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紅色鬱金香（9）
戴文娜不可思議的看了我一眼。
「人家是個正常的男人，有生理需求很正常好不好，更何況人家已經認定你是他女朋友了，對你有慾望你該高興才是，若是沒有慾望，那才有問題。」
到家后，我在感房把泡好的紅茶端到客廳，兩個女人盤腿坐在沙發上，繼續剛才的話題。
「難道說，你對蘇澤皓完全沒有慾望？」
我端著茶，目光注視著前方的某個地方，注意力有些泛泛，腦子裡一會是蘇澤皓的身影，同時也閃回過那個小女孩的身影，最後定格在影子君身上。
我被這個念頭給困擾住了，慾望，對，戴文娜剛剛說的慾望，即使在明明知道影子君的心完全不在我身上之後，我對他的慾望依舊十分強烈。
可對蘇澤皓，能說沒有慾望嗎？那也不全對，只是不那麼強烈罷了，又或者有所顧忌。
「你覺得，我會是個合格的后媽人選嗎？」我慢悠悠的問戴文娜。
我能明顯感覺，在聽到「后媽」二字之後，戴文娜有明顯的吃驚表情，但轉瞬即逝，接著是長長的沉默。
「或許，這是蘇澤皓選擇下一任伴侶最重要的條件，或者說是他的家人們最關心的吧？」見戴文娜沒出聲，我轉頭追問道。
「所以，你介意這個嗎？」戴文娜問出了蘇澤皓的同款問題。
「那可是條活生生的生命，我要不介意那才見鬼了。」我把頭靠在椅背上，長長的嘆了口氣，「今天，他吻我的時候，我情不自禁就想到了他的前妻和他的女兒，總覺得背後有不止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那最初，你為什麼又答應了他的追求？」戴文娜不解的看著我。
「你可以說是因為寂寞。」我自嘲了一句。
「你腦子有病，得治。」戴文娜再次踹了我一腳。
我沒出聲，仰頭望著天花板發獃，有些語言無以言表的情緒在心裡滋生。
「當初想撮合你們，我真沒考慮這些。」戴文娜見我一直沉默，稍帶歉意的說。
「感情的事情，怎麼能怪別人？」
我皺著眉頭，盯著前方花瓶里的鬱金香，近些日子，蘇澤皓幾乎每隔幾天便會送一束鮮花到我家裡。
「小歐以前和蘇澤皓的媽媽，感情好嗎？」我轉頭問戴文娜。
「挺好的吧，那會蘇澤皓又不住雲洲，但據說初次見面時，對方給他媽媽送了價值不菲的禮物，挺大手筆的，目前兩人因為那個小鬼的原因，還維繫著不錯的關係。」
「是嗎？」我腦子裡想起小女孩今天說起她媽媽時的情形。「那當初，為什麼離婚？」
「有更好的人出現，然後權衡之後做出了選擇，人家現在過得很幸福好吧。」
「這麼說，蘇澤皓是被逼無奈失去了至愛的女人？」
「他很少對這段感情發表意見，但據說私下沒有再見過對方，有任何問題，都是他媽媽出面去見小歐，因為是心理上過不了那個坎。」戴文娜撇撇嘴，淡淡說道。「蘇澤皓的個性你知道的，很驕傲的一個人，即使是現在，追他的人其實也不是沒有，而且我所認識的就有好幾個，條件也不差吶。」
「那你為什麼要撮合我和他？」我白了戴文娜一眼。
「你想知道真實情況？」
我點點頭。
「因為他說他一直放不下你，如果不是當初你告訴我，你在浦城已經名花有主，他殺去浦城找你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而且，他離婚後，一直單著，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那個小團隊上。」
「你替他編的故事吧？」我懷疑道。
「信不信由你，但目前這種狀況，不管你們最後結果如何，但有一件事情已經不可逆轉，那便是他離過婚，且有了一個孩子，選擇任何一個女人陪他走後面的路，都不可避名的要擔起『后媽』這個責任，也意味著，無法得到一份完整的愛，必竟，和愛相比，責任心和擔當才是一個男人最重要的門面。」
「那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一個合格的『后媽』人選嗎？」我再次重複那個問題。
戴文娜咽了咽口水，若言又止。
「我來自單親家庭，我媽去世時，我老爸也才三十多不到四十，最初幾年裡，他意志消沉，對我也不是很好，但卻拒絕再娶，用他自己的話說，他可以對我發脾氣，可以因為心情不好冷落我，但不希望第三者這樣對我，所以小時的我對后媽這個詞的唯一概念就是，這可能是個惡魔或毒皇后般的存在。」
「那你現在，是感激你爸多一點，還是替他惋惜？」
「兩者都有，但作為一個個體，惋惜更大，正如你說的，責任心和擔當對於一個父親的角角來說，似乎更重要。」
「那你對蘇澤皓，是什麼樣一種情感？」
「有點複雜。」我掩面長嘆了一聲，「可我現在只想要一份完整的戀愛，沒有第三者打擾的那一種。」
「你覺得他女兒是橫亘在你們之間的第三者？」
「難道不是嗎？」我苦笑著看著戴文娜，「每次約會，我都得假意扮演一個善良阿姨的角色，然後陪一個三歲小孩玩遊戲。」
「你愛蘇澤皓嗎？」
我點點頭。「嗯，當然，但是必須承認，有雜念，而且這些客觀因素在某種情況下，會慢慢削減我對他的感情和熱情，我想，他亦是這樣吧。」
戴文娜輕輕環住我的肩膀。
「而且，上一份感情，耗費了他太多的熱情和精力，我在他身上已經感覺不到過去的那份激情了，甚至很多事情過去他極其講究儀式感，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對我似乎並沒有在乎這些。」
「你過去，不是說過很討厭這些狗屁儀式感嗎？」
「討厭歸討厭，但該有的不應該還有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戴文娜說著，突然在我額頭輕輕嘬了一下。
我推開她，並嫌棄似的用手去抹額頭，「神經呀你。」她突然的親昵舉動，令我莫名想起「紅桃皇后」劉思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