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入死

出生入死

喻辰在電影電視上不止一次看到過雪崩,但親身經歷的感覺,再強的視聽效果也無法比擬。

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話來描述就是:她快嚇尿了!

蘇軾寫詞說江水「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但在此刻的喻辰眼中,正以驚天動地氣勢奔騰呼嘯而來的千堆雪,又何嘗不像要給人帶來滅頂之災的驚濤駭浪!

幸好旁邊還有楊無劫這位反派大佬。

大佬早在高處積雪剛開始崩塌時,就已帶著喻辰飛上半空,她因此得以用俯瞰視角全程觀看了一次雪崩。

太嚇人了,真的,飛速滑落的雪堆眨眼之間就衝過他們腳下,又一路向下衝到山下峽谷,直抵那頭的冰川之上。

如果沒有大佬在,作為一個才修鍊一個多月的菜雞,喻辰覺得自己現在肯定躺雪堆下面了。

她嚇得完全失去語言功能,楊無劫看不見她的臉色,見她沒吭聲,還以為她鎮定自若、視若等閑,便也沒說話,帶著喻辰就向雪怪峽方向飛掠過去。

此時那邊最高峰上的雪怪已經消停下來,倒是雪怪峽方向時不時傳來令人畏懼的吼聲,楊無劫循著聲音一路飛掠,等喻辰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可以清楚看見峽谷中正在對峙的兩座巨型怪物。

雪怪通體雪白,四腳著地都有兩層樓高,直立起來互相恐嚇的時候,都跟一座塔似的。

「這玩意兒吃什麼長這麼大的?真的能放出血嗎?」她喃喃道。

楊無劫帶著她輕輕落在半山腰上,解說道:「這種雪怪多半都活了幾百年了,身上的毛皮十分堅硬,只有雙眼和腹部是弱點,你留在這裡,用我給你的弓向它們腹部射魔氣,吸引它們注意。」

喻辰有點緊張:「那它們跳過來打我怎麼辦?」

「雪怪體型太大,根本沒法靈活地閃轉騰挪,真撲過來,你伺機跳到它們身上,它們就奈何不了你了。我要悄悄下去,近身取血。」

體型太大就不能閃轉騰挪?喻辰可不信,好萊塢大片里有個綠色的大怪物一蹦就能蹦好遠,直升機都追不上,要是這雪怪也那樣,她來得及在被踩成肉醬前跳上去嗎?

但楊無劫說完就已向峽谷中滑去,喻辰沒辦法,只好拿出弓來,試著往那兩隻對著狂吼卻始終不動手的雪怪那裡發射魔氣。

峽谷距離她所在的位置,至少得有幾百米,她雖然在客棧里練習過發射魔氣,但從沒試過這麼遠距離,所以一開始總是射在空空的雪地上。

兩隻雪怪還在嘶吼,倒沒聽見她這裡的動靜,喻辰放心地繼續試射,同時留意到楊無劫已無聲無息到了右側那隻雪怪身後。

她從上面俯視,已覺得雪怪巨大到可怕,楊無劫下去到了雪怪身邊,居然還沒有雪怪腳踝高,這種體型上的巨大差異,更令她捏了把汗……咦?人呢?怎麼不見了?

喻辰放下弓,努力在巨大雪怪周圍尋找楊無劫的蹤跡,正覺得眼要花了,右側雪怪突然直起身仰頭怒吼,同時有一大片藍色液體從它腹部噴射而出,濺了對面那隻和它對峙的雪怪一頭一身。

被噴的雪怪受到刺激,也直立起來,雪白的巨型怪物染上藍色,形體輪廓更加清晰,喻辰心知楊無劫是動手了,立刻使出全力,向著被染藍的雪怪射出魔氣。

魔氣烏黑,離弦之後,如一縷輕煙般飛射出去,在銀裝素裹的雪山之中非常顯眼,喻辰眼看著魔氣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最後穩准狠地落在藍雪怪腹部,不由歡呼一聲。

然而藍雪怪穩穩站著,不但不痛不癢,還因為她這一聲歡呼,而向她看了過來。

雪怪本來毛就長,現在被潑了一頭藍血,更是糊在一起,根本看不出眼睛鼻子,但喻辰就是有一種被盯住了的驚悚感。

她顧不得多想,收了弓轉身就往遠處飛奔,喻辰不敢背對著雪怪,怕這玩意兒追上來一巴掌拍死她,就側對著峽谷狂奔,留一隻眼睛觀察。

眼見那雪怪看她跑,怒吼一聲就前爪著地,要來追她,便在此時,剛剛噴血的那隻雪怪轟然倒地,正好將藍雪怪砸了個正著。

喻辰遲疑著停下來張望,卻見被壓倒的藍雪怪翻了個身,一把拍開壓倒它的同類,就要再站起來。她嚇得再次撒腿逃命,不知不覺上了一個山坡,那雪怪卻沒追過來,反而像大猩猩一樣捶起了自己胸口。

這什麼情況?喻辰納悶回頭,雪怪卻在這時又沖著她大吼一聲,接著就跟前一個雪怪一樣,自腹部嘩一下噴出大量藍血。

雪白背景下,天藍色的血像噴泉一樣噴向空中,有種魔法動畫片的奇幻美感。

喻辰驚魂甫定,喘了兩口粗氣,才大聲叫:「尊主?」

一道人影從雪怪身上翻下來,遠遠答道:「別愣著,繼續找。」

「???」還找?喻辰顫聲問,「還不夠嗎?」

楊無劫不回答她,踏著雪怪屍體,徑自往峽谷深處縱去。

這人怎麼說走就走!喻辰可不敢自己留在這裡,忙提氣縱身追過去。她沒有楊無劫的本事,還不能一直維持凌空飛掠,只能像武俠小說里的習武之人一樣,時不時落地借力,才能繼續飛起來。

腳尖第一次觸地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她太慌張,腳底滑了一下,險些沒跌倒,喻辰急忙提氣,飛掠起來,隨即她就覺得好像不對勁,因為地面彷佛在搖晃,同時還有嘁哩喀喳的聲音從地下傳來。

「不會又要雪崩吧?」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喻辰第一時間求救,「尊主救命!好像……」

話沒說完,雪地突然升高,以一種非常詭異的移動方式,將她整個人卷在了中間。

喻辰眼前一下黑了,根本反應不過來出了什麼事,幸虧外面還有魔尊大人。

「是雪怪!你找找縫隙溜出來!」

雪……雪怪是什麼意思?她被雪怪抓了嗎?喻辰驚得左右張望,發現四周雖然昏暗,但活動空間並不小,且大大小小的縫隙四處都有,忙沖著最近最大的一條衝過去。

偏在這時,卷著她的不知道是雪怪爪子還是什麼東西,突然左右搖晃,喻辰腳下一滑,直接跌倒,順著搖晃傾斜的角度滾了幾個來回才停下。

喻辰覺得事情不太妙,乾脆躺在原地不動,摸出弓來,調動全部功力,將魔氣匯聚於弦上。

卷著她的東西突然展開,明亮光線拋灑下來——要不是喻辰眼睛上蒙著紗巾,她此刻一定像剛被遠光燈照過一樣,啥也看不見。

幸好她蒙了。喻辰盯著那一雙掩在白色長毛里的碩大眼睛,心砰砰狂跳,手卻穩穩調整角度,對準之後毫不遲疑地射出魔氣,同時腳下一蹬,人飛速滑了出去。

雪怪似乎感覺到威脅,偏頭想躲,然而它體積實在太大,漆黑魔氣還是釘子一般直楔入它眼球之中。

震天怒吼又再響起,憤怒的雪怪反掌往地上拍去,喻辰覺得自己在它眼中就像蟲子一樣,輕輕鬆鬆就能拍死。但她畢竟不是蟲子。

喻辰拼盡全力抓住雪怪的長毛,順著它翻掌帶起的風,猛地往雪怪肚子上跳過去——這一招是跟楊無劫學的,他深諳以小搏大之術,連殺倆雪怪,都是偷偷摸摸跳到雪怪身上,然後直奔要害、一刀見血。

此時的喻辰已沒剩多少力氣,魔氣也在那一箭中消耗乾淨,這一下縱躍全靠求生欲。

就在她躍到半空時,雪怪的巨掌嘭一聲拍在地上,濺起無數雪塊,喻辰本來就要氣竭,夠不到雪怪肚子了,雪塊濺過來,恰好讓她落腳借了下力,同時雪怪因為拍地而彎腰,肥碩的肚子也離喻辰近了些。

她抓住機會跳過去,一把薅住雪怪肚子上的長毛,雙腳踩了幾下,剛找到地方站穩,楊無劫的聲音遠遠傳來:「喻辰接刀!」

尖銳的破空聲幾乎與他聲音同步,喻辰駭然轉頭,疾飛而至的利刃距離面門已僅剩一臂遠,她慌忙伸右手抄住利刃,差點就爆了粗口——你大爺的這是遞刀還是插刀啊?!

「雪怪心口在臍上一丈左右,是凹下去的,用此刀可直取心頭血。」

臍上?這麼說雪怪是胎生的?媽耶,這麼大個頭,它媽媽是咋把它生出來的?喻辰的思緒跑偏了一瞬間,回神時,地上已看不見楊無劫的身影。

這大佬幹嘛去了?為什麼取心頭血這麼高難度的工作要交給她?他也上來一起不好嗎???

不行,這趟回去,她得轉變思路,不能再走什麼和大佬出生入死的親信路線,這特么一不小心真入死了不是玩的!

喻辰定定心,剛想拿出以前攀岩的技巧,去找雪怪心臟,雪怪突然又開始狂躁,對著地面一通咣咣亂砸,她單手薅著雪怪的毛,在空中飄飄蕩蕩,幾次都差點滑下去。

喻辰覺得這樣不行,先把刀收到儲物袋,然後努力運轉功法,雙手交錯,薅著雪怪肚子上的毛往上爬。她幾次都覺得自己要堅持不住,但最終又都堅持下來,一點一點地終於爬到了一個盆地一樣的坑裡。

這時雪怪似乎也累了,它像人一樣坐倒在地,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喻辰看到它抬起一隻巨掌按著頭,有藍色的血滴滴答答落下來,似乎是剛剛眼睛的傷口開始流血了。

那血近了聞有一點詭異的香氣,喻辰說不出來是什麼香,但聞起來令人心浮氣躁,她一時有些猶豫,不知自己該不該在雪怪胸口上刺一刀——萬一刺下去,雪怪跟剛才那隻一樣猛捶胸口,把她捶進胸腔里呢?

那可真是一種非常噁心的死法了。

不行,她得找外援,「尊主?你在哪?」

尊主沒回答,雪怪卻低下了頭。

再次與那碩大無朋的眼睛對上,喻辰毛骨悚然,想也不想就取出刀來,用力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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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雙更補昨天的,沒想到一更就這時候了……

我會接著寫,但不一定能寫出一章來,不要等~喜歡我在反派大佬身邊卧底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我在反派大佬身邊卧底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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