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紅色鬱金香（8）
我把目光移向小女孩的身上，她此時也已經轉身，離開茶几，朝一側的屋子走去，站在門口，她手扶著門框。
「你能進來陪我玩嗎？」她向我發出邀請。
我打了個哈欠，儘管興趣不大，但還是起身，跟著她進了屋。
屋子裡滿是玩具，收拾得很整齊，但想到再過片刻，此地就將是另一副天地，心感蘇澤皓這單親爸爸的不容易。
很自然的，我想到了老爸，不過兒時的我可沒這麼多玩具。
「這些都是你的寶貝嗎？」我問道。
「是呀。」她稚聲回答道。
或許是放下了對我的戒備，她開始把自己最心水的玩具都拿出來，並一一同我分享和講解。
「阿姨？」玩了一會，她突然走近我，在我身邊放低了音量。
「什麼？」我對這一聲稱謂有微微不適，愕然的著著小小個頭的她。
「我們可以拆你剛剛買的玩具嗎？」她直視著我的眼睛問道。
「可以呀，現在是你的了，你可以自由支配。」
她歡脫的走出屋外，但很快又走了近來。「我拿不動，你幫我拿。」如果不是因為特有的童聲，這明顯是命令的口吻嘛。
我機械式的站起身，從沙發上拿過玩具，並朝陽台的方向望了一眼，蘇澤皓依然在打電話，他完全不擔心我和他女兒會相處不來。
因為有了新玩具，她完全忘了我的存在，開始顧自玩著玩具。
我索性倒在地上，把頭伸進一旁的彩虹帳篷里，並儘可能讓身子也往裡面塞進去，沒過一會便睡過去了。
待我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身上不知何時蓋了一張薄被，小女孩已不在屋內，屋子裡撒落一地的玩具還來不及收拾，整間屋子都靜得有些可怕。
我欠起身，在原地靜坐了片刻，側耳聽了會屋外的動靜，什麼也沒聽見。
沒過多久，蘇澤皓出現了，他站在門口朝屋內看了一眼，見我已經醒來，走進房間。「你還好吧？」他蹲下來，低聲對我說。
「我睡很久了嗎？」我直視著他的雙眼，腦子裡閃回起小女孩的雙眸。
「幾個小時吧。」
我想站起來，眼前有些發黑。「扶我起來。」我把手伸向空中，用略帶撒嬌的語氣對他說。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輕輕將我扶起並把我攬進了懷裡。
「晚上留下來，好不好？」他在我耳邊輕輕說。
「啊？留下來給你女兒講床邊故事嗎？」我略帶抱怨的語氣說道，「我可不會講太溫馨的童話故事哦，恐怖故事倒是知道不少。」
他突然抱緊我。
沉默有頃之後，他方才開口。「這裡只有我和你，沒有第三者。」
「不要。」我淡淡開口，「我不要留下來。」
他一點也不掩飾對我身體的渴望，但出於尊重，他在一味克制罷了，這種克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是極限。
我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輕輕拍拍他的臉。
他看著我，眼神里寫滿渴望，我輕輕吻住了他的唇，他突然用力把我抵在了牆上。「我想要你，可以嗎？」他喘著粗氣，在我耳邊輕聲問道。
我拚命搖頭。
「為什麼？為什麼？」他一邊用力吻，一邊發問，卻並沒有要鬆開我的意思。
手腕被勒得生疼，我大叫著出聲，他終於鬆手。
「對不起，我想回家了。」我低頭頭，站在他面前，緊貼著他的胸。
送我回去的路上，我們誰也沒開口說話，有些東西亘在我和他之間，具體是什麼，蘇澤皓十分清楚，但他無能為力。
我整個人陷進座椅里，頭靠在椅背上，臉色有些蒼白，初初還有想哭的慾望，但隨著華燈初上，道路兩旁的街景開始顯現出別樣的魅力，那種慾望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這盛世值得我用更好的狀態去活的念頭，我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起來，內心升騰起一股莫名的奮鬥激情。
在樓下，我和蘇澤皓告別。
「我愛你，安鈺淇。」他吻吻我額頭，輕聲對我說。
「嗯。」我咧嘴沖他淡然一笑，在他臉頰兩側各留一吻，然後下車，揮手向他告別。
樓下，戴文娜站在入口處，遠遠的朝我招手。
「喂，你什麼時候來的？」走近后，我有些詫異的問道。
「剛到不久呀。」她淡淡的說。「你去蘇澤皓家了嗎？」
「你跟蹤我？」
「用得著嗎？他媽媽跟我說了。」
「你們關係這麼近的嗎？」我再一次愕然。
「雲洲可比不了浦城，總共就這麼大點圈子，他媽媽和我媽媽都是書法協會的會員，世交談不上，但算是老相識了。」
「哦，所以，她跟你說什麼了？」我問道。
「沒說什麼，問了一下你的基本情況。」
「問你？不問她自己的兒子？」我差點冷笑了出來。
「情人眼裡出西施，蘇澤皓對你的感情，你可能忽略，但她自己的兒子，她心裡有數，所以她對你有背景很關心。」
電梯門開了，裡面塞滿的傢具之類的東西，像是有人搬家，我們不得不等旁邊的電梯。
「重點是，你對我的的家庭情況也知道的不多。」我自嘲式的望著戴文娜，「需要我寫一份自我簡介之類的給你，以便下次問起來，你對答如流，算是能好好交差了，否則她肯定以為你站在我這邊，不肯透露。」
「神經呀你。」戴文娜輕踹了我一腳。「但她對你小鎮青年的背景，並不是很滿意，你懂的，人家好歹算是書香世家。」
「我家還三代從醫吶。」我沒好氣的懟了一句，今天下午對方看我的眼神已經見出些端倪，我心裡早有準備。
「什麼醫生？你是說赤腳醫生嗎？」
「怎麼？你也睢不起這個？」
「滾，你知道我討厭這種看人的眼光。」戴文娜說著，翻了我一個白眼，「我只想知道，你和蘇澤皓之間，到哪一步了，你感覺他對你如何？」
「這個，你得去問他吧，他迫不及待想得到我身體，至於其他的，最近不一直忙嗎？來不及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