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私心

第065章 私心

第065章私心

在滿天白色的昆崙山,赤緋一身紅衣有著鮮明的對比,起初是想看看是誰敢來此放肆,沒想到卻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本還納悶梵殷為何會突然來這裡,結果一出這結界屏障,入目的卻是一俊俏的陌生男子,疑惑間再看旁邊模樣越來越脫俗靚麗的梵殷,疑惑加深。

「阿殷,你怎會突然來這裡?」

許是多年未見熟悉的人,看見赤緋出現不由欣喜,她邁前一步拉住赤緋激動道:「我來,是找先生。」

雖說是欣喜,但赤緋還是察覺出梵殷眉目間的焦慮與不安,但她並未往深了想,而是將重點落到那男子身上,稍稍打量了一番,再看向梵殷……心道:該不會是這丫頭移情別戀到這男子身上,怕閣主不同意,才來找先生做主的罷?不然這丫頭怎麼捨得陰陽閣大老遠來這裡?

有了肯定的赤緋不由暗自感嘆,閣主果然是石頭性格,就連梵殷這溫如水的性格都穿不透。

但一想到最終便宜了這小子,赤緋還是有些不悅的,冷冷的抬了下眉,背手道:「不巧,先生還未醒。」

「這……這該如何是好?」梵殷留意到玄機臉色極差,走過去扶住他,「你還好罷?」

玄機搖搖頭,「無妨,莫要擔心。」

赤緋看著相互關心的兩個人,擺了擺手,「這裡冷的厲害,別把他再凍著了,先進來說話。」

梵殷見赤緋轉身往裡走,扶著玄機趕忙跟上,打開的結界在滿天飄雪中再次恢復。

一個黑色身影從天而降,看著地上還未消失的學腳印,唇角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意。

「玄機……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

這一路玄機的目光都沒離開過赤緋,細細打量著,印象中赤緋留給自己的只是一抹妖艷的紅色,怎麼都沒想到,安輕心儀之人竟是位……少女?

最重要的是,她不是被陰陽閣的閣主封印了嗎?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照顧安輕,還有她周身散發的氣息,哪裡是人的氣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這些思緒都被眼前的景色打斷,相比外面的冰冷刺骨,誰會想到在這白茫之中還有一片綠洲。

甚至可以想象,若昆崙山沒被冰川覆蓋,會是怎麼樣的美景?

赤緋轉過身指了指那間屋子,「你先扶他去那裡休息,我去看先生。」

「我……」梵殷本想說她也想去看看,卻被赤緋冷冷打斷。

「先照顧好他罷,先生那邊什麼時候看都好。」赤緋瞥了眼這男子,模樣是沒的挑,當真是赤緋見過最俊俏的男子,若非如此,早就丟出去凍死算了。

梵殷先扶玄機回到房內休息,見他臉色煞白,關心道:「你還好罷?為何會……」

「我沒事,就是……」

「擔心先生嗎?」梵殷微微笑了笑,「你放心,赤緋比我還關心先生的安危,她說沒事就肯定沒事。」

玄機心裡浮起一層苦澀,嘴角的笑意有些牽強,拿出腰間的玉笛,坐在榻上,方緩緩道:「你或許並不知,有些關心會害死人,這……是命。」

「什麼?」

玄機並未多言,看了梵殷一眼,恢復表情,「沒什麼,你快去看先生罷,我……有些累了。」

梵殷看著榻上雙目緊閉的玄機有些出神,覺得人活的久了,總會把所謂的『命』掛在口中。

每一個道出的『命』字,都包含意義甚多。

不免疑惑,自己這般急切的尋找閣主,是命還是什麼……又或者,是對是錯?

梵殷的眉頭稍微有些皺起,「你真的沒事?」

玄機依舊緊閉雙眸,抬手對梵殷擺了擺,「我答應過婼裳,保你周全,怎會這麼輕易有事?去罷,去看看她,我歇息一會兒就好。」

「好罷。」

梵殷離開后,房間內恢復平靜,他並沒有動彈,而是慢慢地睜開了滿是惆悵不安的雙眸。

他不懂安輕的心思,更不懂她的選擇。

安輕早知赤緋的命格與自己相剋,為何還要飛蛾撲火?

還是說,明知是深淵,卻還是無法剋制自己的心?

玄機握著玉笛的手好似又緊了一些。

——赤緋!

……

從冰窟出來的赤緋忽然打了個寒顫,察覺到從遠走近的身影,勾起唇角,「行呀,才多大,就學人家私奔了?」

「啊?」梵殷忽然被這話問的有幾分發懵,「私奔?誰?」

「還學會打馬虎眼了。」赤緋用目光指了指玄機所住的地方,「眼光不錯,這小夥子俊的很。」

「什麼小夥子,才……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怎麼會……會私奔!」梵殷一時間語無倫次的解釋完,畢竟她沒想到赤緋會把問題扯的那麼遠,走上前一本正經的把陰陽閣這些年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

……

……

「你說什麼!?」赤緋沒想到閣主會封印陰陽閣,但閣主的封印能力有多厲害赤緋感同身受,疑惑道:「若你被閣主封印,那你是怎麼出來的?」

「這幾十年,陰陽閣內只有我,我把藏書樓內的所有書都看完了,包括陰陽神賦。」梵殷一想到這裡情緒就難免沮喪,並未留意到赤緋驚訝的目光,喃喃自語,「所以我才想,先生或許有辦法幫我找到閣主,沒想到……」

「你……」赤緋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梵殷,確認道:「你是說,你閱讀了藏書樓所有?包括……陰陽神賦?」

「嗯,怎了?」

赤緋見梵殷回的輕巧,全然不把這些放在眼裡的瞬間,有一種被命運愚弄的感覺。

這世上有多少人想擁有陰陽神賦,又有多少人葬送性命,卻被眼前人輕易得到,其目的只是為了離開陰陽閣尋找閣主的下落。

赤緋忍不住發出的笑聲,讓梵殷看的雲里霧裡,「你怎了?」

「阿殷,你可知你做了這世人都想做,卻永遠都無法做到的事嗎?」

「你在說什麼呀?」梵殷皺了皺小眉頭,「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這個世間有很多人嚮往陰陽閣,同時也有很多人懼怕陰陽閣。但更多人想知道有關陰陽閣的秘密,這其一便是閣主的身份。因為沒有人知曉,歷任閣主從哪裡來。」赤緋一邊說著,一邊找了個地方坐下,手裡擺弄著眾生匣,察覺對面投向自己這雙無比認真的目光,繼續道:「無奈這千百年來,卻沒有人參透這個秘密,是因為身份不同,所閱書籍內容不同,可有心人卻從中悟道了一個秘密……」

「秘密?」

「玲瓏之謎。」

前面的內容梵殷或許還能明白一二,但是這四個字,她真的不懂了。在閱讀的書籍中,並未看見玲瓏二字,要說這兩個字,她只在閣主庭院內的匾額上看見過,寫的也只是『玲瓏閣』三字。

莫非秘密在這裡?

赤緋看著梵殷似懂非懂的目光,也知道這些事對於她而言,太遙遠了。起身撣了撣這身紅衫,走到梵殷面前小聲提醒道:「我說的這些,你無需多想。最重要的是,這些話……不要再跟第二個人說起。」

「你方才說的很多人,包括你嗎?」

面對梵殷的直接,赤緋挑了挑眉梢,冰冷的嘴角有些上揚,「包括。」

梵殷微微愣住。

「你以為誰都像你從小生活在陰陽閣,把這裡當家嗎?不過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的我……對任何事都沒興趣。」赤緋轉身往回走,「來,我帶你看看先生。」

梵殷跟著赤緋還沒走幾步,突然見她停了下來,疑惑道:「怎了?」

赤緋完全被陰陽閣的事忘記最初的好奇,疑狐的目光打在梵殷臉上,「如果你才剛出來,那……那臭小子是誰?」

「什麼臭小子?」梵殷噗嗤一笑,「你是說玄機?」

「玄機?」赤緋好像從哪裡聽過這個名字,特別是這個玄字。

「他可不是什麼臭小子,他說過……他跟先生是認識的。」梵殷本想提醒赤緋不要沒大沒小,論輩分估計也要稱之為先生呢,沒想到話沒說完赤緋就不見了蹤跡。

空曠的院子里,只剩下梵殷一人。

……

房門被人從外推開,沒等玄機反應,他的喉嚨已經被人牢牢握住,面對寒氣逼人的紅衣身影,玄機沒什麼血色的嘴角微勾,「你……這是作甚?」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我險些忘記了你的名字。」赤緋冰冷的聲音漸漸浮起,手上的力氣也加隨之加重。

玄機深知自己並非是赤緋的對手,畢竟她手握眾生匣,反問道:「我為何不能出現……」

「赤緋!」跟過來的梵殷看見這一幕幾乎傻了眼,見玄機呼吸不暢,走過去直接拉開了兩個人,站在中間道:「你們在作甚?」

「這是我們的私事,不用你管。」赤緋低眉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沒想到幾十年未見,梵殷的氣力竟有如此之大,下意識摸上腰間的眾生匣,冷眉看向玄機,「你當年費盡心思想拆散我與安輕,也因為你的算計,我慘遭閣主封印,如今你又出現在這裡,你到底意欲何為?」

梵殷聽見『拆散』二字,內心咯噔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你與安輕八字不合,在一起只會玉石俱焚,我關心她,自然要做該做的事,不然你以為……她為何會這般?」

「你胡說什麼!?」

「怎麼,她沒跟你說過?」玄機這話問的本身就很矛盾,他比誰都清楚安輕的性格,可還是忍不住要讓赤緋明白。

……

在這些錯綜複雜的對話中,站在中間的梵殷,找到了心中的答案。

玄機見赤緋沉默,面對這雙冰冷的目光,指向她手中的眾生匣,「這匣子,你以為單憑命格就可以輕易控制?」

赤緋眉心微蹙,並未接話,等他把話說完。

「在你們相處的那些年,你可留意過安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赤緋微蹙的眉頭加深。

玄機手握玉笛,目光微抬,繼續問:「那你可知,安輕為何寸步不離陰陽閣?」

「你到底想說什麼?」

「確實如你所說,你被陰陽閣閣主封印,是我一手造成。我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救她。」

赤緋不可置信的笑出了聲,「封印我是為了救她?」

「若非我此番,就算安輕寸步不離陰陽閣,現下恐怕也已經不在了罷。因為她將自己的半魂半魄,注入到了你的眾生匣內。」

「什……什麼?」

「她是擔心你有朝一日被眾生匣反噬,用自己的命,幫你做最後的屏障。」玄機說到這裡情緒有些不穩,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所以之後你每使用一次,對於安輕都是一種慢性的折磨,這件事陰陽閣的閣主比我清楚,所以她才會將安輕一直留在陰陽閣,世世代代。」

「怎麼可能!」赤緋的心忽然停了一下,連續後退好幾步,才用手撐在一旁的架子,抬眸看向玄機,「怎麼會是這樣?」

「我承認你的命格致陰致陽,是陰陽閣千百年來唯一的兩殿大祭司,光是這一點,乃是何等的風光,但你卻與安輕的八字相悖,就算沒有眾生匣,她也根本無法承受你的命格,我才會設計陷害你。」

「你胡說!!!我不信!!!」赤緋雙手緊握,冰冷刺骨的目光看向玄機,「如果真的是這樣,她為何不跟我說明?」

沒等玄機回答,梵殷自然的接過話道:「我能理解先生的心情。」

簡短的幾個字,迎來了兩個人的目光,對於這些事梵殷想的並沒有那麼複雜,她不懂玄機為何會提醒赤緋這些,也不懂赤緋為何會糾結先生有無跟自己說過。

她看的,只是人的本心而已。

「你理解什麼?」赤緋想到安輕平日里很疼愛梵殷,「她是不是與你說過什麼?」

「並沒有,先生很少跟我說她的事。」梵殷深吸一口氣,耐心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先生與你的關係,我說的理解,是因為我明白喜歡一個人,本就是沒有道理可言的事,誰會忍受看見心愛之人受傷?相比之下,保全心愛之人的命,自己的命又算的了什麼呢?」

玄機:「……」

赤緋:「……」

「你為了先生設計讓閣主封印了赤緋,難道不是出於對先生的私心?那你可想過,之後的先生該有多痛苦?」梵殷清澈的目光看向玄機,見他慚愧的錯開目光,又看向赤緋道:「先生若真跟你實話實說,你可會同意?」

「當然不會!」赤緋回答完,微微愣住。

「我倒是覺得,你們兩個人在先生為醒之時,諸多揣測她的心思,反而是不敬。」其實對於赤緋與安輕的關係,她還出於意外狀態,卻又十分竊喜,彷彿這樣又離自己的夢近了幾分,「目前最重要的是讓先生醒來,其他的事在我看來,都可以暫時推后。」

站在房間里如木樁的二人,四目相對下,一同落向梵殷身上,總感覺這丫頭看似簡單,其實活的比誰都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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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回家,一直沒時間碼字,回來怒碼4.5k,讓你們看的爽一些。

……

這一章其實包含的內容挺多的。

旁觀者,當局者的態度。

還有一些有關安輕的秘密,還有眾生匣的秘密,包括陰陽閣的秘密。

但朽靈的故事,就像個無底洞,越挖越深,故事情節就越多。

我慢慢幫你們理清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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