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夜宴:一生想你
無從解釋怎麼要別離,剩我孤單的一人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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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又是誰?」看著那個坐在正對門口角落位左瞄右瞄的平平無奇青年,杜鵑茶餐廳的五朵金花趁著推小車側身而過時,暗搓搓地和其他人八卦了一下。
「好像又是來找阿May的……」平平無奇青年那掃視完茶餐廳又蹲守門口等人的做派,和前幾日張亞友蹲守呂竹的做派簡直不要太相似。
「看起來看挺青靚白凈的嘛。」雖然在老街坊眼裡青年的模樣算是平平無奇,但在年輕人眼裡看來還是相當之俊俏的。
「你可別想太多,這傢伙看著斯文而已,實則上卻是銅鑼灣那邊的古惑仔……」領班君如正要破滅手下的看臉識人做法,不料這八卦言論卻是被古仔給聽去了。
「我叫古仔,但我已經不做古惑仔好久了。」古仔嘆了一口氣。
自從他三言兩語騙過了其他人之後,他就在這些日子裡趕緊忙完了手頭上的事務,跟著外賣盒的地址來到茶餐廳這邊蹲守呂竹。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又漂亮又能打的女仔?簡直就是完完全全地符合了他的喜好!
正所謂情場無兄弟,哪怕是自己一直仰慕的大佬,也得靠邊站!
「又是來等阿May的是吧,她今天臨時有事,請了假了。」君如把餐牌拍到古仔身前的桌子上,「喂,靚仔,凈飲雙計啊!」
古仔悻悻地點了幾個籠子,賠著笑問:「那你知道她什麼時候在嗎?」
「我怎麼知道啊!」君如寫好了餐牌,又想到最近呂竹一直和那個負責收樓事宜的經理人張亞友走得很近,最後還是提點了這個一頭栽進來的平平無奇青年一句,「不過我勸你早日更改目標比較好,阿May已經有男朋友的了。」
「不是吧?!什麼時候的事啊?」古仔慘叫一聲。
「也就這幾天的事,你來遲一步了!」君如按著餐牌把蒸籠放上來,最後又拿起餐牌劃掉了其中的一個特點蝦餃,「蝦餃賣光了,還要其它什麼不?」
「不用了,吃不下……」古仔苦著一張臉回道。
「我記得阿May之前早就去過銅鑼灣送外賣了,你自己來遲了嘛。」看著古仔捏著食物失魂落魄地離去的背影,君如帶著其他有空的幾朵金花湊了過來,「靚仔,下次請早嘍!」
這個時候,許多人心心念念的呂竹,正在好友克勤的帶領下,來到了馬場裡面。
「那個老闆是什麼人?」趁要服侍的老闆還沒來,呂竹向克勤打聽了起來。
說起來這工作也是他幫忙介紹的,克勤在銅鑼灣那邊開書店,又和呂竹是舊同學,借著克勤的人脈,呂竹總算接到了同聲傳譯的工作。
「請你做翻譯的是我一個朋友的世叔伯,最近據說在忙著搞紐約唐人街餐飲的事業,所以努力請到了當地的大佬Mr.Lone過來香江這邊玩,你主要『服侍』的其實是那個Mr.Lone……」克勤耐心地解釋道。
眼見前方入口處有幾個身影進來了,呂竹趕緊打起了招呼。
克勤朋友的世叔伯是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胖子人稱郝老闆,紅光滿面笑容憨厚,一看就是那種會吃會喝的老饕;另一個帶著好幾個黑衣手下的大佬Mr.Lone則是戴著墨鏡梳著背頭,一身白西裝瀟洒不羈,看起來不太像個大佬,倒是更像個明星或者模特。
不過那通身的氣派和氣場,卻確實是上位者應有的姿態。
「那你們自便了,我還要回去看店,新進了一批很難得的舊書,十幾個老客戶等著呢!」確認把人帶到后,克勤就急匆匆地走了。
看呂竹作為胖子郝老闆的翻譯巧笑倩兮地與自己說話,Mr.Lone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卻是已經在心裡又一次感嘆錯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
不但是對的人,還是從前刻骨銘心但卻總是有緣無分的那個人。
現在紐約地下勢力正是爭位奪勢最劇烈惡劣的時候,他這一次借著開拓市場的名號來香江這裡,更深一層的真相就是來這裡暫避風頭。
避開那些看不過眼他即將繼位大勢的對手。
他不能將弱點公之於眾,所以這一次,還是只能遠遠地看著她,只要她平平安安,就足夠了。
想當然是這麼想著,但一個習慣了地下黑暗孤寂的人,猛地見到了天上落下的溫暖陽光時,總是會忍不住想要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所幸郝老闆也是個老實人,不搞什麼亂七八糟的合作把戲,再加上呂竹的大幅度初始好感加成,這一路邊走邊談過來,合作的事宜已經是談得七七八八了。
不知內情的手下們對視一眼:一向挑剔的大佬這次居然那麼的好說話,看來和華夏人合作在唐人街擴大餐飲業規模的做法是真不錯……
「既然兩位先生的合作意向都很明顯,那麼我們就繼續談一下細節問題吧?」說著說著,在兩邊人馬的默認下,作為翻譯的呂竹兼職起了中間人。
郝老闆也是在心裡慶幸不已:唐人街大名鼎鼎的Mr.Lone是出了名的難說話,他好不容易才找關係攀上這條線,原想著會是一場持久戰,沒想到半個場走下來就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可真是讓他大吃一驚。
不過,有一個可能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他世侄朋友找來的翻譯實在是好用,不僅專業水平高,而且顏值也高……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別說Mr.Lone這樣的青年,要不是他自己有老婆孩子,他也想要和靚女翻譯多套近乎養養眼。
「你告訴Mr.Lone,我聽說他是個馬術高手,所以我特地在馬場定好了幾匹不錯的馬,一會我們可以縱馬暢遊一番。」香江特有的賽馬玩法使得不少有錢人都對騎馬情有獨鍾,郝老闆顯然也是個行家。
呂竹按照要求和Mr.Lone說完,話音都未落,郝老闆的手提電話已經響了起來。
「什麼?!囡囡突然發高燒?那你們快送她去醫院啊!」郝老闆一聽就急了,「囡囡一直在喊爹地……可是我現在正在和一個大客戶談生意啊!」
「發生什麼事了?」Mr.Lone看了過來。
「郝老闆的小女兒突然高燒,正在等著他過去。」呂竹解釋了一下,又補充道:「他小女兒才五歲,一直都很黏她這個爹地,所以郝老闆現在十分為難。」
看郝老闆那個兩難的樣子,Mr.Lone輕咳一聲:「你替我告訴他,合作的事可以改天,先去看他女兒吧。」
於是呂竹趕緊向心急如焚的郝老闆傳遞了Mr.Lone的意思。
「多謝,多謝你的理解!」想不到傳說中的Mr.Lone不但好說話還大方,郝老闆千恩萬謝了一通,隨後就急匆匆地往停車場那邊走,「告訴Mr.Lone,今天的一切費用入我的數,你好好陪他四處遊玩一下,到時我給你加人工!」
呂竹點點頭,轉回去和Mr.Lone說了郝老闆請他隨便玩隨便吃喝,到時賬單留給郝老闆即可。
「那你呢?」Mr.Lone問。
「我先前約定的工作時間還未完成,並且郝老闆是希望由我代替他作為你這次遊玩的陪伴者。」呂竹回答道。
「OK。」Mr.Lone點點頭,和呂竹一起走到了馬房那邊。
挑好了一匹高大健壯的馬之後,Mr.Lone看向了呂竹,「你會騎馬嗎?」
「是的,我會,請放心。」呂竹果斷堵死了他想要雙騎的道路。
「不用那麼拘謹,我們現在是在遊玩,你可以叫我的名字——John。」Mr.Lone一邊摸著馬脖子和他選中的馬交流感情,一邊也在和呂竹套近乎。
呂竹三言兩語敷衍過去,很快就到了上馬飛馳的時候。
「要不要比賽一下?」Mr.Lone摘下了墨鏡,笑著問。
黃昏的餘暉照在他因為混合了東西方之美而顯得分外冷清俊美的五官上,再輔以那個發自內心的大大笑容,原先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感立刻就減退了不少。
就像一個冷眼世間的美麗雕像突然有了靈魂。
呂竹低眉一笑,搶先出發:「好!」
眼看呂竹偷跑,Mr.Lone失笑地搖了一下頭,揮鞭催馬緊緊追了上去,徒留一地的手下無聲地蹲守在原地執行遠距離的安保任務。
也許那些敵人,等的就是這一刻。
感覺到背後傳來的破空之聲,呂竹拉動韁繩扭轉方向,險之又險地避過了來自背後的冷槍。
回頭一看,跟在他後頭的Mr.Lone所遭遇的冷槍更多,即使他反應靈敏馬術高超險險避過了向他射擊的子彈,身下的馬卻是已經中了一槍,歪著就要往地上倒——
「抓緊我的手!」呂竹回身催馬到將要隨著馬匹一起跌倒的Mr.Lone身邊,吃力地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帶上自己身後。
眼角餘光看到自己手下已經和那些路人打扮突然發難的殺手纏鬥了起來,兼且路上還不時暴起幾個隱藏的殺手……
生怕接下來的冷槍會傷到人,Mr.Lone低聲在呂竹耳邊喊了一聲:「走!」
呂竹聞言,亦毫不遲疑地催馬而去。
中途,那接連不斷的冷槍不僅再次打中了他們用以逃命的坐騎,也打中了Mr.Lone的左肩。
沒法,兩人跳下傷馬,牽著手就往偏僻的小巷裡鑽。
直到背後的槍聲從此起彼伏到逐漸減弱再到了無聲息,呂竹和Mr.Lone兩人這才緩了一口氣,各自倚靠在牆邊大口喘息。
「你的手怎麼樣了?」呂竹關切地問。
「沒事,在紐約的時候,更可怕的我都遭遇過。」Mr.Lone搖搖頭:想起曾經有一次他幾乎被逼到了火車軌道上前有鋼鐵列車後有兇惡追兵,最後也都九死一生逃了出來。
按理說,他有那麼豐富的被追殺、暗殺的經驗,肩膀上這一槍是不應該中的。
但是如果他躲開,受傷的絕對會是前方顧忌著騎馬防守力大減的呂竹。
因此他壓根就沒打算躲,直接是用自己的身軀擋下了這一記算準了必有一人受傷的惡毒冷槍。
「想不到他們居然這麼猖狂,追到了這裡……」呂竹話里的意思是指這些被派來的殺手居然膽敢跨國追到香江這邊,但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另一隊埋伏的人馬哈哈大笑著從黑暗的巷道里冒了出來。
「沒錯,我們的確追到了這裡!」雖然呂竹說的英語,但這一句也不是什麼困難的複雜長句,這一隊古惑仔里就有著白紙扇級的高學歷軍師型,聽到這麼一句,還以為呂竹他們發現了自己,急忙傾巢而出。
看呂竹那一臉懊悔恨不得扇自己這個烏鴉嘴幾巴掌的樣子,Mr.Lone連忙上前一步護住她,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更是拿出了一把銀色手.槍。
「大佬,他有槍!」這一批埋伏的古惑仔儼然不如先前個個配槍的殺手那樣又壕又高水準,看到Mr.Lone拿出了槍立刻就驚叫出聲。
「怕什麼,這裡是銅鑼灣,是我們的地盤,諒這個假鬼佬也不敢在鬧市開槍——」說著就被Mr.Lone的冷眼瞪上,於是這個說話的大佬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死鴨子嘴硬,「再說了,就算他敢開槍,就那麼幾顆子彈能打多少人?」
被大佬的話驚醒,這一隊幾十人的古惑仔似乎也有了膽氣:沒錯,假鬼佬只有一支槍,他們可是足足有幾十人!
那些外國殺手不敢到鬧市這邊來搞事,所以這個就是他們社團千載難逢的機會!
只要倒霉的不是自己,那麼這一趟的賞金可是豐厚得很!
「你們又是這樣人多欺負人少?」這熟悉的囂張姿態,令呂竹立刻想起了當初按住古仔暴打的那些毫無江湖道義的古惑仔。
「是啊,我們就是人多欺負你們人少,又怎麼樣?!」古惑仔里的大佬縮在人群里,用最慫的姿態喊出了最囂張的話語。
「哦……原來人多真的可以欺負人少啊,南哥,我們這次帶了多少人啊?」另一處黑暗之中,傳來了古仔明知故問的清朗聲音。
「我叫的是五百,不過兄弟們給面子,來的可能不止。」那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緩緩從黑暗中走出。
長發飄逸,飛揚意氣,眉目依稀似當年。
「南、南哥……」本以為這個曾經叱吒一時的銅鑼灣揸fit人已經退隱江湖沉迷打機,現在是他們新人的天下……想不到,人家一出場,都不用動手,光憑那氣勢就已經壓下了自己這一邊。
「銅鑼灣是你們的?!還敢人多欺負人少搞埋伏?!」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古仔上前就是兩腳。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一時糊塗……南哥!古仔大哥,你們原諒我們吧,有怪莫怪細路仔不識世界……」也就古仔上前兩下加其他人圍過來之後,這一群曾經不可一世囂張異常的古惑仔立刻哭爹喊娘地求其饒來。
「這些就是香江的『古惑仔』嗎?」英文里一時找不到相應的辭彙,所以Mr.Lone是直接學了發音,問呂竹道。
「是呀,我們都是古惑仔。」大概能明白Mr.Lone的疑問,伊面先一步回答了他。
隨後,他又看向了呂竹,眼神複雜得很:「所以呢,好女仔是不應該和古惑仔行埋一齊的,今晚正好我替手下找場子能順便幫你……們,以後就自己小心點吧。」
粵語里,「行埋一齊」的意思除了一行人同路並肩之外,還有一層就是男女之間因為相愛而走在一起。
經歷過不該強求卻強求同路所導致的陰陽相隔,所以他這一次,不敢再強求了。
寧願一開始就沒有開始,這樣才沒有結束的痛苦。
呂竹垂下眼睫,輕聲應了一聲:「多謝……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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