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小姐，我剛剛就想問了，」七葉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問，「五大人怎麼不見了？你們是吵架起爭執了？」

「小竹竹啊。」葉輕眉抿著嘴，不太高興地說，「他去趕幾隻蒼蠅。」

「哦。」

七葉心想，看你這咬牙切齒的樣子，哪裡是蒼蠅，是敵人吧！還是不太好打發的那種！

「明天，我要看到新的。」葉輕眉指了指七葉抱在懷裡的東西，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地威脅，「不然，你知道的。」

七葉大概是被威脅多了，也不像第一次那樣誠惶誠恐，反倒有一點死豬不怕開水燙：「是，小姐！」

不知道該把現在的狀況歸結於「破窗效應」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葉輕眉離開工坊之後，去了費介的葯廬，鬼使神差地拿來一樣東西，匆匆回到回到太平別院的時候見到了李雲昊。

「小葉子···」

「閉嘴。」

「嗯？」

「抱歉。」這是葉輕眉今天第二次講這話了，勇於認錯一直是葉輕眉的優點，「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嗎？」

「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李雲昊說，「我母后也是因為我，一時急昏了，才給你下了那種旨意。」

「皇後娘娘一直是這個脾氣，我又不是不知道，況且，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葉輕眉覺得今天一天的說話量已經超標很多了，實在有些不想開口，「所以為什麼呢？」

你老娘給我下這種旨意，我到底是出觸碰到了她的哪根神經？讓她把所有的負面的詞語都砸到我身上，連狐媚都用上了。

狐媚？

她要是有這個詞，她還用單身到現在嗎？

她是漂亮！美麗！仙氣！好嘛！

「我病還未痊癒便封了一個女子，母后便以為而你一個外人插手東宮之事實不應該。」其實那時的話還更難聽，李雲昊不敢對葉輕眉說出來，可是即使砍去枝椏，粉飾一番，還是不好聽。

皇后還說「葉輕眉此女，巧言令色、不安於室，如今就哄著你納了一個東夷之地的俘虜，將來你繼承大統，難道還想要插手政務嗎？」

「我？」葉輕眉被氣笑了，「人家一個姑娘家，一路照顧你，從邊界到京都，要是沒有她，你還不知道怎麼樣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這···」

李雲昊還沒有說什麼，葉輕眉又是機關槍似的說了一陣話：「還是你打算吃了不認，不打算給她一個名分？」

「我···」

「不打算給她一個名分，你讓她一個異國女子如何在這京都，在這宮中生活，做你的宮女嗎？」

「小葉子。」李雲昊終於能說一句話，「我並沒有打算做一個渣男。」

這渣男一詞還是他從葉輕眉嘴裡知道的，那時她就對著一個拋妻棄子的男人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渣男」。李雲昊並不打算和那種人為伍。

「哦？」葉輕眉說出了一句經典的話，「是嗎？我不信！」

然而李雲昊不是21世紀的靈魂沒有體會這一層，他只是板著臉說：「不論你信與不信，我並沒有這種想法。」

「原本你們打算怎麼對她的？做宮女還是處死？」以皇后給她一封處死的懿旨來看，她下一道弄死寧芳娘更是容易地像捏死一隻螞蟻。至於善良和不忍，在王妃的時候葉輕眉相信她還留存一點，如今怕是只剩了一點裝的吧。

「母后不會對她做什麼的。」李雲昊說，「她已有身孕在身。」

「原來是為了孫子。」葉輕眉歪著腦袋看了李雲昊一樣，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上前戳了他一下，「你還是李雲昊嗎？」

「我還是太子。」李雲昊說。

「那麼太子殿下，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我母後知道錯了，她也受到懲罰了，你就不要讓五竹再去嚇她了。她年紀也大了，實在不好再受到驚嚇。」

葉輕眉原本也沒想做什麼，那個時候只不過怒火驅逐了理智，才讓五竹去嚇一嚇皇后，聽到李雲昊的話，便一口答應：「行！」

不過她是明白了，李雲昊來這一趟，不是為了道歉，是為了五竹！

「除了這件事，你還有其他的事要和我說嗎？」葉輕眉說，「我看你走路還不利索。」

李雲昊頓了一下，還是說起了另一件事：「陳萍萍安插在北魏的探子傳來消息，苦荷可能到了宗師。有消息顯是十幾年前，他和肖恩被魏帝一起派去了北地，去時一隊人馬，可是回來時就只有肖恩和苦荷，所有人都以為他們一無所獲，可是他們卻在之後的一年內武功突飛猛進，肖恩雖然沒有一日千里卻也名列絕頂高手之列，苦荷更是到了宗師之境，你知道他們去過哪裡嗎？」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知道北魏的事？」葉輕眉反問。

「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葉輕眉說，「陳萍萍不是抓了肖恩嗎？你們問不出來？」

「肖恩不肯說。」

「還有陳萍萍問不出來的消息。」

「肖恩乃北魏緹騎首領，一般手段對付他沒有用。」李雲昊也希望陳萍萍能夠從肖恩口裡套出那個神廟的消息，可是搞情報的肖恩同樣也知道，他不說還有一線生機，若是說了，怕是就必死無疑。

所以，陳萍萍和肖恩如今還在僵持，陳萍萍想要從他嘴裡套出北魏和神廟的消息，所以不會弄死他，而肖恩知道陳萍萍想要從他嘴裡套出消息，他不說陳萍萍就不會讓他死，無論是南慶的仇人還是北魏的探子都殺不了他。

他們陷入了一場拉力賽，就看誰的耐性更強。

「所以你就跑我這裡來發瘋？」

「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北地出來的。」

「可我三、四歲就在大魏生活了。」你是期待我生而知之還是期待我騙你。

「五竹已經不小了。」你不知道，可是五竹當時已經不小了。這麼些年他的長相一點都沒有變，李雲昊很難不懷疑五竹和葉輕眉和神廟的關係。

「他記性不好。」

「不過是十幾年前的事情。」

葉輕眉很不喜歡這種藏著掖著的說話方式，她一直覺得搞權術陰謀的人就是被自己的話活活憋出病的，然而她還真的不能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