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彼此眼中都是瘋子
張錦看著已經登上鑾駕的謝凡，手提蛟龍首身影快速的出現在鑾駕一旁。
鑾駕緩慢的朝著曲陽城中移動，錦衣鐵騎緊隨其後，衝天的殺氣從錦衣鐵騎的身上散發出來，如同一隻荒古巨獸俯瞰著整座曲陽城。
賈和章看著謝凡此刻的威勢，眼中也是露出一絲欣慰的目光，此番之後朝堂之中失去主心骨的太子黨或許會穩定一段時間。
整理一番自己的官袍，賈和章轉頭淡淡的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的許白衣。
有了此番的威勢，明鏡司的態度對於謝凡一方來說只是錦上添花而已，而且謝凡也沒有必要冒著得罪整個明鏡司的風險利用明鏡司。
「來人！」
平靜的話語從賈和章的口中說出，很快一名曲陽城的兵卒便來到賈和章的面前。
「卑職參見大人！」
「讓人通知明鏡司，便說明鏡司許都護在城門口拱衛皇孫殿下有功，但也深受重賞望明鏡司前來接人。」
賈和章剛剛說完，兵卒便起身準備朝著城中明鏡司衙門走去，但是剛走出兩步便被賈和章再次喊住。
「在送許都護去明鏡司的時候，給明鏡司送一些蛟龍肉，便說是皇孫殿下賞賜。」
補充一番之後，賈和章一甩衣袖直接朝著曲陽城中走去。
很快整個城門口只剩下打掃戰場的曲陽城守軍，而許白衣依舊靜靜的躺在深坑之中。
直到曲陽城守軍打掃完戰場，深坑之中一抹墨色一閃而過，一股血紅色的力量瞬間遍布許白衣全身。
隨著血紅色力量遍布許白衣全身，許白衣的傷勢快速的恢復，緊閉的雙目也是緩慢的睜開。
迷茫的目光從眼中一閃而逝，許白衣的身影直接從深坑中暴起，一連串的虛影從空中劃過，身影已經出現在城門口。
「卑職見過許都護！」
剛剛趕到城門口的曲陽城明鏡司眾人儘管心中無比疑惑，但是依然連忙跪倒在地。
「皇孫殿下可安好？」
冰冷的質問聲從許白衣的口中直接問出。
「回稟許都護，皇孫殿下與城門外兩劍斬蛟龍之後，現已回到曲陽府府衙。」
曲陽城明鏡司司主說道，充滿疑惑的目光再一次朝著許白衣看了一眼。
「本官可有不妥？」
這一刻許白衣也是發現，這些人看見自己之後一直表現的狀態似乎不太正常。
「卑職接到曲陽城知府的傳話，說大人您身受重傷，昏迷不醒。而且因為大人拱衛皇孫殿下有功，皇孫殿下特賜了百斤蛟龍肉。」
聽到這番解釋，許白衣眼神之中也是閃過疑惑之色，從他之前受到的一擊來說，卻是是身受重傷，但是此刻全身卻是充滿力量。
「回明鏡司衙門，帶本官沐浴更衣之後前去面見皇孫殿下！」
明鏡司一行人的身影調轉馬頭朝著明鏡司衙門而去，此刻的曲陽城中卻是一片安靜。
府衙之中，謝凡一人獨坐於府衙後院之中，張錦和賈和章兩人則是靜靜的站立在院門之外。
池塘邊的搖椅上，臉色無比蒼白的謝凡靜靜的看著水中的蓮花，手中則是握著那個今天保他一命的傀儡娃娃。
「今天多謝你了！」
就在謝凡帶著些許感激的話音剛落之時，池塘之中一朵朵蓮花從水中生長而出，瞬間組成一個碩大的蓮台出現在謝凡的面前。
洛音塵慵懶的身影出現在蓮台之上，臉色也是帶著些許的蒼白，顯然就在剛才洛音塵也是經歷一番大戰。
「你我性命相連，此番話語倒是太過客氣，不過一頭三品蛟龍的鮮血，倒是讓這傀儡娃娃倒是再能使用一次。」
聽到洛音塵之言，謝凡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手中的傀儡娃娃還能再使用一次。
「此番二品高手到底是誰出手了？」
一滴鮮血再一次落在傀儡娃娃額頭之上，傀儡娃娃進入謝凡的身體，謝凡這才抬頭朝著洛音塵問道。
「北齊後裔蕭歸，那個曾經的北齊戰神！」
洛音塵淡淡的說著，眼神之中也是透露出濃郁的忌憚之色。
「他還沒有死？」
謝凡有些詫異的朝著洛音塵問道。
「當年北齊槍林關一戰，死的是蕭歸的副將，當時的北齊皇室預見大宇統一統江山已成定局，便命令蕭歸假死護衛北齊太子隱匿於江湖之中。」
洛音塵對於謝凡的詫異彷彿預見一般，直接開口朝著謝凡解釋道。
「北原妖族、北原蠻族、北齊後裔、無面黑衣人，看來想讓孤死的都是北方勢力。」
有些冰冷的話語從謝凡的口中說出，手指也是不斷的敲擊著扶手。
「那你還準備北上嗎？你要是準備北上的話你這剩下的錦衣鐵騎到達冀城之時也將會所剩無幾。
如果我要是你，此刻我會直接調轉車頭回歸皇都，或者直接南下回你父親的封地南陽城。」
洛音塵腦海之中對於謝凡現在的處境經過一番分析之後，有些擔憂的說道。
「你這是在擔心孤？」
謝凡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調笑著朝洛音塵問道。
洛音塵神色一愣，一直帶著笑意的臉色瞬間冰冷下來。
「本尊，只不過是擔心你死的早。本尊還沒有找到解決你我生命相連的辦法而已。」
一陣陣刺痛從謝凡的胸口傳出，一滴滴汗珠不斷的從毛孔中滲出，看著洛音塵的目光中也是露出黯然。
「對於我在在傀儡娃娃中的手段，你似乎絲毫不感到驚訝？」
刺痛消失，謝凡癱坐在搖椅之上后，洛音塵這才對著謝凡問道。
「這本就是一場算計，孤算計你，你算計孤，本就天經地義。
孤從一開始便做好了交給你一些把柄的打算，一場相互不相信的合作永遠是一盤散沙。
這樣不是更好，至少你可以大膽的相信你，我也可以大膽的相信你。」
謝凡說著，更加煞白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這洛音塵自己都不知道是讚賞還是厭惡的話語從口中說出，一枚丹藥直接進入謝凡的口中。
丹藥進入謝凡的口中，一股暖流瞬間遍布謝凡全身，煞白的臉上也是出現絲絲的血色。
「既然是彼此坦誠的合作，那麼說說你為何如此堅定想要前往幽州冀城？」
看著謝凡恢復了一些體力，洛音塵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
「兩個原因，第一個老爺子讓孤去，至於老爺子讓孤去做什麼，現在孤不能告訴你。
第二個，那裡有醫治孤病的方法，只要能讓孤的身體恢復，那麼孤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可以，因為父母遺願還在心頭。」
謝凡拖著已經被汗水浸透的衣衫，在搖椅上調整了一下坐姿之後，語氣無比平靜的說道。
「看來，本尊是阻止不了你了，不過有一個人你需要注意一下！」
洛音塵斷了想要勸阻謝凡前往幽州冀城的心，便直接朝著謝凡說道。
「何人？」
一聽是讓洛音塵這個二品巔峰高手都有些忌憚的存在，心中也是出現濃郁的好奇。
「大燕老太師！」
這五個字從洛音塵的口中說出，謝凡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
大燕老太師，那可是當初憑藉一己之力，讓大宇一統天下的時間延長三年的存在。
在當初大燕覆滅之時，這位大燕老太師相傳已經是半步一品的半聖。
要不是大宇滅燕那一戰之中，老院正踏出儒林書院，在大燕皇宮之巔與大燕老太師坐而論道，大宇也不會長驅直入一舉攻破大燕。
那一場論道到底兩人都講了什麼無人知曉，但是一場論道之後，大宇一統天下，大燕老太師人間蒸發，老院正關閉儒林書院，不再踏出皇都半步。
這一刻謝凡終於明白為什麼幽州的氣運一直沒有融入大宇。
一直以來謝凡都在局中，所謂當局者迷，此番被洛音塵一提起大燕老太師，謝凡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忽略了這麼消失了二十二年的重要人物。
「幽州城中到底隱藏著什麼？」
洛音塵再一次朝著謝凡問道。
「道首為何有此一問？」
謝凡抬頭朝著洛音塵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現在的身體狀態，各方勢力根本沒有必要花費如此大的代價來殺你，而且就算幽州有醫治你病之法，但是那種就是一種可能，並非確定之事。
北方勢力付出如此大的代價，那麼一定是他們認為你出現在幽州冀城會對現在的局勢造成巨大的改變。而且這種改變定然是有利於宇皇。」
無比篤定的話語從洛音塵的口中說出，目光也是靜靜的盯著謝凡。
「孤只是為了醫治自己的病。」
儘管謝凡的心中大致已經猜到了北方勢力為什麼要殺自己，但是這個原因現在謝凡還不想過早的被洛音塵知道。
「雖然你對本尊隱藏了，但是這一次本尊還是會盡全力幫助你，只希望你完成你的目標之後，能夠幫助本尊突破一品。」
洛音塵語氣鄭重的朝著謝凡說道，話語中也在沒有試探謝凡之意。
「看來道首已經猜到了原因。不過猜到了便猜到了，左右不過都是已經擺在明面上的事情。」
謝凡的話語，讓洛音塵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原本心中還不能確定，但是此刻謝凡的表現直接讓她確定了她的猜想。
「記住，本尊可是早早的佔據了你的正宮之位。」
洛音塵的身影出現在謝凡面前，輕挑的用手指挑了一下謝凡的下巴，還沒等謝凡反應過來，身影便已經從謝凡的面前消失。
「真是一個心中只有突破的瘋女人。」
謝凡淡淡的說著，艱難的從身後拿出酒葫蘆，擰開酒葫蘆一口酒倒入口中，讓后神色平靜的坐在搖椅上。
此刻謝凡全身通紅，道道白氣從全身升起，很快全身的衣服乾爽起來。
等到全身的膚色恢復正常，謝凡這才起身朝著身後的房間之中走去。
換好一身乾淨的衣服之後，身影再一次回到池塘邊坐到搖椅上，畢竟接下來還有人需要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