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禿驢不要隨便撿
別過綺羅生,我又開始一邊遊歷一邊救人。
在途中,我救了一個身染邪氣,將要入魔的佛修。說實話,這是我入江湖以來最棘手的一個病人,身受重傷,全靠一生驚人修為吊著一口氣,邪染臟腑,離入魔就差一步,而且傷勢、邪氣、佛氣在他體內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放任不管這個禿驢必死無疑。差別只在是入魔被他的同事砍死,還是傷重不治而死。
如果先驅邪,就這傷勢驅邪,途中他就能當場去佛祖跟前報道;如果先治傷,他就會率先入魔…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是實話實說:我打不過他。這和尚要入魔,我絕對第一個死。
那就只有一起了,驅邪治傷同時進行。能做到這一點,我又有可能找到的只有----流霞仙釀,再輔以百釋流丹水。
百釋流丹水是由大江源頭山川冰雪之精粹的百釋冰與道門流丹水混合而成。而流霞仙釀則是崑崙之巔風雪精粹凝崑崙霞光所釀。都是天地造化的奇物,如果不是我有一雙看什麼都給貼標籤打名字的眼,我也沒把握能找到。但現在要去崑崙,旅途遙遠……
「大師得罪了。乾坤封靈,吾令既下,萬邪歸藏。定封!」
隨著咒語結束,受傷的佛者石化成石像。這正是能讓被封印者百年一瞬的岩心玉訣,而且石化的石像還能自帶防禦功能,這樣我在搬運的過程中也不怕把佛者弄得傷上加上。
將眼前的石像裝箱打包,再在外面裹上一層水油布,這樣準備工作就做好了。出發,去崑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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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年皚皚白雪的昆崙山上,真的凍死個人了。我背著裝了石像的箱子,漫步在崑崙雪地上,一步一個腳印。還好我輕功不差,不然現在雪地上就是一步一個深坑。這座雪山常年積雪,終年不化,聽說崑崙從天地之初就存在於此,就連棄天帝滅世也沒能動搖崑崙半分,除了幾場雪崩。我實在不想實驗我的腳下的雪層有多厚,只好運起輕功,踏雪而過。我覺得這次之後我的輕功絕對會大有長進。
輕功略過山脊來到崑崙的山澗,流丹水是要在這裡用道元把剛從冰川上融化的水催化而成。這種水是大江之源,至清至澈,包含生機,與百釋冰融合所成的百釋流丹水是克制邪氣的利器,其中的生氣,治療效果不要太好啦。
可惜製作出來的百釋流丹水要馬上服用,不然效果會大打折扣。不然我真的想存上個十瓶八瓶的備用。
材料齊備,我將裝在箱子里的石像放到雪地上,解開佛者身上的術法封印,銀針幾下就把佛者扎醒了,乘著佛者剛剛解封蘇醒還在懵逼的時候,我就把剛剛製成的百釋懷流丹水給他灌了下去厲聲喝道:「氣收丹田,心神一念。」然後又立馬閃至佛者身後,飽提道元灌入佛者體內,協助他修復傷勢,壓制邪氣。
好一會,佛者的體內的邪氣已被壓制,傷勢緩和,我便收手在旁邊守著,等佛者自己運功一周天醒來。
太陽漸漸西沉,我站在不遠處的溪水旁,看著佛修發愣,我能看到佛修頭頂上頂著的名字稱號,在我撿到他的時候,他頭上的名字在帝如來和鬼如來之間瘋狂切換。當時我猶豫了,撿回來的這個絕對是大麻煩,救他更麻煩,不說現在武林上鬧的沸沸揚揚的聖魔之戰,只說帝如來和鬼如來本身就有夠麻煩。可是見死不救我還真做不到,麻煩什麼的以後再說。
現在冷靜下來想想,我是真的怕麻煩所以才糾結的嗎?我看著眼前的帝如來頭頂的名字漸漸穩定在帝如來上,心也慢慢地沉入谷底。原來我的心魔啊,從那時候起就在了,只是我一直沒敢面對。
我看著佛修收功,走過來向我道謝。我的耳邊還迴響著洪水的怒號,心魔纏身自身難保的我----還是要做對的事。
「剛剛你喝的是百釋流丹水,只能暫時壓制住你身上的邪氣,要完全去除凈化邪氣,還需流霞仙釀。」我快速簡練的將如今現狀說完,「你能走嗎?」
「可以,施主不必擔心。」確定了佛修可以上路之後。我轉身向崑崙之巔的方向掠去,佛修隨後跟上。
「流霞仙釀要在有天光的時候才能取用,眼下我們要抓緊時間了。」我帶著佛修飛快飛向崑崙之巔,寒風像刀子一樣劃過我的臉龐,我沒有支起氣勁護身,我要保存內力,全力趕到崑崙之巔,不然後面這個和尚就危險了。
忽然,迎面而來的壓力大減,是有人幫我支起了防護罩?!那個禿驢,他還有傷,是嫌自己傷得太輕嗎!可惡,沒時間計較這個問題了,速往崑崙之巔。
還好最後緊趕慢趕的,總算是趕上了,不枉我那麼費力。不過我看了看氣定神閑的跟著我落地,再悠哉悠哉地喝仙釀的禿驢,不由得想磨牙,總覺得只有我是真的在趕路。
等佛修喝完仙釀,我拉著他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最後宣布「邪染已經清除了,後續只要再喝一個月的百釋流丹水來安撫被邪氣侵染的臟腑就可以了。但是大師你的傷勢卻還是要好好養,半年內最好不要動武。」
聽完我的話之後,佛修再次向我到謝,並且表示現在武林風波不斷,蒼生蒙難,自己怎能安心養傷,要求出去救世。
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被他氣死。
不氣不氣,氣出病來沒人替。
「你傷勢嚴重,佛氣不穩,若不好好養傷,邪氣有可能再次入體。我要是放你出去不是你入魔被別人打死,就是傷重難返被別人打死,能救得了誰?」我當場就吼了過去。身為大夫遇上這種病人真的恨不得上蒼能給我空降個一頁書,暴力鎮壓。
「況且現在時局混亂,似有暗流隱藏幕後,此時一動不如一靜。大師不如安心養傷,以待來日。」或者給我空降個素還真,說服他。
最後不知道是怕我直接下藥放倒他還是被我說服了,這位佛門高僧最終決定遵醫囑,留下來把傷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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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暫居在了出流丹水原材料的冰谷,這裡不管是生活還是製藥都很讓我滿意,但帝如來對這裡的態度是隨便。大概對他而言在哪都一樣吧,所以我可以了,他也就沒問題了。
從此,一個佛門高僧,一個道門新秀就在崑崙開始了為期一個月的同居生活。
在這裡生活了不到三天,我就又變回了在煙雨斜陽的作息,每天督促完帝如來吃藥後,我就開始了我的功課:補習武學。這次救人途中暴露出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的根基實在不足,解決方法有二:第一是勤學苦練,但這個短時間沒什麼用;第二求新求變,開發新的陣法或者招數來揚長避短彌補這一點。
我決定兩個都要!
成年人啦,誰還做選擇題喲。上午打坐夯實根基,下午開發新陣,晚上繼續打坐。
這樣的生活過了三天,帝如來也看了三天,天曉得他參悟了什麼,第四天的時候,我看到他頭上頂的狀態從混亂變成了參悟,更離奇的是他開始和我一起修行。
上午我打坐,帝如來在旁邊打坐,下午我研發新陣,帝如來在旁邊參禪,等晚上我繼續打坐了,帝如來開始給我講佛經。
不是吧,大師。先不說一個道士一個佛修在一起能修出什麼,但你給一個道士講佛經???你這是在挖道祖牆角嗎,不怕道祖半夜找你算賬哦。
雖然帝如來行為奇怪,但是聽他講完經后我晚上睡眠質量好了很多,所以聽講經我就沒拒絕了,希望他不要發現我把他們家佛經當成催眠曲在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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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過,這一天的黃昏,我聽著冰川之水嘀嗒嘀嗒落在地上,變成小溪泠泠流下高山,在山腳下會聚成淙淙江河奔向遠方,流水經過的地方,土地得到滋養,萬物萌發,生機勃勃,人們聚集在河流附近,漸漸行程村莊、城鎮、國家,流水成就了無數的生靈,這些生靈鑄造了苦境;可是在某一個拐彎處,江水發出咆哮,模樣變得猙獰,化作巨獸,無情地吞噬著所有生靈,包括我。
我從冥想中掙扎著脫出,我的心魔在我耳畔咆哮,陣法推演不下去了。我嘆了口氣,起身去準備晚餐,本來帝如來想要幫忙的,但是最後還是我自己來。我覺得苦境這群先天是被廚房詛咒了,每個人的廚藝都那麼令人一言難盡。師尊我真的再也不嫌棄你了,你真的是先天里的清流,清流中的戰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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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說明補充一下設定:
這裡的血條是生命力,人在受傷之後就會開始掉血,表示生命力在流失,血條掉空就死了。但把血條奶滿也不代表人治好了,補血條也只是在補生命力,傷還在的,還是會繼續掉血。所以奶血也只是在延命,該有的治療還是要做的。
藍條是真元或者靈力,原理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