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紅葉舞

第043章 紅葉舞

第043章紅葉舞

剛走回正殿的安輕就看見滿臉悠哉的赤緋,側卧在樑上吃著梨子。安輕走上前單手背在身後,拿出了往日先生的模樣,仰頭道:「在此作甚?」

「等先生。」赤緋咬了一口清脆的梨子,從上方下來,左右瞧了瞧,「阿殷呢?」

「越城五門堂副堂主來了。」安輕說完就察覺赤緋疑狐的目光,「怎了?」

「誒呦,那小子居然追來了。」赤緋無聊的目光突然來了精神。

安輕聽不懂的問了句,「那小子?」

「阿殷跟我說了,在越城這位副堂主表示心儀她……誒呀!誒呀!這個回頭再說,我先去看看熱鬧。」赤緋說完一溜煙的不見了蹤跡,她實在好奇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臭小子敢跟梵殷表達心意。

留在原地的安輕回看赤緋消失的地方,看不出這兩個孩子,平日里這般無話不談。

可是一想到赤緋的心思,八成是關心閣主在越城有沒有問她春風冊的事,順便探知了此事。

無奈一笑的安輕,轉動腳步也跟了過去。

沒走多遠,就看見赤緋站定在前,本想走過去拉她離開,畢竟這般好奇梵殷並不似大祭司的樣子,卻從赤緋的眼神中察覺出一絲不妥。

「小緋?」

赤緋斂著眉心,細細打量著正由遠走近梵殷的人,下意識拿出了腰間的眾生匣。

「小緋!」

這動靜不小,站在遠處的梵殷自然也聽見了,就在轉身的瞬間,狄魯拿出了木盒。

沒等安輕跟梵殷察覺,赤緋已經甩出了眾生匣,直接在狄魯與梵殷中間隔開了一道屏障,再閃身來到梵殷身後拉她離開。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梵殷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已經與狄魯拉開了距離。

疑惑間,她察覺狄魯看自己的目光確實與以往不同。

「赤緋!?」梵殷站穩腳步不解的看向身邊的人。

「他不過是個牽線木偶。」赤緋冷聲說著同時左手豎在身前,中指纏繞在食指上,嘴裡念著咒語。

「木偶?」梵殷感覺到安輕也來到了自己身邊,不解道:「先生!」

安輕微微搖了搖頭,用目光示意梵殷去看。

只見被禁錮在外的狄魯正慢慢的被黑色蟲子侵蝕,直至最終狄魯在三人眼皮子底下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幕著實嚇到了梵殷。

「阿輕,我控制住這些蠱蟲,你燃火。」赤緋說著用手指向另外一邊,將整個殿外的平地用屏障攔了個四方形。

安輕手持神符,一躍而起將屏障內的所有蠱蟲焚燒。

刺鼻的腥臭味撲面而來,這麼大動靜自然吸引了四巫邪,他們並沒有來此,而是來到了更遠的地方,排查可疑目標。

這是陰陽閣多年的默契。

梵殷站在原地,獃獃的盯著屏障內被燒焦的蟲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

「阿殷?」安輕抬手輕輕拍了下梵殷的肩膀,「別難過。」

「為什麼?」梵殷滿目不解的看向安輕,「為何會這樣?」

「具體的我也不曉得,恐怕跟越城之事有關。」安輕一時間也不知如何開解她,只想暫時拉她離開,「這裡暫時交給赤緋,我先送你回去。」

「我沒事。」梵殷回看那片燒焦的痕迹,眉心皺了又皺,「先生,這都是幻覺,對嗎?都不是真的,對嗎?」

「生死本就無常,你若很想知道緣由,晚些我幫他卜一卦,便知一二。」

「知道了又能如何?」梵殷深吸一口氣,盯著赤緋道:「多謝你救了我。」

「這個謝還是算了,雖說救了你,但你心裡更難過不是嗎?」赤緋哪怕是背對著梵殷,也能猜到她的表情,認真道:「不過眼下不是難過的時候,有人敢犯我陰陽閣,這裡暫時不宜久留,你們先回去罷。」

「赤緋說的沒錯。」安輕拉住梵殷的手臂,「我們先回去。」

梵殷此時心裡亂的厲害,完全沒了想法,任由安輕拉著離開了。

「大祭司。」筠笙先一步抵達,落在赤緋身後道,「已經排查過了,四周沒有可疑。」

「有人用越城副堂主傷害阿殷。」赤緋正色道:「在越城的事怕是要重新摸索一遍了。」

筠笙驚訝的看著屏障內焦黑物,感嘆道:「竟是他。」

「先讓凌冬去越城排除其他五門堂的人,或許被蠱惑的人,並不止這一個。」赤緋擔心的不僅僅是這些,而是那些人的目標,似乎從卧鳳山開始,他們目標至始至終都是梵殷。

「諾。」筠笙接到指令后原地消失。

安排好所有,就在赤緋準備收陣的同時,手肘被一股力量禁錮,眼見冥火從天而降,落在了那團焦黑之上。

赤緋察覺到身邊的人,疑惑道:「閣主!?」

「切勿大意,如此大費周章的讓這個人過來,會這麼輕易的被我們察覺嗎?」沐子卿走近盯著屏障內的焦黑,直到冥火燒透了那個匣子,指尖輕輕揮動,才看見裡面閃爍的紫光,斂眉道:「竟是七宿蠱。」

「這……」光是聽見名字,赤緋就下意識後退。

「看來他們的目的就是想控制大祭司,從我們內部瓦解陰陽閣。」沐子卿指尖一彈,那隻閃爍著紫光的七宿蠱也隨著冥火消失了,「但也因此暴露了他們的位置。」

赤緋回過神,想著七宿蠱的由來,將自己所知道出,「我只知七宿蠱難於煉養,是所有煉蠱師的最終夢想,中蠱者更是在無聲無息中成為施蠱者的傀儡。」

「難於煉養是因為七宿蠱是蠱與降的結合,在某種程度上是忌諱。」沐子卿單手背在身後,望著頭頂的斜陽,「之所以叫七宿蠱,是因為它的樣子,但中蠱者更像是中了降頭。」

「那暴露位置……是?」

「七宿蠱對屍油很講究,必須是死於沙漠的乾屍煉製,不能太久也不能太早。」沐子卿說道這裡,搓了搓腰間的白玉,「看來要去一趟沙漠泥城了。」

「雖說如此,可是我不懂,為何他們的目標會是梵殷呢?」赤緋長嘆一聲,「這一來一回很多次了。」

沐子卿並沒有回答,是因為她也說不準到底是為何,轉言道:「去準備一下,趁著天下之亂,我也要清理門戶了。」

赤緋雖不知閣主有何打算,但是看的出她眼裡流露出的殺意,得到命令后,赤緋俯首道:「諾。」

……

夜晚,一顆閃爍的行星滑過夜空,也滑過梵殷的黝黑的眸子。她一襲白衣靜立在庭院內,旁邊是那顆從安輕那兒移過來的紅葉樹,風吹過發出栩栩的聲音,彷彿世間所有的吵雜都與她無關。

沐子卿站在陰陽閣的制高點,盯著冥殿那個身影,目光微沉。看的出眼前這丫頭早已不是當年的心境,特別是當了大祭司之後,似乎苦惱更多。

「讓你接掌冥殿,是不是錯了?」

話雖這麼說,但是沐子卿覺得這些過程都是必然。

忽然,梵殷的身影動了動,沐子卿雙眼微眯,看著她舞的這套劍法,便知安輕對梵殷的沒有任何保留。

梵殷手握樹枝,借著吹過來的夜風,與飄落一片紅葉比試。用盡全身力氣,延遲那片紅葉落地,一套好看的劍法舞完,那片紅葉輕落在樹枝上,梵殷抬手拭去額頭上的汗水,喃喃自語:「先生本想告訴我,你到底為何受難,我卻無心去聽,是因為……不管為何,你的死都與我有關。」

沐子卿聽見這番話,眉心微斂。

「我雖不能為你作甚,但有一事我應你,定會為你報仇。」梵殷將樹枝上的紅葉拋起,輕輕一劃將其一分為二,「以此明證。」

這樣的梵殷深深的映入沐子卿的眼中,當年的孩子已經長大,眉眼中多了幾分銳氣,骨子裡也有了擔當,斂起的眉心慢慢散開,唇角微勾,「不錯,不愧是陰陽閣長大的孩子,有仇必報。」

「什麼人?」梵殷察覺有動靜,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夜空中一個白影從天而降。

「閣……閣主!」

「在練劍?」沐子卿目光淡淡,抬手從紅葉樹上折下一根,示意道:「我陪你。」

只是看見這個身影,所有埋藏在內心的陰霾已經掃去大半,梵殷握樹枝面向沐子卿抬手執禮道:「請閣主指教。」

夜色幽幽,兩個白衣身影在星空下默契的舞劍,不管是眼神間的交流,還是樹枝與樹枝的碰撞出的劍氣,波動著周遭的一切,下起了曼妙的紅葉雨。

收劍的兩人,特別是梵殷抬手壓著自己的心跳,激動的看著紅葉樹下的白衣身影,整個人都沉浸在方才之間。

沐子卿抬手將被折下的樹枝接回原處,轉身道:「好好休息幾日,陪我出一趟遠門。」

梵殷一聽有任務,馬上恢復表情,慚愧道:「閣主不怕我會……」

「怕你什麼?」沐子卿不以為然道:「越城的事,你辦的很好,而這次所去的地方,跟越城有點關係,你若不想去也無妨……」

「我去!」沒等沐子卿說完,梵殷接過話,見沐子卿滿目疑惑的看向自己,解釋道:「今日越城五門堂副堂主來找我,未曾想他受人蠱惑,在我面前變成了蠱蟲,被赤緋燒了……」

「我聽說了。」

「肯定是我哪裡沒有留意到,才會讓越城陷入危機,如果我能為他們做點什麼,我會全力以赴。」

聽見這話,沐子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是因為他們,就不用去了。」

梵殷邁前一步,「閣主。」

「若你想找到幕後之人,我才會帶你去。」

梵殷聽不懂的問道:「這……這有區別嗎?」

沐子卿一字一句,認真道:「這區別在我這兒,可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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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越來越喜歡沐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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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靈咒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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