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球里的靈魂
大地搖晃不止，漆黑天幕下，萬物空寂，大地上一切散盡，繁華落幕。
元氣樹枝慢慢延伸到了顧衍能控制的極限，他緩緩地將整個元力樹枝搭建的橋樑固定，然後自己踏了上去。
他在上面之後就指引後面兩人跟在他身後，三人一起往上走。
「小心點，哥。」顧微雨出聲說道。
「恩。」顧衍應了一句。
按照顧衍的指引，其餘兩人來到了這元力樹枝的盡頭，這一路上，他們克服了可怕的心裡壓力，因為元力樹枝只是元氣世界當中的存在，在現實的世界當中，並沒有顯現出形體。
這兩人就像踩著玻璃搭成的橋向上，只要向下一看，就是逐漸變小的建築物與道路，高空寒冷的空氣也開始讓他們身軀感覺到寒冷。
張極一的身體都在發抖，他現在還只是一個普通人，除了握手成拳絕對穿透的能力之外，他並沒有其他的特異本事。
他要是不慎從這樣的高空摔下去，他肯定會死，他的心中早就開始萌生退意，但是卻被另外的一股力量推著向前。
（我能阻止這一切嗎？）
（這一場災難的到來？）
他握緊雙拳，站在寒風凜冽的高空當中，遠方的源球，就像風暴聚集的大海上的信標，明確而清晰。
「準備好了嗎？」顧衍的聲音傳來。
張極一還在發愣，他沒有回答，他的身體都有些僵硬。
「準備好了嗎？」顧衍再問了一遍。
「好.....好了。」張極一的聲音顫抖著，他甚至都不敢向下看，這樣的高度實在是太過於嚇人。
「白清朗你拉住他，電芒對準方向，向後聚集釋放，就能產生爆炸的特性。」顧衍給兩人都上了一個輕身術，然後元氣樹枝甩動一扔，將兩人拋飛出去。
手牽手的兩人到了毫無憑依的空中，在這樣的高度上面，不僅僅是張極一心跳加速，連獲得了超凡力量的白清朗，都身體發寒。
白清朗還是頂住了壓力，他的左手向後，像是之前演練了幾十次那樣，聚集，然後電芒膨脹爆炸。
沉悶的氣爆聲從身後傳來，聚集成形球形電芒在兩人身後炸裂，劇烈的爆炸帶來強大的反推力，被施加了輕身術的兩人，被這股反推力推動著繼續向上。
顧衍也沒閑著，他依舊站在高空中，重重的煙霧彌補在他的周圍，那是元力震蕩起來的塵埃，他釋放出了黃泉元氣，暗黃色的氣體從他的周身逸散而出。
黃泉之氣的特性，就是對元氣進行捉對廝殺，這東西對於元氣的糾纏能力是出了名的強。
顧衍釋放出黃泉之氣地目的，就是為了給更高處的兩人開出一條道路，用黏附的黃泉之氣拉扯出一條通路。
他預判著兩人飛行的距離與位置，精密的控制著黃泉之氣，拉扯著源球周圍聚集的元氣，那些稠密的元氣對於白清朗和張極一來說，都是足以致命的。
汗水從顧衍的腦中不停的向下落，足夠的精密意味著可怕的精力消耗，這對於現在的顧衍來說是極大的消耗。
顧衍艱難開闢出道路，白清朗也沒有辜負顧衍的辛勞，他向後的電芒爆炸用的逐漸熟練起來，他們兩向上的飛行，也開始變得穩定起來。
沉悶的起爆聲，在顧衍的耳中由大變小，遠處的兩人也變得逐漸渺小。
距離正在拉近，白清朗也用盡了自己的全力，這樣高強度不停歇的爆發，就算是對於自帶循環的道根來說，也是超強的損耗。
這段飛行之路，隨著起爆聲在顧衍耳中開始變得不明顯，到了最後的關頭。
那個反射著微光的源球，就在白清朗的眼前。
一步之遙。
但是白清朗的體力以及能量的消耗已經到了極限，到最後他只能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將張極一朝著源球的方向，扔了出去。
「靠你了，加油。」白清朗像是失重的鳥兒一般墜落。
「好。」張極一應和著，他的眼中神彩開始恢復，他們已經跨越了如此遠的距離，來到了如此之高的地方。
他沒有理由在這裡失敗。
因為他只需要，遞出自己的這一拳，一往無前。
被扔出去的張極一，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握緊拳頭，微調自己的身體，然後一拳擊打而出。
源球光滑的表面映照著張極一，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臉，很難想象就是這麼一顆水桶大小的漂亮小球，能有這麼大的能力。
張極一的拳頭，毫無阻礙地就貫穿了這個源球，他甚至沒能感受到一絲絲地阻礙，好像這源球的表面只是一片空氣。
但在張極一的眼中，他的拳頭確確實實的貫穿了這個源球，這種觸覺和視覺的失真，讓張極一有些凌亂。
源球被貫穿之後，張極一的想要收回，他的手卻收不回來了，好像有什麼濃稠如水的物質扼制住了他的手。
擊打出去的手一時間無法收回，張極一就只能隨著這被打碎的球一起做下落的運動，像是從高處墜落的山石。
白清朗剛落地，就看見張極一也跟著墜落了下來，他剛準備有所動作，就看見早已準備好接應的顧衍已經沖了上去。
顧衍伸手在半空中接住了張極一，他給張極一又拍了一個輕身術上去，然後開始驅動黃泉之氣，對準張極一手裡的源球攻去。
源球裡面的液體開始和顧衍的黃泉之氣對抗，兩種東西在球內小小的範圍內，展開了劇烈的對抗。
但對抗的結果很快就浮現了出來，黑色的液體從球體當中漂浮了出來，在半空中開始凝聚形體，當顧衍和張極一落地的時候，那東西的形體已經完全凝聚了出來。
剛落地，張極一還有些神志不清，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太過於刺激，讓他有些接受不能，顧衍則在第一時間抬頭看向那凝聚出來的東西。
那東西像是一團黑色的液體，就好像和厚重的黑夜融為了一體一般，扭曲在潔白的月亮之下。
大地上的顫動已經停止了，落在高處的白清朗也在望著這邊的情況，他蹲在房頂的柵欄邊上，像一直望著月亮的狼人。
「顧衍，那是什麼東西？」白清朗問著高樓下的顧衍。
「不知道。」
顧衍確實是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個什麼玩意，一般來說源球的作用是用於召喚某種生物。
源球的內部究竟是什麼，其實顧衍也是沒有答案的。
畢竟他上一世遇見的源球，已經是那種動輒山崩海嘯的怪物級物品，想要靠近都很難。
「我去看看。」顧衍講道，他伸手元氣樹枝開始生長，他沿著樹枝而上，黃泉之氣隨身，被顧衍引動著向那團黑色液體裹去。
黃泉之氣和黑色液體接觸，走到黑色液體前方的顧衍小心的操縱著，像是技藝精湛的外科醫生，小心的完成著他的手術。
顧衍開始對這黑色液體進行侵入，他想要用黃泉之氣把這團黑色液體剝離，他想要看看這東西究竟能呈現什麼樣的性質。
黑色的液體靜靜的漂浮著，絲絲縷縷的黃泉之氣開始侵入這之中，在這團液體之中遊動。
但是這種遊動，好像並不能進入這液體的內部當中，只是在這液體的表面上兜兜轉轉。
顧衍很快發現了這一點不對勁，他加大了黃泉之氣的輸出。
就在這時，異變發生了，像是顧衍的動作太大，觸發了這液體的某種機制，這液體的表面開始沸騰，整個一團液體像是沼澤裡面漂浮起來的氣泡團一樣，感覺隨時會炸裂。
顧衍第一時間向後退卻，這些突然的變故也基本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來說歸墟教會的東西，不出點幺蛾子的事情，那就是不正常的。
現在他反而心安了，縱身落地，準備靜觀其變。
黑色的液體在氣泡鼓到極致之後，直接炸裂開來，液體奔向四方，包裹在液體當中的東西，也開始顯露出真實的行跡。
無數扭曲的影子從黑色的液體當中鑽出，這些影子帶著凄厲的表情，但卻無法發出聲音，他們的身體就像是短尾的蝌蚪，在半空中遊動。
「靈魂？是靈魂嗎？大手筆，真是大手筆。」顧衍還在感嘆。
從黑色液體裡面衝出的鬼影已經開始四散而逃，但他們的逃跑只是無用功，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著他們，拉著他們向中央聚集，去組成某種東西。
不甘被拉回去的鬼影，如同被地獄的鎖鏈拉住了腳踝，無論他們怎麼掙扎，都像是被鎖定了一般，被某種力量拉了回去。
「白清朗，阻止他們，雷電是鬼怪的剋星。」顧衍大吼著。
「好。」立於高處的白清朗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出手，他的手裡雷霆生成，他從高處向下墜落，帶著雷霆電芒，白光陣陣，如同神祇降世。
從天而降的白色電芒，準確的打在了一部分鬼影回去的路途上面，在這代表著天地審判的電芒之下，這些鬼影連呼喊都來不起，全部魂飛魄散。
在清除了面前的一部分鬼影之後，白清朗並沒有停下他的腳步，還帶著輕身術BUFF的他直接沿著牆壁屋檐奔跑了起來，完全不理會所謂的物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