眼成了他心底不可抹去的痛。

「小狐狸。。」這一次，他終於喊出來了。儘管是如此的沙啞，可那裡面，卻有著他對她深深的愛意。他的心感到了疼痛，讓每條神經都開始抽搐的痛了。

這一次，他再也不會讓她有機會逃走了。

誰惹他傾心，承他一生霸道。

而她胡靈芳，要為他付上一生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