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

洛南秋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江陌：「給，你的。錄取通知書。估計是地址太像一起寄我家了。」

江陌順手接過：「麻煩了。」

洛南秋邊往裡面走邊漫不經心道：「你也報的六中。」

「也？」

洛南秋在沙發上坐下：「哦，我也報的六中來著。」

說完又覺得還缺點什麼，又補充道：「保送的。」

江陌：「……」

那你參加個屁的中考。

不過即使內心是如此吐槽的，嘴上還是得留點口德：「保送還要中考？」

「不用。我就是想體驗一下中考題。」

江陌表示無言以對。

「你呢，成績那麼好沒有學校肯給保送名額？」

「拒絕了。」

洛南秋不解：「為什麼？」

「轉學，要分。」

「哦對，你是邢海市的來著。」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將近半個小時。聊著聊著手機簡訊提示音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兩人不約而同地點開信息，發現是濱江六中發來的群發通知。

親愛的洛南秋/江陌同學：「恭喜你順利被我校錄取。濱江六中作為濱江市重點實驗高中之一，非常歡迎你的到來。經考察，你的中考綜合成績符合我校奧賽班/實驗班的評選標準，請於三日後到我校致遠樓參加選拔考試，請帶好相關考試用具，具體考場安排見學校公告欄。」

註：入選奧賽班/實驗班的同學開學時間為八月二十日，其他普通班級於九月一日正式開學。

江陌：「……」

洛南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編寫這條簡訊的人有點雞賊。

「……六中還搞尖子班。」江陌扯了扯嘴角。——他個人認為，設立尖子班有點特殊化……有點不公平。

「正常。濱江市每所重點都有。」洛南秋道。

江陌盯著手機屏幕想了想，最終果斷放棄自己研究路線的計劃，道：「考試一起去？」

「行。」洛南秋也沒多問，爽快地答應了。

江.神仙級路痴.陌找到了人肉導航，餘下兩天都神清氣爽，心情甚是愉悅。

雖然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來。

考試那天，江陌剛晨跑回來，就看見洛南秋正倚在他家門口玩手機。

洛南秋餘光瞥見他回來，放下手機，朝他走來：「我剛想發消息問你起床沒。」

「早起了。跑步去了。買了早餐，」江陌揚了揚手中的紙袋，「吃嗎？」

洛南秋習慣性地拒絕：「吃過了。」

然而肚子卻很不給面子地響了一下。

洛南秋：「……」

江陌面無表情地把紙袋塞給他：「吃。」

「……哦。」

江陌輸了密碼后開了門，在換鞋的空隙發現裡面的智能門禁系統顯示五分鐘前門鈴響了56次。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他木著臉轉頭對正悶頭吃早餐的洛南秋道：「我給你電話號。下次別折騰那可憐的門鈴了好嗎。」

洛某人毫不心虛，含含糊糊地應了句：「嗯。」

江陌掏出手機把自己電話號用微信發給了他，然後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沖了個澡，出來時，洛南秋已經把早餐都吃完了。

「你穿黑的？」洛南秋見他套了件黑色T恤，問道。

「有問題？」

「熱。」

「那我換件白的。」江陌又回去換了件白色的，又搭了件黑色長褲。

洛南秋今天也是很隨性，白色的短袖襯衫，同樣搭了件黑色長褲。

兩人一人拎了一個書包，裡邊裝了一些考試必要的用具，仔細想想也沒有什麼好帶的，便直接出了門。洛南秋領著江陌坐地鐵到了六中。才剛到校門口，有個眼尖的保安大叔就沖他們瘋狂招呼：「來考試的？快進去吧，還有半小時開考了!遲到進不去啦!」

聞言，兩人只好稍稍加快了腳步。來考試的人不多，也就一百來個，偌大的校園顯得極為空曠安靜。

「致遠樓……在哪。」江陌問。

「不知道，沒來過，瞎走。」洛南秋單肩背著書包，邊走邊道。

洛大爺向來方向感極好，沒多久還真讓他瞎走給找到了致遠樓。其餘人都到了個七七八八，幾乎都圍在一樓公告欄查考場。六中安排考試的方式不按常理出牌，別的學校大多按排名，六中非得搞電腦隨機。

一共四個考場，每個考場25個考生。

正當他們糾結要不要過去時，人群中居然有人朝他倆一路小跑過來。

「洛，洛南秋同學，好，好久不見。你，你在，在B考場1號。」這人是個長得並不算高的男生，鼻樑上架著一副鏡片快趕上啤酒瓶底的黑框眼鏡，說話跟舌頭打結了似的。

「哦。」洛南秋面無表情，「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男生：「……」謝謝。有被冒犯到。還是那麼不給面子。

江陌表面上面無波瀾，實則內心在嘀咕：「那我呢。」

「以前班長。」洛南秋簡單向江陌介紹道。

「你，你好，我叫張遠。」那男生朝江陌打招呼。

江陌禮貌性地回道：「江陌。他鄰居。」

張遠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猛然想起了什麼，對他道：「對，對了，我剛剛好像看見了你的名字。」結果未等江陌回答就自顧自地奔回去看了。

江陌：「……」還挺我行我素。

不過真是謝謝了。畢竟那邊人那麼多他並不是很想去擠。

沒一會兒，張遠就回來了，還帶著另外兩個男生。

「江陌同學，你的考場跟洛南秋的一樣，座位號是6號。」張遠率先道。

「羅榮，看看，還真是秋哥。」其中比較高一些的男生拉著另一個比較胖些的男生興奮道。

「哇，秋哥這是要來六中霸榜了啊，早知道報九中了。」羅榮哭喪著臉，鬱悶道，「唉，雲濤，我倆註定又是配角啊。」

說的雖然有些浮誇，不過的確是大實話。

洛南秋木著臉，漠然道：「少來。」

兩人早已習慣了洛南秋的冷漠，又熱情不減地把話頭轉向了江陌：「帥哥你誰啊？居然能和『獨行少俠』秋哥一起來。難得他這次沒有踩點到考場。」

江陌同樣是木著臉：「鄰居，順路。」

羅榮又八卦道：「帥哥你尊姓大名啊？交個朋友？」

「江陌。」

這時，原本以沉默為樂的洛南秋開了口，一開口就死一片人：「別交。人隔壁市狀元。」

羅榮臉都僵了：「卧槽。」

張遠同樣是當場凝固：「……厲害。」

季雲濤反應雖然沒有他們倆那麼誇張，但也是情不自禁地感嘆道：「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