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情毒
秦素衣暫時便留在了魔界。
這幾天經常聽到天宮的事,說那澹臺玉又做了什麼什麼事。然而在這些事中,無一件是提及了九曜星君。
想起離開天宮那日師父的囑託,秦素衣心中越來越忐忑不安,思前想後,她還是決定回天宮看看。
她快速收拾好行李,正準備去跟施淼打個招呼,剛走到門口,就被風澤攔了下來。
秦素衣擰緊了眉頭,「風澤,你這是幹什麼?」
風澤堵在房間門口,「主人不讓你回去。」
秦素衣心下頓時咯噔一跳,全身都緊繃起來,「是、是不是師父出事了?」
現在想來,師父那天和司命星君離開時,那神情明晃晃的不對。
風澤低著頭,沒開口。
「你要是不說,我就自己回去看。」
她作勢往外走。
見她要走,風澤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大聲道:「天帝要毀了靈兮神女雕像,主人因為勸阻被他關進仙牢了。」
秦素衣臉色一白。
風澤爪子勾著她的衣擺,死活不放手,語氣柔和下來,「主人讓我們別回天宮。」
秦素衣搖搖頭,「不行,我得回去救師父。」
「不行!」
風澤再次打斷了她,「你根本不是天帝的對手,這樣回去只會被抓進天牢,而且、你現在回去就只是在給主人添亂而已。」
「主人把你送出來,不是讓你去拚命,而是要讓你好好的活著。」
秦素衣聽它這麼一說,全身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跌坐在地上。
「那怎麼辦?」
她眼眶通紅,不住地喃喃自語。
不知是知道自己前世跟九曜的關係,還是今生那點薄弱的師徒情,這兩種情感交織在一起,讓她渾身冰冷,這種感覺比當年郁影河刺她的那一劍更難受。
「我知道你在擔心主人,我也擔心。」
風澤伸出爪子拍了拍她的頭,「主人在九重天做了那麼久的天官,那些人定然會給他幾分薄面,而且主人的修為可是在偽仙尊,天宮那些人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秦素衣聽他這麼說,心依舊緊繃著。
風澤嘆了口氣,跟她一起癱坐在地上。
他跟著主人上萬年,又何嘗不擔心呢。
…
鮫人族縫製嫁衣的工期一般在半年左右。
但施淼這件,小漁趕了趕,還是在三個月的時間內趕了出來。
縫製完嫁衣,小漁親自送了過來。
施淼和姬無憂的婚禮定在了下個月二十三號,離現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左右,若是這身嫁衣她穿著不合適,那自己還有時間再改改。
「小白。」
小漁將嫁衣放在桌上,「你先試試,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再改改。」
施淼貓兒眼發亮,「好。」
魔族崇尚黑色,連嫁衣都是以黑色為尊。
不過小漁將金絲一起緙進了黑色布料里,看著顏色也不再單調。
禮服的背後綉了大片大片繁複的花紋,隱隱能看出來是一隻貓兒,不僅如此,長裙上還點滿了一顆顆小珍珠。
而那顆情人珠被她逢在了腰間的玉帶上。
「滿意!」
施淼用力地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鮫人族做的嫁衣確實漂亮。
這麼一件嫁衣花樣繁複而不失精緻,後背的刺繡更像是專門為她打造的。
換上嫁衣,她撩著裙擺,臭美地在水鏡前轉了幾個圈。
施淼還是想將穿嫁衣時的模樣給姬無憂看看,她提著裙擺走到大殿門前,剛走至,就聽到裡面傳來了說話聲。
青迦解釋,「是風寧洲的風寧王帶著他女兒過來,正在大殿裡面見尊主。」
施淼好奇:「他們來做什麼?」
青迦:「聽說是特意來參加尊主的婚禮。」
施淼擰緊了眉頭,「他還帶了他的女兒過來?」
青迦一開始覺得沒什麼,聽到施淼突然這麼一句,心裡也泛起了一陣不適感。
尊主的典禮在下個月,現在來還為時尚早,而且他還不是一個人來的。
整個魔界有誰不知風寧王女兒的名號?
施淼小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多時,風寧王便帶著女兒走出了大殿。
施淼特意看了眼風寧王的女兒。
他這個女兒叫寧真真,被稱為魔族第一美人,而且在原文里,她對姬無憂是有那麼一點心思的,而且風寧王也有意想將她送給姬無憂做寵妃。
但後來寧真真見他不為所動,目標就改向了男主澹臺玉。
寧真真也看了眼施淼,兩人目光在半空中交匯,她微微抬了抬下巴,高傲地跟個小孔雀一樣離開了。
施淼:「……」
青迦見此,連忙安撫,「小白,你別在意,那姑娘性子高傲,對任何人都是那樣的。」
施淼搖搖頭。
她知曉寧真真是對姬無憂是有意思的。
施淼收回了視線,提著裙子踏進了大殿。
姬無憂知道她來了,便放下手裡的奏摺,「怎麼過來了?」
施淼鼓了鼓腮,「小漁做好了嫁衣,我想穿給你看,就過來了。」
她輕哼著,「誰知道我一進來,就看到風寧王帶著女兒過來了。」
姬無憂啞然失笑,語氣輕緩,「所以,小白是不滿意風寧王還是不滿意他女兒?」
施淼扭捏地別過了頭,「都沒有。」
「哦。」
姬無憂挑了下眉。
施淼一口氣卡在了心口,上不去下不來,堵得慌。
她乾脆別過頭去。
大龍蹄子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啊?
風寧王想把寧真真推給他的意思,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他怎麼無動於衷!
姬無憂看著她圓圓的後腦勺,隨即輕笑了出來。
施淼:「……」
看吧,這大龍蹄子高興的都不顧自己在場就笑了出來。
姬無憂輕嘆,板過了她的肩膀,「本座已經讓他們回去了。」
施淼眨了眨眼。
姬無憂打量了她這身嫁衣,目光移到她腰帶上的那顆情人珠上。
他視線凝住,突兀道:「小白你還記得本座給你說過的情人珠的用法嗎?」
施淼點點頭。
情人珠既是葯又是毒。
葯能一命換一命;
而毒便是這世上最厲害的情蠱。
姬無憂伸手將她腰上的情人珠摘了下來。
施淼還沒懂他的意思,就看見他另一隻手放在心口處,隨即,一滴血珠便出現在他掌心之上。
那是他的心頭血。
施淼瞪大了眼睛,像是明白他要做什麼了,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阻止,那滴血就融入了情人珠之中。
「你在做什麼?」
施淼聲音顫抖。
一旦心頭血融入,那便是下蠱完成,而自己就成了他的種蠱者。
「你不是說他是毒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
施淼還沒說完,姬無憂突然俯身過來,吻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喋喋不休的話語。
施淼腦袋有些空白。
心臟怦怦怦的跳個不停。
情人珠的毒是最厲害的情毒,中毒者這一輩子都會死心塌地愛著施毒者。
他只是緊緊地貼著她的唇,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片刻后,他放開了她,幽深的桃花眼看著她,尋找她眸中自己的倒影,好似這樣,她的整個世界便只有他一人。
「只要小白也愛我,那就不是毒。」
九重天,太極宮。
天宮死氣沉沉,也沒了以前的仙霧繚繞。
澹臺玉坐在高位上,「想必各位都不明白朕為何要開採伴月仙府的礦脈。」
大殿之下的天官們,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發言,安靜如雞。
澹臺玉沒在意這些天官的反映,自顧地說道:「那是因為朕要對付魔族!」
話音剛落,主張和平的天官便開口了:「陛下,可近年來,仙族與魔族相安無事,若是此時挑起仙魔內亂,那危害的是整個六界啊。」
澹臺玉不屑道:「朕這次要誅的可不是魔族,而是靈兮神女和玉鏘首領的孩子,那個滅世的災星。」
此話一出,如同一顆驚雷般在這群天官心中炸開。
「陛下,那災星不是已經死了嗎?」
澹臺玉哼笑,「他的命可大呢,如今更是成了魔界之尊,要不是朕在拓蒼仙府僥倖逃過一劫,恐怕此刻已經死了。」
眾天官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敢站出來說話的。
澹臺玉看著殿下這群天官的反映,唇角浮現出一抹輕嗤,「帶上來。」
稍許,一名身形高大的天兵扣著一十二三歲的少女進了殿。
澹臺玉挑眉,他看向枝寒,「這小姑娘可是龍族後人,當時她也在龍族的藏寶之地。」
枝寒劇烈地掙扎著,然而身體依舊被天兵死死地扣著,根本掙扎不開。
她兇狠地盯著澹臺玉,喉嚨發出嗚嗚的、類似小獸的恐嚇聲。
澹臺玉指尖出現了一絲白光,那白光從枝寒的腦門,進入了她的識海。
只是片刻的功夫,她頭頂上方便出現了當時在拓蒼仙府的那一幕
姬無憂手持著碎魂劍,將太星星君十九人皆斬於劍下。
天官們震驚不已。
除了驚愕於他殺了十九個仙界強者,還驚愕於他額頭上的龍角,那龍角清晰明了,想作假都難。
澹臺玉一揮手,畫面頃刻間消失殆盡消失,「大家還覺得朕是故意挑起仙魔內亂嗎?」
太極宮安靜了片刻,天官們盡數跪了下來,語氣恭敬虔誠。
「陛下深明大義!」
作者有話要說:想不到吧,根本不是一命換一命哈哈哈:з」我可是小甜甜作者!
還有幾章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