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梅林也愛撒謊

番外一 梅林也愛撒謊

尤金·本森從他三歲開始就是家裡最會撒謊的人。五歲生日當天他撒謊騙到了一隻魔杖,把書房炸了個洞,對此他父親倒非常贊同,第二天就帶他到了對角巷。

這真是值得紀念的一天,尤金通過謊言得到了他第一個切實回報——一根魔杖。

尤金從他母親那兒得到了最少的關愛,因為他有個非常要強的小不點兒妹妹,她叫尤菲米婭。尤金最愛用糞蛋捉弄她,她有時像只獃頭鵝,最重要的是,她總被尤金的謊言耍得團團轉。

在遇到伊麗莎白以前,尤金最好的朋友叫艾莉娜·加西亞。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加西亞的叔叔和尤金的父親還在上學起就是鐵哥們兒,打從加西亞的姑姑血統不再純粹后,兩家的關係就更緊密了。很久之前開始,純血統的馬爾福家族就在政局中佔有重要地位,他們坐擁財富和權力,也是那個人的親信,混血家族都得以他馬首是瞻。就連神秘人倒台以後魔法部仍然肯賣給盧修斯·馬爾福面子,這讓尤金尤為不忿,他最看不慣這套論調。不過他的心態很快得到轉變,他通過幾個小謊在純血後代的跟前混了臉熟,這為家裡帶來了各種各樣的優待。

純血里不乏精幹,只是天下總有傻子,至少目前就沒人看穿他的謊言。沒有人能不愛撒謊,梅林也不。

開學以來尤菲米婭總在私下和加西亞抱怨同級有個愛出風頭的格蘭芬多,她常常目空一切,不把人放在眼裡,更糟糕的是她搶走了屬於尤菲米婭第一名的頭銜。

尤菲米婭決定給她點兒顏色看看。結局大伙兒已經知道了,尤金可憐的妹妹被掛在天花板上看看風景,兩次。

尤金不太喜歡他的妹妹,打小報告彷彿是她的終生興趣,她老是嬌滴滴地和父母告狀,還讓父親沒收自己的麻瓜雜誌,那上面印著風情萬種的麻瓜女人,咳咳,當然了,他只是偶爾看看。

「如果你接下來的學期都不給我添亂,我就幫你。」尤金說。

還在哭哭啼啼和加西亞說話的尤菲米婭登時把臉一抹坐了起來,她看上去一點兒也不難過「成交!」

尤金花了幾天時間研究伊麗莎白·特里尼的弱點,據米婭的調查:她聲稱自己是弗拉梅爾的後代。可笑,真是可笑。特里尼聽上去可是個再麻瓜不過的名字了,她媽媽嫁給了麻瓜,卻仍然抱有幻想能得到別人對純血的厚遇?

不過,這倒是個好機會。

「我想和你交個朋友。你的魔咒令人驚艷,聽說你黑魔法防禦術也出色得驚人,也許我們會有很多的話題。強強聯合吧,你知道的,有的人生來就值得交朋友,像你這樣,我指的是你的血,它很特別。」尤金對那個蠢姑娘用了他慣用的招數,一段奉承加上表明對純血的態度,他擺出自己最誠摯的表情。從他學會說這個謊起,還沒有人能抵抗住誘惑。

那女孩很快就上鉤了。

尤金髮誓,他的任何一個計謀都能讓蠢姑娘栽個大跟頭,但這不是最終目的,他要的是讓人再也爬不起來的妙招。好吧,好吧,在這之前他先勉為其難地替她解決解決煩惱吧。伊麗莎白每天都過得十分沉悶,除了看書就是自個兒待著,此類孤僻的行為習慣讓尤金想到了來霍格沃茲上學前的自己。她應該學著撒謊,說真的,這能使她從那些作弄的把戲里感到快樂。

尤菲米婭帶來了一袋糖果,吃了就會嘔吐,連幽靈也不知道她哪弄來的,尤金知道准沒好事,他本來想混在兩袋普通糖果里送給伊麗莎白。但當他去到禮堂碰巧看到伊麗莎白仰頭望著天際的眼神,尤金退縮了。

那是種怎麼樣的眼神?她渴望自由,渴望向外飛翔,渴望一展風華,甚至說僅僅是渴望一個好天氣來轉變壓抑已久的心情。她有一個如此輕盈的靈魂,卻被皮囊包裹在內,套上了沉重的枷鎖。噢,對了,最近他們曾聊起過家裡的事,就一兩句話,尤金猜測她那個厄爾叔叔和自己嚴肅的父親一樣,他們都合適當壓迫剝削奴隸的軍官。

「介意我在這坐嗎?」尤金問。

伊麗莎白抬起頭來笑了,她的眼睛乾淨清澈,笑容舒展,伊麗莎白的朋友在起鬨,當尤金坐下去的時候短暫地出現了一種輕飄飄的感覺:她顯然因為自己的到來感到開心。尤金得意地把兩袋糖塞給她,他本想表現得像是滿不在乎,可伊麗莎白沒有接。尷尬讓尤金恢復了理智,他忘記了那種輕飄飄的感覺,他又開始偽裝自己,他撒謊說是替尤菲米婭道歉。

離開的時候,尤金突然有點兒分不清這種失落是真是假。

斯萊特林休息室位於一道空蕩蕩、濕乎乎的石牆後面,是一間狹長而又低矮的地下室,牆壁和天花板都由粗糙的石頭砌成。泛著綠光的燈被鏈子拴著,從天花板上掛下來。水綠綠的光穿透尤金手邊的瓶子,他剛坐下加西亞就回來了。

「幹得漂亮!」加西亞拍了拍尤金的肩膀,她坐到旁邊翹起二郎腿,抱著手非常愉悅地說「等米婭回來我就告訴她,你給她報仇了。」

尤金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那個伊麗莎白,米婭老提起那個,你走後她和她朋友在禮堂打起來了。告訴我吧尤金,你怎麼辦到的?還有,你在裡邊放了什麼?」

在腦子想明白以前,尤金自己的腿已經自己沖了出來,他本能地感到後悔,但不遠就撞上了伊麗莎白。那女孩蔫頭耷腦地坐著,懷裡抱著剛才兩袋糖果,看到糖果尤金情不自禁地偷笑了一下。他抱了抱她,意料外的舉動。但這是他頭一回擁抱一個女孩,她身上有著花香,頭髮柔軟得像絲線,近距離觀察她的臉頰泛起一絲紅暈,眼睫似乎沾惹水汽,整個人看上去彷彿一枝清晨時分半開未開的玫瑰花。

她有點兒像雜誌畫報上印的女人。

「尤金·本森你是我的朋友。」伊麗莎白突然說。

尤金剎那間變成了一隻巨怪,不,他比巨怪還要糊塗,他比地精還沒智商,他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傻子。打從那天以後,他好像不太愛撒謊了,野心是一切虛偽和謊言的根源。尤金的野心已經成了笑話,他開始期望每日與他的玫瑰虛度時光,不要前途,也不要振興,他要他的玫瑰。

尤金的父親從小女兒那兒得知了這段故事,他勃然大怒,從特拉弗斯莊園回來,他命令尤金去繼續接近這位弗拉梅爾女孩。哲人石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靈丹妙藥,它能帶來長生不老,帶來家財萬貫,正是尤金和本森家過去幾年間追求的目標。

矛盾和壓抑填滿了尤金最近的生活。

加西亞的叔叔還把這事兒報告了盧修斯·馬爾福,就是那個自大狂,由馬爾福去拉攏伊麗莎白的叔叔。他們真壞,壞得出水了。一群人用盡陰謀只為了從一個小姑娘手裡騙取一份生日禮物。尤金極力幫助她,用了他能想到的所有辦法,他還為伊麗莎白撒了幾個謊,不過這是他的秘密,他從來沒為除自己以外的人撒謊。

聖誕節到來之前他就被關起來了,父親剝奪了他的假期,因為最近以來他不太像話,甚至裹挾加西亞在魁地奇世界盃那個十拿九穩的機會搗亂。更不幸的消息是,在世界盃之後伊麗莎白徹底不理他了,尤金成了裡外不是人的那個,他試圖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填補漏洞,掩飾自我,還嘩眾取寵地找了幾個「女朋友」,但他頭一回失敗了。他因此用頹廢、荒唐度過了整個聖誕假期。

收假回來他聽說了伊麗莎白受傷的事,好在不算太晚,這段時間他總算搞清楚了自己的想法,他決定向這個敢愛敢恨的女孩求愛,告訴她:她的美麗和善良勝過所有傳說中的女神。

伊麗莎白找上門來,她開口問那些計劃,尤金不打算告訴她全部,於是一個接一個的謊言又出現了。並非是為了別的,他不希望如此虛偽的、令人作嘔的自己被拆穿,尤其在伊麗莎白面前。

「噓,看在梅林的份上,別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伊麗莎白用一句話輕而易舉把他打敗了,打到了深不見底的牢獄里。從那以後,他成了陰暗深處的老鼠,永遠渴望一朵玫瑰的眷顧。

「可是伊麗莎白,我連靈魂都是黑的,心上唯一乾淨的地方放著你。」

真糟糕,他都沒來得及說這句。

分道揚鑣以後,尤金本以為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再有交集了,但梅林偏偏就愛作弄可憐人。加西亞在她叔叔的指示下仍然繼續著那個關於哲人石的計劃。她叔叔騙她說自己要遭殃,加西亞為了逼問哲人石的下落,又一次攻擊了伊麗莎白。尤菲米婭加入了,沒人知道她和加西亞哪來的膽子這麼做。她們深夜潛入,尤菲米婭把伊麗莎白吊在了天花板上,這是她幾年來日思夜想的夢想。事情當然很快敗露了,尤菲米婭非常自傲,霍格沃茲的退學讓她精神狀況出了點兒問題。此時,尤金剛因為即將到來的友誼聯賽搭上了巴蒂·克勞奇的線,他正忙得團團轉。他硬著頭皮去求情,效果卻微乎其微。最後,尤菲米婭徹底失常了。

「你媽媽要殺她。」第三個項目之前,加西亞告訴尤金。

尤金極力想控制自己不去管這件事,就當是為了尤菲米婭。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做不到。儘管伊麗莎白曾經鐵石心腸地表示送尤菲米婭去阿茲卡班,不過她只是說說狠話,他仍然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

「幫幫她,艾莉娜。」尤金把手裡的手絹揉成了一團「別讓她死,我就答應你一件事,娶你也行。」

加西亞的臉脹成了紫紅色,她的眼睛似乎在向外冒水,要不是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面,她真會狠狠扇自己一記耳光「你是在侮辱我嗎,尤金·本森。」

尤金淡淡地說「不,我只是知道你想要什麼。而且即便你不幫忙,我也會找到法子,你知道我的作風。」

他們不歡而散,這是情理之中的,他好像總是對別人沒什麼耐心。對了,為了防止意外,尤金還是把消息告訴了鄧布利多。

當晚伊麗莎白獲救的時候,尤金感到自己的腳步從沒有如此輕快過,他急匆匆地向醫療室趕去,趁此機會,他打算再試一次求愛的說辭,或者隨便說點什麼,哪怕只是緩和關係,仁慈的梅林,讓他當次救世主吧,說不準就摘得玫瑰了呢?

結果尤金看到他們在接吻——他的院長和伊麗莎白。

尤金好像掉進了冰窖里,從心頂涼到了腳尖。一種說不出的厭惡,突然塞滿了他的心胸,他趕快轉過臉去。然而來不及了,他的血液倒流,沖得他頭暈眼花,他踉蹌地離開了這個憎惡之處。

那天夜裡他想了很久,久到他的思想都成了年邁的老人。最終他走出房間,提出了那個想法,既能保住他母親的性命,又能得到加西亞父母的支持。他告訴眾人,伊麗莎白不會追究責任,而且他和艾莉娜·加西亞早就私定終生了,所以從此以後他們兩個家族真正意義上的綁在了一起。尤金隱瞞了部分真相,他承諾在進到部里后所有的利益都會均分。

尤金肩上的重擔開始日復一日的加碼,他絲毫不敢懈怠,把自己變成了工作機器。除了復仇和工作,他喪失了所有生活的興趣,就當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報復的機會終於來到了。畢業將至,他了解伊麗莎白,在愛人面前她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尤金向她適時伸出了援手,他利用天真的伊麗莎白完成了許多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而那女孩還可能對他感激涕零。最近的一次他確認了那塊從上學時就被人覬覦的石頭在誰手上,他用謊言為奇洛,為盧修斯,為伊麗莎白編織了一個幻境,他們都在其中扮演各自的角色,最終卻只不過是服務於他的傀儡。尤金享受謊言帶來的如此勝券在握的感覺,沒人能不愛說謊,梅林也不例外。

伊麗莎白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那位她深愛的保護神去倚靠,她可笑的精神世界被自己設置的陷阱輕而易舉地擊碎崩塌了。她重新變回了剛入學的時候那種可憐樣,一條像他一樣的、壓抑的、不快樂的可憐蟲。

不久后,他甚至主動拉了伊麗莎白入伙,為之後新的報復手段埋下種子,美其名曰是謀殺波特的計劃。這不僅幫助盧修斯·馬爾福陷害死對頭亞瑟,又能讓伊麗莎白背上更強的負罪感,一舉兩得的事情。噢,他的目的?他就不希望伊麗莎白好過。

黑魔王歸來后,有一段時間尤金全身心投入了他的事業,他成了交通司司長,也順理成章成了食死徒,越來越多的人恐懼他的名字。直到最近,尤金才能偶爾分出精力嚇唬伊麗莎白,他騙這女孩「只有食死徒才沒有守護神。」其實不是,也有很少的例外,有的人心理有道坎,他們就不太能釋放守護神咒。

她又上當了。太蠢了,她是比巨怪還蠢的物種,她的腦子還沒有比利威格蟲的大。什麼陷阱都往裡面跳,什麼謊都傻乎乎地上當,她比尤菲米婭呆一百倍。

這回尤金喪失了興趣,他顯然沒有想象中的開心。除了復仇的火焰不斷炙烤他的內心,他再也感受不到撒謊愚弄他人的快感,每一個謊言都像從他的身體里抽出一根神經,他逐漸從痛苦變成麻木,他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過去的十多年裡,尤金曾經最佩服他的院長西弗勒斯·斯內普。斯內普冷心冷麵,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院長,梅林二級勳章獲得者,他精通眾多魔咒和擅長魔葯配置。他沒有感情得像一座冰雕,他是整個世界上最不可能動心的人。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接吻那件事以後,他偏偏就和伊麗莎白好上了,這不能夠。斯內普甚至膽大包天地向神秘人提議「保留她受到獎賞的資格吧,沒有黑魔法標記更方便她打入鳳凰社內部,她贏得了裡面大多數蠢人的信任。」

伊麗莎白的確很適合,鳳凰社裡許多人挺看好她的,因為她是弗拉梅爾的後代,因為她把哲人石拱手相讓,還因為她曾經無私幫助哈利·波特,這使得她看上去別具人性的光輝,偉大的謙讓和獻身。尤金卻不這麼認為,在他看來,此類人最容易犧牲。

在死神奪走她的性命以前,務必要毀了她。尤金太了解伊麗莎白了,她最在乎斯內普怎麼看她,在乎她可笑的朋友和那個冷漠的叔叔,那他就一點一點吞噬她的希望,她就該和自己一樣,活在陰冷的黑暗裡享受無邊無際的絕望里,一個接一個的計劃展開了——

事實證明,就連梅林也幫自己,他偏愛那些和他一樣愛說謊的信徒。黑魔王處死了她的愛人,大軍又攻勢猛烈,今夜過後,他們就能重新書寫歷史,他多得是時間來栽種新姝,用謊言,用騙局,用強權,無論如何,他要奪得那朵夢寐以求的嬌花,再狠狠踐踏她,就讓玫瑰零落成泥吧!

「尤金·本森,你被指控濫用交通司司長職權,謀殺麻瓜,破壞國際巫師保密法,攻擊伊麗莎白·斯內普在內的正義之士。我們找到了了那些對你不利的證據,現在準備宣布我們的判決,在此之前你還要在你的證詞上加上什麼嗎?」

「攻擊?」尤金虛偽而又溫和地微笑了一下,正像他平常表現出來的模樣,他看到亂鬨哄的觀眾里坐著那個叫克萊爾·格林的女人「不,不,顯然不是,一個死咒,不可饒恕咒,我想殺她。」

格林似乎不屑地啐了一句「小人,因愛生恨罷了。」

尤金沒有在意,他眨眨眼,滿不在乎地提高了聲調「你也上當了,對嗎,你以為我愛她?這世上最該死的就是她。」

格林再也聽不下去,她猛地站起來走出了審訊室,尤金則是滿意地露出了他招牌的笑容,他甚至有點兒意氣風發的捋了捋頭髮。

梅林保佑,好險,差點就忘了,只差一點兒他就忘了撒謊,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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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大概更兩到三個,尤金的、喬治安娜和小天狼星的肯定會寫,如果想不到第三個人選就只更這兩個番外,下周更完番外打算改改前面的錯字格式等等,下一本想寫德潘或者德亞,我有點沒想好,歡迎評論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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