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開張了！

在他的一番忽悠之下，那個孕婦終於下定了決心。「小哥，我想委託你幫我化去因果。」

荷燁心中一喜，果然是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

他當即冥視起來，手比天盤核算成本。「大姐，我們新店開張，就給你打個八折。你的前世因緣實在有些複雜，我也不找你多要。五十功德，如何？」

婦女爽快答應。

「好，買一贈一，你肚子里這個小的我也一起給你辦了！」說罷，他取出手機，調出一份早就擬好的合同。那婦女草草掃過，直接按上了靈印。

「成交！」荷燁結了個手印，順著那婦女的靈識便進入了虛空之境。

「嚯！」荷燁甩了甩左臂，這女鬼的執念也太深了點。寧為惡鬼，不願做人。冥族在人間，若不是刻意現形，人類是看不到他的。他正身在一處田間院落。小院不大，也只有一對姐妹跟著寡母生活。

「姐，娘又咯血了！」那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孩身上蒙著淡淡的白光，也就是他的僱主了。

「小雙，你在家看著娘，姐去抓藥。」大一點的女孩子放下手中的活計，一雙乾瘦的手上生滿了凍瘡。看來她是僱主的姐姐，靠著為街坊四鄰漿洗衣物全家過活。

「姐，可是咱沒錢了。」小雙給她娘倒了杯水，伺候著她喝下。

「放心，姐有辦法。」大雙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毅然出了家門。

看衣著，她們該是明末之人。這時候正是連年大旱，百姓生活極其艱難。她們家更是家徒四壁。一個孤女又有什麼辦法，這大雙莫不是想去賣身？

荷燁果然沒有猜錯。她就著河水洗了把臉，刺骨的寒冷凍得她直哆嗦。雖然骨瘦如柴，渾身沒有二兩肉，一張小臉倒是生得清秀。

她不識字，卻認得鎮子上最大的花樓。她遠遠望著，又不舍地看了看家的方向。鴇母瞧見了她，笑成了一朵花，「喲，大雙，你總算是想明白了？」

大雙閉了閉眼，「劉媽媽，我願意賣身給你。二十兩，一文不能少。」

劉媽媽柳眉倒豎，叉腰道：「喲，你這樣小丫頭，口氣倒是不小，現在兵荒馬亂的，哪還有這樣的價。你去打聽打聽，我們醉花樓已經是給的最公道的了。要不是看你可憐，媽媽我才不要你這沒長開的小雞仔。五兩紋銀，不能再多了。」

「十兩。」

「七兩。」

「九兩！」

「八兩！外加一石粟米，要是不行，你就走吧！」

荷燁有些不忍，清清白白的姑娘，八兩銀子就把自己賣了。日後陷入花樓，飽受摧殘的日子，還不知道有多久。

「來了我們醉花樓，就是一家人了，快，給大雙姑娘添一副碗筷，拜了管老爺就算有你這一號了！」

一行有一行的祖師爺，管仲就被秦樓楚館奉為祖師。他在齊國任相期間，頒布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其中就有一項，設置女閭，這個女閭就是花樓了。

這八兩銀子並沒能治好她娘。在花光了所有的錢之後，她娘還是撒手人寰。大雙哭得撕心裂肺，卻已經身處娼門，再無迴環餘地。

三年之後，獨居的孤女小雙清早就迎來一個客人。看樣貌打扮，是個富商。她局促地給他倒了杯水，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你就是小雙姑娘吧？」那富商瞧著她的臉，陷入了無限的追憶。「和大雙長得真像。就如同那年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的模樣。」

「你是？」小雙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是你姐夫啊。」那富商眼淚縱橫，竟情難自禁把小雙抱在懷裡。「三年前，我在醉花樓對大雙一見鍾情。為她贖身，把她接回府邸。只可惜，大雙命薄，正月里害病死了。」

小雙聽到他提起姐姐，悲從中來，也大哭了一通。

富商自稱姓黃，是京畿人士。在小雙家中住了半月，許諾她回家稟明父母就回來娶她。

荷燁暗暗為小雙不值，這富商花言巧語，家中分明已經有了妻室。一個情竇初開的姑娘，自然是自己的情郎說什麼她就信什麼。自此日日在家苦等。

場景一轉，那富商已經回到了京畿家中。一身著華麗的女子正在侍弄花草，見他回來了，頓時喜笑顏開，甜甜喚了一聲「老爺」。

荷燁看清了她的臉，心中一驚：這不是大雙嗎？那姓黃的不是說她死了？

三年不見，她身材豐腴了許多，臉頰也圓潤了。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儼然一個貴婦的樣子。「老爺，這次行商，我托你打聽我家小妹，可有消息了？」

富商輕咳一聲，環住她纖細的腰身，「大雙啊。咱家妹子我見到了。」

「哦？」大雙驚喜道：「她怎麼樣了？」

「她，和你當年一模一樣。」富商露出一個痴迷的表情，不但模樣相似，更比出身娼門的大雙多了幾分清純和懵懂。

荷燁暗暗啐了一聲，真是薄情寡義的色中餓鬼！

女人的直覺總是要命的靈驗，大雙臉色一變，「老爺，你不會是看上了我妹妹？」

富商被道破心思，舌燦生花道：「大雙，你聽我說呀。這外面兵荒馬亂的，把你妹子隨便尋個夫家嫁了，我也是放心不下。你肯定也是不願意的。如今我們成親三年，膝下無子。若是把你妹妹也收入府中，一來你們姐妹團聚，二來，也能為府里添丁不是？」

大雙怒極反笑，「好啊！你竟然和我妹妹行苟且之事！」

富商不悅道：「男歡女愛，天經地義。你妹妹一個黃花閨女，你怎能這樣說她？」

這一句話可是戳在了大雙的痛處。她一個娼門女子，入府就是名不正言不順，何況還生不出孩子。

「那我問你，若是她有了孩子，你可是要把她扶正？」

富商一時語塞，「你們是一母同胞親姐妹，誰做大誰做小，不是一樣的嗎？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大雙心中一片冷意。反而平靜了下來，柔聲道：「既然老爺決定了，妾身也不阻攔。不過要娶妹妹入門，一定要風風光光。不能委屈了她。」

富商大喜：「這是自然。我這就準備聘禮，迎她進門！」

絲絲寒意在大雙的眸中蔓延。她為了母親和妹妹賣身入了娼門，好容易熬出頭被贖身。又耗死了他的正室夫人。如今，卻被自己妹妹搶走了男人，還搶走了她本已經勝券在握的正室地位。教她如何能甘心！

當夜，她便叫自己的丫鬟把富商隨行的小廝叫了來，詢問出事情的經過。

她哭得梨花帶雨，「好啊！他竟說我已經死了！好，好，好！」

那小丫鬟卻是個機靈的，把小廝攆了出去，對大雙道：「夫人，為今之計，你一定要先老爺一步，去把你妹子接走。」

大雙痛定思痛，覺得她所言不差。當下拿出二十兩銀子。恨恨道：「翠兒，你去找人把那下賤胚子給我弄走，有多遠弄多遠！她怕都忘了，我和娘當年是怎麼教導她的，還未成親便爬上男人的床，何況還是自己的姐夫！」

荷燁有些唏噓，人總是能共苦不能同甘，當年甘願為了家人出賣自己。如今卻又因愛生恨，要害自己的妹妹。這人性，果然經不起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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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個狗血的姐妹爭一個男人的故事……而是為了引出一個可愛滴小哥哥~是誰呢？你們期待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