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火珠

靈火珠

潤玉大略解釋了幾句火神涅槃遇襲的事情。左右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

郁烈道:「火神出事,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就是你吧?」

潤玉本來想回一句:你對這些事倒是熟悉。但他心中突然一動,聯想起郁烈與郁冥真的關係,已經到了嘴邊的話便轉了個彎:「好在我也沒在偷襲者手裡討到好處,旭鳳又安然歸來,現在倒真沒有多少人懷疑我。」

郁烈道:「你受傷了?」

潤玉對上對面那雙盛著關切的眼睛,心下微暖,道:「只是一些灼傷,沒有大礙。」

郁烈說:「所以剛剛火神是來幫你療傷?你與他水火不相容,療傷效果恐怕大打折扣——傷在哪兒了,我看看。」

潤玉猶豫了一會兒,將衣袖拉起來,露出沒有好全的傷口。看得出旭鳳也是很認真地幫著療傷了,但水火針鋒相對,他若是想讓這傷口痊癒,實力要高出潤玉一倍才行,很顯然,他的修為還沒有達到那種水平。

郁烈也不多言,掌中凝聚起淡藍的水系靈力,慢慢修復著傷處。不多時,傷口便已經完全痊癒,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好了。」郁烈收了手,得意道:「怎麼樣,我比他強吧?」

潤玉將衣袖整好,聞言失笑,「怎麼像個小孩子似的,什麼都要比一比。」

這種話可刺不穿郁烈的厚臉皮,他煞有介事地掰著手指細數,「你看,一個既可以當陪聊又可以當護衛還可以當醫師的人,你真的不考慮來一個嗎?數量有限,僅此一人,先到先得,童叟無欺,留下就是賺到,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啊。」

潤玉無奈道:「所以,括蒼君是鐵了心要賴在璇璣宮當一個仙侍了?」

郁烈道:「放心,有生死簿作為遮掩,就算是天帝親至,也看不穿我的身份,不會給你惹麻煩的。」他這話也是事實。天帝天後境界在入微[5]與化神之間,雖已觸及大道,卻並未與道合真,自然看不破生死簿的偽裝。

但潤玉想說的並不是這個,「我只是隱約覺得,冥界連發兩道詔令,前倨而後恭,似是有些不妥。」

郁烈毫不在意地說:「這個不必特意探查,第二次的旨意的確是真真能做出來的事情,而第一次……九成把握,是積玉殿所為。」

「積玉殿?」

郁烈道:「就是冥后——唔,現在應該叫昭烈太后了。真真登位的時候冥界比較混亂,她離真真最近,矯詔殺我,也算符合她的風格。可惜,除非她自己登基做冥帝,否則我這根眼中釘肉中刺,她就還得繼續忍下去。」

郁烈說這話時神情十分冷淡,說起前冥后時也無甚尊敬之意。

似是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郁烈話鋒一轉,「他們愛怎麼搞怎麼搞,左右也找不到我,我只當不知道。好不容易混上天界,自然要仰賴夜神殿下照拂,多呆些時日。」

兩人雖然相識不久,郁烈的畫風也和天界格格不入,但難得與他相處的時候十分舒心,所以潤玉也不是真心趕他走,聞言便笑著喝茶,不說話了。

郁烈倒是想起來自己還沒有介紹一下自己的假身份,於是便說:「現在我用的是傅清這個名字。傅清,字鏡城——名字是假的,表字卻是真的。當初師父給我取了這個字,我在冥界從未用過,現在正好拿出來一用,也不必擔心被人戳穿。……以後你可喚我鏡城。」

郁烈說起「鏡城」二字時,眉目微微柔和,想來他與他的師父關係還不錯。

自那日冥帝派使節出使六界之後,冥界也正式回歸了這方天地。人員往來之間,消息流通也方便了很多。因著那接連兩道詔令,不少人對這個傳說中的括蒼君充滿了好奇,來往間不免打探些消息,但是——

「竟不曾聽聞你拜過師父。」

郁烈道:「我的師父姓許,本不是冥界人,如今也不在了。」他只說了這一句,便轉開話題,「你剛剛說那個襲擊者用的是一粒奇怪的珠子?」

潤玉取出那顆紅艷艷的珠子給他,「像是手串上的一粒珠子。」

郁烈對著珠子端詳一會兒,道:「看上去有點眼熟。」

「……你認得它?」

郁烈想了一會兒,道:「我記得郁冥覺冊封的長信殿曾有一串雙鳳曜日的瓔珞,上面就鑲了一顆差不多的珠子,只是比這個稍大一些,火氣也弱一些。如果我所記不錯的話,這好像是一顆靈火珠。火氣灼熱——曾經擁有它的人應該是一個火系宗師。」

「火系宗師……」

說到火系宗師,天帝與天後一龍一鳳,俱是火系,但他們不太可能做這種事情。除此之外,六界還有哪些火系修士……

「靈火珠雖然稀少,但想要根據這個來查,也沒有那麼容易。或許這人只是從某個地方得了這麼一顆珠子,隨手拿來做了暗器;也可能是刻意偽裝,讓人猜不到他的真實身份……可能性太多了,火神樹大招風,誰想殺他都不奇怪。這種事情,最後大多不了了之,查不出什麼的。」郁烈感慨道,「真真從小到大遭遇過十幾次刺殺,最後能查出幕後主使的,不過寥寥,更常見的是幕後之人斷尾求生,只能逮住幾個小嘍啰。」

郁烈口中的真真,自然就是現任冥帝郁冥真。

「你就一點兒不擔心?」潤玉問。他有點不理解郁烈和郁冥真的關係。說是厭惡,郁烈在提起對方時偏偏稱呼的是極為親昵的小名;說是親近,話語之間卻透著一股冷淡。

郁烈道:「郁冥覺有三子一女,只有真真繼承了『冥』字。她既然擔了這份尊榮,自然就要習慣這尊榮背後的陰暗。沒人會護她一輩子,她自己也知道。」他的語氣很平靜,顯然並不是出於嫉妒,而是真心這樣想。

潤玉並沒有辯駁。這話雖然聽著冷酷,卻也是事實。

不管怎麼說,新進的、實力低微的仙侍傅清就在璇璣宮常駐下來。

而夜神殿下也總算有了一位天官——對,就是傅清。

聽聞消息的仙人都十分不能理解:傅清,剛剛飛升,毫無根基,文不能著書作傳,武不能躍馬扛槍,夜神怎麼就提拔了這麼一個人?

——看臉嗎?

但這些議論也只是小範圍流傳了幾天,畢竟知道傅清的人不是很多,這消息本身也沒什麼重複講述的價值,很快就沒什麼人關心了。

潤玉因是夜神,作息與旁人晝夜顛倒,每日里其他人入睡時,他獨自出門,天將明未明時再獨自回來。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千年,也不覺得怎麼樣,可如今璇璣宮裡多了一個人,竟覺得驟然多出了十分熱鬧。郁烈說要做仙侍,真的就勤勤懇懇地做起了仙侍的工作。他初來天界時穿著一身暗紅色的衣袍,外表如冷焰一般熾烈灼人,而今換上天界的青衣廣袖,整個人倒顯得柔和了許多。因著潤玉司夜,郁烈也就跟著過上了晨昏顛倒的生活。潤玉倒是勸過他不必如此,郁烈卻說自己左右無事,權當打發時間。這話也不假,郁烈這個天官當得極其清閑,宮裡沒什麼事務,有他和沒他一樣,所以他就安安心心開啟休養模式,晚上和潤玉一起去布星台,白日兩個人則經常修鍊、切磋、談玄論道。如此相處一段時日後,兩人都發現彼此的性格學識竟意外相合。

「今日立冬,正星心月狐,應布五星心宿。」布星台上,潤玉對身邊的郁烈解釋。隨著他的動作,散發著熒光的星宿各自組合在一起,飛到天穹之上。

郁烈看著夜空里密密麻麻的星宿,只覺得頭要炸。

「這些星宿,什麼時候該排什麼樣的,你都記住了?」

「排星布宿其實有規律可循,結合曆法節氣便能推演得出。」

潤玉說得很輕鬆,郁烈聽得很沉重。

——他怎麼從沒發現夜神竟然還有學霸的屬性?

雖說他自己記憶力也遠超常人,天機府過的每一條情報都在他腦子裡有備份,但是這種推演、演算之類的事情,真是聽起來就讓人頭禿。

郁烈被閃閃發亮的學霸光環所震懾,決定換一個輕鬆一點的話題。

「你在這裡布星,凡間也能看到嗎?」

潤玉搖頭道:「星河分為上下兩層,現在你所看到的是上星河,凡人能看到的是下星河。」

郁烈問:「那誰負責給下星河排布星宿?」

「自然也是我。」

郁烈:「……?」

——不是天上一天人間一年?

——難道一晚上要排一年的星星?

——天界司夜這麼辛苦的嗎?

察覺到郁烈滿臉不解,潤玉解釋道:「其實需要布星的只是上星河而已,下星河會根據上星河的星宿排列自動演化星象。因此在布星時還要參考一點凡間的曆法和大勢,隨時做出相應的調整。」

郁烈瞭然點頭,發出了真心的讚歎:「你真是太聰明了。換成是我——」

——多半就隨手把星星往天上一糊,愛看不看不看拉倒。

不過這後半句話他沒能說完,因為他感到有什麼東西碰了碰自己的袖子。

郁烈低頭一看,果不其然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獸。

他認得這是潤玉養的魘獸。不知道是不是動物的敏銳,這小傢伙一直對自己有些畏懼,但又有些好奇。如今過了好些天,估計是它漸漸習慣了自己的氣息,好奇心終於壓倒了本能,開始小心翼翼地往自己身邊湊。

郁烈頓時忘了自己想說什麼,毫無形象地蹲下去,拿手招它。

魘獸湊過來,用腦袋小心地頂了頂他的手指,然後又咻地一下收回去,看看郁烈沒什麼別的動作,又小心地湊過來。如是二三,它徹底放下心來,開心地在他身邊打轉,時不時挨挨蹭蹭。蹭得高興了,一張嘴——咬住了他的衣袖。

郁烈往回拽了拽,魘獸被扯地往前幾步,並不鬆口,還津津有味地嚼了幾下。

於是郁烈十分降智地和魘獸玩起了拔河。

等潤玉排完星宿,一扭頭就看到了正和魘獸玩得不亦樂乎的人。

「……」

「……魘獸,鬆開口。鏡城,我們回去了。」

「啾啾。」

「哦。」

[5]凡人:練氣、築基、神魂、金丹;仙人:元神(尊者)、元嬰(真人)、渡劫(真君);入微(道人)、化神(道尊)、金仙(道君)、歸元(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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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評論呀~北球給評論的小可愛們跳海草舞~

或者讓郁烈給你們跳dsr%&fdjiau932#$%$&^*GF^%YTI*

[玩家]郁烈擊殺[玩家]北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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謁金門[潤玉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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