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三
我一皺眉,打斷了她,說:「等等,你才十二歲,她.......」
「她不是□□。」趙琦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麼,張口說:「當時她很敷衍的回應了我一下,她可能以為我就是撒嬌,不懂事,我吻她的那一瞬,她轉開了臉,我吻在了她的臉上,本來我是要吻她的嘴唇的,可她避開了,然後在我腦門上吻了一下,說該回去了。那時候的我對她毫無性吸引力,以至於讓別的女人有機可趁。」
趙琦懊惱的深深吸了一口煙,我卻精神一振,難道這個案子要出現第三介入者了?如果說不能找出暗夜殺手一號,如果找出這個第三介入者也一樣能把暗夜殺手揪出來。但我沒有追問,而是岔開了話題,說:「可當時你看到屍體的時候,難道沒有恐懼嘛?」
趙琦聞言說:「有什麼可怕的,又不是第一次看見死人,更何況那些人都該死。」
「嗯,我也這麼覺得。」我符合她,依舊沒有提及我最關心的問題,那個第三介入者。我不想讓她知道我關注的重點,因為她已但意識到我的關注點,就會避開討論這個點,我越想要的她越不給我,我能做的就是讓她錯誤領會我的關注點,而此時我正在把我的關注點偽裝成說教:「可是你也不能覺得該殺就去殺人,你沒有這個權力。」
她果然對此嗤之以鼻:「哪些人有權力□□我對嗎?寒潭案發生前如果我和她都是普通人,你覺得會有什麼後果?被發現的屍體搞不好就是我們的,你們這些人說了一板一眼的說教,還懂什麼?」
我笑了笑,回應說:「你說的很有道理。」
「你為什麼不問我,我剛才說的那個有機可趁的女人呢?」趙琦果然有些沉不住氣了。
我聞言說:「哦,我關心的是你跟她後來去了哪裡。」
「呵呵。」趙琦冷笑,說:「後來當然是去了高城,是跟著那個女人去的那女人長得挺不錯的,工作穩定,性格溫柔。」我幾乎要忍不住追問她這個女人叫什麼,什麼工作,長什麼樣了,但是話到嘴邊我還是生生憋回來了,在我之前好幾個資深審訊員在趙琦這裡敗下陣來,威逼利誘有之,喊叫威嚇有之,就差對她嚴刑逼供了--而且因為法律約束不能嚴刑逼供,但是警方一些用只有效的潛規則小手段也用過來,沒用,否則我也不會被專門借調來了。
所以我必須換思路,尋找突破口。
我說:「這個人肯定比你漂亮。」
「哼......」趙琦不屑的冷笑:「不過就是比我胸大,比那會的我個高,其實她是個矮子,連一米六都沒有。」
「那她是怎麼吸引到你的主宰的呀?」我覺得終於可以表現出一點點想要八卦的那種興趣了。趙琦聞言,沉默不語,於是我又說:「說到底就是比你有吸引力。」趙琦嗤之以鼻,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找出她,然後通過她找出她,你很聰明。」
我嘆口氣,還是被她看穿了,思考了一陣告訴她:「你說對了,既然被你看透了,想必你也不會說什麼的。」我仔細看著她的每一絲面部表情說:「你們在一起生活了不少時間對嗎?你想必是個頑劣的小孩,而她因為暗夜殺手一號,也不得不照顧你,照顧一個無親無故而且頑劣的小孩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下來的,而我覺得,你肯定會在背後給她使不少絆子,她需要多大的耐心才能忍得下你,又需要多聰明的頭腦才能對付得了你呢?這麼推測,不管你怎麼說她壞話,都無法否認她是個及優秀的人。」
「她就是個小護士!」趙琦惱火的反駁,她還是進了我的圈套,我心裡暗笑,表面上依舊不動神色,她繼續說:「除了會撒嬌發嗲什麼都不會!」
我心裡勾勒出一個身材嬌小,長相甜美的護士形象,算年齡這名護士目前的年齡因該不會超過三十五歲。
這因該是今天最大的收穫了,雖然形象依舊模糊,但是至少給了警方一個偵查方向,運氣好的話,這個護士因該還在高城。
從審訊室出來,我習慣性的做了筆記,然後就去睡覺了,雖然現在是下午三點,過了午休時間還沒到晚上休息的時間,可這一覺必須睡。
因為審訊對我來說其實是一件非常勞累的事情,在整個過程中,別人看到的我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實際上的我整個人都處在高速運行的狀態中,我要觀察對方的每一絲神情,並從中揣摩出她的每一絲的心理活動,同時還要捕捉她說出來的每一個字,並對將她說的話結合前面曾經表達過的話語以及我掌握的具體情況信息加以解析,並且推測出她話語包含的更深層次的含義。
我趴在辦公桌上睡的昏昏沉沉,突然聽到了敲門聲,我有些惱火,因為睡之前叮囑他們別再這時候打擾我了,可還是有人來敲門,我帶著火氣走過去,用力拉開門,正想要發火,卻發現外面站著一位高挑漂亮的女警,我愣了一下,女警旁邊站著的,這兩天一直做我跟班的一名本地警員趙刀介紹說:「吳姐,這位是高城那邊派來協查的刑警,米媛。」
我揉揉眼睛,看過去,這次看得仔細些,眼前的女警是一個高挑而又矯健的,帶著一臉風塵,皮膚微褐發紅,顴骨略凸,一看就是忙於工作,從不注重裝扮的基層女警。但是天生的胚子挺好的,年紀看著也不年輕了,沒四十也差不多了。
她對我伸出了手,說:「你好。」
暗夜殺手一號最初期一直是流竄作案,作案地遍及全國,高城只是她曾經停留的地方,在哪裡她大概停留了兩年,從寒潭案以後她就進入了這蟄伏期,這個期間她就蟄伏在高城,原來是因為在哪裡遇到了真愛。
但是也僅僅停了兩年,就發生了駭人聽聞的高城案,死者一共七人,陸續在一個月內死亡,那個時候暗夜殺手一號的很多案子還沒有匯總,當做獨立案件來偵破。正是高城案把這一系列犯罪匯總到了一起,牽出了暗夜殺手一號。
高城案每一個死者死亡前都飽受折磨,都有附近居民反應聽到了慘叫聲以及呼救聲,殺人手法及其利落,都是被擰斷頸椎而亡的,擰斷頸椎這個說著簡單的動作,做起來,卻是一個必須經過反覆長期練習才能做到的動作,這個手段在山林村案和隨後的幾起殺人案都有體現,而折磨玩弄受害者在寒潭案有所體現,高城案中這兩種特性出現在同一起案件中,肯定不是巧合,所以經過反覆調查商討,高城方面決定將這些案件匯總上報公安部。
暗夜殺手一號的案子原本是歸高城經辦的,但是協犯在珉市被捕,種種跡象表明暗夜殺手一號就蟄伏在珉市於是這個案子的辦案地點就被定在了珉市,公安部委派調查小組跟進,卻因為趙琦死不開口而毫無進展。
早在趙琦被捕的第二天,珉市方面就已經向高城那邊發了通告,兩邊聯合辦案,高成那邊第一時間派出了當年經手過高城案的米媛。
我把暗夜殺手一號因該在高城曾經有一個同□□人的事情告訴了米媛,米媛立刻跟高城那邊聯繫,通報情況,並且安排警力尋找這個人。
我告訴她:「這個暗夜殺手的同□□人,算年齡當年不會比暗夜殺手大,兩個人年齡因該相仿,所以現在的年齡因該是超過三十歲,不到35歲,暗夜殺手的年齡也差不多就在這個範圍內,同時,她的這個同□□人身材嬌小,長相甜美,工作是護士,因該有獨立住處,否則她的家人就算容得下她帶女朋友回家,恐怕也容不下當年的趙琦這個熊孩子,再就是一號是怎麼跟她認識的,這一點很重要,如果能知道這一點,我就能極大地縮小範圍了。」
米媛聽著,笑了笑說:「你的能力的確很強。」
我也笑了笑,說:「等一下要開會了,你先喝口水。」
等一下要開的使案情分析會,自從趙琦被捕以後,案情分析會天天開,但是這些天的會議基本是我一個人在講,把收穫彙報給專案組,大家綜合討論,制定第二天的審問方向,不過這是大方向,細節終究是我自己掌握的。
我照常來帶審訊室,進門之前,就看到米媛已經在隔壁的監控室里了,看到我來,她走出來,遞給我一杯咖啡,說:「你可要加油啊,我把寶全壓在你身上了。我感覺壓力有點大。
我走進審訊室,趙琦已經在等我了,看到我手裡的咖啡,她說:「能給我也來一杯嘛?」我想了想,對監控頭打個響指,說:「給她來一杯吧。」過了一會,米媛又送了一杯咖啡過來,放下咖啡,她出去了。
我翻翻筆記,說:「高城案,我一直挺疑惑的,為什麼你們安安靜靜過了兩年,又跳出來殺人呢?要是寒潭案后就收手的話,你們說不定可以安然終老呢。懸案會一直懸下去,沒人能發現得了你們。」
趙琦抽著煙不理會我的話題,於是我說:「一號不像是一般的變態殺人狂,她其實對殺人並沒有什麼渴望,殺人對她而言是任務,對你而言才是樂趣,我有個大膽的假設,是你先下的手,搞出事情來,她不的不替你擦屁股。」
趙琦卻說:「說點別的吧,你想不想知道我最後是怎麼追到她的?」
她在迴避話題,我看著她的表情,她的眉心不經意的微微皺在一起,這個表情非常微小,大略能看出眉頭有點挑而已,她在儘可能的控制自己的微表情,可是我還是觀察到了。這個微表情說明了兩個問題,一,高城的經歷讓她不太愉快,二,高城案就算她極力避免說重點,恐怕也不能避免,因為涉及重點恐怕太多,她說了我就有可能推測出更多的信息來。
但我昨晚已經做了一晚的功課,我已經把她所有可能出現的反應都預料到了,並且想好了對策,現在她這個態度並不奇怪。
我直接拋出了我的策略,我開始跟她講述我的假設:「你那個時候就已經對她充滿獨佔欲了,可她不愛你,愛著那個小護士,雖然我搞不清楚她們是怎麼湊在一起的,但是這一點對你來說肯定是一個嚴重的打擊,而考慮到你小時候的經歷,你的個性充滿了缺陷,在沒遭到這樣的打擊的時候,你也是個敏感頑劣的壞小孩,遭到這種打擊之後,你只會更加的變本加厲,你想盡辦法破壞她跟小護士的感情,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而你一個十二三歲的小毛孩又能有什麼高明的手段呢?結果就是你的這些行為不禁讓小護士厭惡你,連她都開始厭棄你了,她一定會考慮將你送養。」
「砰。」趙琦拍了一下桌子,厲聲說:「她愛我,永遠都不會厭棄我!更不會拋棄我。」
「那可不一定,如果她沒有將你送養的打算,你為什麼要跑去殺人?」
「我殺的都是□□!」趙琦咬牙說:「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
我洗耳恭聽。
在這之前,米媛已經跟我談過了,所謂第一起殺人案就介入調查的基層警員,米媛對高城案的情況非常清楚。
高城案第一個殺人現場,兇手打掃過現場,這是暗夜殺手一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這樣做了的案子。因為在這之前她殺人在動手之時就已經把所有可能留下痕迹的行為都避免了,就連殺人,她也只有三種固定方式,徒手勒斃,溺死,刀刺,條件容許的情況下她都徒手殺人,殺死目標的難度較高或者人數較多時才會選擇刀刺。
前兩種殺人方式不會導致死者流血,這樣就會大量減少警方可尋的痕迹,因為血跡形態,噴濺痕迹能給警方提供相當多的信息,但她不會留下血跡,連腳印都不會留下。
即便她會用刀刺的方式,也絕對不會攻擊動脈,她只會攻擊心臟,喉嚨,並按壓傷口在拔刀,這樣會延緩鮮血流出的時間,並且不會亂濺,只要力度恰當,鮮血經常會在她迅速的離開現場之後才會流出來。
就這樣縝密的作案方式,現場需要打掃嘛?根本不需要。所以高城案第一個殺人現場,為什麼她要打掃一遍?而且死者身上還有好幾處切割傷,更本不像是暗夜殺手一號的做風。
只能是已開始動手要殺人的根本不是暗夜殺手一號,而是趙琦。
趙琦說:「你有些事情的確說對了,我那時候不懂事,又是叛逆期,我又那樣迷戀她,我希望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可她始終最愛的是哪個小護士。我跟她哭,跟她鬧,還想辦法詆毀小護士,說小護士虐待我打我,最初有那麼一點效果,她選擇相信我,跟小護士吵架了,但是這種事情沒法長期偽裝的,更何況那會大家都生活在一起時間長了,她慢慢發現都是我在作妖,小護士是真的白蓮花,單純可愛。她非常生氣,罵我,還扇了我一耳光。我非常痛苦,我希望她能關注我,可是每次的結果都市讓她更煩我,於是我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去幹了一件蠢事。」
「什麼蠢事?」我適時地接了一句。
趙琦說:「我過十四歲生日的時候,她送了我一部智能機,換下了我一直用的兒童呼叫機。我可以用它上網,然後就遇到了一個試圖勾搭我的□□,那次我被她罵了以後,賭氣逃離家,就約了這個□□見面,然後告訴了她我去見誰了。那時候我已經十四了,她教了我很多東西,我覺得我對付得了那個□□,結果我去了以後才發現,這個□□還帶來了另外六個人。」
我心裡一震,一個小女孩,其七個大男人,這七個人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