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戰後清掃

「滴滴，偵測到大型建築與自然星體，請設定救生艙航線。」

救生艙系統的AI用楊定宇等人聽不懂的語言重複播報了三遍這條消息，見到他們迷茫的表情，一旁的如里恩站起身，用肢體語言和他們交流起來。

好在這並不是一個太難弄懂或太難表達的信息，在得知這艘救生艙能夠自由設定還擁有一個小型推進器后，五名飛行員做出了一樣的決定——他們用手比劃出一個大大的正方形，那代表著不遠處的長城基地。

如里恩沖他們揮舞了兩下自己的觸鬚表示了解，隨即便接入救生艙的控制台，設定好了航線的目的地。

得到命令的救生艙立即開始運作，其尾部的推進器開始噴出淡藍色的焰火，在一陣猛烈地顛簸之後，這個小型救生艙帶著裡面截然不同的種族上路了。

「預計到達時間，三卻蘭兩伯因。」

「你說其他人會像他們一樣，乖乖前往冥王星或長城基地嗎？頭兒？」黃梓鑫倚靠在座位上，喃喃地問道，「他們會不會想要逃跑，就像那支艦隊的指揮官一樣？」

「讓你自己好好休息一會，少瞎操心了，黃梓鑫，」楊定宇半眯著眼，坐在有些膈屁股的椅子上，「最重要的幾個樹人都在我們船上，你管剩下那幾十個做什麼？」

「我沒辦法休息，」黃梓鑫搖搖頭，「我總是會想起那些逃跑的樹人，你懂嗎，頭兒？就像是身邊被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我很害怕，我的家人與朋友都在地球上，我……」

「得得得，打住，」楊定宇睜開眼睛，半是生氣半是無奈，「你得知道，大傢伙兒都很擔心。但現在擔心沒有意義，你是能把那些逃走的船隻拉回來還是怎麼的？要我說，你現在就好好休息，然後把這些人都送回地球上，這就是你能做到的最大的貢獻了。」

「至於之後，」楊定宇說到這，直起腰，怔怔地看著救生艙的牆壁，沉默良久，最後嘆了口氣，「只能說儘力而為吧。」

這段對話讓救生艙里的五個人類都陷入沉默，原本有些忐忑又有好奇的樹人俘虜見到他們這副模樣，也不再低聲交談，整艘救生艙陷入完全的寂靜，繼續朝著既定的目標飛去。

在這樣的氛圍下，艙內的幾名飛行員很快就睡著了，被捆著的樹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聚在一起，開始做簡單的休息。

經過漫長的飛行，救生艙終於靠近了長城基地，負責警戒的士兵很快發現了這個奇特的飛行物，以及後面跟著的幾個差不多模樣的飛行器，於是他急忙拉響警報，上報警戒部，並對該飛行器發出了通訊請求。

「滴滴滴！滴滴滴！」高頻率重複且有些刺耳的通訊請求聲在狹小的救生艙里不停地來回反射，楊定宇一行人很快被驚醒，五個人一起下意識地舉起衝鋒槍，把對面剛剛睜開眼睛的樹人們嚇得連連擺手。

「怎麼回事？」確定不是這些樹人試圖逃跑之後，楊定宇垂下槍口，「這聽起來像是通訊請求。」

對面最高的那個樹人此時已經站起身來，楊定宇看著他把手臂接入到救生艙的通用插口中，沒過一會兒，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就在艙內響起，用的是楊定宇聽得懂的語言。

「這裡是USS-長城軌道基地，陌生飛行器請表明你的身份，你已進入UEG領空，如果三次呼叫后沒有回應，我們將開火。」

「這裡是USS-長江號艦載機極光中隊隊長楊定宇少校！辨識碼USS-05718850！」聽到長城基地打算開火，楊定宇立刻用最大的聲音喊道。

「收到，楊定宇少校，正在辨識，請稍候。」

通訊頻道的另一頭安靜了一小會兒，然後那個有些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這次要熱情許多：「身份已確認，歡迎回來，楊定宇少校。請稍等，彼得羅夫司令想要與您通話。」

這個聲音說完，通訊頻道對面便是一陣雜音，隨後一個更蒼老一些的聲音取代了之前的男聲：「我是彼得羅夫·彼得列維奇。歡迎回來，極光中隊的五位。你們做到了一件偉大的事情！」

「這是我們應該做到，彼得羅夫司令，」楊定宇應道，「另外，我們捕獲了一船的俘虜，其中最有價值的五名俘虜就在我們的救生艙上，剩下的則搭乘了其他類似的救生艙。我們相信這些俘虜中有一名地位等級極高，類似中世紀上層貴族存在的樹人。」

「收到，我們將派出接引船拖曳你們進入基地，歡迎回家，極光中隊。」

楊定宇等人靜靜地等待著，沒過一會兒，整個救生艙就劇烈地抖動起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船上的幾個樹人一大跳，他們的枝條立刻高高揚起，但見到這邊極光中隊的五人沒有任何動作，他們也就放鬆了下來。

「如里恩，」一名樹人看著身旁的如里恩，「我們是不是……」

「我們應該是到了，各位，」如里恩點點頭，給出肯定的答覆，「你們看這些生物，已經流露出一種類似放鬆的情緒，就像是我們回到了出生的森林裡那樣。」

「做好成為俘虜，被人研究的準備吧，各位，」如里恩緩緩垂下枝條，看了一眼仍舊處在昏迷中的奈伯因，心裡升起一種類似憐憫又彷彿兔死狐悲的情緒，「我們可能這輩子也沒辦法回到帝國了。」

震動持續了一小段時間，然後停止了，楊定宇敏銳地發現救生艙外開始傳來了聲音，這讓他肯定，自己已經到了基地里。

「踏踏踏。」軍靴特有的響聲由遠及近，最後在離救生艙極近的位置上消失，隨後，「咚咚咚」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如里恩立刻走到操作台邊，將枝條插入介面，打開了艙門。

明亮的光線從外面透進來，一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還有一大堆的笑臉。楊定宇眨了眨眼，發現為首的正是彼得羅夫，他的艦隊司令官吳晉愷也站在一旁。

「啪啪啪啪啪啪——」

他們一鑽出救生艙，熱烈的掌聲就響了起來，大量來自各個艦隊和長城基地的士兵站成了一個半環，沖他們興奮地鼓著掌，所有人看著他們的目光里都帶著讚許，欽佩和羨慕。

「他娘的，」楊定宇聽到一旁的黃梓鑫低聲喃喃，於是轉頭看去，發現這個漢子的眼裡已經蓄滿了淚水，「老子從沒經歷過這麼大的陣仗，」他見到楊定宇在看自己，飛快地抹了一把眼淚，「我媽一定很開心的。」

楊定宇朝他笑笑，又看向其他人，發現剩下的三個人也是激動，緊張，興奮，朴正明和川口兩個比較感性的傢伙也和黃梓鑫一樣紅了眼眶，而阿諾德這個斯堪的納維亞的壯漢則咧著嘴，開心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士兵們！同僚們！」彼得羅夫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個擴音系統，讓他的聲音壓過了這經久不息的掌聲，「讓我們歡迎來自極光中隊的五位勇士回家！」

「嘩——」隨著彼得羅夫的第一句話講完，原本就十分熱烈的掌聲的密集程度又翻了一倍，彼得羅夫微笑著，繼續開口說道：「正是這五位戰士，在襲擊結束后冒著生命危險衝進敵人的戰艦，並最後俘獲了整艘戰艦的敵人，替我們，替人類保留下來了一艘完好的外星戰艦！這是一件偉大的功績！所有人類都會記得你們，感謝你們！」

「現在，請諸位安靜，讓出一條道路，好讓五位戰士把外星俘虜帶離這裡，經過了近距離的生死搏殺，我猜這五位帥氣的小夥子現在急需休息。」

在彼得羅夫的示意下，早就在一旁嚴陣以待的十名憲兵立刻走上前，鑽進救生艙里，把五個樹人都帶了出來。

五個奇特的生物一下子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哪怕是彼得羅夫和吳晉愷也不例外，即便他們已經見過極光中隊傳來的照片，但當活生生的樹人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楊定宇少校，」為首的憲兵走到楊定宇的面前，「我們是護送你們離開停泊港的憲兵，我是查維斯中尉，我們走吧。」

「麻煩你了。」楊定宇點點頭，極光中隊一行人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跟著憲兵們一起，從士兵中間穿過，離開了停泊港。

「那麼就到這裡吧，」剛出停泊港，查維斯中尉就停了下來，「我和我的兄弟要把他們送去關押——你們是怎麼稱呼這些生物的，樹人對吧？真是一種奇特的生物。」

「你們的個人宿舍就在那邊，」查維斯替五人指出方向，「走到盡頭，坐電梯到五樓，出門就是了。」

「感謝。」楊定宇伸出手和查維斯握了握，後者對他點了點頭，隨後招呼著手下，帶著五個樹人遠去了。

「成了，」楊定宇看著查維斯和樹人們遠去的背景，伸了一個懶腰，「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哥幾個都好好休息一下吧，」他啟動電梯，「按照我的經驗，幾位司令肯定之後還有問題要問我們。」

◇◇◇◇

「我們的情況怎麼樣？」彼得羅夫站在司令室里，用手不停地捏著自己的鼻樑，滿臉的疲倦之色。

「損失很大，」一旁的吳晉愷精神狀況也十分糟糕，他垂著頭，原本自信的臉上寫滿懊喪，「第一艦隊損失了黃河號戰列艦，湛江號巡洋艦，德累斯頓號和切留夫號驅逐艦，護衛艦更是沉沒了四艘。剩下的船隻也是艘艘重傷。」

「但更糟糕的是失去了大量富有經驗的船員，」說到這，吳晉愷的臉色變得更黑了，「我損失了一個上校艦長，兩個中校艦長，還有三艘船上的船員。黃河號上的船員也損失了一半還多。」

「你還真是損失慘重，」彼得羅夫苦澀地笑了笑，「我的長城基地也不好受，死傷統計到現在都還沒統計出來。我估計至少死了幾十個人。長城基地的裝甲也基本完了，沒有個一年半載，肯定是沒辦法修補好的。」

「你們呢，郭，索琳？」

「蘇卡，」索琳陰沉著臉，罵了一句，「那些膽小的懦夫，我們雖然留下了兩艘大型戰艦，但在炮戰中我們也有所損傷。伏爾加河號有兩座大型炮塔下線，死了二十三個船員。烏拉爾山號要好一些，但也有47%的裝甲板完全損毀，剩下的也大多需要修補。」

「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郭超政嘆了口氣，「超載射擊摧毀了不少艦炮，人員傷亡倒是只有幾例，但這支艦隊需要在船塢里停上一會兒了。」

「而且敵人還跑了，」吳晉愷抬頭補充道，「考慮到這一點，我們的作戰計劃可以說是徹頭徹尾的失敗。完全的失敗！失敗！」

「好了，吳，」彼得羅夫一把捂住正在歇斯底里大吼的吳晉愷的嘴，把他死死地按在沙發上，「我們沒有完全失敗！得益於極光中隊的幾位成員，我們至少獲得了一艘完整的戰艦，此外，和一位地位比較高的俘虜。要知道其他戰艦可是都頑抗到底的。」

「這倒是，」吳晉愷的神色舒緩了一些，「這些俘虜肯定要被移交回地球。那些社會學家和語言學家估計已經在摩拳擦掌了。」

「還有這些戰艦。」彼得羅夫走到窗邊，神色複雜地看著外面停泊著的一大片外星戰艦，「這是一筆極大的財富。我們一定能從這些戰艦上學到更多。」

「那就這樣吧，」吳晉愷做了決定，「我們把極光中隊的人招來問一問，然後我帶著他們，還有俘虜返回地球。海軍部、陸軍部和聯合議會一定都想要見見他們。」

「那我這就為你們準備穿梭艇，」彼得羅夫抓起通訊儀，「你的艦隊恐怕得留在這裡，別擔心，我保證它們會好好待在船塢里。我手下的棒小夥子會盡心儘力修復它們的。」

「成。」吳晉愷點了點頭。

「那就現在把他們叫上來吧，」彼得羅夫連通了和機庫的通訊，「喂，我是彼得羅夫·彼得列維奇！替我安排一艘梭魚級快速穿梭艇！一個地球時內給我安排好！」

「現在就把他們叫上來？」吳晉愷皺了皺眉，「這會不會太早了？他們……」

「小夥子們在穿梭機上有的是時間休息，吳晉愷，」彼得羅夫拍了拍他的肩膀，「時間不等人，我們得儘快出發。現在節約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成為將來打敗外星人的關鍵。」

今天家裡的網路斷了，熱點寫書實在是太難了。

所以今天只有一更，要是明天網路能修好就補兩更，每更8000字。

最後感謝一下箐墨檔雞立斷，雨巷裡的清晨摳jio蕉太狼，書友20200424192746052，霖楓Feng村口最帥的保慶哥，好多好吃的月餅加稻米，八面有竅自玲瓏，童年念心希靈水骨，030304071，神賜死亡，餅咕咕，香蕉君啪啪啪，夜蒼頭號粉絲czgsjwjj，壹劍光寒十九州血邪隻手遮天等書友替本書投的推薦票，謝謝你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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