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喪失
李仁義躺在床上,他醒了有一陣子,可是不想起來,總覺得身心疲憊,連動彈一下都不願意。
門外,那兩人一鬼正在商量事情,他們也不小聲點,讓李仁義聽的一清二楚。
「那幫記先生實在太可惡了!」崔琦滿身都是雨水,已經濕透了,顯然在大雨之中走了好多地方,不過沒有所得。
應非命問道:「他們怎麼說?」
崔琦恨聲道:「他們都不同意為先生解釋,還把我批判了一番,說創作自由不應該受到干擾!我看了他們的書桌,全是稿子,上面有先生的名字,應該是準備明日發出,批評先生的。」
「你不是說那些記先生都是好人義士嗎?他們如今要將先生批判了,也是好人,義士?」應非命質問道。
「我……我也沒想到他們是這樣顛倒是非黑白,不問前因後果的人。」
「你早就該想到,誇獎我們先生,不是他真的有這麼好,而是誇他的文章有人看,銷量高。如今他們轉而罵他,也不是他有多麼壞,而是罵他的文章銷量高,有人看,還能在文壇搏一個好名聲。」應非命平日話不多,可是說到關鍵之處,也顧不得惜字如金了。
崔琦掩面而泣,他捂著嘴,不想讓李仁義聽見。
這時,房門打開,李仁義出現,他沒有說話,反而拍了拍崔琦的肩膀,說道:「無妨,世間自然有公道在,是非在己,毀譽由人,由他們說去吧。」
崔琦卻說道:「今天這篇文章只是試探罷了,我剛才看了一圈,幾乎所有人都在寫文章準備罵你。」
李仁義臉色有些白,他說道:「世上之事,無非利益二字,他們恭維我時,有利益可圖,如今辱罵我,也是為了利益罷了。我身長不足六尺,修為不過玄胎,憑我一人之力,能夠讓這麼多的寫手與記先生謀生,已是莫大的功德了。」
他越是這樣說,崔琦就越是愧疚,以至於忍耐不住,哭了出來。
李仁義再度安慰道:「不必如此,從今之後,我們再也不慕那些虛名,你們一心修鍊,我一心教習,再也不管他們了。」
崔琦哭了好一會兒,他這才停下來。
「淼淼,準備一桌好飯去,今日我們大吃大喝一場,明天一早,雲銷雨霽,又是一個好天氣。」
淼淼端起一碗葯湯,說道:「先生把它喝了吧。」
李仁義端起碗,咕嘟嘟一口悶了,隨即問道:「這是什麼葯?怎麼一點苦味也沒有?」
「沒味?」淼淼用手指蘸了一點湯水,放進嘴裡,剛剛一嘗,就覺得苦的不行,滿嘴都是苦藥之味。
「這麼重的味道,先生你嘗不出來?」
李仁義一笑,說道:「你故意逗我開心不是?哪有味道?」
應非命也嘗了一手指,頓時覺得苦,說道:「淼淼,你去給先生準備一碗糖水,一碗鹽水去。」
淼淼領命而去。
李仁義倒也聰明,他伸手抹了一下崔琦的眼淚,仔細嘗了一口,沒有覺察出來任何味道。
「先生,還是沒味嗎?」崔琦問道。
李仁義苦笑一聲,隨即說道:「沒有就沒有吧。」
淼淼回來,手裡端了兩碗水。
李仁義拒絕品嘗,他直接說道:「我可能喪失味覺了,嘗不嘗也沒有意義。」
他轉身就要回房間,卻頓住腳步,對淼淼說道:「晚飯照樣準備,我會吃的。」
等到了晚上,三人齊聚在餐廳,淼淼拿了一些飯食,去喂應非劫去了。
「吃吧。」李仁義率先動筷,他的樣子和往常一樣,熱愛各種好吃的。
今日淼淼做的菜都很辛辣,試圖激發他的味覺,應非命與崔琦吃了,只想喝水。
可是看李仁義的樣子,卻看不出他的異常,想來根本嘗不出味道。
「別看我了,快吃吧,吃完之後,我傳授給你們一種戰鬥搏擊之法。」
除了李仁義強行吃下這頓飯,剩下兩人誰也吃不下,只偶爾吃一口菜,應付李仁義的催促。
他們吃過晚飯,大雨仍然在下。
李仁義帶領他們來到花園,這是一片空地,園子里還有一片池塘,正適合演練搏擊戰鬥之法。
「我於江陵一行,途中悟出一種法門,可以在身體中同時運行兩種功法,出招時,可以使用兩種戰技,左右手分出一招,各不相同,威力成倍提升。」
說完,李仁義右手持一柄木劍,左手拿著一根長棍,施展起了雙手戰技。
崔琦與應非命看在眼裡,只見棍影重重,劍光滔滔,非常不凡。
施展完畢之後,李仁義說道:「這種雙手戰技,需要以《本道真訣》作為功法進行催動,崔琦,你學起來會輕鬆一些。」
他又對應非命說道:「你修鍊的功法是家傳的《應劫術》,要想同時使出兩種戰技,恐怕有些困難。你可以等我一段時間,左右最近閑著沒事,我可以為你改進。」
「多謝先生。」應非命說道。
李仁義單手指著崔琦,對他說道:「你來,我們於戰鬥之中學習雙手戰技。」
崔琦戰戰兢兢地走進雨水中,他心中明白,李仁義心中憋屈了一股火,沒有地方發泄。
他想著,如果能夠就此發泄出來,也是好的。
「請先生賜教。」
李仁義抬起雙手,正要施展雙手戰技,卻聽見了前門的敲門聲。
他將木劍與木棍扔在地上,說道:「今日有客人來,改日再說吧,你也沒有學習過別的戰技,哪能應付我?」
他走在雨中,彷彿渾然不覺,直接去了大門。
應非命與崔琦為了防止意外,緊緊跟在後面。
只見李仁義一打開門,門外之人卻讓他一驚。
「是你?」
「呵,當然是我,不是我,誰願意來這麼偏僻的小巷子里找你。」白仲身後有一輛車,車是雇來的,車夫正在將放置在車上的一口大箱子卸下來。
李仁義也看不出高興不高興,他讓白仲進來,那幾個車夫也抬著箱子進了園子。
幾人進了正廳,白仲這人一向不會說話。
「我本以為你起了一個天道學宮的名頭,必定家宅豪華,基業甚大,誰知看來看去,就這一片院子,三兩學生嘛。」
李仁義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問道:「你從白城跑到順安,就是為了嘲諷我這一句話?」
白仲諷刺道:「我們雖然有舊,可你也不值得我跑這麼遠。」
「那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白仲得意道:「小爺我高升了。」
「恭喜你。」李仁義不冷不淡的表情,任誰看了都要不高興,更何況時白仲這種彆扭性格的人。
「哼!我雖然是誅邪司的人,處處讓你瞧不上,可我好心和你分享喜事,你也不至於這樣冷淡吧,你又不是我,不會好好說話嗎?」
崔琦見他們要吵起來,連忙說道:「沒有,我們先生沒有這個意思。」
李仁義攔住他,說道:「不用你管,我們倆一向這樣說話。」
白仲突然一笑,說道:「我這次升遷,得以進入順安誅邪司總部工作,還是離不開你的幫助啊。」
「沒有我什麼事。」
白仲起身,將那木箱子打開,裡面全是銀票。
「這是什麼?」
「你還記得,我在富民堡中看看的那麼多的白銀嗎?」
「記得。」
「我回到白城,逼供黃卓,他全都招了,他哥哥早就和罪門有勾連,實際上也算是一位門徒。黃家行會的所有財富消失不見,就是被他哥哥運送到了罪門的窩點,富民堡。」
李仁義問道:「兩千萬兩!全在這兒了?」
「你想什麼呢?那是贓款,早就被新瑞充公了。」
「那這筆錢是……」
白仲解釋道:「新瑞接任了江陵知府的官位,他以黃家趙家在罪門攻城期間無有作為的理由,向他們徵收了大量罰款,那個數額可是天文數字。黃家與趙家各有人員與罪門牽扯不清,他們唯恐事情鬧大,不敢抗拒,所以乖乖交了罰款。」
「這是罰款?理應用在重建江陵之事上,那裡滿目瘡痍,為何運來了順安。」
「你聽我說完。有過失的理應處罰,有功勞的也必須得到獎賞。新瑞從罰款當中分出一小部分,將之賞賜給了金光寺。」
李仁點頭說道:「金光寺在那一戰當中是出了大力氣的,理應受到獎勵。」
白仲說道:「金光寺那幫和尚收到錢款之後,一概沒有留下,全部送到了白城,要我北上的時候,順路給你送過來。」
「你們聯繫的倒是緊密。」李仁義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嘴。
白仲忽然從懷中取出一物,說道:「我們能夠聯繫的這樣緊密,全靠此物,此物以些微的靈力催動,便能夠千里傳音。」
李仁義一想,這不就是手機嗎?
靈界之中,修士眾多,他們中修鍊的高深者,不需要其他法門,就可以傳送信符,通信無礙,用不著專門製作傳音法寶。
真正對這種傳音法寶有需求的是低階修士,只是奈何,低階修士哪有財力與手段研製傳音法寶。
白仲說道:「這可是我們白家的一位老祖隨手製作的玩意兒,被我不小心得到了。你說要是可以大規模製造它,豈不是賺翻了?」
李仁義說道:「原來你是談生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