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
「你的名字是什麼呢。」
「這種事情重要嗎?」
「……」
「好吧,好吧……」
「我的名字是しゅうじ,しゅ——う——じ。」
「しゅう——じ?修治嗎」
「不是哦,しゅう——柊,是柊樹的柊,じ——是時間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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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牽著手,盲目的跟著她走向不知道要去向何處的小路,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太宰治默默的想。
陳舊的木質的樓梯嘎吱嘎吱作響,通往二樓的樓梯狹窄而陡峭。
太宰治和津島柊時都脫掉了鞋子,他穿著白襪子跟在津島柊時的背後,狹窄的樓梯僅僅能容一人通過。
太宰治的白襪子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濕漉漉的腳印。
他一邊走,一邊回頭望著。
出乎意料的,一樓簡直就像是一個破爛場,堆滿了亂七八糟,稀奇古怪的東西。
堆得滿滿物件的簡直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了,木質的傢具椅子,銅色的燈台,梳妝鏡,散落在地的許多書籍,甚至有一個醫療骨架被擠在一張摺疊床中。
祂的手好像被擠斷了啊,太宰隨意想著,真是可憐呢,在一個八音盒旁邊,他看到了可憐的骨架先生的斷手。
太宰治轉頭回去,將祂撿了起來,放到了骨架的旁邊。
津島柊時已經走上了樓梯頂層,有些年頭了的木頭嘎吱嘎吱直響,她站在高處,回頭望他:「怎麼了嗎?」
「津島小姐好粗暴。」太宰治拖著漫不經心的語調,拉長了尾音,狀似不滿的說:「骨架先生的手都斷掉了耶。」
他一邊說,一邊轉頭上了樓梯,他走路像貓兒一樣輕,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二樓是一個寬敞的大房間,鋪著黃色的榻榻米,北邊有一個很大的玻璃窗,面對著玻璃窗有一張實木的書桌,桌上散亂的鋪滿了白色的稿紙。
太宰治走到房間中央,看向了窗外。
玻璃窗可以清晰的看見庭院的風景,一棵光禿禿的樹站在院落中,倚靠著窗,落滿了雪的樹枝離窗很近。
庭院中支撐著藤蘿架,是種著什麼的樣子,只是在這種寒冬,都被雪覆蓋著。
津島柊時走向暖桌,暖桌就放在靠著牆的被褥的前面,她將腳伸進暖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那裡原來種的是桃花樹。」
「等到春天的時候,一定又會開很美麗的花朵吧。」
津島柊時撐著下巴,微笑著注視枯萎的枝椏,太宰治一動不動,他沒有問津島柊時為什麼準確的猜中他心裡所想。
太宰治也走到暖桌邊,津島柊時抬起頭,注視著他,「浴室在那邊。」她指了指里側,隨機補充道,「鏡子下面第一個抽屜里有繃帶哦。」
津島柊時笑著注視著太宰治過於消瘦的背影走進浴室,直到他「啪嗒」一聲關上門。
真有意思,津島柊時收回視線,轉而看向不停飄雪的窗外,片片雪花不停的飛舞,她在心裡重複了一遍,將這個詞停留在舌尖上,翻來覆去的品味半天,才沉沉的笑出聲。
「真有意思……」
當太宰從浴室中走出來時,津島柊時還坐在暖桌。
房間的溫度卻已經明顯的上升,因為內外明顯的溫差,玻璃窗上已經結了一層的水霧。
霧氣蒙蒙,細密的水珠覆蓋著窗面,外面的景色已經模糊不清。
暖爐旁又撐起了一個炭爐,炭爐外面罩著網籠,黑色的碳發出點點暗紅的光芒。
津島柊時將臉貼近炭爐,雪白的臉被熏的浮起紅暈,她慢條斯理的剝著橘子皮,將果肉擱在網籠上,橘子皮扔進炭爐里。
房間里飄著燒糊了東西的焦味和橘子皮加熱脫水的清香。
暖桌上,地面上都散落著許多稿紙,剛才還沒有的,這麼一會她就能寫這麼多嗎?
太宰治默默走到津島柊時的身前。
將手的正反兩面不停的在火爐上翻來覆去的烤的津島柊時這時才抬起頭,看向了太宰治。
水珠不停的從他濕潤的髮絲上滾落,他微卷的黑色髮絲凌亂的貼在臉上,蒼白的臉色因為衝過熱水澡的原因,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他還穿著原先的白襯衫,倒是沒有套上外套,半濕半乾的白襯衫更襯托的他身形單薄,他赤著腳踩砸地板上,低頭注視著津島柊時。
津島柊時饒有趣味的撐著下巴對著他。
曾今有人告訴過她,這種直直的注視會讓人不適,但比起別人的不滿。
細緻的觀察每一絲表情的變化,揣測心理的變化,情感的波動,這種事更加重要不是嗎?
畢竟,她是太宰……
不。
不管她是誰,她能寫出轟動世間的傑作,她是舉世無雙的天才。
這點毋庸置疑。
世人的不滿,反感,厭惡,難以理解的怪癖,那又如何,她從來不介意這些。
蔑視她,羞辱她的大有人在,斥責她的脆弱,情緒化,喜怒無常,也會出人意料的迷戀她,愛著她。
總之,不管她是怎麼樣的人,愛她的人總是比討厭她的人多。
豆大的一滴水珠滴落在桌上的稿紙上,將墨黑的字跡暈染開一大塊,迅速的順著紙的紋路吸收擴展,津島柊時抬頭,太宰治低下頭看著稿紙。
那一滴水正是他還沒有乾的發梢滴落的。
太宰治眨了眨眼,滿臉純良的歉意,「我不是故意的。」
「沒有關係,本來都是廢物。」津島柊時不在意的將紙捲起來,丟進了火爐中,火舌卷著紙張,很快就燃燒的只剩灰燼。
「比起這個,過來吧。」津島柊時拍了拍身後鋪著的被褥,「我來給你包紮一下。」
她從太宰治走出浴室時就注意到,太宰治沒有用放在浴室里的繃帶,鳶色的眼睛長長的黑色睫毛著,眉眼低垂,晦暗莫名。
太宰治沒有說什麼,默默的走到床褥邊,躺下。
津島柊時轉過身,又向前挪了一點,輕輕的將太宰的頭擱在自己的膝蓋上,拂開他額前的發,果然帶著擦傷,碘酒和棉簽,津島柊時家中總是常備。
紅腫著的傷口滲出細細的血絲,津島柊時小心的用棉簽蘸著酒精消毒,又用繃帶包紮,直包紮的和初見他的時候一樣,只留一隻眼睛在外面。
津島柊時的黑髮垂落到他的臉上,痒痒的,他也不撥弄開。
只注視著在他的正上方的津島柊時的臉,逆光的黑瞳與暗沉沉的鳶眼對視著,太宰治一動不動,任由她動作。
津島柊時也不發一語,只無言的給她包紮。
她的手指上還沾著黑色的墨跡,指尖帶有橘子汁水的清香。
安靜的似乎連內心都沒有波瀾,然而這兩人的內心,都飛速旋轉,計算思考著什麼吧。
包紮完額頭,津島柊時又轉而捲起太宰治的襯衫袖,動作輕柔的一圈一圈纏繞繃帶,傷口淤青慢慢的被覆蓋。
「津島小姐,一定會被許多人迷戀吧。」
太宰治枕著津島柊時的膝蓋,像一隻被摸了肚皮的貓,眯起眼,說了這樣一句不著頭腦的話。
他動了動已經纏繞好的右手,撿起地上的稿紙,舉到臉的上方。
他看完一張,就將紙遞給津島柊時,津島柊時聽到他的話,放下繃帶,整個人一愣,半天才笑了起來。
她將紙扔進火爐,「這句話,好像也有人對我說過。」
津島柊時明顯陷入回憶,在苦苦思考是誰對她說過這句話,太宰治還在不停的閱讀著地上的稿紙,津島柊時也順手都將這些稿紙扔到炭爐中。
「沒有關係嗎,這些。」
「都只是些廢紙罷了。」津島柊時毫不在意。
「這些東西毫無價值,我還會……我還要寫出……」更加轟動,更加完美的傑作的。
這種垃圾,不過是寫罷了。
僅僅只是在紙上寫字,只要是人就可以做得到吧?這樣的東西她想寫多少就能寫多少,都不過只是隨手寫下,沒有價值的隻言片語。
寫作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需要抽干自己墮入地獄,才能勉強自己寫出無趣的文字,不管如何痛苦,不管摧毀什麼,她都要寫,寫出真正的傑作!
「我覺得還蠻有意思的。」太宰治不在意的說:「後來怎麼樣了呢?陽子回來了嗎?陽子回來時月郎沒有再等她了嗎?」
「我沒有想好,你就當月郎死了吧。」津島柊時輕聲說。
「這樣啊。」太宰治沒有在糾結這個問題,「不錯的結局啊。」
他轉而看其他的紙。
「龍……」這一張的字跡過於潦草,又密密麻麻的填滿了整張紙,太宰治眯起眼仔細的辨認,半天遲疑的發出聲。
津島柊時從他的手上接過紙,將它夾在帶有搭扣的皮質筆記本中,將太宰治捲起的袖管放下。
太宰治坐起身子,定定的看著津島柊時,從頭頂到眼角的痣,眼下的痣。
他偏了偏頭,神色看似放鬆,「真的很感謝津島小姐呢。」
「啊,對了,真是失禮了,我居然連自我介紹都忘記了。」
「我是太宰治。」
「這樣啊。」津島柊時將棉簽也扔進火盆,「我記住了。」
「好了,傷口也包紮好了。」她站起身子,拍拍衣擺,笑容依舊像雕刻完美的雕像,「你該回家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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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島柊時走到窗邊,抬手將水霧糊掉一片,貼近玻璃。
太宰治走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腳印,他停在那顆桃花樹下,面向窗戶。
他的臉隱藏在樹影與大雪之間,一半雪白一半晦暗。
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津島柊時知道,他一定也和她一樣,一刻不停的緊緊注視著她。
「太宰……治。」
「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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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說下抱歉哈,這是昨天的更新,和好久沒有見面的閨蜜出去玩了一天,回來才發現存稿箱沒有弄好,沒有發出來,爆哭QAQ
但是好像也沒有在等的樣子,沒有留言,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