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傳之父子情仇:你震撼我的心靈
彼此欺欺騙騙就是平等,真真假假再沒人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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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哪一位?」守門的人出手攔住了一個探頭探腦想要往裡面看的捲髮男人。
「這裡是劉宅嗎?」捲髮男人瞄了一眼裡面到處遊走的醒獅和熱鬧的人群,神色有些迷惘地問。
「在隔壁。」守門的人扯了捲髮男人一下,示意他看向旁邊。
另一個守門人好笑地推了推自己的同伴:「別那麼緊張了,這裡一眼望去全都是警察,要告事他也不敢挑這裡的。」
「差館都可以發生暗殺啦,何況這裡!」相對表現緊張的守門人教訓了一句,隨後又抽了一口煙。
隨著醒獅靈活地跳上大廳中央的桌子采了青,轉眼之間,一條印著「榮休之喜」四個金色大字的紅色條幅也被它從口中吐出。
「洛哥,你就要離開我們了,真捨不得你走。」一眾曾經與原雷洛合作過的人紛紛上來和雷洛握手。
現在有著賭俠記憶的雷洛基本已經掌控了這個身體,面對這些多多少少做事混過黑手裡有過血的人,雷洛沒有說話,只是掛上營業性笑容各自和他們握了握手。
儘快把這裡處理好,他就能從這趟渾水裡脫身,去外國重新開始了。
到時候,他就可以向呂竹表明心意,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去追求她,以後再不分離……
想得很美好,但現實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牽絆——這不,熱鬧和諧的大廳里,突然就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顏爺,雷探長在裡面。」隨著一聲招呼,顏同帶著一批人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
「洛哥,不好意思,遲到了。」也是顏同這個笑面老狐狸臉皮夠厚,頂著一張足以當雷洛爹的老臉和確實能當雷洛爹的歲數,跟著其他人喊雷洛做「洛哥」。
不過,他也就是喊這麼一聲了:從前雷洛是總華探長他是分區華人探長,雷洛的位置確實要比他高,不排年歲輩分資歷等虛的,光憑職位高低的話顏同的確得尊雷洛為上級。
但之前顏同就基本沒尊稱過雷洛,如今這麼來一句,接下來必然有後手:「你知道嘛,當總華探長有很多事要辦,不要見怪。」
這一副明裡道歉暗裡炫耀的嘴臉,明擺著是在向宣布退休的雷洛展示他上位成功的事實。
周圍那些被帶著過來長見識的小年輕,差點就沒被顏同這副嘴臉給氣得站出來向他宣戰,最後還是旁邊的老資歷給按了回去。
「怎麼會呢?」雷洛繼續回以營業性笑容。
也就是這個顏同夠蠢了,上面明擺著是要開始清理現在的局面,站得越高,到時就摔得越重。
不管是自己還是原雷洛都在忙不迭轉移資產低調行事以求儘快跑路,這顏同居然還以為熬了多年終於熬死對家能夠上位,死抱著這個必將成為過去的位子不放,到處宣揚自己成了新的總華探長。
真是生怕以後清算的時候人家找不上他。
雖然心裡鄙夷顏同,但雷洛還是招呼著顏同入席了:臨近收尾了,只要這個老狐狸別在這個緊要關頭給他惹事,那麼他也懶得和老狐狸計較那麼多。
另一邊,作為雷太太白月嫦的助理,呂竹今晚就穿了一身天藍色的小禮服裙,腰間的魚骨綁帶束腰纏纏綿綿地一紮,便更顯腰肢如柳輕盈裊娜。
這天藍色清新又柔雅,看得穿著水藍色改良旗袍禮服的白月嫦很是滿意:不枉她特地帶著呂竹去定製了這一身禮服,和她現在不管是配色還是其它都般配得不得了。
白月嫦心裡想著的就是我的人穿什麼都好看的愉悅,但別人心裡可不是這麼想——雷洛這個年輕的小情婦也太不懂事了,當著大夥的臉,也敢於和正房太太撞色!
雷洛是被警務署那些人打擊懵了還是覺得總算熬死了岳父所以放開這些年來的隱忍?這樣的場合讓年輕小情婦來挑釁正房都算了,還把舊情人和私生子也帶來了!
當然,知道阿霞曾經是雷洛舊情人、雷用賢是雷洛私生子這事的人少之又少,還基本大多數都是原雷洛的心腹手下。
因此他們雖然不太贊同雷洛的做法,但也因為雷洛積威多年,一向都是不做無用功衝動事的做派而閉口不言。
眼看雷洛在那邊的桌子上和顏同互相折磨去了,白月嫦笑眯眯地拍了拍呂竹的手:「想吃點什麼?我讓人給你做。」
都知道這樣的宴會吃不到什麼熱乎東西,她一路領著呂竹招呼客人,自我感覺就是帶著心上人到處炫耀,但在別人眼裡看來卻是另一番心理。
比起阿霞和雷用賢隱藏多年過分神秘,呂竹這個最近一直在雷家兩口子身邊的年輕小助理要讓人熟知得多。
因此,在場的人大多都對白月嫦帶著呂竹到處晃蕩的場面心生感嘆: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男人不少,但能做到像雷洛這樣,正房和情婦相處融洽情同姐妹的,就只有他一個。
都是多年的老油條了,白月嫦對呂竹那個關心和愛護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裝出來的,必定是發自真心地把她當作親近的「姐妹」才會如此。
雷洛真是有本事!
「在這裡吃不好吧……」呂竹低頭作了一番小羞澀狀,然後又輕輕扯了扯白月嫦的針織外套袖子,姿態親近又乖巧,「我能去客房吃嗎?」
「當然沒問題了,你去客房那裡休息一下,我馬上讓人給你做點你喜歡吃的小菜。」白月嫦一聽,這不是正合她想要和呂竹多點單獨相處的意思嗎?頓時就眉開眼笑地答應了下來。
來到客房裡,呂竹就更是作出了一副不勝酒力的微醺樣子:「剛剛的紅酒後勁似乎有點大,我有點頭暈……」
「那你快躺下休息休息。」這可把白月嫦給心疼壞了:對了,剛才帶著呂竹到處晃蕩的時候兩人都喝了些酒應酬賓客,她顧忌著別人對呂竹的怪異眼神,所以沒注意呂竹喝得多了些。
現在也好,呂竹乖乖地在客房裡休息,這樣那些麻甩佬就沒法再覬覦她了——也是白月嫦緊張過分以至於疑心生暗鬼,除了那些不懂事的小年輕的確是對二人投來驚艷但又不敢冒犯的目光之外,其餘的人基本都是暗自感嘆雷洛馭家有道的……
眼看著白月嫦關上房門出去讓傭人準備醒酒湯和飯菜,呂竹立刻將目光轉移往後,準確地鎖定了客廳的陽台。
因為白月嫦和雷洛各自的小心思,呂竹經常在雷家出入,幾處客房的位置分佈都了如指掌。
她早就踩好點了,她現在所在的這間客房,隔壁就是雷洛的書房。
白月嫦接管白父生意與灣灣來往的證據、阿霞私底下和荷蘭境外勢力聯絡合作的賬單這兩樣,她早就在這段時間的日常接觸里暗中記錄了下來。
不過這兩人都因為是剛剛接手或者合作不久,在警方的清算名單里並不佔多少位置;最重要的那個頂頭位置,始終都還是即將要轉移資產前往國外避難的雷洛。
呂竹熟練地躍過陽台之間的空隙,悄無聲息地翻進了書房裡面。
按照經驗在書房裡快速摸索了一通,不多時,呂竹就從各處找出了不少賬單記錄。
常人說狡兔三窟,雷洛倒好,這十幾窟都不止了。
也不需要太多,把那些藏得比較隱秘難取的記錄湊一湊,湊夠足以讓雷洛入刑的數量即可。
等到時把人留下送入警局裡面之後,後面的證據和量刑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把賬單摺疊著逐一塞入魚骨腰封里,呂竹再一次快速地回到了客房裡假裝閉目小憩。
細聽一下,果然,外面阿霞還在和白月嫦互相演戲的——這就是她為什麼故意讓阿霞和雷用賢以普通賓客身份過來的原因了,時不時就能互相幫她拖住對方……
塑料母子情和塑料夫妻情真是人間兩大趣味關係。
最搞笑的是,外面這三人誰也沒吵過誰,乾脆就一起擠著進來在呂竹面前表演起來了。
呂竹喝了一口阿霞端來的醒酒湯,又夾了幾筷子白月嫦端來的小菜,抬頭時,還有雷用賢那有人看過來就一臉嫌棄沒人看過來就一臉關切的變臉表演……
這可真是一出好戲啊。
「下面怎麼這麼熱鬧?」聽得樓下傳來的陣陣喝彩聲,呂竹開口問道。
「哦,今晚請了不少人來表演,你要是感覺好點兒了,那我們一起下去湊湊熱鬧?」白月嫦立刻接話道。
原本想著把呂竹送進客房能多些相處時間,沒想到有著阿霞這兩母子的阻攔,反倒是比在樓下差多了。
也不知道這阿霞什麼毛病,避什麼嫌,帶著兒子跑來照顧筆友,明明有這麼個機會,去雷洛那裡和他多聯絡感情不好么!
「是啊,我剛才在樓梯那裡看了一眼,下面好熱鬧好多人的,你要是喜歡我們一起下去。」阿霞嘴上慢了一步,於是她立刻就從手上補了回來,姿態親熱地挽住了呂竹的一隻手。
也不知道這白月嫦什麼毛病,裝什麼賢惠,丟下老公跑來照顧助理,明明有這麼個機會,去雷洛那裡和他多聯絡感情不好么!
畢竟她們兩個人現在可是「情敵」啊,對方再努力點,自己就可以借故甩掉雷洛這個老盤,解決掉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然後瀟洒痛快地和呂竹在一起!
於是阿霞和白月嫦這兩人就都笑吟吟地望著對方作為,勉力在呂竹面前營造一副溫柔大方的形象,絲毫就沒發覺對方和自己在腦子裡鬼斧神工兼異曲同工地想到了同一個想法。
不過比起她們明爭暗鬥的局面,雷用賢更要慘一些。
他當然是想留下來一起和呂竹下樓看錶演的,可惜兩人明面上要維持互相看不順眼的表象,所以就只得彆扭地明貶暗褒了呂竹這身裝扮幾句,然後裝出一副吵不過她的樣子匆匆獨自下樓躲到角落裡繼續觀察情況。
李sir是這麼多年來反貪污部里唯一不受雷洛「照顧」的倔牛,雷洛搞退休酒會反貪污部的人肯定是不會叫他出席的,再加上這裡到處都是警察熟口熟臉,李sir也實在是沒法偽裝進來。
所以,雷用賢這次來的真正原因,就是為了代替李sir接應呂竹。
雷用賢無聲地看了一眼正在和顏同說笑的雷洛:笑吧,看到時自己親手銬他進局子里時,雷洛這傢伙還能不能笑出來!
始終都是對立的兩方,雷洛現在無論做什麼在雷用賢眼裡看來都是在和顏同這個貪官狼狽為奸。
看看躲在角落裡裝蘑菇的雷用賢,呂竹不由得又想起了李sir那日得知雷家一家四口都鐘意她時,那個彷彿被連環雷接連劈了足足四次的驚恐無比懵逼無限的表情……
難為李sir還那麼敬業,就算不能進來也開車守在外面。
那一邊桌上雷洛和顏同總算互相扯皮得差不多了,於是雷洛主動倒了一杯茶:「既然如此,今晚之後,我們所有的過往就一筆勾銷,來,我敬你一杯!」
「別客氣別客氣!」顏同一臉受寵若驚地按住了雷洛敬茶的手,看似真的是釋懷了一般。
看他這個假惺惺的做派,雷洛立刻就明白了這個老狐狸的態度:裝模作樣不喝茶,明擺著就是暗示還會一直記得從前的恩怨。
於是雷洛笑了笑,聲音特別和善地和顏同提醒道:「對了,我收到消息,前些日子出了意外的老虎蟹的弟弟蝦頭從荷蘭回來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他大哥的事而回來的呢?」
「我知道,道上所有人都以為是我做的,但我真的沒做過,所以我會小心。」雷洛呼了一口煙,「我希望顏爺你也小心點。」
顏同面色僵硬地笑了笑:「多謝關心,來來來,喝茶喝茶!」
看他這個做賊心虛的樣子,雷洛立刻就肯定了道上瘋傳的消息來源何人。
原雷洛當年整合黑白秩序結下不少兄弟的同時,自然也是惹下了不少仇家,其中顏同和那個叫老虎蟹的撈家,就是反對雷洛一派里最出位的那兩個。
老虎蟹因為賣粉途徑和檔口被封,派人想要來差館暗殺當時的雷洛,後來被雷洛反殺並且順藤摸瓜找到了真兇正要追捕時,正是顏同這個老虎蟹的「合作者」暗中搶在雷洛的人馬抓到人之前,開槍打死了老虎蟹並且將其偽裝成中了流彈失足墮河。
黑夜的荷蘭是比香江更混亂可怕的地方,如今老虎蟹的弟弟蝦頭從那裡回來,又被顏同蠱惑說是雷洛害的他大哥,看來未來必然會有一場大動作。
大概是想什麼真的來什麼,雷洛正要掏出紅包交給湊過來討賞的醒獅時,那黑洞洞的獅口中,隱約可見寒光一閃!
暗中觀察著雷洛動向的呂竹和雷用賢立刻就發現了這個刺殺者,但此時刀子已經離雷洛太近,他雙手又被另一個舞獅尾的人架住——
雷洛現在還不能死!
說時遲那時快,呂竹把心一橫飛撲過去,一手推開了雷洛以身相護!
看到呂竹神情痛苦地一手握住刀刃拚命抵擋刺殺者還要繼續刺入的力量,那被鮮血染紅了一塊的左腹部,看起來就很是觸目驚心。
雷洛腦子裡猛地一炸,想也不想順手就從旁邊顏同的腰間抽出了他的配槍,一槍把這個刺殺者打倒在地。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止是這一隊醒獅,其餘的表演團隊,也有不少拔出刀槍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雷洛和在場的警察當即也開始了反擊,一時間,槍聲四起,人聲紛雜。
混亂里,兩人被紛亂的人潮阻隔,竟是無法接近。
雷洛正心急如焚的時候,忽然又看見了白月嫦、阿霞以及雷用賢各自從其他方向硬是擠到了呂竹身邊,合力接住了受傷的她。
緊接著,這三人就默契地帶著呂竹往外面轉移。
這下,不止是雷洛這邊的人,就連想要對雷洛下殺手的顏同和蝦頭那邊的人,都不禁為此場景而咂舌不已:馭家有道的男人他們也不是沒見過,但是這種小情婦以身相護、正房和舊情人以及私生子都和諧地相互救助的場面又確實是真真沒見過……
不僅闔家和睦還父慈子孝,雷洛這傢伙到底是何等可怕的一個男人!
簡直就是男人之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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