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魁地奇世界盃(上)
三年級的暑假很快到來了,貝蒂拿回了喬治安娜的魔杖。按照慣例,他們乘坐馬車去到湖邊,最後再渡船到達霍格莫德乘坐火車返回。
馬車穿過兩邊帶翅野豬雕塑的大門,順著寬敞的車道行駛,貝蒂靠在車窗上,注視著霍格沃茲,她不敢相信,幾個月前,她還是住在倫敦的麻瓜。
到了車站,克萊爾拖著行李衝上來抱了抱她,用臉頰貼著她的臉頰,嘟囔著「答應我,親愛的,即使你真的不能來我家玩兒,也一定每天給我寫信。」
「萊瑞。我保證,只是——愛麗絲會累壞的。」貝蒂笑著說。
兩個人不舍的告別,跳上了火車。貝蒂看著她栗色的腦袋淹沒在人群中,笑容才一點一點兒收下去。打從那次之後,尤金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她不確定尤金是不是故意躲著他。她更仔細的找了一圈,仍然什麼都沒有,只好失望的找了一個空包廂坐下。
貝蒂睡了一覺,火車一停的時候她就睜開了眼,她猜測厄爾叔叔一定會來接她回去,於是立馬抓著行李衝出了包廂。
「伊麗莎白。」貝蒂感到自己越跑越快,就在她剛從火車裡探出頭,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她立刻看到了厄爾叔叔。
他開始留了一點兒小鬍子,這顯得他男人味十足,棕褐色的短髮向上梳。他的眼睛帶著一點笑,神情驕傲自持。
貝蒂飛快的跑了過去,她剋制住自己,僅只是禮貌地抱了抱他「厄爾叔叔。我剛剛還在想你會不會來接我。謝謝你。」
「伊麗莎白,歡迎回家。但我不得不告訴你,這個暑假我們有的忙了。」
貝蒂還沒來得及問,厄爾攬住她的肩膀,湊近了一些,似乎想要避開聒噪的人群,「家裡來客人了。」
她抿住了嘴唇,沒有發問。自從斯內普之後她就告誡自己,收住那些無聊的好奇心。她終於了解到,有太多的事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外。
厄爾叔叔恪守禮節,他還保留著英國貴族那一套,比如見面禮或者乘坐馬車。以至於貝蒂在長時間的火車顛簸后,不得不再乘坐馬車,晃晃蕩盪的回到了特拉弗斯莊園。她從廚房的側門繞進二樓的卧室,令人高興的是——厄爾叔叔終於記起他的侄女還缺少一間卧房,小姐住在客房顯然不大周到。
貝蒂環顧了一圈她的卧室,華貴守禮,墨守成規。但她敢打賭,所有英國上流社會的女孩,屋子都長得一模一樣。她來不及細看,匆匆在衣櫃里找出一條合適的絲質寶藍色小禮服換上。
「希望我來的不是太晚,我尊貴的客人。」貝蒂從樓梯上慢慢的走下來,臉上莊重自持,和厄爾一個模樣。
坐在厄爾對面的人懶洋洋地抬起頭來,這讓貝蒂有些無所適從。他有著淡金色的頭髮,冰冷的灰藍色雙眼和蒼白的尖臉。他穿著黑色的袍子,胸前帶著一個銀色的東西,手裡拿著一根蛇頭的手杖。
不得不說,除了他傲慢自大的神情,他真是一個討人喜歡的美男子。
「這一定是伊麗莎白。宴會上你真是迷人——你總是這麼喜歡藍色。」他臉上帶著一點笑,讓他的眼睛不那麼冷漠。
厄爾抬起茶杯喝了一口,簡短的介紹「盧修斯·馬爾福先生。」
貝蒂並不了解所有巫師的家族,她發誓她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她絕對不能表現出來。她微微的再次欠身致意,走到厄爾的身後「承蒙誇獎。我猜您和叔叔還有別的什麼話說,我似乎打斷了你們。如果您不介意的話——」
盧修斯的臉上帶了一點譏笑「老兄,顯然你還沒來得及告訴伊麗莎白。」
厄爾挑了挑眉,臉上沒什麼表情,「如你所見,我們剛剛到家。」
貝蒂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暗號,尷尬的站在一邊,好在厄爾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讓她坐下。
「馬爾福先生想邀請我們去看魁地奇世界盃。」厄爾眯著眼睛轉過臉去,他打量著馬爾福。他的舉動似乎讓盧修斯覺得被冒犯了,盧修斯挑了挑眉,補充道「米麗森·巴諾德給了我三張頂級包廂的票。他認為我對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貢獻的夠多了——遺憾的是,德拉科有些不舒服,西茜打算照顧他。」
厄爾一反常態的笑了笑,帶著一點譏諷似的。「是的,是的。我讓你感到冒犯了?盧修斯。你還是這麼有門道,魔法部長,你可真是厲害啊——」
盧修斯同樣的笑著,抱著手「你真是老樣子。唯一值得高興的是,你和我同樣的,安安穩穩坐在這。」
他話音剛落,兩個人猛的笑了起來,斷斷續續又暢快淋漓。緊接著,厄爾向前傾過身子在盧修斯胸口上給了一拳。
「嘿,盧修斯——你還是這麼愛裝模作樣。」
「厄爾,我得提醒你的是——你太過於刻板。從我進來叫了幾聲馬爾福先生了?梅林在上,再多一會兒,我準會給你些顏色看看,我發誓我會這麼做的。」
貝蒂不明所以的看著兩個人,微微張大了眼睛。她盡量面無表情地坐著。為了掩飾自己的驚訝,她隨手抓起一杯紅茶喝著,就好像什麼都沒聽見。
厄爾寒暄之後輕聲叫了她一聲「伊麗莎白。」
「盧修斯是我的同學,我們曾經一個宿舍。他總是那麼有禮,你應當看得出來,他是個絕對的紳士。」貝蒂點點頭表示知道,這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女孩來說,實在是值得讓人讚歎的冷靜,厄爾攤了攤手。這是貝蒂第一次看見叔叔變得活絡幽默,甚至有些神采飛揚,看得出來叔叔有多麼信任他,她幾乎可以想象,他們上學的時候關係有多麼親近。
盧修斯讚許點點頭「伊麗莎白的確是一個出眾的女孩,我聽說她在黑魔法防禦術上總是成績優異。我都開始贊同你的決定了——」
貝蒂欠身致意。實際上她認為,如果能進到厄爾叔叔的書房,她的成績會更加優異,但是理智告訴她,面對誇獎的時候,她必須謙虛而冷靜。她沒有接話。
厄爾很快收住了笑,變得像他平常那樣「伊麗莎白——呃,是這樣的。我想這必須得告訴你,也許你將是特拉弗斯最後一位繼承人,這也正是我迫切讓你回來的原因,也就是說,如果我——不幸——」
「沒有不幸!」貝蒂突然抬起頭,冷冷打斷了厄爾,她懷疑地打量著盧修斯,似乎以為是他帶來了壞消息而把他當做了敵人對待。即使她看得出來,盧修斯絕對是一個出色的巫師,她根本就是螳臂當車,但這絕不妨礙她下意識對親人的保護。
「我是說——沒有不幸,叔叔。任何不幸到來之前,我都會阻止。我發誓。」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收回眼光,低著頭面色平靜的重述了一遍。
厄爾沒有責怪她的打斷,耐心的停頓了一下,視線和盧修斯對接,才繼續說「這正是我希望你在場的原因。」
「伊麗莎白你應該知道,黑魔王倒台了。但同時,馬爾福和特拉弗斯都曾經是他忠誠的追隨者。或者說——每一個純血家族都存在聯繫,他們都曾經追隨黑魔王——包括你的父親。你知道的,他失蹤了。」
貝蒂皺了皺眉,即使她早有耳聞,但在這個時候則意外的令三個人同時沉默了。厄爾不知道該如何去跟他年僅十三歲大的侄女解釋這些陳年舊事,但他知道,他必須得把這件事儘早的說出來,免得必要的情況時,伊麗莎白會手足無措,這正是每一個當家人都會做的選擇。。
貝蒂覺得沉默似乎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才聽到厄爾說「他們曾經指控——我和麥克斯韋爾輔助殺死了麥金農一家,而現在又舊事重提了。」
貝蒂深吸了一口氣,梅林啊,這該死的,指控他的父親和叔叔是殺人犯?她沒法去想真相是什麼,儘管她知道這對素未謀面的麥金農一家十分不公平。但很抱歉,她是個自私的人,她甚至來不及去想這是不是既定的事實,但首先希望再也不要和親人分離。殺人罪是多麼嚴重的罪名啊,她絕對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他們不能這麼做!他們沒有證據——」貝蒂的嘴唇有些顫抖,聲音卻堅定得不容侵犯。
「哦,是的,是的。他們當然不能這麼做。厄爾還坐在這裡就證明了他們的確沒有證據。可是——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這樣。我們還要保證將來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再有人提起這件事。」盧修斯微笑著說。
「您是說...?」貝蒂問。
「——這場魁地奇世界盃正好派上了用場。」盧修斯把玩著他的手杖,淡金色的頭髮從肩膀上滑下來幾縷,「魔法部長米麗森·巴諾德對鄧布利多的建議總是十分依賴,因為,事實上據我所知,我們其中的一個已經得到了他的完美庇護。」
「誰?」
「西弗勒斯·斯內普。你的魔葯教授。」
貝蒂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被誰狠狠地掐住了,她喘不過氣來。斯內普教授。這就是他總是一個人的原因嗎。鄧布利多替他免去了牢獄之災。難怪——難怪——在她直呼鄧布利多的時候,他會那樣糾正。難怪他會和厄爾叔叔認識...她早該發現什麼的,天啊,要知道,她還以為斯內普這是對鄧布利多單純的個人崇拜。
「我需要...做什麼?」過了好一會兒,貝蒂才猶豫著鼓足勇氣問。
「很簡單,伊麗莎白。你只需要讓他們知道你是一個教授們喜愛的格蘭芬多的優秀女巫,你很愛你的叔叔。你母親的家族弗拉梅爾和鄧布利多是多麼要好的朋友。或者和她談談尼可先生一直致力研究的哲人石,甚至提供一些證明。我假設你甚至能表現得更加出色。這將有助於我們以後的辯護。」盧修斯挑了挑眉回答。
「沒別的了?」她又狐疑地問。
「暫時沒有。」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沉重的氣氛。貝蒂感到自己的內心不斷的叫嚷。嘿,她才十三歲!瞧瞧,她都經歷了什麼。她寧願自己是個麻瓜後代,一個純粹的泥巴種,伊麗莎白·特里尼。也許她會遭遇不幸,但還能再怎麼比現在糟糕呢?
她不由得面色發白,厄爾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他有些擔心似的對盧修斯說「我們嚇到她了——她甚至沒弄清楚阿茲卡班是什麼,給她點時間。」
「我很好,叔叔。」貝蒂抬起臉來,一邊掩飾著她的不甘心,一邊帶著得體的笑容「一位特拉弗斯小姐,永遠不需要無謂的多餘時間。」
「說實在的,厄爾叔叔。我有時候真的覺得分院帽出了差錯,我總是冷靜自私,我也揣測算計。我堅信我像一個斯萊特林。」貝蒂說著疲憊地站起來理了理褶子,然後鞠了一躬「很抱歉,馬爾福先生,我有些累了。也許我下次見您也可以談點兒好消息。哦不,下次再說吧。」
她保持冷靜的離開,但真的太累了,只想美美的睡一覺。
她離開后,盧修斯遲疑了一下,大概是想問問伊麗莎白的年齡,畢竟她表現得實在不像一個十三歲的女孩。他轉念一想,最後似乎決定還是不問為好。
厄爾壓低了聲音「伊麗莎白的早慧的確讓人驚訝,但我不認為對手是鄧布利多的時候,她依然能應付過來——盧修斯,你確定我們得這麼做?我不希望…傷害到她。」
「厄爾,別擔心,她會安全的。我們只能這麼做不是嗎?至少目前為止,是這樣的。」
不過幾句,他們就結束了話題。盧修斯幻影移形離開了特拉弗斯莊園。
貝蒂仰面倒在床上,天鵝絨的窗帘早被她粗魯的拉了起來。四周出奇的安靜,讓她終於覺得安心不少。
她攥緊了那塊紅色的魔法石。盛夏的雷雨總是來的很突然,大雨密集地敲打著黑乎乎的窗戶。又一陣雷聲炸響,震得玻璃窗咔咔作響,陰霾的天花板劃過一道閃電,嚇了她一跳。
貝蒂驚惶地翻出了喬治安娜的魔杖盒子,她茫然的低頭望著它,她不知道還能找誰聊聊,鄧布利多和厄爾叔叔顯然是不行的。她瞪著黑暗,腦子裡憑空閃出一個名字。
西弗勒斯·斯內普。
她慌張的滑下床來,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想到這個如此討厭自己的人。她不知道如何言語,它們似乎都飛向了遠方,去尋找某人。最終,貝蒂敗下陣來,不得不承認,斯內普的確是她最為敬重也最為相信的教授。在她最為無助的時候,無比渴望斯內普能給她一點建議,即使用他嘲諷的大鼻子對著她。
儘管她感到沉重,但魁地奇世界盃的日子還是一天天近了。她又托愛麗絲去給鄧布利多送過一封信,簡單說了說她某些膽大包天的打算,遺憾的是沒有迴音。
梅林啊,她開始渴望開學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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