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高一籌

聽到谷花明日夏的話，龍言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除了這兩瓶之外，還有其他解藥嗎？」

谷花明日夏搖搖頭：「沒有了。」

「你留著一瓶，以防萬一。」說話間，龍言從口袋裡掏出一瓶解藥，強行塞到谷花明日夏的手裡。

還沒等谷花明日夏開口拒絕，她和龍言就看到了已經從衛生間走出來的長谷川千奈美。

兩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同時閉嘴、同時收手。

長谷川千奈美坐回座位沒多久，三杯白咖啡也上了桌。

……

晚上七點半，梅機關，機關長辦公室。

「船……炸了？？？」夏目賢人低頭看著手中的文件，雖然面無表情，但他的眼睛里已經在冒火。

這艘船上運的，是清泉上野準備的毒.氣.彈。

它們本來要送往上海的各個倉庫，等到歸零計劃實施后，將分佈在各地的國.共.兩.黨集中到上海，然後趁此機會將他們一舉殲滅。

但是現在船炸了，留在上海的毒.氣.彈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想要重新製作，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這無異於拖慢了他們整個計劃的進度。

這期間會發生什麼變數，誰也不知道。

「是的，被炸了。」齋藤流躬身站在夏目賢人面前：「有附近的出海的漁民看到，是被美國的轟炸機炸的。」

「葉沖那邊情況如何？」

「電台監聽工作正常進行，沒有發現異常。」

「池誠呢？」

「沒有和夏目中佐接觸過。」

「和人和林小庄呢？」

「已經和葉沖見面，偶爾和谷花、長谷川兩人吃飯，其他一切正常。」

夏目賢人緩緩起身：「一切正常，你告訴我，船是怎麼沒的？」

「這……」齋藤流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宮本少佐那邊也說一切正常，但是我覺得有一點不太正常。」

「什麼？」

「宮本少佐遞交上來的報告上說，夏目中佐和林少佐偶爾會去上海夢庭煙館。」齋藤流低著頭：「據我所知，夏目中佐和林少佐不抽煙。」

夏目賢人將文件放好，右手拇指輕輕在桌面點著：「讓人調查一下煙館，但是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是！」

「對了，吉野英士呢？」夏目賢人頓了一下，開口道。

「還在當他的圖書館管理員，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夏目賢人點點頭：「之前那個在咖啡廳的人抓到了嗎？」

齋藤流低下頭：「沒有。」

「池誠還真沉得住氣。」夏目賢人擺擺手：「行了，如果還查不出異常，一個星期之後收網，不用再盯了，我就不信了，上海那麼多共.黨，還問不出什麼來。」

「是！」

機關長辦公室門口，金田隆平眯了眯眼睛，抬腳往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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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下午三點，亞合旅館。

「咚咚咚～」

龍言按照幾人約定的暗號敲響了房門，葉沖把門打開之後，龍言將一個小瓶子交到了他的手中。

「這是？」葉沖關上大門，站在原地，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龍言看著葉沖：「已經確定了，清泉上野準備在歸零計劃實施之後，在上海發.射.毒.氣.彈。」

葉沖舉起小瓶子，開口問道：「那這是？」

「毒.氣的解藥。」

「哪裡來的？」

「谷花明日夏給的。」

「谷花明日夏？」聞言，葉沖眉頭皺起：「她怎麼會給你這種東西？她手裡的解藥又是哪裡來的？」

「她是京都帝國大學醫學部附屬研究院的研究員，她的老師負責的正是毒.氣.彈這個項目。」龍言開口道：「負責運送毒.氣.彈的船已經炸毀，現在的問題是，在這之前，已經有人往上海運送了一批毒.氣.彈，另外，夏目賢人準備動手抓你們了，時間在五天之後。」

「消息哪裡來的？可靠嗎？」

「金田隆平。」

「好，我去通知池誠他們，你想辦法安排一下。」

「你呢？」

葉沖將小瓶子收好：「你不是說上海還有一批毒.氣.彈嗎？我必須把它們全部找出來。」

龍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折好的白紙，遞給葉沖：「這是我在家裡找到的、我抄錄下來的。」

葉沖一臉疑惑：「在家裡找到的東西，你給我幹什麼？」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聞言，葉沖沒有再猶豫，三兩下打開了龍言給他的紙條。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數字，每行數字的最上方，都標有一個時間。

葉沖嘴巴張了張：「這是……黑碼？！！」

這是他教給清泉純子的黑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清泉純子可能已經在為夏目賢人工作了。」龍言雙手插在褲兜，搖搖頭：「抱歉，我還是沒能讓她遠離這場戰爭。」

「讓開！！！」

「搜查，都把手舉起來！！！」

龍言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騷亂聲。

他們的中文不太標準，帶著非常濃厚的日本口音，一聽就是日本人。

龍言和葉沖同時轉過頭，對上了對方的雙眼。

僅僅只愣了一秒鐘，他們便同時轉過身，開始快速收拾桌上的文件和各種各樣的資料。

外面的人搜查的速度很快，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葉沖走到窗戶邊，拉開窗帘，低頭往下看去，眉頭越皺越緊。

下面全部都是日本人！！！

亞合旅館已經被包圍了！！！

「怎麼回事？不是說一個星期之後動手嗎？怎麼現在就過來了？」龍言有些慌亂的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心跳越來越快。

「來不及了，不要收了！」葉沖轉過身把垃圾桶踢了過來，然後將桌上的文件和資料拿過來，倒上烈酒之後，用火柴點燃，扔進了垃圾桶。

龍言看著腳下的火光，眼珠左右轉動：「你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去拖住他們。」

葉沖一把抓住龍言的手臂：「夏目賢人早就已經懷疑你了，你出去沒有好結果！」

「總比你出去強！」龍言反手抓住葉沖：「你別忘了，你只是個養子，而我母親是貨真價實的公主！」

葉沖盯著龍言看了幾秒鐘，咬了咬牙，最終鬆開了抓住他的那隻手：「你可別給我出什麼事。」

「嘭！！！」

在葉沖一頭扎進洗手間的同時，大門被暴力的踢開。

憲兵隊和行動隊的人瞬間湧入了房間，把龍言圍在中間。

行動隊的十個人中，龍言看到了扁頭、阿達和阿慶。

桌上放著電台，他的腳下，文件和資料還在燃燒，在這間略顯陰暗的房間內，這火光是那麼的耀眼。

看到龍言，房間內的所有人都同時愣住了。

其中一名憲兵放下手中的步.槍，疑惑道：「夏目中佐，你怎麼……」

「把他抓起來！」

這名憲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聲音無情的打斷。

大門口處，龍言看到了一個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夏目賢人。

站在夏目賢人身後的，是陳深、唐山海和曾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