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二

我聽在耳中，竟然忍不住暗暗的鬆了口氣，忍不住又重新打量了趙琦，趙琦看上去像是個中二病少女一樣叛逆而倔強，但她長的很不錯，大眼睛，小嘴巴，皮膚略黑，皮膚健康而富有光澤，看上去有著蓬勃的□□感，只是無論怎麼看，樣子都有點像東南亞人。

我忍不住問：「你了解你媽媽嘛？」

趙琦想了一陣，說：「她是越南人，不會說漢語，我對她沒什麼影像，我只知道她在哪裡帶了那麼多年還是不會說漢語，是因為她接觸不到外界，基本上一直被關著。」

我又一次沉默，不知道如何繼續話題，趙琦的媽媽因該是被從越南拐賣來的女人，這些女人在中國有不少，這個人群每次上新聞都是因為騙婚，艾滋等一類話題才能被社會關注，可實際上更多的，是趙琦媽媽這樣的女人，被拐賣，被當作生育工具，最終被折磨致死。

這些信息的量太大了，我一時消化不了，於是問她：「後來她是不是放棄殺手職業了？」聞言說：「對，因為我她做不了殺手了，只能做別的，這樣她才能好好的撫養我。」

「所以她不在為錢殺人卻開始以殺人取樂了，對嗎？」

「不完全是這樣。」趙琦說：「有很多時候，殺人是因為我想殺人。」

「難道她什麼都依著你？」我有些不解，因為在我的判斷中，暗夜殺手一號才是主凶，趙琦不過是脅從犯。趙琦聞言說：「也不一定，多數時候我聽她的，有時候她心情好，給我獎勵，就會殺一個我看不順眼的人。」

「獎勵？」對然對這類型的殺手我其實了解很深了，但是聽到趙琦這樣說，我還是忍不住露出鄙棄的樣子，我在想，是不是她們殺完人之後就會在屍體旁□□，畢竟這類殺手沒什麼做不出來的。

趙琦說：「其實基本上都是她說什麼我聽什麼的，她是我的主宰。」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猶疑不決，似乎在矛盾什麼。我看著她的神情，問她：「你在矛盾什麼？不想承認她是主凶？」

趙琦突然嘆了口氣，說：「你說對了一半吧，我知道主凶從法律層面上來說問題更大，我希望你們以為我是主凶，可是，我是她的奴隸，我在任何方面對她都不能有逾越之舉，即便在這一點上。」她的猶疑不決讓我覺得好笑，但她說得很認真：「她是我的主宰，即便有一天她要殺死我，我也會引頸待斃。」

「是她要求你這樣做的？」我忍不住問，她搖搖頭，說：「她只要求一部分，她喜歡刺激的□□方式，但她說我只需要在床上乖乖聽她的，是我自己要求我自己做得更充分，因為從她帶我走的那一刻，我已經認定我屬於她了。」

「你身上的紋身也是你自己意願？」

「她喜歡紋身女孩，紋什麼我自己決定。」

「哦。」我沉思了一下，趙琦對這個暗夜殺手一號的情感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了，就不知道滿足的是是她自己還是暗夜殺手一號。我頭疼起來，目前獲得的信息還是太少了，我想多知道一些關於暗夜殺手一號的信息，但是看起來想讓趙琦出賣她，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於是我合上了筆記本，說：「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明天我們再來談談寒潭殺人案。」

趙琦笑了笑，說：「你們不可能從我口中知道關於她的太多信息的，你還是省省力氣吧。」我也笑了笑，說：「沒辦法，誰讓這個是我的工作。」

離開審訊室后，我開始一幀一幀的回看剛才審訊的情況，仔細觀察趙琦每一絲表情，分析這個表情之後的意味，趙琦每次提及暗夜殺手一號時，眼神里的那種狂熱讓我印象非常深刻。

我有一個筆記本，每次審訊完我都會把我默記在心裡的關鍵問題寫下來，雖然現在全部電腦監控，全部視頻錄像，不需要特別去做筆錄了，但是我還是保留著這個習慣，這樣做可以幫我梳理清楚思路。

寒潭殺人案，那是暗夜殺手一號第一次展現出個人性格特色的案子，這個暗夜殺手一號，警方一直以來懷疑她原本是職業殺手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從山林村滅村案開始，到後來陸續幾起案子，她都什麼都沒有留下，沒有任何痕迹線索，更沒有連環殺手習慣玩個人標誌性特色，如果一定要說她有特色的，特色就是什麼都不給你留下，現場乾淨的讓警察想舉槍自殺。

直到寒潭殺人案，她第一次展現出了屬於她的性格特色，寒潭殺人案發生地點在龍州縣寒潭，現場就是一個水潭，極深，至今不知道具體深度，水深且寒，水溫常年在零上幾度左右，兩名男性遊客被淹死在這個水潭裡，如果不是法醫發現兩人腳腕上都有生前被抓握過的痕迹，這個案子差一點點就被當做遊客自己不小心溺斃的案子忽略掉。

再次在審訊室里見到趙琦，我專門給她帶了一包煙，進了審訊室，就先給她點了一根煙，也不說話，就是默默的看著她，我希望她覺的主動權都在她手上，她說或者不說，想說什麼都可以隨意，她也許會說很多廢話，而我重要的是從廢話中檢出關鍵問題，在乘勝追擊。

因為我的沉默，她感覺有些疑惑了，抬著頭，眼臉下垂著，用眼縫看我，這是一種傲慢而帶著警惕的態度，她在衡量我，當然我也在衡量她。

最終她說：「你不是說，要跟我談談寒潭殺人案嗎？」

「對。」我應了一聲，然後再次閉上了嘴巴，惜字如金。

趙琦更加疑惑，想了想，說：「山林村案以後，你們知道的還有好幾起案子呢，那些不談了？」

「不談了，沒意義。」我說：「那些案子都延續著她的職業殺手的做風，毫無特色，也沒什麼懸念，說起來令人疲憊，只有寒潭殺人案，才有點意思。」

趙琦不解的看了我一眼，說：「有什麼不同嗎？」

「嗯。」我點了點頭，說：「兩個受害人在死前保守恐懼折磨，以至於死後，他們的這種恐懼都刻在了他們的瞳孔里，她在殺死他們之前，就像抓到耗子的貓一樣，一定玩了很久才下手的，這個過程體現出了她的性格特色，而且從此以後，每一件案子都有這樣一個過程，成了她的犯罪標誌，所以我想那次肯定是發生了些什麼，她有一種恨意，所以不緊不慢的這麼死者很久，看著他們恐懼，掙扎，求救無門，然後絕望，哀求，玩到盡興才在他們試圖游泳逃生的時候，潛入水中拖著他們淹死了他們，但是這個手法很拙劣。」我故意給了一個偏低的評價，其實這個手法乾脆利落，作為一個殺手來說，相當出色了。

只不過我是故意說給趙琦聽的，果然趙琦聽到，立刻反駁：「拙劣？呵呵，那是因為你沒親眼看到整個過程，只要她願意任何人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我立刻問：「為什麼？只是因為她會殺人嘛？她除了殺人還懂什麼？」

「她什麼都懂！」趙琦反駁：「生活中必須用的到的技能，語言之類的她懂得很多！」

「哦？」我淡淡的給與回應，心裡卻立刻又勾勒一邊這個暗夜殺手的輪廓，手臂上有一道傷痕，外形極具魅力，能力不錯，除了母語，至少還會說英語。趙琦卻沒有再說下去，我作出鄙棄的樣子，說：「行吧，可是再能幹又能怎麼樣，也不過是個殺手。」

趙琦這次卻沒有繼續辯駁下去，而是冰冷的看了我一眼，說：「你這套不必玩了，你想貶低她，繼續好了，我不會再說什麼的。」

被她看破了，我就是想貶低暗夜殺手一號，然後引來她的反駁從而總結有用的信息的，既然看破了，這一招就沒什麼用了。於是我說：「所以寒潭案之前發生了什麼？那兩個男人是不是非禮你了？」

趙琦抽一口煙，說：「你猜對了，那年我十二歲，沒有上學，跟著她四海為家，她帶著我到了龍州縣，聽說寒潭很有名，就去玩了，其實我們平常更普通人沒什麼區別，除了她長得很好看以外，吃吃玩玩，鬧一鬧，看一看，我的日子從來沒有那樣開心過，我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迷戀上了她了。」

趙琦興緻勃勃的回憶起來，繼續說：「我看到她笑，就覺得心裡好溫暖好溫暖。我特別喜歡粘著她，走路也要跟她牽著手，可惜，你沒見過她，你不可能理解她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而且她很寵我，我想我以前十年受的苦，可定是為了給自己積福，這才遇上了她。」

趙琦特別感慨，我發現她說起這個暗夜殺手一號的時候，會大量的使用各種讚美之詞，恨不得把所有的讚美之詞堆積起來，砸給她。

趙琦繼續說：「寒潭周圍是山林，要走很遠的山路，我走了很久走累了，她就把我抱起來，放在肩上，帶著我繼續走。」

「你那會十二歲了呀？」我問，她點頭說：「剛說過了。」

「你繼續。」我微笑著說，我只是再次確定了一下她那時的年齡，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就算髮育不好長得不高，也不會矮到哪裡去，如果把她放在肩上的那個人是個矮個的話，坐著的人也會坐得不舒服，而且趙琦現在的身高是166厘米，十二歲，她至少110厘米吧，不矮了，扛著她的人不會矮，至少不會比現在的趙琦矮，也就是說暗夜殺手一號的身高至少在166厘米以上。

趙琦抽了一口煙，說：「後來我們到了寒潭，我們都換了泳衣想下水玩，可是水太涼了，她下去了，我沒敢下去，就在水邊等她，然後那兩男的就來了，特別煩，他們問我很多問題，問東問西，還問她，有沒有男朋友，還要她陪著他們玩，我很煩，大聲罵了他們，其中一個人給了我一個耳光。」

「所以是這個耳光惹惱了她？」我問。

「算吧。」趙琦懶洋洋的回答說：「沒這個耳光他們可能會死得痛快些，我跟她說，我想自己動手殺他們，她說『行吧，我看著你玩。』我那時候是沒什麼本事了，她給我用樹榦削了個長矛，讓我刺他們，她在一邊看著，有她在，那兩個人肯定不能把我怎麼樣，只有挨打的份，而他們也明白過來，我們真的是想殺了他們，他們嚇死了，想盡一切辦法逃走，結果無論怎麼逃，都會被她截住。」

「所以這兩個人身上那些掛刺傷其實是你弄的？」我問她，她點了點頭，繼續說：「是啊，那會太小了，沒什麼本事，只是讓他們受了一點點傷，我覺得自己太沒用了，很喪氣，她也玩兒夠了，就趕著他們下了水，在水裡淹死了他們。」

後面這一系列的事情警方其實基本都掌握了，我聽她繼續說下去沒打斷她，是因為發現她正好說到興頭上，這個時候只要不打斷她，她就會繼續說下去，我想聽聽她還會說些什麼。就聽她繼續說：「當時她穿著比基尼，把那兩個人拉到水下淹死，我站在一邊看著水面上那兩人拚命掙扎，喊救命，突然就覺得......」

趙琦頓了一下，沉思了半天，似乎是在想怎麼形容當時的感覺吧。好一陣她才說：「我覺得一股血涌到了腦袋裡，那種發自內心的振奮，很難形容，那一刻我有一種獲得感，好像力量在那一瞬回歸了我的身體，這種力量來自於她，有她在，我就擁有全世界，然後我看到她從水中出來，攏了一下飄散的頭髮.......」

我立刻記下了這一點，長發。

耳中趙琦繼續說：「那一刻她看起來非常非常的美，而我心中那股力量的存在感還衝擊著我，我忍不住跳下水，游過去，抱住了她，還吻了她。」