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返回
「迅風三號呼叫地面小隊,迅風三號呼叫地面小隊,」穿梭機的駕駛員看著下方連綿成一片的建築群,打開了機上的通訊系統,「我們已抵達目標建築區域,收到請回答。」
「我是副隊長昂克爾,」一個有些焦急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了出來,「請立刻鎖定我們的位置並降落,他們快不行了。」
「否決提議,地面小隊,」駕駛員仔細觀察了一下底下的情況,開口說道,「建築群之間沒有能夠降落的區域,而且我們無法標定你們的位置。」
「陳典明,發射一枚信號彈。」
「嗖——」
伴隨著刺耳的嘯叫聲從揚聲器里傳來,一枚紅色的光彈搖曳著飛上天空,然後猛地爆開,變成一團顯眼的紅色信號。
「地面小隊,我們已發現信號,正在趕來。」
駕駛員說罷,便推動面前的操縱桿,穿梭機在天上利落地轉了個彎,飛向信號彈升起的位置。
「副隊長,」陳典明抬頭,看著從天窗外一閃而過的穿梭機機腹,激動地喊道:「他們來了!」
「他們應該會在外面降落,」昂克爾迅速做出了判斷,「謝爾蓋,克里斯滕,你們兩個一起出去看看,如果他們的降落空間不夠,就給他們清出一塊空間來。」
「是!」
兩個人小跑著離開這處大廳,見到救援總算到來,昂克爾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種勞累和緊張的感覺終於少了一些。
儘管從地下的智能矩陣系統機房到這處出口,只花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但在昂克爾自己的感覺上,他覺得像是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一樣漫長。
「他們的情況怎麼樣?」他背靠著一堵略有些焦黑的牆,望向守在王雲娜和楊定宇身邊的季莫申科和陳典明。
「情況沒有惡化,」陳典明迅速檢查了一遍兩個人,「考慮到我們所經歷的這些事情,這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是啊。」昂克爾聞言,惴惴不安的心情暫時消失了,他喘了口氣,啟動開關,然後一嘴咬住伸出來的給水管,開始補充水分。
轟鳴聲伴隨著呼嘯與狂風從外面傳來,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眾人都精神了一些,他們知道穿梭機降落了。
又過了一小會兒,轟鳴聲便完全消失了,克里斯滕和謝爾蓋從出去的入口快步跑來回來,他們後面還跟著兩個抬著裝備箱的士兵。
「這裡面是新的作戰服!」黃梓鑫抬著箱子,壓抑著內心的焦躁不安,解釋道,「給他們換上,穿梭機沒辦法直接衝進來,那會害死他們的。」
「了解,」昂克爾從地上飛快地爬起來,「黃跡雲,你去給王雲娜換衣服,陳典明,你給她幫把手。季莫申科,你來幫楊定宇換衣服。」
「昂克爾副隊長,在執行這個操作之前,我有必要提醒你,」陳典明深吸一口氣,「王雲娜現在的情況穩定,是因為我們沒有去隨意處理這些嵌入她體內的炮台殘骸,如果我們要給她換上新的作戰服,那我們就必須要拔出這兩塊金屬,這可能會導致嚴重的後果。」
昂克爾看向兩支隊伍的四名醫生,四個人都點了點頭。
「會有多嚴重?」他問道。
「不好說,大出血是肯定的……如果處理不好,她可能會當場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呼——」昂克爾聞言,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沒有說話,所有人都看著他,等著他的決定。
「要是楊定宇在這就好了……」昂克爾只覺得頭疼無比,最終,他做了決定,他有自己的原則,他不可能把王雲娜放在這兒等死,「處理吧,出了什麼事我來擔責。」
「了解了,」陳典明微微點頭,「請各位散開,」他對著自己的同僚們揮手示意,「一切都讓我們四個醫生來吧。」
眾人聞言,紛紛退開好幾十步,免得影響到他們。陳典明四人先是脫掉自己厚重的作戰服,隨後把王雲娜的衣服剝了個乾淨,並找了個平整的桌子把她擺在了上面。
看著面前誘人的潔白胴體,陳典明念叨了兩聲非禮勿視后,摒去心中的雜念,開始仔細觀察兩處傷口。
毫無疑問,胸口的這處傷口要更嚴重一點,正因為如此,陳典明決定先處理這處傷口,在處理過程中失血是無法避免的。他不敢保證如果先處理腰部的話,王雲娜還能不能撐得過處理胸部傷口的過程。
「來兩個人幫忙,」陳典明從急救包里掏出止血噴霧,醫用凝膠和手術刀,把這些東西放在桌面上,又轉頭叫了兩個人過來,「你們把作戰服都脫了。」
兩名士兵很快把作戰服脫掉,只穿著貼身的防護服,走到陳典明的身旁。陳典明點點頭,對他們說道:「一會如果她醒了,你們就得死死地按住她,絕不能讓她動彈!必要的時候就把她給我打昏,明白了嗎?」
「了解了。」
「很好,」陳典明戴上手套,走到王雲娜身邊,「讓我們開始吧。」
兩名士兵往後退了幾步,屏住呼吸,緊張地觀察著王雲娜的情況,他們在等待著衝上去的那一刻。
「情況還算好,」陳典明先是檢查了一下傷口周圍的情況,「醫療凝膠很好地發揮了它的作用,只是這下又要重新塗了。」
說罷,他便從急救包里掏出小型的動力鉗——這種外骨骼技術的副產物最適合用在這個時候——然後用它夾住王雲娜胸口處的碎片。
其他三名醫生也拿上了醫療凝膠和止血噴霧,緊張地站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夾住了炮塔殘骸的動力鉗。
「三,二,一!」
當數到一的時候,陳典明瞪大雙眼,猛地把動力鉗往上一抬,伴隨著噗嗤的一聲悶響,一大股血箭從王雲娜的胸口飆射出來,鮮血在壓力的作用下噴的很高,在天花板上留下了星星點點的血跡的同時,也把醫生們原本純白的貼身防護服染紅了一大片。
「啊————草!痛死老娘了!草!」劇烈的疼痛讓王雲娜瞬間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她猛地坐起,鮮血像不要錢一般從她的胸口流出,一旁待命的兩位士兵見到這種情況,哪還需要命令,都是飛一般地撲了上來,死死地按住王雲娜的雙臂,把她按回了桌子上。
鮮血開始規律性地從王雲娜胸口處的可怖創口中湧出,陳典明第一時間按下止血噴霧的按鈕,這種最新發明的生物合劑開始迅速發揮作用,想要封堵住正在不斷流血的創口。
「不要按著我……痛!痛死老娘了!給我一個痛快吧!草啊!」王雲娜痛苦地扭曲著,像一條染滿鮮血的蟲,更糟糕的是,隨著她不停地挪動,她的失血速度變得更快了。
兩名士兵對視一眼,向對方點了點頭,舉起自己手裡的槍,用力地敲擊了一下王雲娜的腦袋,本就虛弱不堪的王雲娜遭此重擊,再一次暈了過去。
「她流血很嚴重,陳!」一旁的季莫申科喊道,「必須要加大劑量!」
「不能那麼做!」陳典明吼著否決了這個提議,「你我都知道這種止血噴霧是有副作用的,如果在短時間內使用太多可以會導致內部的血液也凝結結塊,那樣她就真的完蛋了!」
「但那只是可能!」季莫申科湊到陳典明的身邊,絲毫不顧兩人身上的血跡,握住他的肩膀,激動地搖了搖,「看看她的臉,陳!如果不用,她可能馬上就會死!」
「我說不能用!」陳典明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季莫申科,「相信我,老季。」
季莫申科看著他,最終嘆了口氣,他本想再爭,但知道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而且他是心理醫師,陳典明才是他們隊的正牌軍醫。
於是他決定聽陳典明的。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止血噴霧放下,開始在傷口上塗抹醫療凝膠。
「哈!科學院的那幫生物學家真是天才!」陳典明的判斷是正確的,傷口很快不再流血,看到這一幕,他高興地握住拳頭,狠狠地讚美了一番科學院的那群人,「要是我能回去,我一定要好好親吻發明止血噴霧那傢伙的雕像的屁股!」
「這可是你說的!我們都聽到了!」最難的部分已經過去,季莫申科也放鬆了一些,於是開起了陳典明的玩笑。
「好了,」陳典明擺擺手,「她情況看上去不錯,我認為我們可以直接開始第二塊碎片的移除工作了,你們認為呢?」
「同意。」剩下的三個醫生統一回答道。
「那我們就動手吧,得快點,那邊還有個正在承受射線破壞的可憐人。」
其他醫生聽到陳典明的這番話,都紛紛加快了動作。是的,還有一個楊定宇生死未卜地躺在那裡。射線破壞病症不像這種正常的傷勢,他也許看上去很正常,但時間每過去一秒,他的情況就會糟糕一些。
無需多言,陳典明把動力鉗挪了個位置,夾住王雲娜腰上的那塊殘骸,隨後又是一陣鮮血噴濺,第二塊殘骸也被拔了出來。
王雲娜沒有再蘇醒,醫生們迅速給她處理了一下傷口,等到傷口不再流血后,他們便在傷口上覆蓋上醫用凝膠,然後不約而同地長出一口氣,退到一邊,開始重新著裝作戰服。
「這樣就搞定了,」陳典明看了一眼已經換好衣服的楊定宇,「只需要給王雲娜換上衣服,我們就可以撤退了,快!」
這下昂克爾也管不得什麼尷尬不尷尬的問題和隱私了,他一個箭步衝上前,拿過衣服,和黃跡雲一起,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把王雲娜塞進了作戰服里。
「好了!」他指揮著謝爾蓋和克里斯滕兩個大漢抬起王雲娜,「我們走,快快快!」
一行人腳步匆匆地通過氣閘,再次來到沒有空氣的行星表面,駕駛員和科學家小隊正守在機艙門旁,看到小隊一行人出現,他們紛紛上前,把楊定宇和王雲娜接過去,安置在了機艙的最後方,那裡有兩張行軍床。
等到所有人都登機后,兩名駕駛員才鑽進機艙內,關上艙門,然後帶著所有人離開了行星表面。
「怎麼回事?」坐在機艙里,黃梓鑫看著昂克爾,語氣不善地問道,「你們在底下遭遇了什麼?為什麼只有……」
「一台激光速射炮,」雖然詫異於為什麼彼得連科沒把情況說出來,但昂克爾還是重新解釋了一遍,「發射X射線的,這射線在我們看來根本沒顏色。隊長為了掩護王雲娜摧毀它,被直接擊中了,王雲娜則是被爆炸的餘波所傷。」
「隊長他,很勇敢,」昂克爾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接著說道,「我比不上他……他明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麼樣的結局,但為了把我們其他人救出來,他還是決定執行火力掩護這個方案。」
「行了行了,」陳典明擺擺手,打斷了他們,「幹什麼啊一個個,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楊隊長可是還沒死呢,你們就一副他已經英勇就義了的模樣。你說咱們做這些事情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把他救回來?現在咱們成功了,那應當高興才是。」
「你說得對,」昂克爾抬頭看了一眼陳典明,擠出一絲笑容,「我們是應該高興。」
「要是我也在底下就好了,」黃梓鑫摘下自己的頭盔,懊喪地揪著自己的頭髮,「氣死我了啊啊啊——」
「總的來說,你們這次還算是有驚無險了,」彼得連科也開口說道,「只是楊隊長免不得要在病房裡待上十天半個月了。」
「差不多,」陳典明看了一眼楊定宇,「如果我們再晚一點回來,那恐怕他就得直接進搶救室了。」
「下面的情況如何?」彼得連科見氣氛依舊有些沉悶,便轉換了一個話題,好奇地問道。
「是啊是啊,裡面是什麼樣子,」黃梓鑫也來了興趣,「我可太好奇了。」
「沒啥特別的,」陳典明懶洋洋地說道,「見到了達爾格楞-達勒人——就是修建這處設施的人的虛影,叫他們人好像也不太合適,總而言之,他們和我們還挺像的,就是沒頭髮,身上有鱗片啥的。」
「但是這不是最牛逼的,」陳典明見到四個沒有進入遺迹的隊員都期待的看著他,一下來了興緻,「他們記錄事情的方式才是真牛逼,記憶刻錄,見過沒?用水晶把一個人的記憶記下來,再用讀取器讀取,厲害吧!我的個乖乖,當時咱們小隊十四個人,全被帶入到一段記憶里去了。」
「那段記憶也是勁爆無比啊,感情這些達爾格楞人根本不是啥好鳥,他們從18世紀就開始觀測地球了,還從地球綁架人做實驗呢!知道那個智能矩陣系統的真實身份嗎?它根本不是什麼系統,它是個有感情有人格的高級機械生命,因為它是達爾格楞人抽取了科西嘉戰神——就那個知名矮子——的意識做出來的。」
「我靠!」黃梓鑫使勁一拍大腿,「奶奶的,這樣太精彩了,我他媽怎麼就沒進去呢,後悔死了後悔死了。」
一旁的彼得連科自然也是把這些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他眼裡放出光芒,轉頭看向副隊長昂克爾,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問「這小子是在吹牛還是真的」。
昂克爾點了點頭,彼得連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眼裡的光芒更盛了。
「昂克爾副隊長,」他往昂克爾這邊湊了湊,「那水晶和讀取器你們帶回來了嗎?」
「當然,」昂克爾笑著從自己的隨身背包里拿出一塊晶瑩剔透,表面似有流光閃過的水晶和一個造型奇特的讀取器,遞給彼得連科,「這東西本來就打算交給你們。不過你們最好是在所有人都沒事的時候再看,免得軀體失去控制,出什麼意外。」
「了解。」彼得連科小心翼翼地捧著水晶和讀取器,就像那是兩件價值連城的古董,他打開自己隨身的收納包,把它們慢慢地放入其中,然後迅速地合上收納包,這才放鬆下來。
「另外,我們探索的區域大概只有整個建築群的四分之一,」見彼得連科重新看向他,昂克爾說道,他在登機時看了一眼,做了一個簡單的估算,「不過這四分之一區域應該是完全安全的,至於其他的部分,你們不要亂進。」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實地考察了!?」彼得連科眼裡精光大盛,他激動地握住昂克爾的手,「太好了!我一直在等這一天的到來!」
「別激動,彼得連科博士,」昂克爾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彼得連科的手,「具體我還得問一問隊長,畢竟他才是主要領導人。」
「也對,」彼得連科冷靜下來,「希望楊隊長能讓我們下去,畢竟宇宙里還有很多未知的地方等待我們去探索,我們不能把太多的時間砸在這個廢墟里。」
「那是自然。」昂克爾笑了笑,沒再說話。
穿梭機在十多分鐘后返回了出發時的穿梭機發射區,透過機窗,昂克爾看到外面有不少軍官和士兵在等候,他們顯然都收到了消息。
「我們到了,」駕駛員關閉引擎,打開了艙門,「好好休整吧,戰士們。你們在底下度過了艱難的一段時光。」
昂克爾和陳典明把楊定宇抬出機艙,外面的歡呼聲立刻響了起來,許多軍官和士兵都自發地鼓起掌,更有人邊吹口哨邊大喊:「你們是好樣的!」
一旁的醫護人員立刻抬著早就準備的擔架沖了上來,隨著他們一同衝上來的還有整艘宇宙奧秘號的最高長官,中校艦長琳·穆勒。
這位混血美人的臉上此刻滿是淚水,她飛快地跑到昏迷不醒的楊定宇身邊,緊緊地攥著他的手,哽咽著問道:「他還好嗎?」
陳典明和昂克爾尷尬地對視一眼——這他娘的,要說琳對楊定宇沒有意思,他們從勘探艦上跳出去都不信,問題是,現在要是回答了,那以後就不能裝不知道這件事了……
最後,還是昂克爾硬著頭皮回答道:「他沒大礙的,艦長,」他撓了撓頭,「但您不能再拖著他了,他需要立刻接受治療。」
「哦,哦!」琳像是突然意識到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回過神來,鬆開握著楊定宇的那隻手,揩了揩眼淚,站起身來,一張俏臉也迅速變得通紅,「你們做的不錯,」她用細如蚊吶的聲音說道,「我們很快就會登陸了,到時候你們遇到危險,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艱難了,支援也會快很多。」
「確實應該這樣,」放鬆下來后,陳典明又開始犯賤了,他和黃梓鑫有一個同樣的壞毛病——貧嘴,「否則下次某人的情郎就可能真死咯!」
琳聞言微笑著走到陳典明面前,「那我保證你現在就會死。」
說罷,她猛地一抬腿,膝蓋重重地頂在陳典明的腹部,陳典明只感覺一股巨力襲向自己的胃部,他像一隻蝦米一樣蜷縮起來,乾嘔了兩聲,面露懼意地看著琳,這娘們,自己不就開了句玩笑……至於那麼狠嗎!?
當然,想歸想,他可不敢真的說出口,不然誰知道琳會不會再給他補上一腳呢。
「起來吧。」琳的聲音又突然變得溫柔起來,這詭異的變化嚇得陳典明的胃一下子不痛了,他嗖地一下從地上竄起來,發現琳正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和昂克爾。
「我有一件事要拜託你們,」儘管從微紅的面頰看得出她有些害羞,但琳還是挺起胸膛大大方方地說道,「我希望楊定宇醒來之後,你們不要給他吹風,也不要攛掇他做什麼,更不要拿這個事情調笑他。」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他現在沒這個想法,我知道,我也願意這樣關心他下去。所以我不希望你們去攛掇他,我怕這樣會讓他開始討厭我。」
琳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陳典明和楊定宇哪還能不明白,兩個人都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你們就去休息吧,」琳整理了一下因為過激的動作而有些凌亂的制服,「我走了。」
說罷,琳便大步遠去,留下陳典明和昂克爾兩個人站在原地。他們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笑意。
考古任務到此算是告了一段落,小隊也迎來一個短暫的假期——科學家們決定在宇宙奧秘號登陸,並在行星表面建立了實驗室后,再進入遺迹進行探索。
在處理完所有的事情,並把收穫到的東西都移交給科學家團隊后,小隊一行人直接來到了公共休息室,一貫不飲酒的昂克爾給自己點了杯橙汁,但沒有阻止其他其他人點酒。
隊員們都累壞了,經歷了這一切的他們需要一定的宣洩,而酒精就是最好的選擇。
「他媽的,」黃梓鑫給自己點了一杯伏特加,仰頭一口悶了下去,「哥幾個你們說說,要是當時我也在,事情會不會不一樣?」
「得了吧,」陳典明握著一杯牛奶,開口說道,「怎麼,你是能一槍打爆那個激光炮塔?」
「那我做不到。」
「這不就結了,」陳典明擺擺手,「你在那不在那,影響不大,所以你該慶幸,要是下次遇到了差別很大的情況,你得後悔死——當然,我不是在咒咱們隊長啊,就是舉個例子。」
「你說的在理,兄弟,」黃梓鑫點點頭,隨即向陳典明舉起杯,「來,咱們碰一個。」
昂克爾看著舉杯相碰的兩人,笑了笑,又看向其他人,阿諾德和克里斯滕兩個北歐大漢同樣要了伏特加,一口一口地喝著悶酒。黃跡雲一個人捧著杯蘋果汁,縮在角落裡,不知道在想這些什麼。季莫申科等三個醫生也圍坐一圈,同樣沒有喝酒,只是喝著各種常見的飲料。
每個人都不是很高興,昂克爾能理解他們心裡的想法,就連他自己也隱隱有一種內疚感,這種感覺來自於他們沒能順利完成任務,更是因為他們沒能保護好王雲娜和楊定宇。
「嘿!地面小隊的!」一個船上的通勤兵這個時候跑進了公共休息區,氣喘吁吁的他連杯水都來不及喝,就對著昂克爾等人大喊道:「你們的隊長醒了!」
黃梓鑫聞言,第一個放下酒杯,朝著醫務室的方向沖了出去。其他隊員也紛紛站起身,一個接一個,神情焦急地跑了出去。
楊定宇就躺在醫務室的病床上,王雲娜躺在他的隔壁。琳則坐在床邊陪著他。見到自己的隊員們沖了進來,楊定宇咧嘴一笑,對著他們比出一個大拇指。
「你們是好樣的,」他笑著說道,「很高興我們成功了。」
「你個狗日的,」黃梓鑫的眼眶當時就紅了,「你這蠢貨做事之前能不能帶點腦子,十幾號兄弟指望著你呢!」
「對啊,所以我才採用了這個方案——我得把十幾號指望著我的兄弟都帶回來不是?」
楊定宇說著,突然倒吸一口涼氣,皺著眉頭揉了揉自己的傷口,「你們別說,這鬼射線打人是真疼,我當時都以為自己要融化了。」
「好了,」琳站起來,「他沒事,只是需要靜養兩周,為了你們隊長好,你們還是都出去吧。」
「那王雲娜呢?」陳典明探頭進來問道,「她啥時候康復。」
「那個勇敢的姑娘再過三四天就可以出來了,」答話的是醫務室的負責人,「你們出去吧,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這段時間,小隊就交給你了,昂克爾,」在小隊眾人離去之前,楊定宇對著昂克爾叮囑道,「琳告訴我勘探艦明天就會登陸,你們得好好乾,別讓我失望。」
「另外,」他咳嗽了兩聲,看的旁邊的琳一陣緊張,「你去聯繫一下地球,讓他們至少派90個人,也就是五支小隊的後備成員來,一是我們可能需要補充,二是當科學家們進入安全區域探索時,我們也有人手同時保護他們和繼續向前。」
「了解了,」昂克爾點點頭,琳投來的要殺人的目光讓他有些害怕,於是他急忙起身,「你就好好休息吧,隊長,在你康復前,一切事物都交給我。」
說罷,他便不再理會楊定宇的反應,逃一般地離開了醫務室。
等昂克爾離開后,病房裡又只剩下琳和楊定宇還清醒著,至於之前在一旁值班的負責人,早就跟著昂克爾一起出去了,她可沒有那麼沒眼力見。
「你得好好休息,」四周無人的情況下,琳一改往日的作風,變得溫柔了許多,但言行舉止依舊有著一分軍人的豪邁,「給老娘好好躺著,我去食堂給你打東西吃。」
「唉,」楊定宇依言躺好,嘆了口氣,「你不用這樣的……」
「怎麼了?」琳嗤笑一聲,看著楊定宇,「我們的楊大隊長內心過意不去了?覺得這樣會虧欠於我?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那種施捨一樣的想法!」
琳說著,挽起頭髮,扎了個簡單的髮髻,笑著繼續說道,「現在已經是22世紀了,楊大隊長,人是在進步的,愛情觀也是,所以你千萬不要覺得虧欠於我,那隻會讓我覺得噁心。愛情從來不是這樣的交換品,不是我喜歡你,為你付出,你就一定要做出等量的事情交換回來的,那不是我心裡的愛清。」
「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她伸出舌頭,猛地俯下身,吻住了楊定宇的嘴唇,然後看著楊定宇詫異的眼神,暢快地笑了兩聲,「和你沒有關係。我願意喜歡你,哪怕你不喜歡我。」
「當然,如果你哪天也喜歡上我了,那就皆大歡喜了,我親愛的楊大隊長。在這之前,就請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生活下去吧。」
說罷,琳又吻上楊定宇的嘴唇,開心地看著他無所適從的樣子,貪婪地吸吮著來自他身上的味道,直到心滿意足之後,她才鬆開嘴,向楊定宇拋了一個媚眼,然後抓起掛在床頭旁椅子上的衣服,瀟洒地轉身離去。
楊定宇看著琳遠去的背影,品味著之前嘴唇上傳來的那種溫熱,柔軟的觸感,還有琳身上的香水氣息,過了半晌突然苦笑了一聲。
「他娘的,」他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罵道,「老子剛負傷回來就被人強吻,吃豆腐,這算怎麼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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