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問道

崑崙問道

這段時間我過得只能用烏雲罩頂來形容,心魔心魔搞不定,劍陣劍陣沒結果,如果不是要看顧著旁邊這個大和尚,我都想試試冰川夠不夠硬了。

再又一次劍陣實驗失敗后,我停了下來,走到旁邊參禪的帝如來身邊,一把坐下,盤著雙腿單手托下巴,兩眼看著冰川上滴落的水滴出神。

這種坐姿毫無形象可言,帝如來卻不置一言,又開始給我講經。

雖然我於佛經當面毫無天份,佛修說的佛經我大多有聽沒懂,確切的是左耳進右耳出,但這些佛經的確讓我煩躁的心平靜了不少。人一靜就容易出神,特別是我這種腦殼有洞的人。

子曰:行有不得,反求諸己。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思考:劍陣的原理結構都沒問題,可是卻一直有缺。如果不是劍陣的有問題,那便是使用劍陣作為陣眼的我有缺。

道經云: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

我一邊聽佛經一邊頭腦風暴,思緒回到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村子發了一場大水,所有人都死在了洪水中,除了一個小孩。很久之後這個小孩發現這場洪水不是意外,是人為的。一個邪修為了貢品而掀起了洪水。之後那個小孩用用來救人的醫術,製作毒藥刺殺邪修。」

我又想起了當年的事情,我不後悔去殺邪修,我只是在害怕,我的毒我的知識是我最大的武器,從前世往生而來的我太清楚我能用這些東西做出多可怕的事情……

我看著眼前清澈的溪源,耳畔是河水泠泠與洪水怒號。

我想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我的心魔,從來就是我自己。

等我思緒漂回,和尚還在拈著佛珠,講仁王經,「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鷲峰山中。與大比丘眾……」

無語問蒼天,我要不要提醒和尚我是道士啊,佛經真的真的聽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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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生中我見過世間最溫柔的水,霜雪雨露,江河湖海,無數生命依水而居,那是生命最初的搖籃。

我也見過這世間最無情的水,洪水海嘯,雪災霧霾,無數生命被水吞噬,哀鴻遍野。

看著這世間的水之源頭,我不由得想起久遠前的我,誰能想到江湖上救死扶傷妙手仁心的大夫,曾經是一個全身塗滿劇毒,滿心仇恨的人呢?

哪怕是現在,我在救人的時候,也會想到,這一身醫術,能殺多少人呢?沒人比大夫更清楚要如何奪人性命了。當有一天我再次仇恨盈滿雙眼,這雙手究竟會奪走多少人命。

失控過的人,太容易再次失控了。

可是你要放棄嗎?放棄醫術,放棄力量,放棄這個世間?

放棄呀?真的太容易了,只要放棄,人生就不會有那麼多艱難。可是……

入江湖以來發生的事從腦海中翻湧而出:我在江湖上救過很多人,他們有的是平民百姓,有的是江湖客;有的人辛勤勞作,守小家自足;有的人四處奔走,守天下而不足。如果我放棄了,當未來戰事再起,災劫再臨,那些本可獲救的人,還能有此幸運嗎?還有師尊,銀驃玄解,南北道真那些問題要讓師尊獨自面對嗎?如果就此停步,那我當初又為何執劍!

「如果你有能力,卻不作為。當災難降臨的時候,那就是你的錯。」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

想到這,我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冰川前,身上真氣散開,上空的雲受到影響散開來,陽光從上方灑落我的身上。

「朝往崑崙御劍游,暮觀滄海自東流。

不求無為證大道,且與蒼生共白頭。」

言出劍隨,拂雪吹霜上手,我腳踏禹步,水汽蒸騰,上升空中,與吾劍氣共鳴化雪飄落地上,刻印成陣「兩儀化清,開陣!」

道分陰陽,太上兩儀,世間萬物一體兩面。故吾道吾心,執尖而守,心淵事能,是謂上善若水。

陣法轉化,清氣在上,濁氣在下,生死皆在其中。

隨著陣法運轉,崑崙的上空隱隱有星輝與我呼應。我以手拂劍,內息再轉,引星辰與我勾連,衝擊丹田。氣轉周天後,星子在我內腑點亮,星韻終於點亮了。

至此我便可以勾連天地星辰之力為吾所用,也稍稍能彌補些根基不足所造成的問題。

歷時十數天,終於將新陣推演完畢,我也真的不容易,但師尊應該會欣慰,我終於走了出來,我也終於明白師尊為何會給我取名莫尋蹤-----但求本心,莫問前程,莫忘來路。

你問我心魔,我沒有消滅他,我只是擁抱了他,接受了那樣一個不好的自己。不然怎樣,還能離不成。

等我收劍回過頭,帝如來就靜靜地站在我身後,為我護法。我沖他笑了起來,笑容中不見陰霾,那是江南雨後的萬里晴空。他也回了我一個微笑,如同佛祖拈花,溫和慈悲。

而這時候我發現,他血條下的狀態居然由參悟變成了頓悟,頭上的名字也由「帝如來/鬼如來」變成了帝如來,稱號也由原來的佛首變成了佛首兩面佛。

他是悟了些什麼呀?居然有那麼酷炫的效果,直接治好了人格分裂不說,還能悟出稱號,還是天地承認的那種。雖然我知道佛家講究悟,一花一葉皆可悟,但能直接頓悟成這樣的我也是第一次見。果然活的久了,什麼都可能見到。

「多謝大師,若非大師小子恐怕就危險了。」心魔染身是真的危險,要是一不小心入個魔,我就能立馬體驗一下佛門的物理超度了。「這段時間大師費心了。」

不知道佛門是不是都這德性,明明自己也很危險,卻也還是要普渡眾生。作為醫生我討厭不愛惜自己的病人,但我敬佩他們。還好結局不錯,這大概是善有善報吧。

「施主福緣深厚,道心通明,悟只在早晚。貧僧不過寥做補償。」佛者說到。

「哈?」補償?我沒明白佛者的話,話說佛門中人說話歷來讓人聽不懂,不過當他們想讓你聽懂的時候你怎樣都聽得懂的。既然聽不懂,那就跳過吧。

我看看時辰,:「差不多到晚餐的時間了,大師晚餐想吃什麼?雪媚娘如何?」說罷我向廚房方向走去。

佛者隨後跟上道:「都可,隨施主心意。」

又是隨便啊,那就雪媚娘、椿餅再配上黃山毛尖。可惜雪山上不開菊花,不然菊花素麵也是不錯的。

我不知道他悟了什麼,也沒問。但看樣子,這和尚終於學會了與自己和解。

恭喜你了,大師。只願在未來修行路上,你能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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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昆崙山腳下,有兩個話別的人。兩個人,兩條相反的路,兩句保重,一份道禮一份佛禮,就此別過。

佛者回到塵世之中,繼續他的修行之路,而我留在冰谷之中,鞏固這次的修行。

雖是不同的道路,但在路的盡頭,我們終會江湖再見。

送別佛者,我回到冰川深谷,開始演練劍招,劍陣為基,劍隨陣出,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日子就像又回到還在煙雨斜陽的時候,規律有序,不用煩惱這個病人怎麼治,今天錯過投宿要在哪過夜,遇上強盜怎麼辦這種問題,只需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空曠寂寥的雪山,只我一人,看山看水,修道練劍,每當這時候我就會發現人至於天地真如蜉蝣一般,蜉蝣朝生暮死,我卻不甘。

或許人真的渺小如氓,一場災難就可奪走無數人命,天道向來無情,可吾輩修道不就是為了在這無情天命中,為蒼生截取一線生機。

吾心即吾道,拂雪吹霜不沾衣。了卻身前身後名,願與蒼生共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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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氣勁撥開崑崙的雲層時,崑崙的另一邊,一雙正在撫箏的手停了下來,手的主人注視著被豁開天光的雲層,半響箏鳴聲又響起。「道氣清正,飽含生機,如此特殊的劍陣,此人確是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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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個問題,我想徵集一下小莫的cp,人選有:

A傲笑紅塵(劍純氣純老虎帶崽組)

B素續緣(雙奶日常退隱組)

C赮畢缽羅(暴力d帶飛長腿奶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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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古劍)霹靂之今天我仍不知道隊友的血條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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